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静言情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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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静言情小说合集-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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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该是指,双方所付出的爱相等的情况下而言吧?如果一方付出的爱多于另一方,是不是就算有了输赢呢?”
  “谁输谁赢?”沈蓓珊直觉地问。
  丁仪安愣了愣。“当然是奉献爱情那方多的人输,接受爱情多的那方赢吧?”
  葛雨莹想到朝阳说过的话,骤然间思潮起伏,反对道:“小姑,爱情要怎么分辨谁多谁少呢?没有天平可以秤爱情来比较轻重的呀。”
  “对啊,我就从来没有算过是我爱培培多,还是他爱我多。”
  “别说爱情没得比较多寡,就算非清算不可,也该是结婚以前的事吧?我以为,双方愿意在结婚证书上签字许诺终生,就意味承认爱对方已经爱到愿意共度一生。既然约定好要相惜偕老了,为什么还去计较谁爱谁多呢?”姜曼婷说。“所以,若要论重量,那张纸该是世界上最重的一张纸,因为它装载了两个人终生的爱。”
  “对,那张纸代表我们要用两人的爱来建立一个温暖的家。”沈蓓珊很高兴的说。
  丁仪安出神了半晌,喃喃说:“君君以前说,家不能靠一张纸来维系,结婚只是结给别人看的。”
  “不对啊,刚才不是说,家是靠两个人的爱吗?证书只是承诺的程序而已。”
  “但是……也不能靠我一个人的爱情来支撑啊。”她疲惫的笑笑,“我觉得自己像个在玩扮家家酒的小孩,一个劲儿在自己编织成的爱情故事里当主角,演得好起劲才发现,以为是在演对手戏的对方,原来是在一旁看戏的观众。舞台上竟然只有我一个人,自己在演……”
  “小姑。”葛雨莹鼻一酸,握着她的手轻轻摇晃,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丁仪安拍拍她的手,点起根烟抽着。“看你们这么快乐在讨论结婚的事,我一时感慨而已。我要结婚前也和你们现在一样,满怀期待能和心爱的人共同建立一个家,但结婚以后才发现什么都是假的,爱情这东西,在婚后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只会越耗越薄,直到没有。”
  沈蓓珊心存疑惑。“会吗?我觉得我能爱培培一辈子也不会厌倦呀。”
  丁仪安笑起来,带点苦涩地。“因为你能从他身上得到相同的回应吧。如果只是你单方面在付出,我想,任谁也难以支撑一辈子。”
  姜曼婷低声说:“婚姻本来就是双方一起努力,在争执之后包容,在坚持之后让步,一定要双方面共同学习才行,如果只有单方面,确实……很累。”
  丁仪安想了想,喷出口白烟后,缓缓说:
  “不,我所说的付出纯粹是指爱情而言。虽然对方待你很好,该有的体贴,该尽的责任,从没有疏忽过,但是你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爱情,所以久而久之,他待你再好,再无可挑剔,你也会觉得疲倦……这种情形有没有呢?”
  “有吧。”姜曼婷想起自己曾经和何怀文订婚,只差一步就要踏上礼堂。“我几乎嫁给一个我其实不爱的男人。但我当初是决心要一生好好待他,只希望能回报他对我的好。但我不知道时间久了,他会不会疲倦……”
  沈蓓珊回想往事,说:“在我感觉,何怀文是……只要你肯留在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和我最早的想法相同。”丁仪安悠悠说:“当初我爱了他整整五年,可是他始终无动于衷,待我就像好朋友。只因为他也没有爱上别人,所以我一直抱希望等待,只要他一朝不属于别人,我就还有希望……终于,他向我求婚了,我高兴的要飞上天,我想只要他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何况他既然会向我求婚,就表示他至少是有些爱我的。我期望着婚后,他会爱我多一些……”
  “没有吗?”葛雨莹轻声问。
  丁仪安双眸茫然凝视空气,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烟捻死在烟灰缸中。
  姜曼婷安慰道:“可能他本来就不懂得爱情,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人,也可能他表现爱情的方式就是尽力对你好。男人的表现方式和女人本来就不同。”
  丁仪安苦笑,“是吗?他不懂爱情吗?如果真是如此,我也认了。”
  “不懂爱情的人吗?好可怜。恋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哦。和培培谈恋爱以后,才发现世界上每样东西原来都会笑!”
  “笑什么?在门外就听见你的声音。”
  声音传到,门也打开了,走进一位俊朗斯文的男人,体型像时装模特儿一样修长完美,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身后跟着走进另一位长相深刻狂傲的男子,蓄着性格的长发,以发带束在颈后,浑身散发野气。
  一瞬间,葛雨莹以为自己看见了太阳和暴风的奇异组合。
  “培培?”
  “飞轩!”
  席培铭含笑走到沈蓓珊身边,弯下修长的身躯在她粉颊上轻轻一吻。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轮到飞轩当班吗?”沈蓓珊惊喜交集。
  “我和培铭通了电话,他正好忙完了,就和我约了一起来接你们去KTV。”颜飞轩代他回答,大步走到姜曼婷身边坐下,抓起她手握在手中。
  席培铭说:“我们到画廊里没看见你们,还以为走错了,问了招待处有没有看见两位小姐头发一长一短,才知道你们躲在这里聊天。”
  “培培,我们找到葛雨莹了耶!”沈蓓珊笑着拉未婚夫坐下,忙着介绍大家。“所以聊得太高兴,都忘了飞轩要来接我们。”
  颜飞轩半气半笑地瞪她一眼,说:“沈小姐,这该死的当班制度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花样!不要每次都害我们找不到人,行吗?上次说好在百货公司门口见,结果你们跑到隔壁小店喝果汁,害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当什么班?”葛雨莹问。
  “就是排班接送我们姊妹淘逛街嘛!一三五是我家负责,二四六是她家负责。如果是星期天就两个人猜拳,赢了才有荣幸来接我们。今天是星期六,该飞轩当班,没想到培培也来了。嗯,一定是太想我了,赶快跑来看我。”
  席培铭大笑。“对哦,想死你了。”接着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蓓蓓说,我们男人结婚前是孙子,结婚后是老子。所以要趁还没结婚前好好利用我们才行,只要她们俩想出去,我们就得随时待命。”
  葛雨莹大笑起来。丁仪安也忍不住笑了,她说:
  “你们两个女孩大可以放心,我看你们家的这两位啊,五十年以后还是会像现在一样疼爱你们。”
  姜曼婷斜睨着颜飞轩,“是吗?那为什么他叫我剪头发,我乖乖就去了,而我要他剪头发,他全装作没听见?真不知道是谁疼谁呦?”
  颜飞轩尴尬地抓抓头,说:“我们俩头发一长一短,挺搭的,等你这回留长以后再轮我剪,我还剃平头好不好?”
  姜曼婷甜蜜笑着,一手环着颜飞轩腰际,道:
  “小姑,我刚才说,如果我真的嫁给了那位我不爱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否会厌倦于我的无法付出爱情,但是──”她转头凝望颜飞轩,款款深情在星眸中晃动。“我相信我的心一定会日日夜夜抽痛,因为我的真爱另有其人,因此所谓的谁输谁赢,实在很难说,纵使得到了对方再多的爱情,但我未必是赢家……”
  颜飞轩被她望得情不自禁,心情激汤中,两手捧着她的脸当众吻下去。
  姜曼婷低低发出一小声抗议,随即也回吻他,热情忘我,恍若周遭无人。
  沈蓓珊双手环住席培铭颈项,爱娇地噘起嘴唇说:“培培,我也要亲一个。”
  席培铭尴尬莫名,还来不及出声,嘴唇已经被未婚妻给重重亲了一下。
  葛雨莹瞠目以对,真怀疑这四个人脑细胞通通被爱情烧坏了,想笑之余竟还想哭。此刻的气氛是这么温馨愉快,她却感觉胸口除了寂寞还是寂寞,比起朝阳结婚时,这种感觉更深刻,更空虚。
  “我从来不知道现在台北年轻人这么开放?”
  “那是看小姑这么随和亲切,所以我们才百无禁忌啊。”沈蓓珊厚颜无耻地说。
  “奇怪,席培铭的脸比蓓蓓还红哦。”葛雨莹提起精神取笑他们。
  笑声此起彼落之际,丁兆安正好开门进来。
  “咦,这么热闹?我看在里面说话的人,比在外面观画的还多。”
  “兆安,黎渊呢?没跟你一起来?”丁仪安问。
  “我让他去桃园出差去了,跟他说了我会来接你和莹莹。”丁兆安坐下,向众人点点头,笑着说:“今天怎么聚集了这么多小朋友啊?”
  “都是莹莹的朋友。”丁仪安帮着葛雨莹把大家都一一作了介绍。
  介绍到席培铭时,丁兆安奇道:“席?这姓不多啊。”
  席培铭掏出名片递给他。“请丁伯伯指教。”
  “嗯,你的总公司在新加坡。”丁兆安看著名片,又接过颜飞轩一并递来的名片,脸色更为诧异。“何氏财团?我听说何氏的主持人是何……飞轩?就是你吗?”
  “是的,我原名何飞轩,后来从了母姓,才改姓颜。”
  丁兆安仔细端详两人一眼,夸张地摇头又叹息。“啧,你们俩个年纪轻轻就掌管了这么大两个企业,我开始感觉到被浪头追赶的痛苦了。莹莹,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有这样的朋友?”
  “我也是今天才认识的。我和她们俩从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有见过面。要不是这次画展,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再见呢!对了,小姑,蓓蓓好喜欢你画黎总的那张画呢。”
  “你喜欢吗?谢谢你。等下提醒我送本画册给你们。”
  “谢谢小姑,我真的很喜欢那张画。培培,你有没有看见?就在大门口。”
  “你是说男人拉小提琴的那张吗?不怕得罪小姑,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画我的那张哦!”席培铭伸手点点她鼻尖。
  “原来你也画画?”丁仪安问。
  “嗯,我画漫画和插画,最爱画帅哥哦!”
  “蓓蓓还曾经拿着她画的培培画像去画廊兜售,结果人家才开价两三千元。”
  “曼婷真讨厌,那不算兜售啦!我怎么会出售自己的心上人嘛!那次明明是为了救培培,想找出走私集团的基地,才故意去每家画廊打探。曼婷,你明明知道,还取笑我。”
  丁兆安满脸惊讶。“原来……那次是你!新闻登得好大,把毒品藏在画框里走私毒品的案子,是不是?”
  “什么走私?”丁仪安人在国外,不知道缘故,兴冲冲地追问。
  沈蓓珊得意洋洋,正准备把自己此生难得的冒险经验口沫横飞地叙述一遍时,待客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黎渊。
  那张俊雅脸庞一如平时,为冷漠气质笼罩,从容而不迫,黑色眼眸在众人身上很快掠过,直到触及葛雨莹,深锁的眉宇才舒展开来,安心取代沈郁,自他眼底缓缓浮现,僵硬的嘴角也松懈下来。
  “啊,本尊来了!”
  “黎渊?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事情解决了?”丁兆安讶异地问。
  “对方同意下星期重新拟定草约。”黎渊走到丁仪安身边坐下,柔声问她:“展览还顺利吗?一定累坏了吧?”
  丁仪安含笑颔首。“今天卖出了三张,评价很不错。”
  “太好了。你一直在盼的就是现在。”黎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笑起来更迷人,我快死了。”沈蓓珊目不转睛地望着黎渊,嘴巴喃喃自语。
  “喂,你老婆又故障了。”姜曼婷轻声提醒席培铭。
  “我已经习惯了。”席培铭一笑置之。“好看的男人永远是她的致命伤。”
  “这几位是?”黎渊低声问丁仪安。
  “这两位是莹莹的初中同学和她们的另一半。对了,刚才蓓蓓正要说那个什么走私案,快点继续说,我真想听。”她催促道。
  “走私案?”黎渊蹙眉问。
  “且慢!”颜飞轩大声制止,抓起姜曼婷的手,看她腕上的表,说:“大家一起去KTV如何?我们定好了包厢,时间要到了。去那边再聊好不好?”
  “好啊好啊,大家一起去。”丁仪安立刻附议,等葛雨莹也笑着点头后,再转头问黎渊:“你也去吧?”
  “你都说要去了,我能不去吗?”黎渊微笑道。“兆安,你也去年轻一下吧。”
  “不去了,我头突然痛得很,你们好好玩吧。让黎渊当你们年轻人头子,我才不要去当最老的呢。对了,吃喝玩乐全记我帐上,算是我给仪安庆贺。”
  丁兆安摆摆手和大家道别,先行离开了。
  等众人到了画廊外,黎渊对丁仪安和葛雨莹歉然一笑,说:“仪安,莹莹,我们得坐计程车了。”
  “你的车呢?”丁仪安诧异地问。
  “没油了,正好死在前面一条街,我是走过来的。”
  “真是的,怎么连油都忘了加?”
  “没时间。我赶着来接你们,以为会够。”他淡淡回答。
  “坐我的车吧。”席培铭说,“三位女士挤后面就可以了。飞轩载曼婷骑车。”
  “那我呢?”空气中扬起一个男声。
  “你反正没有体积,喜欢的话躲车厢好了。”沈蓓珊很习惯地接完腔,随即大骂:“哇,凌子舜,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直偷偷躲着不吭声,又准备吓死人啊!”
  “我跟培培和飞轩一起来的啊,你不是教我不要随便吓人吗?所以我忍耐到现在才说话耶,多乖啊。”凌子舜说。
  葛雨莹脸色有点苍白,她看看黎渊和丁仪安,那两人神情也不怎么好看。
  “这……是……什么……声音?”丁仪安声音颤抖,随时有昏倒的可能。
  “我猜可能是一个鬼在说话。”葛雨莹小声说。
  “一个鬼?”黎渊大叫,伸手扶住丁仪安摇摇欲坠的身体。
  颜飞轩身受过同样的惊吓,此时很了解地拍拍黎渊肩膀,说:“唉,头子,一切说来话长,等到了KTV再慢慢讲给你们听吧。”



杨晓静……作我终生的搭档……第七章



第七章
  于是,在台北的某家KTV里,出现了……如果被看见铁定会骇人听闻的画面。
  四楼某间包厢里聚集七个人坐在沙发上,嘻嘻哈哈,谈天说地。电视机前立着一个麦克风脚架,虽然没有一个人站在旁边,却不断传出声嘶力竭的男人歌声: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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