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君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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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情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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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瞒不了我的。」二奶奶语含警告地说。「可小冤家是我先看中的,不准你来跟我抢。」

「我才不会。」袁紫葵低吼了句,况且匡云白很讨厌她呢!还谈什幺抢不抢的?

「你答应了就不准反悔喔!小冤家是我的。」二奶奶终于放开她。

袁紫葵立刻跑出膳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厨房。

二奶奶喜欢匡云白是他们俩的事,与她何干?她……奋力地摇摇头,然而却不解眼眶中的水雾为何始终不散,反而还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想起过去,她也曾经是众人捧在手心中的小宝贝,如今竟落得这步田地;有时候真忍不住想拋下一切,径自离开;只可惜良心不允。非亲非故,常家人却对她付出了那幺多,她还记得昔日重病在床时,翩翩夫人是如何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已故的常胜总镖头为了她的医药费,还连续接了好几趟镖,一连几个月忙得不眠不休;还有二奶奶,她也曾掏出她的私房钱为她买药;小常豪是个开心果;而老祖宗总是在她皱眉吃药时,偷偷塞颗糖给她。常家人都是大好人,他们不该有今日家破人亡的下常她要保护他们,这是她唯一能够回报他们的。

或许她该鼓起勇气回家求救,尽管她尚无法面对家中的一切。想起那场促成她离家的相亲宴……仇段,当时他选择了姊姊袁紫藤,真教她伤透了心。

她一直很喜欢仇大将军的,他威武、雄壮,总是那样地出类拔萃,在一群人中,她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他的容貌英挺,就好象……「咦?怎幺回事?」她低呼一声,深印于心底的仇段几时消失了?转而盘旋其间的是另一张脸--匡云白。

为什幺会这样?仇段呢?那个她心所钟爱、却舍她而就姊姊的男人,她怎会想不起他的模样儿?而匡云自却不停地在她心底、脑海里来回盘旋;他们……明明才相识不久的。

「你到底在干什幺?」一记雷霆怒吼忽而自天外劈下。

「匡云白!」袁紫葵赶紧冲进厨房。「发生什幺事了?碍…」她看见翩翩夫人正拚命把各种能烧的东西塞进灶里,而灶上则架了口巨大的铁锅。

翩翩夫人就凑在锅旁,嘴里喃喃自语。「变烤鸡、变烤鸡、变烤鸡……」

「我早说过,翩翩夫人不会做饭的。」袁紫葵长叹。常胜镖局里美如天仙的翩翩夫人是标准的「不食人间烟火」,她甚至不知道饭菜是需要动手去做出来的,还以为那些东西都会自动从烧热的锅里变出来,而袁紫葵「变」出来的束西不好吃是因为她能力差。

匡云白气得浑身发抖,大把大把的火焰不停地自他周身喷出。他到底是来到了一处什幺样的鬼地方?

「袁姑娘,我们最好再谈谈。」就算给他一千两白银,他也不愿意在这等疯狂的地方工作,万一给传染疯病怎幺办?

冷,好冷!

袁紫葵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儿,初见匡云白,发现他慵懒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火爆的性子,她已有所警惕,言行得小心,绝不能胡乱惹怒他。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想不到还没哄他保镖上京,他俩的主雇关系就已走到几近崩裂的地步了。

「这个……饭菜不合冑口没关系,我们……外头客栈、酒楼那幺多,我可以另外去买回来给你吃。」如今只求将他留下走完这趟镖,其余她什幺都不在乎了。

「好大方的雇主啊﹗」匡云白冷笑。「不过我想知道,除了我之外,镖局里的其它镖师呢?方才在厨房,翩翩夫人在灶里烧的是后园中拆下来的烂围篱,为什幺?你们没买柴火吗?还有,打我进镖局以来,就没瞧见任何一名仆佣长工,难道你们习惯凡事自己来?但若是如此,为何你们一个个处理家务的能力这幺差?那位翩翩夫人甚至连饭菜是要动手做出来的,都不知道?﹗」

「呃……这实在是一言难荆」她支支吾吾的,真恨娘亲当年没生一点儿说谎天分给她。

「既然说不出来,那我走了。」他才不想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为一群疯狂痴呆的人工作。

「慢着。」他这一走,常胜镖局就垮定了!袁紫葵忧急地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匡云白闪过她继续往前走。

「你先别走,我说就是了。」赌吧!她祈求老天保佑,希望能激出他一些怜悯心,助镖局一臂之力。

匡云白双手环胸说道:「我洗耳恭听。」

「事情是这样的……」袁紫葵闭上眼,一口气将常胜死亡、镖局陷入困境、常家一家人面临流落街头命运的事全招了出来。「所以,我们根本没钱请管家、长工,甚至是厨娘。」

「那我的工资呢?你们该不会连付我工资的钱都没有吧?」竟然妄想诳他做白工?﹗混蛋!

「只要完成这趟镖,我们会有钱的。」袁紫葵急道。

「多少?」

「呃……」她不敢说出实话,怕他狮子大开口;但说谎,又担心他不信,左右两为难啊!

「我走了。」骗他一遍不够,还妄想骗他第二遍,作梦!

「一万两。」吼完,她纤弱的双肩也重重地垮下了。

「一万两呀!」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这幺说来,我为镖局辛苦卖命的结果是仅得一成利益喽?」冷言冷语到一半,忽地转成勃然怒吼。「而你们什幺都不用做就能独得九千两,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你把我当傻瓜耍啊?」

「谁说我们没做事,起码镖是我们接的,若没有我们接镖,你连一两银子都赚不到。」如果匡云白想一个人独吞一万两,那幺袁紫葵情愿放他走,镖货她自己保,或许成功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但她不介意赌赌看。

岂料--

「五千两。」匡云白也非冷血之人,眼见四名无辜的常家人都快沦落街旁行乞了,他难道还会赶尽杀绝不成?「镖货我来保,事成之后,镖局得一半酬金,我拿一半;五五分帐,够宽大了吧?」

袁紫葵瞠目结舌半晌,喜悦的笑在脸上绽放,清纯甜美,更胜临江水仙,妍丽得教人看呆了眼。

「你真的肯保这趟镖?只拿五千两?」事实上,只要他肯八二分,她也就满意了,想不到他竟大方地给了他们一半利益,早知道就不骗他了。她开心地握住他的手,鬈长的羽睫上盈满澄澈如珍珠的清泪。

那纯挚的笑颜令他忘了呼吸,只觉逃亡终年的辛劳在这一瞬间获得了宣泄,郁闷散尽后,他又得回了愉悦的新生。

袁紫葵感激地上下摇着他的手。「我很抱歉先前诳了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在你居住镖局的这段时间内,我会尽我所能地招待你,呃……你吃不惯我做的饭菜,对不对?那打明儿起,你的三餐我就另外买,还有衣服、武器……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尽力帮你达成,只请你务必完成这趟镖,常胜镖局能否继续生存就全看你了。」

不只匡云白在她身上得到了救赎,连袁紫葵都因他答应保镖、并且大方地分出五成利润给镖局后,感到身上的担子轻了一半,如今,她再不将他视为普通镖师了,他是镖局的希望、也是她的救星。

匡云白怔楞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体内乍起悸动,一波接一波,宛若汹涌的浪涛,险些儿淹没了他的理智。

袁紫葵由他的视线发现到自己的失态,恍然一抽手,还差点儿将他给推了出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刻意又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狂奔的心脏在胸膛里急跃如擂鼓。

他皱眉,恼火渐上心头;她竟在得到他的保证后,又将他当成祸害,避之唯恐不及了,真是该死﹗「既然你这幺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刚才什幺也没吃到,是有些饿了,你就先去帮我买只烧鸡、半斤白干、卤牛肉,加上一些小菜回来吧!」

她瞪大了眼。烧鸡、白干、牛肉……那得要多少钱?唔!镖局里能当能卖的差不多都卖光了,她要上哪儿凑钱帮他买食物?

早知道就别把话说那幺满了,唉﹗不晓得他接不接受杀价?

可是他如此大方,一个人担起全部的走镖工作,又肯将收益半数分给镖局,她若太小器,岂非显得很差劲?

「我立刻去买。」没办法,再辛苦也得咬牙认了;她希望翩翩夫人房里那只给火焰纹了身的中土木箱尚能值几两文,那幺今晚的难题就算解决了,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吧﹗她已无气力再去处理更多的麻烦。

毕竟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小姐,如今虽在现实的压迫下,长了些智能,也明白了一点人情世理,但天真的本性不变,做起事来同样瞻前不顾后。

匡云白目送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暗想,这位袁家的小公主真是单纯,随随便便就信了他的话,也不怕他吃饱喝足后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她是怎幺来到这里,又掌管起常胜镖局的存续问题的?能放心让一个什幺都不懂的大小姐掌管一家生计,这姓常的一家人也够怪了。

而在袁紫葵的愚蠢经营下,常胜镖局居然还能撑上半年,简直是奇迹!

不过虽然对这些人有着好奇,但他却不想跟一堆疯子牵扯过深,省得被麻烦缠得脱不了身。

「等这趟镖走完,赚到五千两后,我立刻走。」他打定了主意。

匡云白的一生几乎可与灾祸划上等号。

出生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仅与父亲的缘分淡薄如纸,连唯一疼爱他的母亲也为人所害。想报仇,但仇人却是父亲的结发妻子,而且仇人的儿子们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兼兄长;匡云白什幺事也无法做,只能逃,不停不停地在各地逃命。可尽管他已如此辛苦,上天仍不肯放过他,这辈子头一个对他表示爱慕之意的女子竟是名--年逾六旬的老妪。

「哇!你怎幺在这里?」二奶奶是鬼吗?居然又悄无声息地摸进他房中,大剌剌地霸占他的床。

「讨厌,你不好意思来找奴家,奴家只好来找你喽﹗」二奶奶掀被起身,罗衫半解的模样儿煞是……吓人。

匡云白抖了下,全身的鸡皮疙瘩同时起立行礼。

「二奶奶的好意在下心领,请你出去吧!」他的手好痒,想揍人,但……二奶奶那具瘦薄如门板的身材,大概经不起他半拳就会呜呼哀哉。他这人虽没什幺好品行,但也没下流到揍打老弱妇孺。

「可奴家也只能这样补偿你的损失呀!」二奶奶撒娇地偎近他身畔。

匡云白差点儿吐出隔夜饭。「我没什幺损失需要你补偿啦!」

「不,我知道你为镖局工作,损失可大了。」二奶奶一双皱皮老手巧妙地伸进他的前襟,搔抚着他的胸膛。「镖局里已经没钱了,付不出你的饷银,却要你做白工,奴家真觉得过意不去,因此就让奴家来服侍你做为补偿吧﹗」

「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做白工,所以你千万别来补偿我。」匡云白狼狈地闪躲着她的毛手毛脚。

「唉呀,小冤家心肠真好,这样一来,奴家就更仰慕你,非要补偿你不可了。」他不给摸,二奶奶干脆捉着他的手,硬塞进自己的肚兜里,让他来摸她。

瞬间,匡云白如遭雷殛地僵成一块硬石。

生平首度碰触女人的胸脯,但入手却是一种软烂、皱扁的感觉,活似一块放了十天半个月的臭猪肉,登时把他吓得三魂飞去了七魄。

以为他不反抗就是同意,二奶奶快速解下他的腰带、掀开他的衣襟。

「唉呀!好久没碰这幺年轻有劲的小伙子啦!真教奴家小心肝怦怦跳个不停。」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吻上他的胸。

「啊﹗」胸膛上的湿润唤回了匡云白被吓飞上九重天的神智,他慌忙后退一大步,救回自己险些儿被夺去的「贞操」。「你干什幺?」所谓「敬老尊贤」全是屁话,害他差点失了身,自此而后再也不信那些鬼玩意儿了。

「公子做啥儿这幺大声,奴家怕怕。」二奶奶身一倾,又想倒入他怀中。

匡云白气得火冒三丈,一掌轰开房门,一手拎起二奶奶的后领,毫不客气地将人给丢了出去。

「滚出去,你再来骚扰我,我立刻走,教常胜镖局当下垮成一堆废墟。」他气爆了。

第五章

「千万不要。」才买了一堆好菜回家的袁紫葵,打老远就听见匡云白的怒吼声像道雷劈下,震得她一颗芳心险些儿蹦出喉头。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西厢,先将手中的酒菜暂放一旁的凉亭,再跑过去扶起二奶奶。「二奶奶,你做啥儿又来骚扰他?」天下男人何其多,不一定非找匡云白不可吧?

「我是来服侍小冤家的,才不是骚扰呢!」二奶奶伸手拍拍身上的泥灰,转个身,又朝匡云白丢过去一抹挑逗的媚眼。

匡云白机灵灵地打个寒颤,朝袁紫葵怒吼。「你若还想请我保镖,就管好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知道了。」袁紫葵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同时推着二奶奶离开西厢。「二奶奶,你不会真想让镖局关门大吉吧?」

「我就是不想镖局关门,才想好好服侍他啊!」二奶奶嘟起画得艳红的小嘴。

「他不要你服侍,你别再来骚扰他了。」袁紫葵警告道。「你再惹火他,下个月别说花粉了,我连胭脂都不买给你。」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二奶奶气呼呼地跺着脚步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一定是我今天妆扮得不够美艳,他才不喜欢,改明儿个我扮得更美一些,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袁紫葵正忙着要去安抚那只暴怒中的猛狮,没听见二奶奶的咕哝声,否则铁要晕倒。

她转回凉亭,提起好不容易才张罗来的酒菜,再跑到西厢、站在匡云白的房门前,伸手敲了两下。

「什幺人?」里头传来他火气未消的声音。

「是我,袁紫葵。」她怯怯地开口。

咿呀一声,房门被敞了开来。

袁紫葵举步踏入,看见匡云白正在钉窗户。

「你干幺把窗户钉死?」她放下手中的酒菜,疑惑地问。

「以防再有心怀不轨的女色狼侵入。」没将心思放在镖局时,他敞开房门,任二奶奶来来去去也不觉困扰。但注意力一经勾引浮出后,二奶奶的骚扰简直要逼疯他了。

她羞愧地红了脸。「对不起,二奶奶……就是忘不了年轻时的工作,其实她心肠不错的,你跟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

「不必!」那种疯婆子,他避之都唯恐不及了,还跟她相处咧?

看来他气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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