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银月痛得差点叫出来,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但心都快跳出来了,就好像被抓了现行,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
梨菱跟在男子的身后,走进了小竹楼。小竹楼里倒没有蛇,只不过,在门、窗上都悬挂着黑色的灵石。而男子袖中的蛇也在男子靠近灵石两米左右的时候,便滑了出去,溜走了。
这石头可以避蛇!梨菱独自点了点头。进门的时候,便顺手扯下了几颗,握在自己的手中。
小竹楼里的客厅里陈列颇为简陋,一张正方形的竹桌,上面放着四个木质的杯子和两根白色的蜡烛,四根粗质的竹凳,两个竹架靠墙而置。
一位妙龄少妇听见男子回来了,掀开内室的门帘笑盈盈的走了出来。简单的翠绿色的布衣裙,不施粉黛,头上只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木钗,全身更无任何珠宝装饰。可即便如此,少妇那清秀脱俗的气质,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了三分。
男子见到少妇,将佐银月就好像扔沙袋一般毫无顾忌的丢在了地上,冲到少妇面前,一把把她拉到自己得怀里,就好像撒娇一般,指着梨菱,哭诉道:“心莲,她、她把我们的宝贝吃的吃,杀的杀,我要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为我们家宝贝报仇!”语气上没有半分恶意!还多了几分柔情。
梨菱管不得那男子如何说自己,急奔到佐银月跟前,看见他面色惨白,额头直冒冷汗。被男子一摔,他的腿似乎又伤了。而捆在腿上的树枝不知怎么的,居然刺进了他的肉里,鲜血慢慢的浸透了他的裤管。
轻呼一声:“佐银月。”又紧张的拍了拍他的脸,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心莲看到受伤的佐银月,一脸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怒意,瞪了男子一眼,责骂道:“尹仁,看你对公子做的好事!吃了、杀了又怎么样。世上什么东西,不破不灭。”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也走到了佐银月的跟前,神色严峻的蹲了下来。伸出手,搭在佐银月的脉上。
又说道:“尹仁,快把公子抱到内室去,再把我的药箱拿来!”
“我不!”尹仁挽着手,横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胳膊肘往外拐,不帮相公,反倒帮起外人来了。
“你不?你什么态度?居然敢和我顶嘴?”心莲凌厉的眼神立刻杀进了尹仁的心。
尹仁眨巴了两下眼镜,又想发怒,又想讨好。但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却听到心莲又严厉的对他说道:“再不去,以后晚上一个人睡去,不要死皮赖脸的找我!”
这句话好像一闷棍,顿时打得尹仁头昏眼花,眼冒金星。立刻抱起佐银月,当然不忘恨梨菱一眼,冲进了内室放在床上,后又冲上了竹楼的二楼,拿了心莲的大药箱,冲了回来。
心莲已经坐在了床边,检查着佐银月的伤势了。而梨菱则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们两。
尹仁装着气喘吁吁的样子,把药箱放在心莲的脚下,可怜兮兮的站在她身边,用手肘小心翼翼的碰了她的身子,说道:“亲爱的,你刚才是骗我的吧!是说笑的吧!难道你为了他们,不要你的相公了?”说着,就要给娘子一计熊吻。
心莲却好像早知道了这一招似的,一掌推开了他:“去,给我做两个夹板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尹仁大叹一声,无可奈何的出了内室。
待尹仁走远了,心莲才一面仔细的清理着佐银月的伤口,一面对梨菱歉意的说道:“我家相公其实是个好人,姑娘不要怪他!他虽然玩物丧志,总是与蛇为伴,可是并不是姑娘想象中那般的坏!”叹了一口气:“姑娘似乎伤了他的心肝宝贝,他只是气不过,就想听你们一句讨饶的话。你不用在乎对他许诺了什么。他并没有恶意的。他其实就像一个小孩子。”苦笑了两声。
梨菱并不在乎尹仁怎么对她。她并不怕蛇,在梨花村生活了十多年,她身边从不缺少奇奇怪怪的动物相伴。
可是,尹仁伤了佐银月,这是她不想容忍的。她已经答应了任凭这怪男人处置,而他也明明答应了要救佐银月。可怎么见到自己的娘子,就不顾一切把佐银月扔到地上,害得他现在昏迷不醒呢。
“他会死吗?”梨菱拧着眉,翘着嘴,手不断的擦着佐银月额上的汗,眼睛湿湿的。她现在只关心佐银月。
“他是你的情郎吗?”心莲问得倒也直接,停下手中的活,笑眯眯的看着梨菱。答案嘛,她已经知道了,她是过来人。只不过,看着梨菱的样子,想逗逗她。
梨菱手随着心,颤了一下,但随即说道:“不是!只是他拼命救了我,受伤也是因为我。如果他死了,我想我会很难过。”
心莲将佐银月的腿上的血渍清理干净之后,细细的给他涂上了绿色的液体,又用绷带缠好。“是你帮他把腿骨矫正的吧!”
梨菱点点头!昂起小脸,又问道:“他会没事儿的,是吗?”
心莲笑了笑,扯过一床被子,盖在了佐银月的身上。又在屋里点上了一炉安神的蜜香。
将梨菱拉到一旁的竹桌边坐下,从茶壶里倒了一杯麦香茶,搁在她的面前。“他没有事!不过,我觉得你的问题倒不小。来,把手给我。”
梨菱犹豫了半刻,最终还是将手伸了出来,平放在桌上。
心莲手搭在梨菱的脉上,神色一刻比一刻严峻,后又理开她左手的衣袖,一条紫色的细线,从手腕处爬了三寸余长。轻笑一声:“没想到,真没想到。”
梨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心里骤然间想到了令狐晨雪,和他给的那枚能让她内力提升六十年的神药!
“小丫头,你要快快去找令狐家的人给你解药,否则,三个月之后…”心莲的脸又严肃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梨菱大吃一惊,打断了她的话。可是,令狐晨雪说过,这毒要六个月之后才致命的。现在离开他还不到半个月,怎么会…
“你难道还没有闻到你身上那股隐隐的淡香吗?我可是在你刚进竹楼的时候,就闻到咯。”顿了顿心莲又说道:“这毒应该是六个月之后才会致你的命,可是,你前几天应该还又中了几种毒,猜错了莫怪,断肠丸,骨毒,还有一种嘛不说也罢!这几种毒虽然解了,你又吃了颗蛇胆,可那六个月的期限,也就变成三个月了。”
梨菱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尹仁不是说我的血可以解百毒吗?”
可心莲却说道:“你的血可解别人的毒,但却解不了你自己的毒!这是很正常的。而世间的毒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笑了笑又说道:“你也不用紧张,其实我认得令狐家的人。”
“你认得?”梨菱瞪大了眼睛,又是一惊。
“是啊!”心莲笑着长叹了一声:“对了,我弟弟他还好吗?我已经快有十年没有见到晨雪了。”
“你是晨雪哥的姐姐?”梨菱都快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心莲点点头:“我的全名是令狐心莲。十年前,为了我的相公,我离了家。那时候,我的晨雪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梨菱,没想到晨雪居然选中了这个丫头。可这个丫头对他似乎还不及床上躺着的人呢。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解这毒啊?”
心莲摇了摇头:“解药只有大当家才有。而这解药…算了,你去了自会明白!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梨菱!”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说话说一半。
[游戏江湖 第一卷:第二十六章 舍不得你]
关于解药的事情,令狐心莲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一切的谜底只能到梨菱到了令狐家找到了令狐无忌才能解开。
在蛇谷里住了五天,得令狐心莲的细心照料,佐银月的腿伤几乎无碍了。
这五天来,他时时刻刻都闹着要出谷,虽然梨菱给了他避蛇的灵石,但他还是说是不能呆在这个蛇窝里。
而更重要的是,他满脑子想都是关于梨菱南下江南的事情。
那天,他被尹仁那么一摔,本来已经神思涣散,可到后来令狐心莲给他上了药治了他的腿伤,又说起了关于梨菱的事情的时候,他那混沌不清的脑子便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关于她的信息。
他当时就恨不得起身拉着梨菱飞奔到令狐家去找他们交出解药,可又无奈于自己还无能为力。
梨菱这傻丫头始终不明白他的心思,也许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也许能让这呆头鸟彻彻底底明白他的心意。
虽然有伤在身,可每时每刻,佐银月的唇角都微微向上翘起,有时看着梨菱“傻乎乎”的样子,就更是肆无忌惮的要她为自己端茶倒水,扶着在小竹楼里转悠,外出晒太阳。
第六天,佐银月说什么也要出谷了。他晨光未露便起了床,在竹楼外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一脸恋恋不舍的梨菱。
在他眼里,梨菱和令狐心莲的寒暄,告别,令狐心莲对梨菱的谆谆教诲,简直就是罗嗦和浪费时间。有他佐银月在她身边,这女人还可能受到什么伤害吗?冷笑一声,他不惹别人就好了,难道这世上的人,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来伤还他要的人。
令狐心莲对佐银月的态度并不介意,她又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梨菱,说是路上的盘缠。
佐银月更是瞧不起。五十两银子也敢拿出手,他在外吃顿饭也不止这个数。
令狐心莲前一天就从谷外面雇来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忠厚老头子。
而直到佐银月和梨菱上了马车,尹仁才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将手中的一个相当精致的提包推进梨菱的怀里,一句话不说,转身便又走了。
梨菱打开提包的一角,隐约间看到包中有一封信,一个青色的小瓶子,和一只玉箫。立刻跳下马车,惊讶中却看见尹仁的站在竹楼的门口,向她善意的笑了笑。
“丑八怪,我们走了!”而佐银月跳下马车,叫她的时候,尹仁则已经消失在了竹楼里。
梨菱点了点头,看着神采奕奕的佐银月,心下叹了一口气:“走吧!”就要分开了。
马车徐徐前行,在树林里不断的穿梭。梨菱坐依在车窗边,没落的看着窗外,本以为会和佐银月说很多很多的话,可到头来,心却沉得紧,奇Qīsuu。сom书乃至呼吸都必须用很大的力,话一句未说。
看着树林越来越稀疏,草一寸一寸的变的矮了,鸟鸣也一点点的静了,小路渐渐要变成了大道,整个身体就开始不断的往下沉。
“菱儿?生病了吗?脸色怎么不好看?”佐银月挪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覆上她的额,点点头,开玩笑似的又说道:“嗯!是有点烫!我们现在就回渌水堂去,我让最好的大夫给你瞧瞧。”
梨菱也不打开他的手,由着他,两手挽着搁在车窗框上,头压在手背上,翘着嘴说道:“对不起,佐银月,我想我们快要说再见了。我不能和你回渌水堂了。”
她以为她很快便要和佐银月分道扬镳了。她要南下去找令狐无忌拿解药,而佐银月和她非亲非故,又是一堂之主,想必要处理很多事情,是不会也不可能陪她走着一趟的。
“噢,那你要去哪?”佐银月不动声色。只觉得她的肩在抖,便想把她揽进怀里,可却也不敢造次。
他越是发现自己喜欢她,就越发的尊重她。深怕做了什么,羞辱了她。
“我要到江南去。佐银月,你是堂主,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吧!嗯…嗯。。所以…”梨菱突然回过头,抽泣着盯着佐银月,两眼红红的,眼眶湿湿的:“虽然你这个人总是有些讨厌,做事不动脑子,就好像没家教的小鬼老叫我丑八怪,还下药毒我,把我带到你家,又让你的属下折磨我。可是,可是,你是我从梨花村来到大陆上第一个交的朋友,你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总算救过我,对我也还好。所以,所以…”
“所以怎样!”佐银月怔怔的看着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可梨菱却像小孩子一样,身子一颤,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且一声盖过一声,不仅仅是车厢里,恐怕连车厢外的车夫,远远的行人,也都听得明明白白了。
那天晚上,听到令狐心莲说她必须南下江南拿解药的时候,她就以为很快便只自己一个人,或许再也见不到佐银月了,心底就空落落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睡不好,吃饭也行同嚼蜡,谷中香甜无比的麦香茶也喝之无味。
而此刻,佐银月这么一问,郁积在心里面的感情,忽然间便全部都宣泄了出来。她好难受,心里好闷。
佐银月手足无措的看着梨菱,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被自己下了剧毒,疼得要死的时候,没见她哭过。
她那个可怕的山洞里,情势那样的危险的时候,没见她哭过。
她在被群蛇包围,被逼与人交易、四面楚歌的时候,没见她哭过。
现在居然如此伤心的大哭起来了!本来听她说自己讨厌,没家教,心下还气得要命。可到后来,看着她说自己好,又大哭起来,心顿时如尖刀在刺一般。
终于小心翼翼的把她揽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就好像哄孩子似的又柔声说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不问了。菱儿不要伤心了。菱儿打我,骂我都是我的错!”
梨菱一边一边用力的吸着气,一边哽咽得说道:“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是我舍不得你。”说完,又缩在佐银月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话终于说出了口。都觉得羞愧,可是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了。索性还是一吐为快罢了。
佐银月的心底就好像一面无波纹的湖忽然被重重的砸下了一块巨石,立刻开了花。她虽然误会自己会离开她。但她现在总是舍不得他的。
可越是如此,佐银月越是故作镇定:“噢,我还第一次听丑八怪这样说呢!既然舍不得我,就不要和我分开啊!以前我不是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吗?”嗯,这丫头肯定把他说的话全抛脑后了。
“可是,可是你是堂主啊!你有你的事情要做,而我现在也有我的事情。我不能和你回渌水堂了,而你也肯定不能和我到江南去的。我们,我们俩是必须要分开的。”梨菱还在哭,还没有反应过来。
“谁说我不能陪你到江南去?”佐银月忽然把梨菱推出了自己的怀,但扔抓着她的肩,瞪着眼,严肃的看着她:“谁说的?谁造的谣?”
梨菱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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