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王,我们帮还真是说老二,别人不敢称老一。公子出钱出的爽快,有事我们海鲨帮的兄弟自然乐意效劳。”
白云池也不废话,拿出几个画师一整天赶出来的一叠画像,说道:“此番要寻的就是画像上二人。”然后啪啦啪啦的把他们大概是在哪个地点因为什么原因被卷入大海,需要搜救,海鲨帮的船队此番帮忙寻人,在海上的时日,所有船队人员的费用开销,搜救的船只或是海鲨帮兄弟出了什么问题,都由云祥庄全权负责。
当着海二帮主的面,白云池打开一只东海郡府云祥庄主带来的箱子,一箱子白晃晃的银元宝晃花了海二帮主的眼睛。
白云池微微一笑:“这箱银子就先请帮主拿去作为先期费用,若寻得了风公子与宁小姐,自然还有几箱作为辛苦费奉上。”海二帮主看得银子眼都花了,眉开眼笑的应了下来,说事情包在他身上。
他又拿出海事图,指着茫茫海域与东海里的一些岛屿,和白公子探讨了一番如今这风势海流,海鲨帮要在那些范围重点搜寻,还会在那些岛屿重点排查。白云池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对于东海俨然是个行家,只希望表弟和师妹都能平安,坚持到他派出的船队去搜救。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酒饭用过后,海二帮主就带着随行告辞匆匆去准备出海事宜了。而东海郡府云祥庄主带了几只能在夏国远行的信鸽来。
白云池将早就写好的另一封信装进了一只鸽子的信管里,放手一飞,那只鸽子拍着翅膀就扑拉拉的往夏国京城飞去。
自他起程随师傅来夏国参加剑道会后,戚先生也起程前往夏国京城处理事宜。
现在遇到这样的大事,表弟失踪的事情要不要跟舅舅舅母说,他希望戚先生赶快过来和他商讨一下,也许,戚先生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微微风簇浪(五)
茫茫大海上,一群海鸟飞过,只见深蓝的大海上,波涛起伏不定,从上空俯瞰下去,只见一段小小的黑点在风浪中起伏,微渺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海鸟群俯身下冲,只见那段黑点,俨然是一根巨大的浮木,尽管树枝折得七零八落的,可是那些绿色的枝叶仍显示出,这曾是一棵鲜活的大树来着。
鸟群呼的降落在浮木的树丫上,啾啾的叫着,好象是在相互打招呼说:看呀,在这棵浮木上休息一下真不错。咦,那里有两个人,怎么动都不动的,死了么?
有好奇的鸟儿大胆的飞到两人的附近,歪着小脑袋打量着坐在树洞里两个奇怪的人类。啧,他们身上的馊臭味可真难闻,又一动不动的摊在那里,是真的死尸么?
看了一会,鸟儿飞的远了些,唧唧喳喳的告诉同伴:别过去,那是两个死人,味道臭着呢。
浮木周围偶有鱼群游过,海鸟们便飞了起来,然后一个俯冲,抓了鱼在爪子上,从海里飞起来,啪的摔在浮木的长坑上,然后爪子按住鱼儿,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在这欢乐的旅程中,远方隐约出现了一座岛屿的影子,鸟群们一阵欢叫,在带头鸟的召唤下,鸟群扑啦啦的飞起来,往岛屿飞去。
像是在一个深远的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明明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阴森景象,偏偏又觉得空气里有看不见的火焰在炙烤着身体,人都要化成一股烟了。
难道我死了,来到了炼狱?真不甘啊,平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是在追求珠宝首饰的道路上骚包了一点,也不至于让我一个黄花美少女就这样惨死在大海上,就算死了,也该飞往极乐世界啊,老天爷你太不讲理了。
咦,风公子呢,我们不是在一起的么?她四处望着,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她想喊,嗓子却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喊不出来,摸索着伸出手,身体却像被捆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半步……
我擦,死了就死了,去地狱就去了,可是在黄泉路上,连身边的美男都要带走,老天爷你真不要脸。
她愤愤的想着,忍不住仰起头对着黑暗虚空无声的咒骂着。
哗?从天而降一团什么东西,什么味儿,臭臭的塞满了她的嘴巴,她赶忙去吐:啊呸……
啊?她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哗哗的声音,不是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么,那哗哗的声音,不是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么?怎么还有啾啾的鸟叫声?
难道,我竟然没死,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想?
她努力的撑开眼皮,过了好一阵才模糊的看清眼前的景象。
天哪,陆地,眼前是一片陆地,海水拍打着细沙海岸,不远处是一片树林。
龙珠开心得要欢呼起来,忽然又惊觉起嘴里腻乎乎的一团还有臭味的不明物体是真实存在的。不远处一只大鸟的屁股也是真实存在的。
生气,太生气了,居然把鸟粪拉到本姑娘嘴里了,岂有此理,世界上有这么奢侈的鸟粪坑么。
龙珠一阵犯恶,忙呸呸呸的吐起来,把鸟儿们吓得呼拉拉的飞了起来。
她手脚无力,四肢酸麻,浑身发烫,要从凳洞里爬出来,本来还要费点力气,可是嘴里吐不干净的这一包鸟粪,让她奇迹焕发,咚的从树上飞了起来,一头扎在海里,不管那海水又苦又咸,大口大口的捧着去冲嘴巴。龙珠哇,你真是个苦命的娃。
感觉鸟粪都冲干净了,龙珠从海水里抬起头来,看看风苍梧还趴在浮木的凳洞上动也不动,心里又惊了一下:但愿老天不要嫉红颜,让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儿就这样死了。
她又从水里冲出来,焕发出十二分的精神爬上浮木,去探探他的鼻息。
美得不像话的那张俊脸,现在憔悴不已,发白的脸色发泡的皮肤无不显示出面前这人的情况十分不好,可是那丝微弱的鼻息却让龙珠十分的开心,他还活着,我们活着到陆地上了。
她赶忙将手伸到包里要去拿糖块喂风苍梧,摸到铁盒子才想起,所有的糖块都吃完了。若不是他坚持自己还撑得住,硬要将剩下的几个糖块都让给她吃,只怕此刻先醒的也是他吧。
龙珠望望陆地上,虽然见不到屋舍渔船,但是只要到了陆地上,找吃的再怎么也容易些吧。
她咬了咬舌头,打起精神,将风苍梧从凳洞里架了出来,又费了些力气将他弄下浮木来,吭哧吭哧的从浅水滩拖到沙滩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树木林就在前方不远处,按她的常识,那是一排排的椰子树,树顶上一个个的不正是椰子么。
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猛禽鲨鳄,龙珠便放心的往树林奔去。到了椰子树下,仰头看着那一颗颗大大的椰子,她简直直流口水,什么酸麻病痛的都不在话下了,蹭蹭蹭的飞上树去,就摘了几个椰子丢下来。将烂纱衣脱下来,兜着椰子就往风苍梧那里跑,取下他腰畔的沉月宝剑,哗的劈开一个椰子,幸福的汁水四溅。
像牛一样咕嘟咕嘟的把大半个椰子的水喝了,一下觉得口不干了,精神好多了,连发烫的身体都滋润了,于是她赶忙掰开风苍梧的牙关,将椰子水不要钱的往里面灌。
这水灌得好啊,明显风苍梧这娃是虚弱发烧精神不济营养不良严重脱水,给椰子水这么一灌,喉头本能的往下咽着,灌得急了他呛了起来,于是就醒过来了。
一睁眼,哗,面前这张苍白浮肿仿佛一张鬼的面容顶着一头乱而纠结的鸟窝,正关切的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的问着什么,一阵臭味熏来,他头一歪本来要晕过去,又被龙珠急得啪啪的拍着脸儿醒过来了。
于是两个人互相瞪着,都是一副鬼的模样,好一会,他才想起自己的境况,估计自己的模样和面前这位姑娘差不了几分,忍不住噗的笑了起来。
见他笑了,龙珠也十分高兴,嚷嚷着:“开心吧,我们到陆地上了,活着到陆地上了。”
龙珠兴奋的声音有如天籁传来,这美妙的消息简直是仙音穿脑,被这个喜讯影响,他一下就忽略了龙珠嘴巴里传来的那股怪味儿。
龙珠扶他坐了起来,又劈了两个椰子,递了一个给他,他接过椰子,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龙珠满意的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笑,赶快也喝起椰子来。
等两人喝的肚子都涨了,又啃了一肚子的椰肉,才分出精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片陆地。
风苍梧在夏国长大,虽不是住在海边,但是夏国海岸线漫长,再怎么也有一些了解。他迟疑的说:“我怎么觉得这像一座海岛呢。”
“啊?海岛啊。”龙珠略有点失望,转头一想,又喜道:“反正不在大海上漂着就好,休息一阵,我们往里看看,有没有人家。”
于是休息了一会,又将平时练武的吐纳之法运行了一阵,两人虽然还病着,习武之人的体质毕竟是不错的,加之吃了这天然野生的营养水果,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于是风苍梧砍了两段松树枝,两人拄着树枝慢慢的往岛内走去。
穿过那片并不厚的椰树林,竟是遍地茂盛葳蕤的荒草灌木,不但没有人家炊烟,就是连一只跑动的走兽都看不见。
两人心底顿时瓦凉瓦凉的,莫非这竟是一座荒岛?
两人沉默了一阵,风苍梧道:“我们再砍几个椰子背上往里找找,就算没有人家,也找找有没有水源。”
龙珠忙赞同的点点头,这次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多久,在海水里泡湿又晒干,不知道身上有多难受,要是找到水源了,一定得好好洗洗身子。
于是回头又砍了四个椰子,仍旧用她的烂纱衣捆好背上,风苍梧就在前面用树枝拨着荒草灌木,用削铁如泥的宝剑砍掉,清出一条小路来。
就这样慢慢的望前走着,中间两人又各吃了一个椰子,发现路渐渐高起来,像是在上山的模样。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风苍梧突然竖起耳朵听着,龙珠站在他后面也侧起耳朵听起来。
那隐约传来的声音,仿佛是汌汌的水流声。
风苍梧兴奋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指指东边方向,问道:“听见了么?”
龙珠点点头:“好象是水流声。”
于是向着东面方向,两人兴奋的拨砍着荒草矮木,努力的往那个方向前进。越走水流声越明显,两人的心情又开心又兴奋,如果不是为了探明一路的情况,又怕没见过的荒草矮木挂了本来就破烂的衣服,只怕都要提起轻功在草上飞起来。
又走了一阵,终于的,他们看见山壁上一条细流涓涓而下,那欢腾的声音简直有如仙乐。
两人奋力劈开最后十余米草木,眼前豁然出现一片潭水,幽碧幽碧的闪着寒光。
龙珠欢呼一声,就要冲到潭水边去,风苍梧一把拉住她。
哎呀,难道要和我抢着洗澡么?实在等不及了,不如大家各站一边背对背一起洗好了。
她正要这样提议,只听风苍梧说道:“不对,小心点。”
她正要问为什么,突然一阵腥风传来,潭水里水花劈啪作响,一条巨蚺从水里滕的蹿出来,十余米长、盘子那么粗的身子哗的冒出水面灵活的游动着,那双闪着绿幽幽寒光的眼睛碗口般大小,死死的瞪着他们,猩红的蛇信子嘶嘶的吐着。
从小就怕蛇鼠的龙珠,乍见这么大的巨蚺,啊的一声尖叫,脚就软了下去。
微微风簇浪(六)
巨蚺在潭水里游走,昂首嘶立,乍听得龙珠那声凄厉的尖叫,额上的鳞片都竖了起来,立马将防御的姿势转成进攻,粗长灵活的身子一个闪腾,长长的后半截身子就向立在那里的风苍梧扑了过来。
风苍梧提着瘫软的龙珠把她往后一抛,喝道:“你退后!”提着宝剑就迎了上去。
寒气森森的潭水,映着他的沉月宝剑,寒光四射,有如秋光照眼。他施展开天龙院的轻功身法,姿态翩跹的避开巨蚺刚劲有力带着腥风的缠绕,穿花蝴蝶一般飞到了巨蚺摇摆游立的头部前。
什么怪物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飞到了它眼前?巨蚺惊了一跳,血盆大口张开呼的吐出一口腥液,竟是罕见的毒巨蚺。不知道有多少凶猛的野兽给它这口毒喷得毫无反抗之力,由得它慢慢的缠死了猎物,将它们一口口的吞下肚去。
好一个风苍梧,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点着自己的足尖,又凭空的拔高了两米,堪堪的躲过毒液。
巨蚺见一喷无效,跗骨之蛆一样将身子游了上去,张开猩红的大口,一口就要咬掉他的腿。
风苍梧在空中一拧腰,将脚错了开去,翻身下来,手中光华流动的宝剑已经连点两下,刺中了巨蚺一对大眼。借着剑尖的着力处,他轻飘飘的好似纸糊一般的人儿,荡了开去。
巨蚺平时不动则已,一动就速度力量惊人,今天居然给一个不知名的生物在这样的攻击下,刺瞎了一双眼睛,负痛之下,挥动着巨大的身子用力的抽打着周围,只等碰上活物气息,就要将他狠狠的绞断,以泄心头之气。
一时间,以水潭为中心,水花四溅,腥风四起,周围的草木也被抽打得一片凌乱。
风苍梧一击成功,早已退得远远的,龙珠躲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暴怒的巨蚺,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害怕的吐着舌头,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那巨蚺抽打了一阵,身上有些鳞片拍打到尖锐处太过用力,都有些刮伤了,渐渐的停了下来,还昂首立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吐着气,湿答答的黏液挂在血盆大口外。
风苍梧回头悄悄的和龙珠打了个手势,龙珠会意,将一个椰子递给他。
风苍梧接过椰子,飘然飞出,和龙珠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将椰子忽的抛过去。巨蚺听得响动,巨口追随着椰子,在椰子将落在附近时,忽的跃起,一口将那东西准确的咬在嘴巴里。
又重又硬的椰子咬到口起里,它才觉得不对,牙齿刚才猛力的咬在上面,一时之间竟插在上面,吐不得也吞不下,好不生气。
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风苍梧已悄然飞身而上,宝剑一挥,寒光一闪,巨蚺那硕大的头颅便咕碌碌的滚落下来,鲜血四溅。
巨蚺的头颅滚落在地,竟还没有死去,牙齿在那里咔咔的动着,没有了头颅的蚺身也在剧烈的扭动翻腾着,怪狰狞的情形,好一阵子,才渐渐的停止不动。
眼见得这条大得吓人的巨蚺死去了,风苍梧将宝剑清洗干净后,才坐在地上抹抹额头的汗。连着在海上漂流了不少时日,还生了病,虽然吃了点椰子,可是刚才开路费了好一阵精神,突然遇上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