哭。笑也哭,不笑也哭,我的勇敢我的大胆,在他的面前瓦崩土解得不见踪影了。“不哭了。”他小心翼翼地哄着:“朕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不哭了好不?”“你说。”我依在他的怀里,感觉着他的温暖,他的存在,真好啊真好,他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做梦。他轻拍着我的肩,轻亲我的额头:“小东西,朕其实离开京城不久就醒了。朕喝酒的时候,还是发现了那只九龙杯不是朕的,因为朕不小心九龙杯撞到了石桌子有一只龙尾断了,朕当时怕先皇责备,就不敢出声,喝酒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将那断尾的龙移到朕的面前,那天朕转着,却没有发现那龙,当下也怀了些戒心。还有一只九龙杯那就是太后所有了,酒闻不出有什么怪,可是朕打小在宫里,什么没有看到啊,母妃害人的招数也就那些,沉醉只要沾了点在白布上,就会有那么点淡淡的红意,可不喝太多,就会醒得快的。朕的兵权,一夕之间居然不见了,太后必是藏得密实的,只有身行险招,才能出其制胜,这可真难为你了,知秋。”听得我是又气又恼,原来他清醒得那么早,可是居然还一直瞒着,有些气恨啊。他抱着我又哄:“朕的知秋表现得真好,朕都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有气魄。”“你少说好话。”我气没有消呢?“朕有看过你,可是为了拿回兵权,朕不得不忍住,你以为朕不难过吗?你和夏君棠躺在一张床上,看了就让朕来气。”他说得可是酸兮兮的,我抱着他的脖子:“不要再吓我了。”“你不生气了?”他诧异地问。我摇头:“我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来生气了,这么多天,经过了很多的东西,生离死别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只想要好好地和你在一起,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生气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将我抱紧了。宫里还有诸多的事,不能在外面多呆,还是匆匆地又回到那个宫里去。出宫的时候是视死如归了,回宫多了他在身边,竟然安心地就浅睡着,管他有什么风暴,他回来,他回来就是那一片宁静的天。“知秋,知秋。”他低低地叫着我的名字,也把我抱得紧紧的:“不用怕,不会再有什么风雨了。”我点头,什么也不想说,就只要静静地感觉着,他在我的身边。夏君蓝不愧也是君王,鬼计多端得连太后也骗了过去,暗里偷回了兵权,还无声无息地控制着京城里的事。孩子们傍晚醒了过来,栩看着我说:“母妃,栩睡过头了,栩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就笑,抱他起来:“傻孩子,你父皇回来了。”他亦也笑了起来:“母妃,真好。”“好什么好啊,栩变笨了,呵呵,你父皇回来了,就多了个人压榨你了。”带着孩子去正华宫,怎生的连夜色也变得美妙起来了。那正华宫门口的灯笼光华,是如此的温暖啊。进了去公公却说皇上不在,叫我去暖室里先坐一会。熙有些不高兴:“母妃,熙不要在这吃饭。”“不听话啊,好,一会你父皇拿胡子扎你,看你知不知痛。”他眨着眸子,眼里有抹期盼。还有些红梅没有榭,我知晓他特别的喜欢,就带了宫女去折些红梅回来。才折了几枝红梅,正华宫外就听到有争执的声音。“皇后娘娘,没有皇上的允许,这里不可随便进出。”“云知秋。”皇后大声地叫着:“你出来。”那么急,那么的恐惧,我丢下手中的梅花就跑了出去,看到路遥披散着头发双眼都是泪,看到我急急地说:“云知秋,你快跟我到太后的宫中去。”路遥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甚至也没有这样惊慌过,我什么也没有问,丢下手中的梅花就跟她走,一路上,她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很害怕一样,怕走得慢了,甚至都是跑的。“路遥。”我轻声地叫她,甚是担心。她不说话,拉着我跑得飞快,踩着雪差点没有摔倒。很快也就到了太后的宫里,守门的公公赫然就换了人,看到我和路遥进来有些惊讶,还是尽责地说:“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本宫得进去。”路遥声音破碎了起来:“一定要进去,我是皇后。”“皇上还特地交待,万不能让皇后进来。”夏君蓝的确是很擅懂人意,什么都能轻易地猜得出来。我站到路遥的前面:“让我进去。”守门道:“贵妃娘娘,别让属下为难。”“皇上责罚下来,我来挡当。”我拉了路遥就进去。奔过了花园,直往殿内,但看那外殿,密密地跪着不少的宫女和公公。让侍卫通传了,便出来带着我和路遥进去。内殿里皇上和太后都站着,太后脸色都如死灰一般。陈公公奉着一个桌盘,上面放着一杯酒还有一个九龙杯。“该说的朕都说了,母后,朕可不想做一个让天下人所指责的不孝君门,母后所做的一切,足以让朕处你以死,只是你依旧是朕的母妃,朕不想用那些法子来对付你。”路遥忽然抓着我的手,眼里有着一片哀求:“知秋,求求你。”皇上看了过来:“路遥,她不该死吗?朕如果没有发现这是沉醉,死的就是朕的妃子,甚至是朕的皇子,还会失去朕的江山,事到如今,知秋能说得出让朕饶了她,朕就放过她。”她们都看向了我,我却重重地叹气,喉中如刀割一般的痛,什么字也说不出来。的确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我连熙儿都见不到了,就那么一点点,什么也都不是这样的。再回想起那些事,怎生的惊心动魄还让我心有余悸。太后有些摇摇晃晃,看着夏君蓝泪也就流了出来:“蓝儿,你再感我一句娘吧!”他不说,紧紧地闭着嘴巴不喊。太后闭上眼,低低地哭着,除公公将酒捧到她的面前,她举了起来看着说:“这都命啊,都逃不来那个预言,老无所依,众叛亲离,我的兄弟,我路家的子孙,皆都是离我远去,我终了逃不开。”她笑着,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路遥也软了下来,伏在我的肩上,那热热的濡湿了我的衣服。低低地泣着:“终是逃不开,终是不能保住。”抓着我的手一松,居然就从我身上滑到了地上。我着急地扶起昏厥在地上的路遥,叫来宫女急急地送了她回到朝凤宫里去。掐着她的人口,不一会路遥就眨了眨上眼,却没有睁开,二行清泪从眼角一直流了下来。“路遥,别难过。”我轻轻地擦去。“这一直都是命,都是路家的劫数。”她沙哑地说着:“还是会一无所有,一开始我想逃开,却是逃不开,越陷越深了,知秋,我心里好痛好痛啊。这一切,都是一个错,我不该进宫,我不该动情,我更不该想更多的东西,报应,报应啊!”她有些慌乱,我压下她的手:“路遥,不要想太多,你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没有做什么坏事,我怎的也不能让皇上处罚她了。如果没有她的偏袒,我早就露了马脚。她一开始说过,不能伤害她路家的人,她说她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在乎的人了,我当时就没有想到太后,可是太后,我真也帮不了。她安静了下来我才离开的,交待让宫女好生地看着,有什么事就过来告诉我一声。才出了朝凤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提着灯笼站在外面。我莞尔一笑,软软地叫:“蓝,你怎么过来了?”“朕来接朕的贵妃娘娘。”他笑得温和,等我跳下台阶,他接住我,一手抱着我的腰:“丢了可不好,要是不记得回去的路,更不好。”我勾勾手指:“想不想听好话?”“想。”他笑眯眯地低下头,靠在我的肩头上:“朕的知秋,快说。”“我想你。”他一怔,手里抱着我更加的用力,然后灯笼一丢将我抱了起来:“朕也想你,知秋,朕的妃子,朕背你回去吧,朕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让你惊慌,让你害怕,让你一个人出头,让你受尽委屈与苦头。”他的保证,字字听着都是他的真心。他蹲下我爬上他的背,手圈着他的脖子:“夏君蓝,我不会再三心二意了,没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我是多想你,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我不要生气,我不要怨恨他丢下我什么的,我只要现在还能抱到他,就是老天赐于的福气。他低低地说:“朕真高兴,很高兴很高兴。”声音低得有些沙沙的,我手一摸他的脸,居然有些湿湿的。“你流汗了。”他笑了起来:“朕的宝贝儿。”背着我就狂跑了起来,我伏在他的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真好,他回来了,什么局面都能轻易地扭转了过来。夏君棠,我负了你对不起,今生,我也就栽在他的手里了,爱也是,恨亦是。“太后在你的身边,安排了很多你不知道的眼线,朕想找你告诉你危机都没有机会,也不敢冒然让你知道,你这小东西,其实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太后的,初时是一下就给唬住了,后来她没有实证倒是不好说些什么,青吟雪吟救了你,只求出宫离去,朕允了他们,以后不必再让谁来保护你,有朕就足可以。”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的声音就慢慢地入了睡,甚至于睡沉得他什么时候去上朝也不知道,暖暖的薰炉里缕缕的香透了出来,花瓶里还插着带着融成雪珠的红梅,阳光爬上了窗格,安静得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一样。真好,一切都回了原样。太后喝下了沉醉,这一次可不是像夏君蓝那么奸滑,她全喝了下去,足足要三年后才醒来,三年后路家已经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这一次诱出了杨家暗里蛰伏着的兵力,还有路家的实力,夏君蓝会因这些事还有得忙,可是只要出来了我觉得这些善后的事,他处理起来也会游刃有余。被窝里很暖和啊,缩着我都不想起来了。“皇上。”外面的小公公轻声地叫。他好听的声音响起:“贵妃娘娘还没有醒来吗?”“回皇上的话,娘娘还在安睡。”他笑声很低,却传了进来。轻步进来摸摸我的脸颊:“你这只大懒猫,懒性又发作了,张开嘴巴吃点东西再睡。”我张开眼睛看着他:“这样会不会太宠过头了。”他摸摸我的发:“小东西,朕告诉你啊,要想马儿跑得快,就要给马儿吃草,所以先宠宠你,必然是有事要可做的,让你懒个够,朕宠个够了,你就得管起后宫的事来。”心里轻轻地一笑,连被子让他拥起将我抱了起来:“可是朕怎么能宠得够你。”甜丝丝的味道让我叹息,伸出手摸站他的下巴:“我竟是不知道,我会那么的爱你,爱上你,给你予我快乐,也给你予我以伤害。”他亲亲我的手:“经过那么多,朕也学会了要怎么去爱,不然手中的宝贝再一次不见的话,那朕就会后悔不已了。”杨家与此事相关的人,几乎不是杀头就是充了军,无关的人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重罚了,至于路家,各处的势力都收拢起来,路家的那些将军,也各有处置。宫里的一切,又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年初六的时候,夏君蓝告诉我,皇后想要出家。我还一脸的不相信:“你别骗我,我才不信呢?”“看,这是她写的折子。”他拿出一样东西给我看。我忽忙就放下盘起的脚,急急地寻鞋子:“我去找她。”“知秋,你急什么,她爱去让她去。”“不是的啦,我得去看看,皇上我不逼着你爱她,喜欢她,可是我和她之间,终究也是姐妹一场,我去问问她,不会无缘无故想出家的。”我急急地到了朝凤宫,怎么劝说路遥还是说:“我心意已决。”“路遥,你还有今儿啊,你可以常出宫去看看他。”她苦涩地一笑:“想你我姐妹二人,倒也是一前一后出宫,结果却是大不同了去,知秋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出家安知不是对心最好的解脱和救赎,每一个晚,我都痛得睡不着,知秋,你不明白,我心里痛得让我再也承受不了了。”“我去宣御医,还有林洛水,让他们来给你看看。”“不是这样的。”她闭上眼睛:“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看着孩子是那样的痛苦,我忽然想,他活在这个世上是为了什么?有无尽的嘲笑和恶意等着他,现在还那么痛苦着,倒不如……。她停顿了好久,才颤抖着说:“是我亲手杀死了他,我亲手杀死的。”“不要再说了。”我抱紧瘦产弱的她,泪滑了下来:“路遥,你不要再说了。”她大哭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呜呼地大哭。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路遥亲手杀的,她是多疼爱孩子,多保护着那个孩子啊,要她下手,岂不是拿下着刀在捅自已的心窝儿。不想了不想了,痛啊,紧紧地抱着她,她颤抖的身体是那般么的瘦削落寞。“我要去洗罪,知秋,我夜夜恶梦,我看到我的孩子……。”拭起的泪,又滑下她的脸。“嫉恨蒙蔽了我的眼睛,我已经忘了我想要什么,我已经忘了当初的我了,什么大师断言路家得不到权势将会湮复,权势才是颠覆的欲念,一发不可收拾,我想清净,清清净净的去诵经念佛,我双手污垢不堪,我要洗干净它。”我不知要怎么安慰她,紧紧地抱着她,给她以力量,似乎我也没有什么要阻挡她的理由。她想出家,对她是一种解脱,那真是好。初十的时候,路遥离开了皇宫出家,忍痛去送她,她告诉我,出得宫一门,竟然多轻松一门。还是那宫门,我们初进来的时候,就在那里选秀的。我们都叹息,她说:“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才能出来,我也并不是一无所有的,知秋,以后好好的珍惜和皇上的感情,宫里有着太多的女人,想要得到皇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一个杨妃,张喜宝之后,又还有很多很多的女人,皇上也算得上是专情的人,相信他,总不会让自已吃了大亏。”我沉重地点头,花一样年纪的路遥进来,却这般心身俱碎的地离开,唯有教人长叹啊。看着马车往外面走,宫门也关了上来,我回头看着静静的白雪,在无声的黯淡着。天下政权之事,总是会引得血雨腥风,多久之后我还在想,最聪明的也莫过于我的父亲沐公候了。偶有一天心血来潮,想着亲手帮夏君蓝整理一下衣服。那满满的衣服看得我乍舌,靴子什么的,也是放得齐齐的。翻着就碰到一木盒子,我好奇地想打开来看。夏君蓝却是手快地挡住:“别看。”“好,不看就不看。”我放回去,眼角还扫了二下。好一会他又说:“你还是过来看吧!”笑着打开,看到一盒子的碎片,那是和我挂着的玉扳指质地一样的东西,不过是碎成片。我挑起眉头看他,这是怎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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