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馀的,因为一心急著要见董事长的林子平压根儿没空逮她,笔直的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
当送花小弟吃力的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来到十八楼的办公室门口时,不仅让所有人惊艳一阵,也让忙得不可开交的众人全都屏息以待幸运儿的名字公布,安静得像是等待法官判决的犯人。
「一定是送我的。」李妍丽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踩著三寸高跟鞋款款生姿的朝送花小弟走去,伸手便要接过他手上的玫瑰。
这玫瑰就目测应该有九百九十九朵吧?没想到汪承家变得慷慨了,这样的长茎玫瑰送起来可是不便宜。
「你是白小姐?」送花小弟看了前来拿花的李妍丽一眼问。
「我姓李,不姓白,你们花店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错的,这花是要送给白小姐没错,这里没有一位叫白湘的小姐吗?」
李妍丽诧异的挑高了眉,收回欲接花的手,「这花是要送给白湘的?」
「没错,订花的客人是这麽交代的。」
「那个客人姓什麽?叫什麽名字?」
「很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麻烦你请白小姐出来签收好吗?」
李妍丽可以感觉得到自背後投射过来的讥笑目光,不由得悻悻然的走日自己的座位上,扬声喊著白湘。
「有事?」白湘的头从办公室里探了出来,」双眸子却还是盯著手上的报表看,压根儿没受到外界骚动的影响。
「有东西要你签收。」
「喔。」白湘放下文件,拉了拉过膝的两片裙,这才急急忙忙的奔出办公室,「总务小姐请假了吗?」平常的信件不可能要她出来签收的,除非是董事长的私人信函。
「不,是花,白秘书最近走桃花运了吗?竟然有人这麽大手笔的表心意。」李妍丽口气酸溜溜地道。
白湘怔然的站在一大束花的面前,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是谁开她这麽大一个玩笑?
「白小姐请签收。」送花小弟将单据跟笔递上前。
白湘签了名,接过花束,打开其上的小卡片。
「谁送的?」尚未下楼的甜甜将头凑了过来,想看清楚卡片上的署名。
「不知道。」白湘笑著晃了晃手上的卡片,「无名氏。」
「哪有人送人家花不让人知道他是谁的?这花可以让我买好几件洋装呢!」甜甜不敢相信的把卡片抢过来,前找後看就是没见到送花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卡片上只写了「天天快乐」四个字。
「喜欢的话可以想办法搬回家。」白湘笑著把一大束玫瑰推向甜甜,「很重呢,过马路时要小心一点,别不看路。」
「湘儿姊,你要把花送我?」紧紧的捧著花束,甜甜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有何不可?」白湘笑著挥了挥手,转身走回办公室,「我对花过敏呢,尤其是玫瑰。」
对花过敏?真是太可惜了!甜甜喜孜孜地凑上前嗅闻,感觉自己像上了天堂,如果,只是如果,有一天哪个男人送她这样一大束红玫瑰,她一定会想都不想的嫁给他,共效于飞。
「瞧你高兴的,这花又不是送给你的。」李妍丽没好气的瞪了眼那一大束碍眼的花,「也不知哪一个男人财大气粗,送这种占地方的花,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似的,再说啊,这个人眼光可能有点问题,竟然看上这个办公室里最丑最老的女人。」
「湘儿姊又不丑。」她只是不喜欢打扮,或者说不太会打扮。
「她不丑,那世上就没有丑女人了。」李妍丽恶毒的笑了笑,「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人穿衣服像她那样从头包到脚?整天不是穿黑色就是穿灰色,守丧似的。」
甜甜不以为然的睨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准备搭电梯下楼不再搭腔。全公司都知道李妍丽长得美,嘴巴却比蝎子还毒,这样就算了,她的靠山还是白湘前任男友汪承家公司的业务经理,所以还是少惹她为妙。
「怎麽?你不同意我的说法?」
甜甜看著李妍丽跟上来,心里暗叫不妙,看来今天她的牢骚是对她发定了,正觉头皮发麻的当下,电梯却又慢得很,眼角馀光看见白湘的头又从办公室探出来——
「李秘书,董事长急著要明天下午开会的文件。」
李妍丽的背脊一僵,冷冷的转过身来,「白秘书,你少拿董事长的名义诓我,谁都知道老董现在正在美国养病。」
白湘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新董事长已经来上班了?明天下午的主管会报他会亲自参与。」
「新董事长?你指的是老董的儿子关日笙?」
「没错。」
「老天!他什麽时候来的,我为什麽不知道?」传言中,关日笙可是上流社交圈里帅得一踢糊涂的黄金单身汉哩。
「关董搭总裁专用电梯,一早就进办公室了。」白湘淡淡的交代著,不耐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别忘了董事长要的文件。」
「知道了,很快就好。」李妍丽美丽的眸光一转,款款生姿的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关日笙,这可是百分之百的一条金鱼,她非钓上不可,攀上他,从此吃香喝辣,洋房名车,一百个汪承家都抵不过他一个。
***
听到敲门声,关日笙抬起头来,对著进门的白湘露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我找不到这两年来公司在大陆开发的资料档案,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当然,这是我该做的。」白湘走到档案柜前把他要的那几份档案资料取下放在他桌上,「这里是一九九九年以前的企划执行方案,这一份是分析报告与成果,另外这个则是二○○○年的计划档案,今年度的大陆开发计划全权交由林经理负责,资料早上他已经送过来,董事长如果有任何问题,白湘可以从旁协助。」
看著她,关日笙微微一笑,「看来我要是没有你就不行了。」
闻言,白湘红了脸,低下头,「董事长,这只是白湘份内的工作,换作是任何一个称职的秘书都可以帮上董事长的忙,并不是非白湘不可。」
「并不是每个秘书都不居功,你说是吗?」瞧她撇清得多快,他的称赞对她而言像是致命毒药似的。
「白湘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那你现在老实回答我,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花?」
「花?」白湘一愕,楞楞的看著他。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那花……是你……董事长送的?」
「嗯,我看见那束花被别人带走,也许我真的送错花了,你喜欢什麽?百合?向日葵?牡丹?」
「我……对花过敏,董事长。」白湘烧红著脸,对自己公然把他送的花转送给别人觉得很不好意思。
「是吗?那真可惜。」关日笙吃力的扶著桌沿站起身,缓缓地走向她,「我已经向花店订了一年的花,该如何是好呢?」
「一年?」白湘楞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著他,「董事长为什麽要送我一年的花?」
「我以为你会喜欢。」关日笙无辜的眨眨他漂亮的眼。
「我是喜欢花,只是……」
「对花过敏?嗯?」
「是……」白湘心虚的垂下眼,怎麽也想不到一句谎言越扯越大,原本只是不想随便收人家的花,所以给了甜甜一个对花过敏的好藉口,後来知道花是关日笙送的,不好意思之下又诌了这个谎,现下可好了,他不仅要浪费一年的花钱,她也必须时时记住自己对花过敏,唉。
「那也没办法了。」他叹口气,有意无意的觑了她一眼,「花没办法打动你,我只好想点别的方式。」
她不解的皱起眉,「董事长?」
「别担心,我只是想讨好你而已。」他温柔的笑著。
讨好她?白湘楞楞的看著他,一对上他温柔带笑的眸子,开始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第四章
「讨好我?为什麽?」
「因为你的救命之恩,因为我的未来还要仰仗你,因为还想吃你煮的锅烧面。」他的身子突然不稳的晃了晃,白湘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董事长,你怎麽了?」她担心的看著他,头一低,正巧看见他腹部的衣服上有血渗了出来,「老天,你的伤口流血了!」
关日笙一笑,「是吗?难怪我觉得那里凉凉的。」
「你还笑?真是的,连自己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快,我送你去医院!」白湘比他还急,扶著他便往门口走。
关日笙却拉住她的手,「湘儿,我不想去医院,你知道关氏总裁受枪伤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怕不给媒体渲染成什麽样。」
没注意到他叫她湘儿有多不恰当,白湘了心都在他流著血的伤口上,「不去医院怎麽行呢?」
「你不是有个医生朋友?」
白湘楞了一会,抬眼瞧他,「你……怎麽知道?」
「我虽然昏迷,可是有没有去过医院还是知道的。」事实上他当时清醒过来,甚至知道替他开刀的男人长得什麽样子。
「他……」她一点都不想让杜月轩知道她非但没把他送去警察局,甚奇書網電子書至还带回家,但现在,关日笙又成了自己的上司,事情真的一团乱。
「有问题?」
「没有,我们走吧。」救人比较重要,不是吗?
顶多,被杜大哥念到耳朵长茧罢了!
***
杜月轩一身白衣,正坐在诊疗室里替病人看诊,乍见白湘出现时的欣喜很快地被跟在她身後走进来的关日笙所抹灭,他不由得半挑起眉,不语的看向来人,如果他的记忆还算好的话,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昨晚白湘带到家里,让他帮忙动手术的男人?
「杜大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上司关日笙,关董,这位是我的朋友杜月轩杜医生。」白湘一走进门就感觉到杜月轩不以为然的目光,很自然的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倒是关日笙微笑的大方伸出手来,「幸会了,杜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月轩看了他伸出来的手一眼,微微一握,低头在看诊病人的病历上写了几行英文字并说了几句话後,让护士把病人带了出去。
没有废话,他请关日笙到小房间内躺上病床,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很快地动手替他处理。
「忍著点,会有点疼。」
「放心,我忍得住。」关日笙早已冷汗直冒,但说出口的声调依然跟平常没什麽不同。
杜月轩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处理完伤口之後洗个手,先行走出小房间。
「白湘,你过来。」
「喔。」白湘闻声,乖乖的走上前去在刚刚病人坐的椅子上坐下来,主动的伸出手来让杜月轩把脉,领有外科医生执照的他,对中医也颇有涉猎。
「又熬夜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吗?白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恰巧对上杜月轩忧心忡忡的目光。
「杜大哥,我没事的,你开的药我都按时吃了。」
「可是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心里去。」
他指的是她没有听话的把关日笙送警察局?白湘的目光不安的落在杜月轩脸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关日笙,像做错事的小孩般舔舔唇。
「杜大哥,他是我家老董的儿子。」她小声的低语。
「昨天你还不知道他是谁,不是吗?」
听起来杜大哥真的很生气,要是远在加拿大的老妈知道的话,铁定也会怪她一个女人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杜大哥生气是可以理解的,他从来就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自然是关心她。
「杜大哥,我只是想他应该不是坏人,我的直觉挺准的不是吗?关董的确不是坏人啊,他……」
「坏人的脸上会写坏人两个字吗?」镜片下的眸子是责难且无奈的,杜月轩摇头叹息,「你已经二十九岁了,可不再是天真的小女孩,做事要懂得分寸,」个女孩子怎麽可以随随便便载一个男人回家呢?要他真是个登徒子,你要我怎麽向你妈交代?」
白湘闻言吐吐舌头,将脸凑上前对杜月轩耳提面命一番,「杜大哥,你可别跟我妈说什麽,知道吗?她那老古董要是知道了,不逼著人家娶我才怪。」
「是啊,她可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所以啊……」
「所以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跟他没发生什麽事吧?」
「嘎?」白湘的脸因他的话直红到耳根,「杜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什麽?我跟关董能发生什麽事!」
「没事就好。」杜月轩微笑著,「他已经没事了,小心不要弄裂了伤口,过几天再日来让我看看,换个药就行了。」
「谢谢。」说此话的是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的关日笙。
「谢什麽?医药费还是要付的。」杜月轩把病历写完交给刚进门的护士,「你们到柜台去结帐吧,下一位。」
***
「小心点!关董。」细心的白湘见关日笙下车时皱了一下眉头,忙不迭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关日笙对她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再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这怎麽可以?这七年来我可没一天迟到早退过,不能为你破例。」她不占这种小便宜。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
「那你得承受明天下午的主管会报可能开天窗的风险。」关於这主管会报她还有好多东西没处理好呢,待会还有得她忙。
白湘扶著关日笙走进大楼里,惹来众人的侧目与议论,她本来还没注意到,但是身旁的低语声似乎越来越大,大到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不抬头还好,这一抬眼她把众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全收进眼底,有鄙夷,有不齿,还有更多的是欣羡。
「白秘书!」这一声叫唤让她皱起了眉,回眸便见到那讨人厌的汪承家。
「有事吗?汪经理。」白湘好声息的应道。
「上班时间你公然把男人带到办公室来成何体统?瞧瞧你这什麽样子?你当这里是可以带小姐出场的酒店吗?」汪承家一见到昨晚在白湘家里见到的男人,不由得怒火中烧,被打的难堪涌上心头。不藉机好好羞辱她,让她在关氏混不下去他就不姓汪!
带小姐出场?关日笙挑了挑眉,敢情他把他这个董事长当成是花钱的恩客不成?
白湘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因为憋不住笑意,笑出了声。
「你笑什麽?」汪承家见她不怒反笑,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底,气得真想甩她一巴掌。「你以为有老董事长撑腰就可以在公司里乱来吗?我这就去见新上任的董事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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