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静言情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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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静言情小说合集-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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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听得见男人说话的声音,沈蓓珊只怕就要立刻晕厥过去了。她的耳朵里只听见楼上和饭厅传来不断的乒乓巨响,下一件事就是知道穿条纹衣服的男人正在拉扯自己。
  她死命扭动,想咬男人的手,但他压得太用力,嘴根本张不开。
  饼干等待很久,抓准机会冲上前,在男人脚踝狠狠咬一大口。
  “嗄。”男人吃痛,脚向旁一踢。饼干旋身躲过攻击,飞快逃到仰天翻倒的沙发背后缩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吼声。
  沈蓓珊趁男人一分神,抓着自己的手一松,振臂挥开他的摆布,向前跑了两步。
  男人气愤的伸手一抓,揪住她的头发,硬生生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救命!”她放声大叫,男人从腰后掏出一把小刀,比在她的喉咙。
  “呸,敬酒不吃,你不要后悔!”他恶声恶气的恐吓她。
  冰冷的刀锋抵在喉咙间,沈蓓珊只得咽回叫声。“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她颤抖的恳求着。
  男人笑了,一手拿刀,一手像铁圈一样紧紧箍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往一楼客房里走。
  “不要!”她的叫声完全哽在喉咙里,发出来的仅仅是悲惨的呜咽。震天价响的声音不断从楼上传来,像轰然的雷声从天上劈下,她的心脏随着每声巨响疯狂震动,在男人大力的拉扯下,不争气的眼泪绵连不断滴落,她身不由己的看着房门越来越接近……
  “喂,你只有十分钟。”大门口的红衣男人阴沉的提醒。
  “知道……”男人还没有说完话,饼干冲上前,高高跳起,两支后腿在他背后一踢,男人一个颠簸,还没有站稳脚步,饼干落地又再跃起,这次对准他持小刀的手张嘴咬下去,小而锐利的牙齿在男人手背上留下血红的齿印。
  “该死!”男人手指松开,小刀落在地上。
  沈蓓珊奋力挣脱开男人的箝制,迅速捡起地上的小刀,背转过身子,两手握紧刀柄举在胸前。
  男人愤恨的咒骂一声,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背抵着墙。“不要过来!”她咬紧牙齿,握刀的指节泛白,准备随时尽全力挥出。
  男人不屑的冷笑两声,继续逼近。
  饼干从他背后跳起,在他臀部咬了一口。
  “浑帐的狗!”他愤愤的大吼,反手摸摸后臀。因为裤子厚,这次并没有受伤,但饼干连续的挑战已经足够让他燃起怒火,决定抛下女人,掉头抓狗。
  动作灵活的饼干在客厅的垃圾堆里四处穿梭,哪里这么容易给他抓到,它一会儿从残缺的茶几底下冒出头来,对他挑衅的叫两声,又飞快钻进沙发破洞里,等男人从茶几处绕回沙发时,它已经从另一个洞钻出沙发,在远远的那一头对男人吼叫。
  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站在门口的红衣男人只当闹剧欣赏,全然没有出手干涉的意思。
  在楼上破坏的两人下来。
  “走了。”红衣男人没有多说一个字,拍拍手转身离去。整件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二十分钟不到的便饭。
  穿条纹衬衫的男人显然不敢违背,恨恨的骂几句脏话,就和另外两人走出大门。
  沈蓓珊挤出最后一点力气飞奔到门边,用力关上门,把所有的锁链全部锁上。
  用背抵着紧闭的门,她的身体开始狂乱的颤抖,眼泪如泉涌出眼眶。
  “饼干,饼干……”她低声叫着勇敢的爱犬。饼干摇着尾巴跳进她怀里。
  她抱着饼干,精神一松,身子一斜,被晕眩击倒在地上。
         ※        ※         ※
  在饼干的舔舐下,沈蓓珊悠悠醒转,她的身体发冷,两支手臂痛及骨髓。
  “再不吃东西,我大概随时都可能死掉。”她牵动嘴角,小声对饼干说。
  听见吃,饼干很开心的舔她的脸。她虚弱一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把饼干抱在怀里。
  用不着满目疮痍的客厅提醒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很清楚,一想起就止不住身体发抖。她不能想像如果没有饼干,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在空中飘荡,和凌子舜作伴了。
  但这样一来,却让她的思绪整个儿从席培铭身上移开了。
  现在的她只想到要吃点东西,然后赶快离开这里,到安全舒适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厨房里也被砸的乱七八糟,满地都是碗盘的碎片,看来整栋房子大概没有剩下一个完整的碗盘。她一手夹着饼干,一手拉开橱柜,从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食物中找出一条巧克力,然后在饭厅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角落,确定地面上没有碎玻璃后,才坐在地上和饼干分着吃那条巧克力。
  饼干很少吃罐头以外的食物,它兴奋的两眼发亮。
  “小馋鬼,这算是给你的谢礼。”她小口小口的啃着,饼干却是大口吞咽。一条巧克力很快就没有了。“这里不能住了,我们回家去吧。”
  它贪心的舔着她的手指,留恋巧克力的味道。
  沈蓓珊此刻才省悟连到电话也被摔坏了。如果要回家,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徒步走上半个小时,直到有计程车可叫的地方为止。
  无论如何,她是不想再待在这栋屋子了。
  她没力气再收拾什么,更不愿意上楼面对另一片混乱,只取下了墙上的席培铭画像,用一手夹着,一手牵着饼干,支身离开席家老屋。
         ※        ※         ※
  一听凌子舜的报告,席培铭全身血液冲上脑门。“蓓蓓人在哪里?”
  “她回到家,现在已经睡着了。饼干说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吓坏了。”
  他稍微镇定下来,沉声问:“你不是每隔几小时就去看她一次?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才想问你呢!”凌子舜激烈的吼回去:“我劝你不要伤她的心,结果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整整两天蓓蓓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像个死人,等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整个晚上都在画你。我直到确定她睡熟了才离开的,谁知道才几个小时,全家都毁了,她人也不见了!我吓傻了,以为蓓蓓发疯把家里捣毁,冲去她家问小狗才知道她被歹徒袭击!”他停下,大口喘气。“你说离开她是为了她好,我才忍住不说什么,可是现在呢?这叫做为她好?”
  席培铭握紧双拳,苍白着脸接受凌子舜每一句指责。
  “你家地上还散着几十张你的画像,你自己去看看,自己去想想!”说完这句,凌子舜就不再言语。
  席培铭用手蒙着脸,无声啜泣起来,他差点把心爱的人推上毁灭之路,如果再少那么一点幸运,如果蓓蓓出了任何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子舜,陪我回老家,我要确定是不是巩氏动的手。”
         ※        ※         ※
  虽然已经从凌子舜口中听见家中被捣毁的情形,但亲眼目睹还是令他心惊胆跳。
  感谢上苍,蓓蓓有惊无险!这是他脑中转过的第一个念头。
  什么都毁了,沙发面被割得破烂,十几年的老冰箱被推倒在地上,小时候作功课的书桌被榔头敲击得坑坑疤疤,每张抽屉都被拉出踩烂,所有充满回忆的摆饰都变成一堆堆碎裂的记忆……他和父母的回忆,他和蓓蓓儿时的回忆,全部都毁了!
  每走过一堆破烂的家具,他的血液就被抽干一分。再想到蓓蓓一个人在这里,被迫亲眼看见这样的毁灭,在四个凶恶的歹徒手下无助哭泣的画面,他的心脏就痛得快要昏死过去。
  等看见自己的画像静静躺在客厅凌乱不堪的地上时,眼泪滑下他的面颊。他弯腰从缺脚的茶几底下抽出一张画纸,上面每一笔都是蓓蓓对他的爱,他看不出一丝愤怒或怨恨的心情,有的只是绵绵不绝的深情蜜意……
  他颤抖着手,将一张张四散的画收拾起来……
  “子尧!”
  凌子舜突然爆出的尖叫使席培铭呆了一呆。“你在叫什么?”
  “那是……子尧!那张画,画架上的那张!那是我哥哥!”
  席培铭扶起倒塌的画架,看见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孔出现在画纸上。“你说这是你哥哥?”他抽起画纸。“你确定?”
  “子尧是我的孪生哥哥,我怎么可能认错!”凌子舜大叫,声音接近歇斯底里。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蓓蓓的画里?”
  “不知道,我这就去问……”
  门铃声和敲门声突然大作。
  “会是谁?已经这么晚了。”凌子舜吓了一跳。
  席培铭冷静的走向门口,隔着门问:“请问是哪位?”
  “请开门,我们是警察。”
  他松了口气。“大概是蓓蓓已经报了警。”他小声对凌子舜说。
  打开门,四名警员走进来,把证件给他看过,个个狐疑的打量屋里的混乱。
  “你就是席培铭吗?”其中一位问。
  “是的。”他回答。
  “这栋屋子是你的,对吗?”
  “是的。”
  “很好,席先生。我很遗憾必须告诉你,警方怀疑你有贩毒的嫌疑,现在要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你可以通知律师,在律师来以前,你有权不回答我们任何问题。”



杨晓静……青梅竹马小精灵……第八章



第八章
  “贩毒?”席培铭失声笑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有可靠的情报,相信你这栋房子里藏着毒品。”警员亮出一张纸。“这是搜索令。”
  席培铭仔细看过。“我相信这是误会。”他抬起头,不在意的耸着肩。“但我不介意你们搜查,只是作业上可能会很困难。”他用手势比比混乱的屋内,“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房子刚遭到歹徒破坏,我还正想报警呢。”
  几名警员对看一眼。其中一人说:“席先生,谢谢你明理的合作,我们会一并收集那些歹徒的线索,等下到派出所再请你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
  一名警员站着不动,意味着监视席培铭,一名直接向饭厅走去,另外两名则选择一些被破坏的家具进行采取指纹的工作。
  席培铭看见走向饭厅的警员,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迳自走到堆放画框的角落。
  心底突然闪现的预感使他背脊一寒。警员戴上手套,蹲身仔细检查那两幅画。“是的。”他回头叫道,“情报正确。”
  “那两张画不是我的。”席培铭警觉的解释。
  在他身边的警员轻咳两声,“关于这点,席先生,你可以等回派出所再详细说明。”
  “那两张画确实不是我的。”他再次申明。
  警员嘴角浮现不明显的笑容,微眯的眼里充满不屑。“大部份的人在被查出来时,都会说毒品不是他们的,席先生。”
  席培铭噤声,眼前的局势对他实在太不利了,显然没有人会相信那些画不是他的。更糟的是,他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做出决定。
  “是的,你说的对。光靠口说是没有用的。”他礼貌的对警员笑笑。“当然,我仍然相信这是误会,但贩毒实在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会尽量协助警方早点破案。”他用幽默的口吻加了一句:“这样才能早点还我清白呀!”
  警员吁了一口气。“太好了,席先生,我们很感激你的配合。”
  “没什么,这是好市民应该尽的义务。”他笑着说。
  另外两名警员也采完指纹了,接着开始在屋子各处拍照存证。
  “不知道二楼的状况怎么样,我想你们也需要上去看一下吧?”他以关心的口吻问。
  “当然,我们会仔细检查每个地方。”
  “坦白说,各位来的时候,我才刚踏进家门,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还没有机会上楼看一眼。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各位上去看看。”他用难过的表情看着警员。“我必须知道歹徒把我家毁成什么样子,这是我从小住的房子,你知道。”
  警员们对望,互相点头。“当然可以,席先生,我们上楼吧。”
  到了二楼,凄惨的景象比楼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走进一间房间,席培铭就发出适当的哀鸣。“天哪,看看那些歹徒把我家弄成什么样子!”他踩在一堆已经不像五斗柜的木头破片上,痛心疾首。“这是我祖母留下来的柜子,多好的材质,她生前多喜欢啊!”
  一名警员忍不住提醒他,“席先生,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最好不要碰触现场,我们还不知道歹徒是否意图要找寻什么……”
  “哦,是的,我明白。”他摇摆着身子,“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啊!”
  席培铭滑倒在地上,木头碎片的尖锐处划过他的大腿,西装裤被撕扯出一大条破口。
  “小心。”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托着他手肘,好心的将他扶起。
  “谢谢你们。我大概是被吓昏了头,这是我从小住的房子,你们知道。”
  “是,我们知道。”警员耐心的表示同情。
  席培铭低头检查伤口,血很快就渗出来,黏在裤子撕破的地方。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警员,“我能换件衣服再跟你们走吗?”
  “好吧。”一名警员叹了口气。“你们把楼上的情形作个记录,我陪他去换衣服。”
  当然,毫无疑问的,席培铭选择的换衣场所是他儿时的卧房,也就是现在的书房。
  “但愿歹徒好心点,还有留几件完整的衣服给我……”他打开嵌在墙里的壁橱,找到一件休闲裤时,他小声欢呼起来。“有了。”
  “快换吧。”警员带着些许不耐催促着。
  席培铭见他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个……警察先生,你能不能在门外等?”
  “对不起,这样不合规定。大男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他冷然表示。
  “通融一下好吗?我没有和人裸裎相对的习惯,这样……我实在脱不下来。”他硬是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席先生,如果让嫌疑犯逃掉,我必须负很大的责任。”警员不客气的说。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被定罪,我不是犯人,难道台湾警察是这样对待无辜的人吗?”席培铭理直气壮的表示,然后又用转圜的口气建议:“你可以在门口一直和我说话,我的声音一停你就冲进来,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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