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养成攻略- 第4部分

那日，没有人知道那间被镇上所有人唾弃惧怕的小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那天开始，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同了，镇上的孩子不再像从前那样到处捣乱欺负人，反而每日近乎崇拜地跟在那个过去一直被他们欺压的丑八怪身后，也是那天起，镇上失去了那群调皮的稚嫩的身影，少了烦恼的同时也少了许多童趣。

多年以后，当有心之人寻根究底来到布鲁贡小镇，才知道原来从那时起，她已经凭一己之力收服了镇上所有的孩子，听说他们都管她叫，尤老大。

☆、第005章：尤多拉。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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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两年前一个晚上，那天刚好是月底，满月似血高挂枝头。卓芷然坐在马车（马兽拉的车简称马车）上，耳边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老大，尤老大不要丢下我们……我们还要一起修炼，一起玩游戏，一起扬善除恶，老大……”

卓芷然狠着心不想去听，却还是忍不住从车窗伸出头去看，这一看简直是眼眶欲裂，那群高矮不一的小屁孩居然一路追着车队，如果不是这两年他们一直跟自己一起修炼，能不能坚持到现在都是未知。

看着那群明明已经到极限却还在逞强的笨蛋，卓芷然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推开车门一脚踏上车板大喊一声：“停车——”

“老大你不走了？”

“老大答应留下来了？”

“老大，我们舍不得你！”一帮小鬼哭得脏兮兮，只有卓芷然强忍着眼泪，天知道她的心已经在滴血。

“都给我闭嘴！”一通吼声过后，树林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不远处的马兽也停止了嘶叫。卓芷然目光如炬，从这群露出像即将被抛弃的小麋鹿一样表情的小鬼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那个金头发蓝眼睛的人身上。

“凯奇，我走了之后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大家，谁要是不听话就家法伺候。”不过才八岁大的孩子，说起话来声色俱厉，让一旁来接人的老管家震惊不小。

“谁都不许再跟来，你们难道想惹我生气吗？”回到马车上，卓芷然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马车呼啸着一路扬长而去，卓芷然平躺在车内昏昏欲睡着，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帮孩子们的呼喊：“老大，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去找你的……”

“两年了，两年。”树枝上卓芷然美目猛然张开，看着头顶血色圆月嘴角微微勾起，三年的记忆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能重温，可是我们真的还有机会相聚吗？“小凯奇，维多利亚，玛雅，罗琳……还有布鲁贡小镇上的大家，你们过的好吗？”

血色淡薄如翼，金光缓缓渗透，却是黎明乍现、日出东方。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黎明前卓芷然灵活轻巧地跃下树梢，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尤多拉小姐，您起来了吗？”

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的问话，躺在床上卓芷然根本理都懒得理会她，这个被夫人指派来照顾自己的女仆。

哼，别以为她小就什么都不懂，这个势利眼的珍妮，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都是那么直白，那是赤裸裸的嫌恶和不耐烦，她知道他们私底下都叫自己‘小怪物’的，可是那又如何？她还是她卓芷然，亦或者是，尤多拉。

“尤多拉小姐，今天是弗朗西斯少爷从学校回来的日子，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客厅了，您还是快点梳洗好别让大家久等了。”说话时语气没有一丝恭顺，反而语气急促，一脸的不耐烦。身为帝国四大家族的子女，却是个什么魔法天赋都没有的废材，偏偏还出生卑贱样貌丑陋，这个少言寡语的小姐实在是他们维奇家族的耻辱，要不是公爵大人不容许维奇家族的骨血流浪在外，哼哼……

闻言前一秒还睡着的卓芷然猛地张开了眼睛，盘腿坐在床榻上，手托着腮望着半掩的镂花窗子怔怔发呆，“咦？弗朗西斯要回来了？”

说起这个弗朗西斯，他是夫人娘家哥哥的孩子，五岁那年过继给维奇家成为长孙，也算是尤多拉名义上的哥哥，呃……实际上也是的……

“小姐？”珍妮不满地皱起眉头，一头水绿色发丝随着水蛇腰的扭动左右飘荡，“小姐，您听见珍妮的话了吗？小姐，小……”被卓芷然淡漠的目光扫了一眼，珍妮立即止了口，见人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开始穿衣服，珍妮在心里暗自气恼，这个讨人厌的丑八怪！

衣服比起欣禾大陆上的要简单许多，唯一让卓芷然烦恼的就是，这边的女装好像几乎都是裙装，天知道穿着裙子行动有多不方便？

卓芷然慢慢悠悠的梳洗整理，珍妮就在一旁翻着眼睛数时间，这个懒虫，起的晚就算了，动作还这么慢，都说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等了，居然还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哼，长的这么丑还有什么可打扮的？出去吓人吗？

珍妮那点心思怎么瞒得了我们聪明的卓芷然大小姐？她只是不想跟人一般见识，何况自己长的特别这也是事实，就算管得了一个珍妮，却也管不了全天下人的嘴。

对着魔法镜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现在的样子，水蓝色的简易裙装，红色齐耳短发，被发丝盖住的半边脸上，是条路越来越清晰的血丝，感觉就像是一朵即将绽放的花朵，“其实看多了也不觉得怎么样啊！”卓芷然小声的嘟囔着，“我觉得还蛮有个性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卓芷然浅色嘴唇微微一勾，抬步出了门。

“老爷夫人，小姐来了。”珍妮笑容谄媚地抢先进门禀报一声，卓芷然有条不紊地跟在她身后，冷眼看着这些几乎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的无聊戏码。

尤多拉的父亲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是个丑八怪，反而是个面容端正的难得的英俊男子，只是卓芷然知道，那英俊和威严都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起码在抛妻弃子这件事上，他做的不如他妻子大度。

卓芷然永远也忘不掉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情景，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眼睛里流露出的嫌恶，卓芷然就连脚趾头都在冷笑，反而那个见到自己丈夫私生子的夫人涵养很好，她笑容可嘉的抱起自己说：“小尤多拉，欢迎你回家！”

家吗？迟早有一天我会回家的！卓芷然在心里暗暗握紧了拳头！

“父亲，母亲！”卓芷然向来不喜欢勉强自己，而对于这对夫妻她实在是喊不出更亲热的称呼，所以她从第一天开始就把他们定位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不亲不疏，不远不近。

卡尔。维奇，也就是尤多拉的父亲，见她不仅来得晚，还很没有规矩的连标准贵族礼仪都不懂，心里很是不满，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安琪儿。维奇，卡尔的妻子，对于这一幕早已经司空见惯，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可怜那个孩子，当下招招手说：“小尤多拉早饭吃了吗？”

“没有。”尤多拉仿佛没有看到她亲热的举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回答，“珍妮说怕让父亲母亲等，所以没有准备早饭。”

“不，不是的老爷，夫人……”珍妮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连忙匍匐在地，跪着爬到厅堂中央，“夫人……珍妮没有，是小姐她……”

“住嘴！”安琪儿年不过三十，样貌端庄秀美，威严起来秀眉一拧，倒也有几分当家家母的姿态，“珍妮，我不是交代过要你好好照顾小姐的吗？”

“夫人……”珍妮伏在地上哭喊，一双眼睛却是恶毒地看着地面，心里早已经把那个丑八怪害人精骂了千百遍，还真以为她是大小姐了？以后等我翻了身一定给你好看。“珍妮再也不敢了，请老爷和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哼！”卡尔好像很喜欢用鼻子出气，目光淡淡扫过在座的人，经过卓芷然的时候目光骤然一沉，又是一声冷哼，却也没说话。

安琪儿安慰地走过去揽住尤多拉，“小乖乖，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关心你，你受苦了。”卓芷然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任她摆弄，只听她又说道：“不过既然珍妮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小乖乖就原谅她一次，好不好？”

哼，怎么样都是你说的，我还能说什么？卓芷然低着头冷笑不止，嘴上却乖巧的回答：“是，我听母亲的。”只要能看到这个整天妄想爬上老爷的床的，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恶心女人出丑，她何乐而不为呢？原谅她？当然要，不然如果没有了她，她会不习惯的！至于这个看似亲热的母亲，哼哼，就暂时给你表演的机会好了，谁叫我现在是尤多拉。维奇？

☆、第006章：维奇家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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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弗朗西斯少爷回来了。”传话声从大门口一路传过来，层层叠叠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之情，是啊！弗朗西斯。维奇，维奇家的长子，有着异于常人的魔法天赋，大陆上最优秀魔法学院院长的爱徒，维奇家的骄傲。

“弗朗西斯。”他的到来总算解救了苦不堪言的尤多拉，安琪儿放开她转身就朝外走去，边走边呼唤，“弗朗西斯，我的孩子。”是啊！弗朗西斯才是你的孩子。卓芷然低着头冷笑不止。

“父亲，母亲。”弗朗西斯还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人已经到了主屋大院儿，遇到迎出来的安琪儿，先是欣喜地唤了声母亲，然后规矩的行了个贵族礼仪，“母亲，让您担心了。”

“孩子。”安琪儿看着已经与自己并肩高的儿子，一时间竟然喜极而泣泪如雨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去看看你父亲。”

弗朗西斯掺着安琪儿进屋，恭恭敬敬地对着主位上高坐的老爹行了个礼，“父亲，您和母亲安好？”

“嗯。”卡尔百年不变的僵尸脸也难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站起身走过来，目光欣赏地上下打量这个半年不见的儿子，满意之色渐浓，“好，很好，罗德里院长来信说你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当真没给我们维奇家族丢脸啊！好！”

弗朗西斯闻言只是谦逊地笑着，陪着父母坐在客厅边说边聊着，转眼就是晌午，而我们那个被人忽视的彻底的大小姐已经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见人还没有结束的势头，当下屏住了呼吸，脚步悄悄后移着离开了这里。

“无聊啊无聊，这样的日子真是无聊！”卓芷然丝毫不顾及大小姐的形象，舒舒服服的伸个大懒腰，要知道她每天都是打坐到天明才休息的，这些人居然把她当成大懒虫？真是可笑之极！

帅气地甩了甩头发，卓芷然熟门熟路地摸去厨房，在那一家三口叙旧结束之前，她还是先拯救自己的胃吧！

自从维奇家的大少爷回来之后，明显的整个家都热闹起来，只有她卓芷然依旧如故，好像永远跟身边的一切都不协调。头一天跟大家一起吃了个饭，之后几乎都是待在自己的小院儿，也没有人来喊自己过去，她自己乐的清静。

“唔，第三天了。”躺在两棵树之间的睡袋上，卓芷然悠闲地吞吐着嘴里的草根，每次弗朗西斯回到家，都是先见过父母，然后去拜会城里的亲人和朋友，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话，门口传来珍妮谄媚的声音，“弗朗西斯少爷，您怎么来了？是走错院子了吗？”

“我呸！”一声呸掉了嘴里的草根，卓芷然手枕着胳膊看着头顶遮天的树荫，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不多时就听到脚步声靠近，阴影悄悄爬上她平躺的身体，遮盖住头顶那一方光线。“尤多拉，这两天吃饭怎么都没看到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才身体不舒服？？！”卓芷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脚下一勾系着睡袋的绳子坐起来，手往他面前一摊，语气丝毫不客气地问他：“我要的东西呢？”

弗朗西斯。维奇，15岁，一个即将度过成人礼的大孩子，样貌清秀俊俏，唇红齿白，一头栗色长发随意绑在脑后，微卷的发丝随着侧身的动作轻轻晃动着，紫色的眼珠跟他的姑母安琪儿的如出一辙，水晶般的美丽。

“小家伙。”弗朗西斯微笑着揉了揉那头耀目的火发，目带宠溺，“东西一会儿给你，先跟哥哥说说，半年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嗯？”

“你肉麻不肉麻？”卓芷然继续翻白眼，翻身从睡袋上跳下来，这一落地，身高的比例就显示出来了，她十岁的身体不过才到弗朗西斯的半胸，以至于弗朗西斯双臂一捞就把人整个捞到怀里。

“臭小子你快放手！哎呀你敢吃我豆腐？”卓芷然不依不饶地挣扎，内力悄悄在手心凝聚，她恨不得一掌拍烂他那张碍眼的笑脸。

“哈哈哈哈……”每次见到她总是有那么多的惊喜和欢笑，弗朗西斯低下的头亲昵地抵上卓芷然的眉梢，轻轻蹭了蹭，语带宠溺，“乖乖的叫一声哥哥我就饶了你！”

“我呸！你想的美！”卓芷然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嗯？你笑什么？啊我知道了，你小子一定是在学校里遇到美女的对不对？瞧你笑得一副春心荡漾，啊痛！你丫干嘛咬我——”捂着脸卓芷然委屈的眼睛无声控诉。

弗朗西斯微潋了笑意，见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仿佛她受了无限的委屈一样，弗朗西斯心下觉得好玩，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一张略显稚嫩的俊脸凑上去问：“还想不想要大陆通史了？要知道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哦，全奥斯坦大陆最全的史记，怎么样？叫声哥哥来听听，嗯？”

“你……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坏蛋！”卓芷然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你敢威胁我！！！看我不咬死你，我咬死你！”卓芷然小手一伸勾住弗朗西斯的脖子，得着肉多的地方张嘴就咬。“啊，你来真的呀！”弗朗西斯疼得眼角直抽筋，嘴边却至始至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十分钟后，院中树下石桌旁，卓芷然手捧着一本名为《大陆通史》的史记看的津津有味，而她身边还安静的坐着一个少年，不时的回答疑问外加端茶递水，如果忽略他乌青的眼角和脖子上大大小小的齿痕的话，这倒不失为一副温馨唯美的画面。

“少爷。”

“嘘！”弗朗西斯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了珍妮的发言，见她手上端着食盒，弗朗西斯会意地指了指桌面，又迫不及待的亲自动手把东西摆好，朝着还要说话的珍妮摆摆手。

珍妮并没有走远，她看着弗朗西斯温柔地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点心，一盘盘摆满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