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灵巧的爱抚她雪白细嫩的肌肤,将她的睡袍向两旁拉开,嘴唇从她的唇边一路吻到她的颈项,用唇占领她诱人的胸口。
“培培……”她软弱的叫他。
他不让她言语,迅速脱下自己的上衣,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赤裸的上身紧紧贴合,她羞的不敢看他,但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直到席培铭的手滑进她双腿间,她不安的扭动身子,才开始感觉有些害怕。
“我爱你……”他喘着,沙哑的低吟出自己的真心,用力抱紧她的身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从喉咙里逼出两个字:“贝蒂……”
沈蓓珊只感到眼前金星飞舞,全身的火热随之降到冰点。
她死命推他,推不动,从他身体下抽出一手,挥掌往他脸上打去。
席培铭抬起身体,一手捂着被打的脸,因为不敢让她见到自己眼角的湿润。
“贝蒂。”她小声念着,表情僵硬,她终于领悟到这个女人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他不语。
“贝蒂。”她又念了一次,细小的肩头止不住颤抖。
席培铭甩甩头,视线离开她苍白若纸的脸庞,强迫自己用最冰冷,最不含感情的声音说:“是我失言,不该对你叫她的名字,但你也太扫兴了,竟然打我。”
沈蓓珊再一掌挥去,他咬牙受了下来。
“你走。”她用力抿着唇,两手紧紧抓着睡袍遮掩自己赤裸的身子,也遮掩被无情羞辱的感情。
席培铭抓起上衣,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大门砰然关上,两分钟后,车子引擎发动声传来……
车声渐渐远去,电视里的演员笑声显得越来越大声。
饼干钻进她的怀里,舔舐从她脸颊滑落的咸咸泪水。
把脸埋进小狗柔软的毛里,沈蓓珊低声啜泣起来。
杨晓静……青梅竹马小精灵……第七章
第七章
“呜呜……”饼干用鼻子顶她的脸颊,嘴里发出呜咽声。
沈蓓珊脸朝下趴在床上,侧过头躲避饼干湿湿的小鼻头。
“呜……”饼干灵巧的跳到另一侧,锲而不舍地继续用鼻子摩擦她的脸。
“又要吃啦?”她低低发出沙哑的声音,觉得整个人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你不是才吃过吗?”她觉得好像几分钟前才喂过小狗。
饼干以渴求的眼神望着她,好像在说“那已经是十个钟头前的事了”。
“好啦,帮你弄吃的。”一说话就觉得喉咙干涩的像火烧。
沈蓓珊用手肘撑起身体,一脚先跨下床缘,再缓缓拉直身体。
饼干性急的绕着她脚边不停旋转,她从二楼房间到厨房的途中,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如果我摔死了,看谁来喂你?”她对饼干说着,用汤匙挖着罐头里的狗食,觉得香气扑鼻,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点往自己嘴里放。“啧,没味道。”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失去饿的感觉了。两天来,除了喂饼干和上洗手间,她完全没有下床的意愿,更别说弄东西给自己吃。没想到饥饿突然征服她的身体,其他感觉都在同时消退——喉咙因为太久没有喝水而疼痛、眼睛因为流尽泪水而干涩、四肢因为躺在床上两天而酸痛——一瞬间,所有的身体感觉都不复存在了,除了肚子饿和,心痛的感觉。心痛。她走到饭厅放下狗碗,抱着膝盖在地上坐了下来。
抬起头望着画里的席培铭,她还是难以相信,始终以为他会回来找自己,解释一切都是误会,他还是爱着她,至于那个该死的贝蒂,只是个恶劣的玩笑或其他不管什么理由……
他没有回来。
她想了又想,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和席培铭回台湾前,那个也叫做沈蓓珊的自己,有什么两样?同样身体健康,同样家庭健全,同样喜欢画画,同样没有席培铭。
十年前,他走出她的生活,她毫发无伤,过得逍遥自在。
十年后呢?他教会她爱情的滋味,又狠心夺走。她很难潇洒得起来。
哭了一场,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忘记,谁知道又哭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从来没想过爱情会有这样凶猛的杀伤力,仅仅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很想掐指头算算究竟过了几天如梦似幻的日子,但终究没有算成,只要算到两人初吻的那一天,她就泪如雨下。
而画里的席培铭仍然对她微微笑着……
一张张他的脸在眼前出现,像幻灯片一样,一张笑的,一张严肃的,一张深情的,一张凝思的……最后连他小时候脏脏的脸孔也来凑一角,连绵不断的轮流播放,一寸寸霸占她的心房,逼得她胸口再没有丝毫空隙去容纳氧气。
沈蓓珊握紧右拳,站起身,忍住一时的眼花缭乱,跑上二楼,将画室的画具一一搬下楼——她必须找方法释放右手想画他的冲动,更需要释放胸口思念他的冲动!
至于想吃东西的冲动……哦,管它去的!
※ ※ ※
当清脆的门铃声划破满屋宁静时,已经又过去了十几个小时。饼干汪汪吠着。
沈蓓珊从客厅沙发上爬起身,望着摊了一地的画纸,一时之间只感到头涨欲裂,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每张纸上画的人,她才朦胧想起发生什么事。
事实明显,她画了一整夜的席培铭,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可否认这是她三天来睡得最沈的一觉。
门铃声又响了。饼干再次催她开门。
她揉揉肿痛的眼睛,走了两步,突然紧张起来,如果是培培……
怀着一半期待的心情,她用手指稍微梳拢散开的长发,深吸口气,才缓缓打开门。
门外一位高大英俊的陌生男人,大概是被她憔悴的面容吓了一跳,微微退缩一下。
“有什么事吗?”她小声的问,因为声音一大就显得沙哑得吓人。
陌生男人赶忙递上一张名片。“小姐,我是房地产公司的,有一位朋友对您的房子很感兴趣,希望我能来和屋主谈谈。”
她随便瞥了一眼名片,也不伸手接。“房子不是我的,也不卖。”说完就想关门。
男人用手挡住门板,“小姐,能不能请问屋主是哪一位?”
“他不在。”她还想关门,但他硬是不让她关。
饼干太久没有出去玩,逮到大好机会立刻从两人之间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饼干!”沈蓓珊追出去,那男人的动作却更快,一转身就把小狗抄起。饼干在他身上扭动两下,仰起脖子努力舔他的脸。
“喏。”他笑着把饼干交还给她。
“坏孩子。”她拍拍小狗的屁股,对他友善的笑笑。“谢谢你,……先生。”
“我姓……林。”他立刻又递上名片。
“林先生。”这次她不好意思不接,也比较仔细的看了他一眼,那张很有个性的帅脸让她稍微提起些精神。“真抱歉,屋主不在,我不方便为他说话,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是,小姐,但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进去参观一下。是这样的,我朋友要我帮他提个合适的价钱,我想看看里面,只要几分钟就好,可以吗?”他的笑容带点恳求意味,明亮诚恳的眼睛像个孩子。
沈蓓珊犹豫着,怀里的饼干兴奋的扭动身体,对着男人直瞧,显然没有敌意。
小狗会分辨好人坏人,这点是她深信不疑的。而且,她正巧需要一个帅哥,帮她忘记右手画席培铭的感觉。
“好吧,我让你进来参观房子,可是你得让我画几张素描。”看男人一副怀疑自己听力的表情,她轻声笑起来。“放心,很快,最多半个小时。”
男人犹豫的点点头,一进门,刚被沈蓓珊放落地面的饼干,立刻摇着尾巴欢迎他。
“里面乱得很,不好意思。”她向厨房走去。“你随意看吧,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不用忙了。”男人蹲在地上摸小狗的头。“可以请问小姐贵姓吗?”
“我姓沈。”她停住脚步,自己加了一句:“屋主姓席。”
他看看沈蓓珊的神情,再望望满地的画纸,张张都是同一个男人的轮廓,令人很难不猜测到她正为情憔悴。没有多说什么,他站起身,让沈蓓珊带着在屋里绕了一圈。最后回到饭厅,他在席培铭的画前停驻,仅看笔触,就感受得到作画人的情深。
“这里还有画,我可以看吗?”他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两张画。
“请便。”沈蓓珊无所谓的说:“那些不是我画的。”
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画框,“很漂亮的画框。造型特殊,雕刻细腻——咦,这张缺了一角。”低头看见手指上沾染了少许白色的粉末。
“不小心碰坏了。”她懒懒的应道。
他眼睛没有离开过画框,缓缓搓动手指上的粉末,用轻松的态度说话:“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我有张朋友送的画,想给它加个这样的框,但愿不会太贵。”
“画框不是我的,我不清楚在哪里买。有机会你再问……他好了。画里的人就是屋主。”现在回想,她从未考虑过秘密房间里的这几张画是哪里来的。培培不是有买画习惯的人,尤其是这种看似炫丽,实际毫无价值的画。
她不要再想起席培铭。“我去倒水,林先生,请到客厅稍坐一下。”
“哦,好的,谢谢你。”这次他没有反对,等沈蓓珊一消失在厨房门内,他立刻又用手指沾了些白色粉末,放在鼻子下嗅一嗅,心底疑窦丛生。他迟疑了半晌,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白手帕,在画框缺角的地方擦拭几下,谨慎的将一些粉末包起来,重新放回口袋里后,才满意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沈蓓珊端着两杯水到客厅,看见男人正和饼干玩得起劲。她微笑放下水。“你已经准备好当我的模特儿了吗?”
他爽快的摊开两手。“既然答应了,你就画吧,我需要换位置还是摆什么姿势吗?”
“都不用。”她走到画架后面,拿起炭笔。“放轻松就好,说话也没关系。”
“这里的环境很清静。”沉默一下后,他开口聊着,“房子设计也不错,房间又多,很适合退休的夫妻住,孩子回来度假也有地方睡。”
沈蓓珊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随口提起:“上次也有人想出价买这栋房子。”
“屋主答应了吗?”
“不,他说不管价钱多高也不卖。”
“哦。”他用随意的口气问:“现在就沈小姐自己住在这里?”
“是的。”她停顿一下。“但我很快就要搬走了。”
“沈小姐是画家?”
“谈不上。我接点漫画稿和插画之类的。”沈蓓珊简单的回答。
“席先生是做哪一行的?”他谨慎的问。
她停下笔,小声回答:“他是做贸易的。”
“相信生意作得不小。”他笑着,用自然的语调说。“不像我们领薪水的,怎么熬也是那么一点。还是用钱赚钱比较快。不知道席先生是做什么方面的买卖?”
她的手又抽动一下,“礼品。小摆饰、相框、圣诞礼物之类的。”
看见从画架后面露出来的那半张脸,显得如此苍白虚弱,使他不忍心再多问关于席培铭的问题。
半小时后,她停下笔。“谢谢你,林先生。”
“画完了吗?”他跳起来,期待的问:“我可以看吗?”
“当然。”她抱歉的笑笑,“可惜画得不好。”
其实画得很像,他打量着画,她很轻松就抓到自己的神情,只是整张画没有一点感情,让人看完就忘了。不像散在地上的那些画……
沈蓓珊送他到门口。“很遗憾帮不上你的忙,林先生。”
“哪里的话,打扰沈小姐才不好意思。”他客气的道别。
“再见。”她停在门口。
他迟疑了一下,柔声说:“容我冒昧说句话,沈小姐,你应该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好。”
沈蓓珊嘴唇嚅动一下,却发不出声音,感觉眼睛有点刺痛。
“再见。”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关上门,她感觉一阵虚脱,四肢好像要松散开来一样。“没有办法,我只想画他……我好想他,饼干,我要怎么办?”坐倒在沙发里,她搂着小狗,喃喃问自己。同样是让女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英俊男人,但却完全激不起她心湖一点点波动,没有了想画的冲动,那怕画得再像,也只是一张很像照片的画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再度响起。
她不想再开门,但门外的人显然不放弃,一再按铃。
受不了刺耳的门铃声,她勉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门边。祷告不要是另一位房屋中介,她打开门,“请问有什么事……”
不等她看清楚,四个满脸横肉的粗壮男人已经闯进门里。
“啊!”她尖叫一声,被其中一人推得向后跌倒在地上。
饼干退后几步,对着男人们不停吠叫。
一个穿着红棉杉的男人迅速将门关上。
突如其来的惊慌与恐惧使她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另一个穿条纹衬衫的男人粗鲁的把她从地上拉起,一手先捂住她的嘴,再用另一手将她两手压制在背后。
其余两人一进入客厅就开始破坏行动,东西摔落地面的巨响声此起彼落,沙发、茶几、电视、台灯、音响,不是被砸得粉身碎骨,就是被刀划得面目全非。
饼干退到角落,低伏着身子,喉咙里不停发出低低的威胁声,但男人们显然懒得理会一支小狗。
“唔……”沈蓓珊吓得全身发抖,眼泪从眼角奔流出来,她拼命挣扎,但怎么抵得过男人的力量,两支手臂痛得要命,男人手掌上传来浓臭烟味使她几欲作恶,心脏剧烈的跳动使全身血管都快要炸裂了。
客厅很快就变成垃圾堆。动手的两人暂停下来,问红棉杉男人:“其他的东西呢?”
“除了画,全部砸。”男人作着奇怪的指示。“一张画也不准动。”
两人一离开客厅,抓着她的男人就问:“只有画不准动?女人呢?”
“上面没指示,你要玩就玩。”红衣男人不离开大门边,冷冷的说。
如果听得见男人说话的声音,沈蓓珊只怕就要立刻晕厥过去了。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