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黄仁慨喜形于色的突然顺势一把拉起她笑道。
夏芹萱措手不及的被他拉起身,小心翼翼的平衡自己的身子然后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问:“去哪?”
“吃饭。我没跟你说我快饿死了吗?”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却在走没几步路时戛然止步,“总经理?”他瞪着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满面怒容,站立在门前的程昊昀,讶然叫道。
夏芹萱的心跳突地停止了一下,她心慌意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狼狈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时,干脆做缩头乌龟的猛然低下头去。
程昊昀不发一语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由夏芹萱慌忙低下的头到黄仁慨莫名其妙的表情,最后停在他们俩依然紧握的双手,他的眼神顿时变成危险的利刃,冷酷无情的射向黄仁慨。
就像感觉到刀尖剌到手背的感觉一样,黄仁慨骤然松开她,他噤若寒蝉的偷瞄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夏芹萱一眼,再看向怒气冲天的总经理。不会吧!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总经理和夏芹萱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的密切?
“你们要去哪里?”他的声音控制得很好。
“吃饭。”黄仁慨咽下口水回答。
老天,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冷峻的总经理,他一向笑脸迎人,即使面对着敌人也是以谈笑风生的态度派兵遣将,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然而现在却……看来,传言与事实可能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是吗?”程昊昀看了他一眼,“那正好我也还没吃,不介意多我一个人作伴吧?”
“当然不介意。”黄仁慨急忙摇头,老实说,他就算向天借了胆也不敢介意。
“那好,我们走吧。”程昊昀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因为他冷若冰霜的脸庞微露出一丝笑意,可惜这个笑意却维持不到一秒钟。
“我不饿,你们自己去吃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夏芹萱突然在这时开口,她冷冷道,并在说完后谁也不看一眼的转身回座位。
黄仁慨站在原位不敢伸手拉她,更不敢出声询问她为什么,因为身旁冷冽逼人的寒气已迫得他自顾都不暇了。
程昊昀怒不可遏的瞪视她,不相信她宁愿和黄仁慨这个陌生人一起吃饭,也不愿和他这个亲密爱人一起吃饭,“黄仁慨你自己去吃吧,我有事想和夏芹萱单独谈。”程昊昀冷声对他说。
“那我先走了。”黄仁慨担心的看了夏芹萱一眼,却在接触到程昊昀冷冽的眼神后急忙点头。
“不!”夏芹萱在听到他的答案后,不由自主的失声惊叫,“别留下我一个人。”她对黄仁慨发出惊慌与哀求的面容。
黄仁慨顿时停下脚步看她,再看程昊昀,然后毅然抬起脚步向外走去。他终于领悟他们之间的架并未如夏芹萱告诉他已然风平浪静,相反的却有愈来愈恶劣的趋势,而且原因之一还可能因他而起,因为总经理对他的敌视实在太明显了,活像要生剥了他的皮似的。所以为了不再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为了自己的生命与大好前途着想,更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决定不蹚这浑水。
“黄仁慨等我!”夏芹萱一见他往外走,便迅雷不及掩耳的跳起身打算随后跟进,怎知走没两步就被程昊昀拦腰抱住,紧紧将她箝制在自己怀中。
“你就这么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程昊昀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盯着她。
“放开我。”她挣扎。
“放开你,你要去哪里?”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吃饭。”
“你刚刚不是说不饿?”
“我现在饿了不行吗?”夏芹萱涨红着脸说。与其一个人面对他,不如找个伴陪她面对他,相信多一个人在场,他就会少一分对她的霸道与强势。
程昊昀心照不宣的抿着嘴看她一眼,心知肚明她心裹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见他突然一改冷峻怒然的表情,扬眉露齿对她一笑,“你饿了是吗?那我们俩就先去吃饭吧。”他拥着她向外走。
“我们俩?”夏芹萱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吃什么?合菜?简餐?还是面食?我知道一家味道十足的面馆,你有没有兴趣去尝尝看?”程昊昀兴致勃勃的说着,根本没理她错愕的尖叫。
“我们俩?”夏芹萱依然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
“或者你不喜欢吃面也没关系,我还知道许多不错的餐馆,日本、法国、意大利,只要是你想要吃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呢?还是干脆由我作主,我吃什么你就跟我吃什么?”他温柔的低头凝视着她问。
我们俩去吃什么?他的意思不会是只有他们俩一起去吃饭吧?那黄仁慨呢?刚刚不是说好三个人一起去的吗?怎么现在……不,她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
“放开我,程昊昀,我不要和你去吃饭,你放开我!”
“你那么急着想召告大家你的新身分的话,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他注视着周遭三五成群留在公司内吃饭的职员,挪揄的在她耳边低语。
倏地,夏芹萱整个人都静下来了,感谢他的多嘴,现在的她明显的感受到从四周办公室射出来的犀利目光,和窃窃私语。老天,她竟傻的在这里自掘坟墓,这下子她真的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不叫了?”他继续在她耳边戏谑的问:“你若继续挣扎不休的话,说不定我强迫你的消息就会马上传开,你要知道我程昊昀从来不曾强迫过女人与我交往,你可是史无前例第一人哦,我保证不出一天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这个卑鄙小人!夏芹萱避开他看似亲密的动作,抬头狠狠的瞪他一眼。
“学长,我答应你告诉你这几年T大的变化和趣事就是了,你不要再这么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会被人误会的,你狠心看你可爱的学妹成为全天下女人的公敌吗?英俊的学长加总经理。”她提高音量大声的对他说,事实上则是要说给那些隔墙耳听的。
“聪明的学妹。”程昊昀扬眉赞赏的看她一眼,忍不住倾身想亲她,结果却被她一巴掌挡开。
“放开我吧,学长。”夏芹萱冷声道:“我真的不想成为世界一半人口的公敌,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反悔,你用不着抓着我怕我跑掉。”她稍微挣扎着,不敢做得太明显。
“你答应我什么事?是不是愿意当我的情……”他“人”字未出口,就被她大声的打断。
“哎呀!算了,你既然已经习惯身边勾一个女人,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冒充一下你的女伴好了,但是下不为例哦!”夏芹萱急急忙忙的打断他,高声说道:“快点快点,要吃饭就得快点,我下午还要上班呀,可不像总经理那么自由,想休到几点就休到几点。”她硬将他拖进电梯内,阻隔了待在办公室内所有人的目光与隔墙耳。
“原来你这么等不及与我共进爱的午餐呀。”电梯门未关上,程昊昀调侃的声音就已等不及的冲出口,他对她眨眨眼,脸上的表情暧昧到了极点。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芹萱用力甩开他已松的箝制,怒气冲冲的瞪着他问。
“你考虑的如何了,是不是答应当我专有的情人了?”他温柔的凝视着她问,忽然发现她是那种耐看型的女人,愈看愈有味,愈看愈漂亮,愈看愈想爱她,将她占为己有。
“不!”夏芹萱肯定回道。
“不?”他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想要香水、华服、宝石、钻戒,还是贪心的想要一间房子?房子应该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吧?你现在住的地方的确不好,别说房间小,屋龄也满久的,更别说那差劲的隔音设备,还有那龙蛇混杂的邻居,你早该搬家才对。”他思忖的说,“好吧,既然我是要金屋藏娇,那就买层公寓让你住好了……”
“你这个沙文猪!”夏芹萱怒发冲冠的打断他的吼叫,“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以为金钱是万能的什么都得的到,我不希罕你的任何东西,你离我远一点,别再来烦我!”
“夏芹萱,你为什么要这么与众不同,这么难搞?”程昊昀忍不住的沉下脸怒视她。
夏芹萱没有回答。电梯却在此时“叮”一声,她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他两个大步伐抓到她,将她紧紧的箍在手臂间。
“请你放尊重点,程、总、经、理。”在公开场合,众目睽暌之下,夏芹萱有恃无恐的板起脸对他冷声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条件?难道是要我娶你吗?”早已习惯被人注目程昊昀一点也不在意众目睽睽之下的目光,他咬牙切齿的逼视她问。
“你肯吗?”
“你作梦。”他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么是的。”她出人意料的突然靠近他说:“要我当你的情人,你在作梦!”
再也忍不住波涛汹涌的怒气,程昊昀在大庭广众下吻住她,粗暴、发泄怒意似的,尽情的蹂躏她柔软的双唇,并在她卸下抗拒的心志开始响应他时突然抬起头来,不理她如痴如醉的神情与众人讶然的目光,粗鲁的强拉她入电梯,一路将她拖到地下室的停车场,再将她摔进车内后,加紧油门绝尘而去。
★ ★ ★
程昊昀靠在床头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不停的燃着,然而真正吸进胸腔的却不及烟灰缸上烟头的十分之一,这表示他正被某件事烦恼着,而这个烦恼大到他连抽烟的兴致都没有,可见他现在的内心有多么挣扎。
女人对他来说是柔弱的,天生就是用来引发男性温柔面,调和过于阳刚冷硬的世界,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需要有个契合它的剑鞘一样。女人之于男人就像剑鞘之于剑刃一样,即使再锋利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剑鞘,而这就像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一样,绝对不会伤害到她们,可是这个女人却打破了他对自己的期许与规范,让他显露出只有对待敌人才会有的冷硬与无情。
老天,他不了解身旁的这个女人,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牵动,他不喜欢这种情形。
他知道她的心系在自己身上,也知道自己不管是软、硬或者软硬兼施,随时都可以得到她的身,但是他却得不到她的精神、她的心,到底她在坚持什么?想要什么?
他答应会眷宠她,给她一切他所想要的,包括他从未对女人开口要求的尊严,而她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将它当面砸了回来。他要他,他知道她也要他,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挑衅他,以至于让他怒不可遏的做出霸王硬上弓这种泯灭人性的蠢事来,他真是该死,而她则更该死,竟然将他逼到这种忍无可忍的境地,去他的!
他用力按熄手中的香烟,怒冲冲的起身进入浴室,将自己置身在冰冷的莲蓬头下,任冷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消除了愈来愈强烈的怒火,暴戾与无情。
床因少了他的重量而上升了少许,夏芹萱像是感觉不到它似的依然呆呆的望着前方,心如槁灰的她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空白的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被强暴了!怎么也料想不到他会有这种粗暴的举动,夏芹萱以为经过那一次之后,她就不会再感觉到被撕裂般的痛楚,然而这一切却是历历在目……
泪水无声的滑落脸颊,她并未伸手拭去,只是任其在冰冷的脸上流窜出错综复杂的哀凄图案,展现出内心的痛苦、挣扎与无奈。老天,她是如此的爱他,为什么他要这样伤害她?难道这就是男人对女人诉说自己无情的方式──伤害她?
伤心?是的。失望?是的。但她心碎了吗?好象还没有,光从她泪流不止来看,她就知道自己对他依然无法死心,因为人若断了情,再也无所谓伤心,而她现在却伤心到几乎心碎的地步,可见她对他的爱有多深,而她恨自己这种倔强的个性。
从小凡是认识她的人无不说她倔强,但她从来不曾认同过,因为倔强与好强永远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而她却一点也不好强,至少她可以任凭自己的成绩吊车尾而置之不理,但是直到她坚持要考上T大开始,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倔强,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强,那种即使到了黄河会泪满眶的不悔,她是倔强的,为了她心目中的那条黄河──程昊昀。
思念成河,相思成灾,她对他的感情在这五年多间凝聚成江成海,波澜壮阔的由心里散到四肢百骸,就连微小的细胞都在吶喊着爱他,这种可怕的深情一直到刚刚发生那事之后,她才首次感觉到,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随着浴室水声的戛然止住,夏芹萱的反应是闭上眼睛,她不想看他的表情,也不敢看他的表情,因为她害怕看到他冷酷无情的样子,尤其他那个憎恶的面目只对自己展露。
泪水随着她开眼的动作由眼眶全然倾泻而出,程昊昀跨出浴室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不了解心中已平复的心湖为何再次波涛起伏了起来,也无力阻止自己伸手轻柔的替她拭泪,直到脱口而出的歉语惊醒了自己。
“对不起。”
夏芹萱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听到这句话,她骤然睁开眼,然后见到他眼中温柔的心疼,泪水一瞬间再度溢出了她的眼眶,她以为他对她的耐性早已用光,所以刚刚才会有如此粗暴的举动;她以为今后除了冷峻无情的表情,他再也不会对她展现温柔;她以为在那之后,他会对她冷嘲热讽,再将她狠狠的轰出门,赶出公司,那么也许在面对他残酷的对待之后,她可以释放自己虚掷的感情重获自由。可是他不仅向她道歉,还对她露出像会珍爱她一辈子的温柔表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为什么?”她在哽咽中逸出破碎的声音问。
看着她,程昊昀一句话也没说。她问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说对不起?还是他为什么要粗暴的对她?更或者他为什么要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