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静言情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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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静言情小说合集-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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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没有啤酒瓶,莹莹,而且掉在浴缸里的是水果刀,不是剃刀。”
  这下轮到她的脸失去了血色,彷佛被人当面打了一记耳光。
  “你卑劣。”葛雨莹好用力吐出三个字,撇开头,就此抿紧了唇不肯言语。
  黎渊等待又等待,仍然无法再从她口中得到一个字。
  他最后咬了咬牙。“好吧,说不说由你,信不信由我,总之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对付你。”他站起身两手压在床缘,弯腰倾向她。“不过,我跟你保证,无论需要施展多卑劣的手段,我都不可能再让昨晚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永远不会。”
  葛雨莹泪腺终于被击溃,一大颗接着一大颗珠泪,沿颊死命往床单上无声跌落。
  丁仪安推门进来时,见她哭得很惨,而黎渊站在一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着急地问:“莹莹,你怎么啦?”
  “呜哇,我的手好痛,他不给我药吃,好恶毒!”她哭。
  “黎渊,你不要和莹莹生气了,她只是个小孩子嘛!”丁仪安劝道。
  “我气她作什么!”
  “你不是气她那天骂你恶毒吗?”她笑出来,“老天,我认识你十年,从没见过你脸色像这几天这般难看,瞪着她的样子彷佛要把她大卸八块。莹莹看见你都怕得像小猫看见老虎。”
  “她最好学会怕字怎么写。”黎渊冷冷说。
  “听说自杀未遂的人,通常不会再作第二次,我想莹莹不会这么傻的。”丁仪安以为他是这个意思。“她当时一定伤口很痛,心情又乱,才会口不择言。等下回家以后,你不要再给她脸色看了。”
  “你把我叫出病房,就是要跟我说这些?”黎渊有点惊讶地看着她,苦笑道:“你难道以为我会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吗?”
  丁仪安摇头笑道:“关心则乱。我只是提醒你以平常心对待这次事情。”
  黎渊一愣,看不出妻子那抹淡淡的笑容里是否藏有深意。他犹豫半晌,说:“仪安,请你多照顾她,最好不要让她离开你我的视线之外。”
  “这还需要你交代吗?”她笑叹道:“黎渊,我是个对生活小节不注重的人,但我对周围人的感觉,可是相当敏感的哦。”
  “仪安?”
  丁仪安低头往病房门口走,同时说:“我的意思是,我会注意莹莹的情绪,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寻短路。”说完,她不待黎渊反应,直接推门走回病房。
  黎渊在门外足足呆了好几分钟,才进入房内。
  葛雨莹正在和丁仪安说:“不要!我要小姑和我一起回去嘛!”
  “你乖,我很快就会回家陪你了,画全运到了,我不能不去看一眼吧?”
  “那,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好想看你的画。”
  丁仪安爱怜地搂着她。“你才刚要出院哪!好好休息吧,等展览开幕以后,还少得了你帮忙吗?”
  葛雨莹犹豫地看了死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的黎渊,满怀期望地问:“黎总一定也和你一起去画廊吧?”
  丁仪安摇摇头说:“我不要他一起去。他已经三天没有上班了,等送你回家以后,他当然得去公司。丫头,你就在家里休息,等我买晚餐回家,听话。”
  她颓然垂下头,终于确定再多抗议也只是徒劳。
  “我们走吧。”黎渊只平静地说。
  离开医院,先送了丁仪安去画廊后,他却直接将车子往公司开。
  葛雨莹整路没有出声,这下看苗头不对,终于忍不住了,问:“不是要……送我回家休息吗?”
  “去公司休息。”他目视前方,简洁答。
  “什么?”她大叫。
  “我去公司,办公,你坐在我旁边,休息。”
  她倒抽一大口气,胀红了小脸。“这就是你所谓的卑劣手段?”
  黎渊终于转头,注视她的目光坚定而没有让步空间。“如果你要称之为卑劣也无妨。我只要你平安,这就是一切。”
  葛雨莹噤声了,突然省悟──她,已经被他的视线给软禁起来了。
  两小时后,她坐在黎渊办公室里,发楞。
  为了她,四年没有请过一小时假的黎渊,整整三天没有上班。除了每天和丁仪安交替,回家沐浴更衣的短短一两小时之外,他,竟然寸步不离开她身边。
  原来心痛,竟是可以和快乐并存的,葛雨莹现在才明白。
  只不过……
  “黎先生,您的卑劣程度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点呢?”她万般无奈地,看着扎着绷带的左手,被他用绳子给绑着固定在椅子上。
  几天以来第一次,黎渊终于笑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如果你没有在出院两小时内,尝试逃走三次,我不会把你当犯人。”她竟然三次趁着他进出办公室的空档逃跑,但最远的一次也只溜到电梯口,就被他抓住衣领给拎了回来。“和你相处这么久,好歹也学会了一些你的处事方式。”他说。
  “什么是我的处事方式?”葛雨莹很好奇。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含笑的回答让她气结。
  “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是这种人。”她叹气。“如果,我说我刚才是想去买饮料,你是不会信的了?”
  “确实不信。你想吃喝什么,小妹会帮你买。”
  “如果,我说你不让我离开,我就用力打手、让缝口爆裂呢?”
  “我会把你全身绑住,不然,我再输血给你。”
  想起他的血液在她血管里窜动,葛雨莹不由得身子发热。她抵死抗拒这份柔软的感动,继续努力争取自由:“如果………”
  “你没有如果。”黎渊的声音低沈而深刻。“我不想再尝试死去的滋味。”
  他的口气好像刚从生死门边缘打转回来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葛雨莹一颗心揪紧得发疼,喃喃抱怨说:“你不要说得好像我随时可能死掉一样严重。”
  “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确实随时可能会死掉。”
  她艰困地吞咽一下,低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黎渊点起烟,在一缕烟雾中眯眼看她。“凭你用尽方法进入丁氏集团,凭你在短短时间内将公司所有资料全部调阅详查,凭你不断放话暗示你知道丁廷君当年那桩走私案件的真相,凭你不断以你知道那颗红宝石的下落来到处刺探,凭你宁可谎称自杀来掩饰被谋杀的事实,凭你打算继续用自己的性命作钓饵──这些理由,够不够呢?”
  葛雨莹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微微抖瑟了一下。“黎渊,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大声问。
  “而你又是什么人?”黎渊很快反问。“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打算作什么,我只猜测你可能想寻找廷君死亡的真相,而我不准备让你继续探索下去,你听明白了吗?”
  “没有人能阻止我!”她愤然道。
  在此之前,所有的猜测仅仅只是猜测。而葛雨莹这句抗议等于让黎渊落实了自己的想法。无以名状的酸涩梗塞在他胸口,他闭了闭眼,近乎呻吟地喃喃道:“老天,你竟然深爱廷君爱到……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吗?”
  否认的句子刚冲上葛雨莹喉头,又给硬生生逼了回去。至少她的身份还没有被揭穿,不是吗?可是,就为了被他误会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热热的泪水便开始在葛雨莹双目里凝聚,她勉强噙着,小声地说:“请你相信我,那天是个意外,我跟你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你要是再有任何意外,我将更不能原谅自己了。”他哑声说。
  她颤声问:“你……你一定知道某些我想寻找的答案,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怀疑我不是自杀,你不会猜到我想探索什么,你也不会说你更不能原谅自己──你确实知道在君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事和你有关,对不对?”
  办公室的空间被低气压沈沈闷住,黎渊重重吸着烟,心情阴郁忧愁。他简直不知道该拿这固执的敏锐的小女孩怎么办才好。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回答:“是的。”
  “告诉我啊,请你!”她急切地问。
  “我不能。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廷君都是个好孩子,一位非常善良非常优秀的好青年。如果你曾经怀疑廷君从事过走私,我可以保证他是无辜的,当年之事并非他所愿。”黎渊诚恳地说。
  “他是无辜的……”葛雨莹一震,心乱如麻,因为这并不是她苦苦追寻的答案。
  “对,所以你可以安心你没有爱错人。至于其他的,我希望你不要再追究了。”
  “如果他是无辜的,那,有罪的是谁?”
  “等我能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所以,请你罢手。”
  她愣愣地看着黎渊,他眼底有着绝不让步的决心,让她终于软弱地垂下头。“我答应你,不再追究……君君死亡的真相。”
  一抹宽慰的微笑在黎渊嘴角浮起,他深刻的关切让她发热的心灵涌起内疚。
  “既然如此,你不会再逃跑了吧?”他问。
  她无力地摇摇头。
  “你能答应我,不论在家里或任何场合,都不要离开我和仪安身边吗?”
  她再点点头。
  “那么,我就再信任你一次。”黎渊这才熄掉烟,解开绑着她的绳索。“如果你再一次让我不知道你人在哪里,我发誓,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给找出来的。”他说这话的口气是如此自然,彷佛这是句不容怀疑的真理。
  “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他望着她,柔声问。
  “我想知道……那颗红宝石,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黎渊刚刚放松的表情又冻结在脸上。愤怒让他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是的。非常重要。”他坦白说。
  感觉出他的怒气,葛雨莹心下一怯,赶快说:“宝石不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冷冷道。
  “你怎么知道?”她惊异的问。
  “如果在你那里,你早就拿出来作饵了,不会只用嘴巴说。”
  她傻了。“难道我在你面前真像面透明的玻璃?”
  黎渊哑声道:“你不是,你是难解的谜,难解的……简直要我的命。”
  葛雨莹对他怔怔望了半晌,怀疑为何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颤抖得想哭。
  她喃喃发出声音:“你还说……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结果又生气了,看你这几天不知道气过多少回,额头都打结成这样……”
  他深锁的眉宇让她心起莫名的激动,都是为了她的安全,他才会忧郁成这样啊!
  想哭之余,忍不住伸右手往他额头上轻轻按了按,恨不能将它们揉平。
  她轻软的手指头带着电流炙着他的肌肤,让他心汤神摇,几乎难以自持。
  他一把抓下她的手,用力握在掌中,眼盯着她。“你可知道我生气的原因?因为你每向别人提一次你知道红宝石的事,就等于向着鬼门关迈进一步,你懂了吗?莹莹,你听好,从现在起,我不希望你再向任何人提起红宝石的事,你能答应我确实做到吗?”
  葛雨莹困难地点头,被他握住的手着了火,深蓝的温柔和淡灰的忧郁揉合在他的眼底,静静地将她包围,那暖流足以烧她心成沙漠,她的视线逐渐模糊,颤抖着,轻轻挣扎想抽回手,却被黎渊握得更紧。
  他握住的是她的手,是但愿时间能就此停止的痛,他怀疑她是否知道,当他以为她呼吸终止的瞬间,他才懂得什么叫失去,什么叫心底的烙印。从踏进浴室那刻起,直到她终于张眼,这段时间内,他不知沦陷过多少回。
  黎渊凝视着她,以更轻更柔的声音问她:“如果你竟然愿意为廷君而死,你能不能为我……为我爱惜自己的生命?”
  葛雨莹胸口涨得好痛好痛,勉强压抑翻搅的心情,软弱地说:“我答应你。”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灼灼视线却仍与她的相缠,久久才分开。
  “伤口还会痛吗?”他轻声问。
  “不,只是饿了。出院到现在你没有喂过我。”她简直可以听见肚子叫的声音。
  他终于笑了。“我让小妹帮你买便当,好不好?我抽屉里还有很多你的零食,便当还没来之前先吃一点吧。”离开办公室前,他还特地再次叮嘱:“我开完会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里,除了我,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听好,是任何人。”
  “我不要当犯人!”
  黎渊大笑了几声没理她,迳自出去了。



杨晓静……作我终生的搭档……第六章



第六章
  “兆安,虽然我作的菜不是很好吃,可是你的表情也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好?”
  “叫我买外带回来就好了,唉,你作的菜能吃吗?”
  “没有那么差啦,小姑的手艺越来越好,在我口授指导下的恶补很有用哦。”
  “真的有进步吗?虽然我是很认真在学,只是,唉,作菜真的好难哦。”
  “好吧,那明天起就由我恢复掌厨吧!”葛雨莹大声说道。
  “你还是省点事吧。还没拆线前最好别用力。”黎渊说。
  “可是我真的很无聊嘛。黎总你这两天只让我在办公室里罚坐看公文,连打字或送份文件给丁伯伯也不让,有够夸张。”
  “说的也是,年轻女孩这样让她闷着,挺可怜的。周末和丁伯伯去高尔夫球场走走好了,不打球也可以散步运动。”丁兆安帮腔。
  “不要,我最讨厌运动了。”
  “我看让莹莹明天到画廊来帮忙好了。周末参观的人多。她接接电话或招待都可以,不会动到手的。”丁仪安说。
  “好!我现在还不能很用力,但作菜啦、打字啦、弹琴啦,什么都没有问题了!”
  “弹琴?你是说用右手弹小蜜蜂吗?”黎渊竟然笑得好开怀。
  听黎渊说的如此小看她,葛雨莹鼓起腮帮子,当下放下筷子。
  “我弹给你听,这样你就没话说了。”
  她说弹就弹,立刻起身到客厅钢琴边。琴盖一掀,先回首对含笑注视她的黎渊瞪了一眼,十指灵动,音符即从她手底下如溪水潺潺流淌出来。
  黎渊这一惊非同小可,从来没想过她会弹琴。等几个小节过去,他更被深深镇住了,她当然谈不上拥有高妙的演奏技巧,也没有廷君的天分,受伤的左手更嫌力气不足,但却自然,绝非初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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