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说那封信是交给徐达的,当即就警惕起来,他心中一凛,忙说:“快传。立刻把她给我叫进来,我倒是想看看,徐碧仪有什么话想对徐达说。”
“是。”侍卫答应着,就去传涟洏了。
涟洏进来后,看到朱元璋正恼怒不已,心中就有些害怕,她想到李凝络对自己说的,只要自己象朱元璋高密,朱元璋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觉得又有了勇气,忙上前请了安,把来意说了出来。
朱元璋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不是说有一封书信么?你把书信交给本国公看看,本国公饶恕你的共犯之罪就是,你知道主动来报告,我一定会重重赏赐你。”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寒意。
涟洏哪里注意到这些,她听说朱元璋真的会赏赐自己,别提有多高兴了。
朱元璋打开信,慢慢的看了起来。他每看一个字,眼神就会冷冽几分。等到把整封信都已经看完时,一张脸上充满了凛冽的寒霜。
“来人,把她带出去,好好赏赐她,一定要最好的。”朱元璋别有深意的看着涟洏说道。他身边的侍卫察言观色,立刻把涟洏带走了。只是可怜了涟洏,被李凝络利用了一番后,最后落得个被朱元璋杀死,到死前还不自知的下场。
朱元璋看了信中的内容,心里头对着徐碧仪的怨恨不由的加深了好几分。徐碧仪居然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自己和李凝络身上,仿佛她真的是无辜的一样,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元璋心里头的怨愤越积越大,越积越多,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前线的战事,对于徐达的忌讳也顾及不到了,心里头的怒火依然让这样做失去了理智。
平素伺候在一旁的奴婢和下人么,看到朱元璋铁青着脸,自然也是明白吴国公的心思心绪不佳,今日在吴国公朱元璋当差可要打起万辈的精神来,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若是有了什么疏忽,一时之间伺候的不够周到的话,恐怕就会让被吴国公责罚了一顿。有些乖觉一些的奴婢早就已然躲避了开去,只有一些职责所在,不能够擅自离开奴婢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朱元璋。
人人心里头抱着如履薄冰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倒是显得殷切可喜,不过在吴国公朱元璋看来这些下人虽然面色上极为尊崇自己,可是毕竟还都是奴婢和下人,恐怕早就将徐碧仪的事情在府邸之内闹得是满城的风雨。
朱元璋自然不愿意再将徐碧仪之事作为府邸中的厮役奴婢口中的谈资,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丑再次外扬,朱元璋心里头虽然深为懊悔,不过也决定今日就将此事做一个了断,不管如何,也要先将徐碧仪提来,给她安一个罪名,将徐碧仪处死,震慑一番,以便令府邸里头的其他人都不敢再议论此事。
一念及此,吴国公朱元璋变对着伺候在身边的一个仆从暴喝道:“你快去将徐碧仪那个贱女人给本国公抓过来,本国公这次非杀了这个贱女人不可,本国公可不管他哥哥到底要如何回护妹妹,本国公眼下就想要手刃了这个贱女人。”
仆从一听吴国公朱元璋居然口出这等恶言,不觉心下大骇。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一向温文有礼的吴国公朱元璋居然会这么做。
朱元璋的这帮子做法实际上来说就是要接着一个机会,对徐达将军的妹妹下手。这可不是吴国公朱元璋一贯的做法,而且口口声声的说徐碧仪是个贱女人,也令仆从一时之间极为诧异,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仆从脸上的神色自然是被被吴国公朱元璋看在了眼里他头,朱元璋微微一想,心顺风下里头自然就有了计较,心里头知道仆从定然是决的自己方才的那番言辞过于激烈了。
想到了此处,朱元璋便缓和了一下口气对着眼前的仆从吩咐道:“你只管放心,不是本国公愿意如此,只是眼下的本国公不得不如此,本国公让你去将徐碧仪带到此处来,你便将她到过到本国公的眼前来,本国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怪罪与你。”
仆从这才听的分明了,原来朱元璋方才的那番话并非是个梦境,实际上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的,朱元璋方才口出恶言,自然也是针对徐碧仪而发的,此事眼下看来倒是毫无疑义。
仆从从吴国公朱元璋缓和的眼神之中依然得知了此事,不过朱元璋亲口所言的事情确实也是如此。
听闻吴国公朱元璋上次打过了徐碧仪之后,府邸中的下人平素就不大明白吴国公为何要那么做。
运筹帷幄 第七十六章 亭中相会
朱元璋这番和悦的话语令方才心中震诧的仆役安心了不少,觉得照着吴国公的吩咐去做,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也有长人顶着,也伤害不到自己万一。吴国公朱元璋是何等人,眼下是万万不能违逆了他。
如此想来,仆役便顺势张口问了一句道:“碧仪主子之事小人也有所耳闻,只是据汝众人之言,皆是独挟己见,多属不实的悬测臆断之辞,不足为信。小人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不过若是不能问个明白,小人也不敢冒然行事。”
朱元璋不觉一愣,不明白仆役的此番话语到底有何用意,便冲口说的:“徐碧仪害的李凝络失却了孩儿,也就是害的本国公失却了孩儿。这口气本国公如何能忍。你有话快说,不必如此吞吞吐吐的。”
“是,是,敢问吴国公可是想要小人派人出签提质碧仪主子?若是如此,是否会令徐达元帅面上过不去,吴国公可要三思。”
朱元璋听到仆役如此问来,原本想要出口骂一声何必多此一问,不过很快觉得不觉微微一怔,蓦然想到统兵在外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作战的徐达,心里头颇费了一番踌躇,只是垂头沉吟不语。
思忖了好一阵子,朱元璋方才抬起头来,对着仆役吩咐道:“此事本国公断不能忍,不过叫你所言之事也不无道理。若是此事被徐达得知,恐怕会坏了事。徐碧仪不必刑拘拿问,你就前去请她移步过来本国公处,就说本国公有要紧之事要问她。”
闻得如此一句,仆从遍体忽然生寒意。心知再行规劝也是徒劳,朱元璋已然决意要杀了徐碧仪。
刚举步,只听的朱元璋在后头说了一句道:“此去不可泄漏一丝半点,本国公会暗中派人盯着你的,小心说话,说错了一句,就要了你的狗命。”
仆从身子猛地一颤,情知吴国公朱元璋的心意已然无可挽回,便暗自叹息了一声,就匆匆忙忙的奔了出来。径自便往徐碧仪所居之地行来,一径来至一处院落前。
彼时徐碧仪房中的几个丫鬟在院落中略作洒扫。这些日子以来,吴国公府邸之中发生了诸般大事,牵累了许多人,许多丫鬟挨不住了,只剩下不多的数人。徐碧仪被诬陷之后,心知此事定然无法善终,可能还会有另外的阴谋针对自己,眼下只有躲到马秀英处避一避风头,寻求庇护去了。
领头的丫鬟一见来了一个仆役,情知是吴国公身边的人,便对着身边的一个丫鬟使了眼色,示意让她上前挡驾。
有个乖觉一些的丫鬟便冲到了此人的面前,对着仆从喝问道:“你是何人,如何闯到了此处,若是惊扰了主子休息,你可吃罪不小。小心让府邸里头的护院和侍卫抓到黑牢里头关起来。”
仆从受了这个平日认识的嘴尖舌利的丫鬟一阵这一顿噼头盖脑的排揎,自然是明白丫鬟这般说法也是为了她的主子徐碧仪,徐碧仪害的李凝络失却了腹中的胎儿的情事已然是在吴国公的府邸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些平素跟随徐碧仪的丫鬟自然是不信其事,如此维护自己的主子也不失为一种对主子的报答。
眼看着几个丫鬟也停下了洒扫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围攻自己,仆从就知道今日若是想要和这些蛮不讲理一心护主的丫鬟们辩驳,就算自己说的口焦舌敝的,也未必辩驳的赢。唯今之计,也只有先不理会这些丫鬟的话语,将吴国公朱元璋抬出来,谅这些丫鬟婢女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吴国公的意思。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之后,仆从便不疾不徐的对着居中的那个丫鬟躬身行礼说道:“姐姐们,少见了,在下不是什么外人,是吴国公手下的仆从,以前和姐姐也曾朝过像的,不知道姐姐们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将小人给忘却了。”
居中的丫鬟听他如此说法,不觉心内一阵好笑,不由“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指这此人笑了笑说道:“就算你是吴国公手下的一个随从,本姑娘也见过你,也未必能够说明你就是一个好人,前些日子楚军师还不是从应天城里头抓出好些奸细来,我还听说这些奸细躲藏在应天已然有好几年了。我又何曾能够知道你不是这些奸细里头的一个漏网之鱼?”
听的丫鬟的这般说法,仆从自然是觉得有些委屈,便高喝了一声说道:“你等若是不信我是吴国公手下的侍从,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不过吴国公交代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下来,若是此事因为你等横加阻拦,而遗误了大事,吴国公那边若是问起来,我便说是你等故意留难于我,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被吴国公开除出去,我也要拉你等一同下水,看看吴国公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到了那时,我倒要看看吴国公是否会因为你的一张利嘴就放过了你等。”
仆从的这番大言欺势的模样倒是令得对面的几个丫鬟婢女颇为心惊,几个胆气不足的丫鬟婢女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却了几步。居中的那名丫鬟婢女一看这等情形,心知今日对方奉命而来,就算是要拦截,恐怕已然不能成事了。眼下唯一的法子也只有拖上一拖,先行探知此人的意图,在暗暗的命人先去通报徐碧仪主子,好令她做好防备。
心下计议一定,居中的丫鬟婢女面色上也就毫不慌张的对着仆从问道:“今日你来此处到底是为了何事,若是你等够说出一个理来,我等就不再此地拦阻你入内。”
听的这名貌似资历最深,言辞也最为厉害的丫鬟,仆从知道今日的事情绝非是一件容易办成之事,期间的困难定然不小。
这样子想来,仆从觉得今日的差事绝非是一件好事,若是将此事办砸了,吴国公朱元璋那方面可就不好交代了。依着吴国公朱元璋的脾性,恐怕自己是逃脱不了受一顿的责罚,吴国公一怒之下,还极有可能将自己遣送回原籍。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自己想要继续吴国公也不可得了。
这一波折,仆从心内可是大为焦急,便张口对着居中的丫鬟说道:“莫非真的不想让我进去,难道你等想要抗命么,可是吴国公亲口令我来此请夫人移步过去一见吴国公的。你等当真也敢阻拦不成。”
居中的丫鬟听的他如此急切的脱口说来,想来此人说的倒也真切,可能真的是吴国公朱元璋令他如此做的,对于这些事情想来此人还真的是不敢欺瞒。可是她没有想到仆从虽然是奉命而来,却也是吴国公朱元璋想要对徐碧仪兴师问罪的前行之人而已。不见及此,反而觉得真的是吴国公的所命,必定别无他事,却是丫鬟的疏忽。
“你口。含天宪而来,原本我等姐妹们就不该阻拦的,只是这些日子府邸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而且颇有些事情是针对我等的主子徐碧仪而来。我等不得不小心在意,若是不能如此,我等的主子恐怕早就让那些居心叵测狼心狗肺的坏人给谋害了。”丫鬟低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番话倒也是实情,仆役自然是明白其间的道理,便微微点了点头,出声附和道:“姑娘的心意小人也是知道的,我等各为其主,夹在夹缝之间做人,实在是有些难以言表的苦衷。”这句话说的晦暗不明,颇有深意,只是也是有感而发,切情切景,婢女们也听出其间的深意来。
这番表态倒是颇有些出乎丫鬟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此人定然会不已为然,可是居然出声附和,言辞之间也颇肯替自己说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继续留难与他了,不妨将徐碧仪的所在告诉给他好了。
“你若是真心如此认为,想必也不会是个坏人。吴国公既然命你来此寻找我等的主子徐碧仪,无论如何,我等若是知道的话也应该告知你一声,只是你来的晚了一步,眼下徐碧仪主子并不在此处。”
一听此后,仆役自是大为心焦,脱口追问道:“你的主子不在此处,又在何处,快快说于我听,若是吴国公怪罪下来,小人我可承受不起。还请姑娘救我一救。”
言辞哀切,丫鬟一听之下倒也颇为动容,踌躇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方才马夫人来了,我们的主子随着马夫人一同去了别处。”
“姑娘可莫要诓骗于我,到底你等的主子去了何处,还请姑娘示下。若是这次我不能请得徐碧仪主子移步去见吴国公,吴国公一生气,恐怕会将小人的两条腿都给打折了。”说着仆役的脸上便露出一副古怪的焦急的表情来,似乎是想到了几天之后,自己被吴国公朱元璋打断了双腿,不得不沿街乞讨的情形一般。
丫鬟原本是不想说的过于清楚的,可是听的此人说的可怜,心中一软,便将主子徐碧仪的去处说了个分明道:“骗你做甚,就将碧仪主子的行藏告知于你好了,主子和马夫人一同去了赏花去了。”
仆役一听此后,不由嘟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赏花的情致,实在是令人有些奇怪。”
丫鬟耳尖,一下子就听到了他的嘟哝之声,便开口说道:“如今真是大好春光,难道就不能赏花了么。”
仆役微微笑了一笑,慌忙解释的说道:“不要误会,只是眼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正在猛力攻打应天的水师,没有想到碧仪主子不担心哥哥的安危,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去马夫人处去和马夫人一同赏花,实在是令人有些不解。”
丫鬟看着仆役这般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讽刺了一句说的:“这也要你管,赏花吟月这般的雅事情致,可是你这个下人能够明白的,别说是眼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只是打到了水师的营寨,还没有攻破徐达元帅的布防,就算是真的攻下了城,马夫人和碧仪主子也是如此行事,绝对不会将这些外事放在心上。”
仆役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我争论不过你,我认输总行了吧。既然碧仪主子去了马夫人那里,我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