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摩索,逗的我掌心微微发痒。
我从未向你透露,当你指尖温度从掌心流经手臂传到我体内的感受,远比与任何男人作
爱时的高潮更令我难以忘怀。直到第二次与你共度,我们才让情欲的汗水取代了口水。
你用作画的手指在我身躯上画着你的记号。“我们像莎莉与哈利。”你笑说。
“才不像呢。”如果是电影,恋情就该在这一刻划下完美的句点,而我们毕竟是活在银
幕之外的血肉身躯。那夜之后,你依然与你在酒吧中邂逅的女人玩着都会男女的短暂恋爱游
戏,而我,则持续在我的几个港口之间徘徊,不愿作长期停泊。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ㄞ拧A的忧愁
你的忧与愁从不和我分享。你只向她倾吐。如果把这些年我与你的关系形容成翘翘板的
游戏,你上我下,你下我上,刻意不让彼此保持平衡,刻意逃避与对方平视,那末,我得
说,她就是我们两端中间的那个支点。
她维持原点永恒不变,你与我,在她两侧上下摆动。
我的惯于漂泊,缘自对爱情的不信任。而每次,我都从她的身上寻得救赎。她让我相信
人类的爱情细胞中还有一种名叫纯粹的基因。她可以爱得如此纯粹,如此率真,直教我嫉
妒,却又不忍心不保护她,保护在我周围难见的一颗纯洁心灵。
因此我让她以为,我与你之间没有发展的可能。因此我让她以为,我从不曾爱过你。—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硫R中没有你,但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忍耐寂寞与忘记你的能力。
在关上你房门,将你与她隔绝在我背后的刹那,我才明白自己原来没有想像中的坚强。我不
能忍受同时失去你和她。
索性眼不见为净,我扩大了航行的海图,展开真真正正的漂泊。然而无论我在哪个都市
中,你总有办法从她那儿哄来我的电话。
“今晚是德国人吗?”你打来我歇脚的住处就是为了开玩笑吗?“猜错了。是爱斯吉摩
人。”我也笑。你沈默着,最后说:“玩够了就回家,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真的真的很爱你。”她则在电话中一次次为你求情:“回来吧。他昨晚又醉了,一
直哭着要找你。”听着她转述你的每一句话,听着她愉快地说起她的新情人,忽然地,想安
定下来的念头如排山倒海地将我淹没。
抽十几包烟之后,我拨了电话给你,拨号的手指抖动着,几乎按不准号码,像第一次打
电话给小男朋友的小女孩,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启齿。“我明天要离开巴黎了。”
“倦鸟知返了吗?”你的声音中渗着另一个女人的笑声。“Lisa现在住我家里,我家
人也很喜欢她。没想到固定的感觉不像我们原先以为的那么可怕。你也该回头了,浪女。明
天要我去接机吗?”我的喉咙乾涩到失去声音。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N把遗憾放在心中“不。我不回台北,我飞日本。”
挂了电话,手指不再抖动,喉咙也不再乾涩,胸口却涌上一阵冰冷。原来我们终究是航
行在不同海域的两艘船罢了,我不是你的港口,你也不是我的。也许属于你的港口毕竟该是
她。我忍不住又起了一次这样的想法。
但你终究也没有抓住她。“我一直希望她有比我更好的归宿。”离开她的婚礼时,你苦
笑着对我说:“可是我的心好像忽然空了。我是不是错了?”
对你而言,也许错了。你错过了在你身边最美好的女人,但对她而言,我相信放弃你是
正确的决定。她不同于你我,纯情如她原就该属于一份稳定的感情。
尽避你说不再畏惧稳定的恋情,但你与情人们分分合合的消息依然不断传到我的耳中。
“你究竟在等什么?”我问你。你微微一笑,说:“等第二个她出现。”
我点点头。“可惜你没有早点想通你爱的是她。”你摇摇头,语气淡淡地说:“爱和适
合是两回事。”你反问我:“那你呢?你又在等什么?”
我在等你。我几乎脱口而出,然后才很惊讶发现自己的真心。如果就在几秒钟之前,你
给我的答案和多年前一样,说你等的是我,我俩应该已经如电影中,相拥相吻,从此展开美
好的新生活吧?奈何当我开始等你的时候,你等的对象却已改变。
两艘船是不是,又一次擦肩而过?“我等过去能够重演的那天来临。”我轻轻说。
你震动了,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用双手执起我的手,拇指顺着我的每条掌纹缓缓摩索,
我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我俩是不是又错过了?”你低声说。原来你想的和我一样。
我勉强自己嘴角往上提,给你一个笑容。“没缘罗。”我笑说,想将手从你手中抽回,
却忽然被你紧紧握住,我的整颗心也被你握在掌中。我们对望着。
“让我们重新开始。”你说。眼泪猛地想往上窜,我拿倔强将它们压住,缓缓摇头,
“你等的是她。”我用力要将手抽回,你不还我,拿我的手贴在你的胸膛。
“我爱的是你。这么多年,未曾改变。”
“爱和适合是两回事。”我用你的话回答,这次,你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就在这瞬间,
我省悟到,我俩又一次错过了。因为我的倔强而错过。台北的冬天寒冷而潮湿,接连几天飘
着细微雨丝,我在街头闲闲晃荡,即使时空转移,雨终究是雨,还是同样浸湿我的头
发,惆怅我的心情,不同的是,我听不见你从背后追上来大笑着叫我的名。——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这次换我问你了。我们无力让过去重新上演,但或许,我们能改变
我俩故事的结局?
这次我给自己买的机票是单程,刻意选定在你生日当天,因为我想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
你。至于这份礼该是我俩新恋情的开始,或仅仅是一个你曾经爱过如今却不愿拥有的女人,
就看你的决定了。
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我放下我的倔强写下这封信,因为我不想再次与你错
过。你会阻止我的起陧H
如果没能在上机前见到你,我便明白你的心意了,我将只身飞向自己的未来,祝福你的
生命中能出现第二个她,也请你祝福我的生命中能出现第二个你。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O不是你偶尔会想起我Will I be yours?
——'右篇终'——
。。
杨晓静……不是冤家不相恋
序
1996.6。
晓静喜欢悲剧,从小但愿自己能写出让人哭断肠子,悲惨得要死要活的文艺大悲剧,因为“悲到底才是美”嘛!于是,中学时代写的小说主角全是心目中所谓“悲到底”的人物,记得我写过瞎子、哑巴、脸上有疤的、同性恋的、心理变态的杀手……
小时候的我,天真单纯(?),没经过什么苦难(感谢父母),竟然以为主角身有残缺就是悲剧,现在想来,有这种白痴低级没智商的想法才真是天大的悲剧!呜呼!
这本书,虽然主角本身“没有残缺”,但我还是“很残忍”地让第二女主角“不良于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私欲……哦,不是,此乃“妙选东床”整个故事最重要的起源,且看晓静如何为两位女主角找到最完美的“东床”吧!
但是话说到这里,不免有些疑问,什么叫做完美的丈夫?完美的爱情呢?
有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糊里糊涂也有喜欢的人,也结了婚,也白首到老了;有人糊里糊涂就爱得疯狂激烈,惊天动地,问他为什么爱,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总之爱就是爱;还有更糊涂的人,以为这样叫爱,那样也叫爱,一生不知道“爱”了几回,好像每个都是“最爱”——爱真的这么没有道理,没有逻辑可循吗?能用理智分析的感情就不叫爱情吗?爱情一定要建立在某个条件上吗?因为他“怎样怎样”,所以我才爱他吗?而又因为“那样那样”,所以我又不再爱他了吗?或者,就算他“这样这样”,我还是爱他到底,致死不渝吗?
所以,晓静以为爱情是一种糊里糊涂的感觉,有如细水长流的,有如烈火燃烧的,有如甜蜜如糖的,有如心痛肠断的,反正反正,没人能说得清,说得明,所以,爱情就是含糊不清,混乱无绪,浑浑噩噩,莫名其妙的感情。
如果有哪位大小姐认为晓静这本书爱得太“糊里糊涂”,敬请赐予批评指教,再“尖酸刻薄”的指责晓静都原本照收外加深刻反省,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才会有晓静的成长慰——真心话,一点也没有折扣!
杨晓静……不是冤家不相恋
楔子
“阿杰!你骑慢点行不行?”“什么?”“太快啦!”姜曼妮把额头抵在他背后用力大叫:“我打赌有一百以上了!”“才九十,我已经骑很慢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我说——放心,尽管抱紧我就是了,我不会把你摔下去,永远不会!”
杨晓静……不是冤家不相恋
第一章
洛杉矶街头今日没有一丝风,燥热的空气连发稍都快烘焦了。姜曼婷挺直背脊,被太阳焚烧过头的干灼空气从鼻端流进肺部,在胸腔搅动。
她特意选了一袭红色套装,再如往昔提早五分钟等在约定的转角。尽管归纳不出确切的理由,每到这一天,她总是在下意识里为自己武装上一身强势的色彩,仿佛觉悟到接下来这短短的几分钟必须耗尽她每一分能量。
已经晚了十分钟了,她看看腕表。他从没有迟过。
终于,黑色Kawasaki重型机车从白热的大道尽头抢进她的眼底。
来了。他还是老样子,黑色长袖衬衫,黑色紧身牛仔裤,黑色皮靴,黑色安全帽。那几缕从帽缘底下露出来,凌乱散披在一双宽肩上的长发也是乌黑如墨。就连那张隐藏在帽盔底下的脸色,她相信也必是阴阴暗暗、没有明亮的色彩吧。
机车以飞驰的速度驶向她,准确无误地在她身边寸许戛然停下。
姜曼婷简直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间,她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时,曾被这辆仿佛要往自己身上压过来的庞大机器给吓得连连后退。现在,当然啦,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技术,可以连眼也不眨一下。
她从皮包中取出预备好的信封,举到机车骑士面前:“这是,本月的生活费。”
车上的人没有伸手接过,维持骑姿不变。“你,没有听说吗?”沙哑的低音从黑色帽盔底下冷冷传出。
姜曼婷持信封的手僵停在半空。这才是她第二次听见他的声音。
第一次,她还记得,他仅仅问了一声,你就是新特助?她回答后,他轻鄙的牵牵嘴角,接过信封,头也不回的走了。以后每个月见面交钱,他从没有说过一个字。所以,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开口的姜曼婷,一时不知如何接应。但她直觉知道他问的是哪桩事。
“令堂去世……I'm sorry。”说完,她没来由的厌恶自己。这是句多表面,多虚伪的一句话呵;她更气他没有预警而让她无法招架。
但他好像全不在意她是表面功夫或是衷心遗憾,仅语气冷淡的说:“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便待发动机车。从头到尾,他竟连脸也没有朝她的方向转一下。
“等等。”姜曼婷捏着手里的信封。里面明明是张轻薄如羽毛的支票,但在他明显的轻视和侮辱下,却如一袋石头那么重。她恨不得往他头上甩过去。
他停住动作,等她继续说话。
“何先生希望你能搬回去。”
“这些年用何家钱的是我母亲,至于我,可没有用过他一分钱。”他依然目视前方,仿佛准备下一秒钟就要飞车离去,说出来的话又慢又清楚,平静却不带任何感情。“你以为,我会回去吗?”
“何先生是……真心诚意的。”她觉得像在对木头说话。
他转过头来。她几几乎看见两道冷光从安全帽的眼罩底下透射过来。“你显然喝了不少他的真心牌迷汤。”他的声音带着不屑,甚至是攻击性的。
一股怒火轻轻易易被点燃,从姜曼婷胸口直烧上脸颊。“颜先生,请你说话尊重点。”
他点点头。“是了,他姓何,我姓颜,我们毫无关系。”
“他是你哥哥!”她脱口而出,只为冲动下想攻破他一副无关己事的态度。
他挺直上身,解除不变的骑姿,以悠然潇洒的动作脱下安全帽,散出一头野性的长发,斜飞入鬓的浓眉紧蹙着,一双深刻危险的黑色眼珠用难以言喻的讽刺眼神注视她的眼睛。那对傲慢放肆的目光像两道强而有力的绳索束缚着她的身体,姜曼婷只能勉强自己张大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瞪他。
四目互瞪半晌,他的眼睛闪过一分兴味。“而你,就是我未来的大嫂?”
他用轻蔑的调调吐出大嫂两字,让她那把已经烧到三丈高的火焰更向上窜升,冲动间真想抡粉拳挥上那张自以为是的脸。“颜先生,我只是来转达你哥哥何怀文先生的意思。”她不于理会他那摆明讥讽的问话,却故意强调哥哥二字。“你哥哥希望你能回去帮他经营事业。”
他不言语,那张线条刚硬的嘴唇冷然抽动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姜曼婷自认脾气修养不俗,但现在她可再控制不住一连串的话冲出口。“他的身体不好,希望你能念在手足之情回去帮他一把,这很好笑吗?令堂生前,他就提议过请你们搬回来,是你自己拒绝;明知道你根本不领会他的心意,他还是呆子似的每个月付生活费给你们,这很好笑吗?他不希望你继续危险的特技工作,希望你能过安稳的生活,这很好笑吗?”
她一双明眸越瞪越大,声音也越提越高:“如果怀文有问过我的意见,我根本不会同意请你回来,但这是他的意思——你如果愿意回来,他会让你出任总经理的职位,外加三分之一股权——接受与否,请你直接通知何先生,恕我不奉陪了。”她谈生意似地提完条件,旋即转身要走。
“听来他确实将你驯养的很好。”他冰剑似的声音从背后刺进她心弦深处。
姜曼婷停步,回转涨红的俏脸。她发誓,她从没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