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对少白一直痴心不改;他以为少白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想要把你除掉。少白为了保护玉环,一直对王爷的判断不置可否;我对他很生气,担心这样迟早会害死你;七缘节第二天,我们在园子里吵了一架,正好被你看到了;我猜你一定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远远躲着你。
雍妃中毒之后,我开始每天提心吊胆;你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却危在旦夕。下毒的人是紫莹,是被王爷指使的、想来陷害你。那是王爷设的计,想让你替他去查到桃源商号;他事先以武林盟主之位要挟,让李家给商号的货物里掺上飞仙花,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的家人们给抓起来;如果你查飞仙花的来历查到李家,李家就会替他把你杀了,并且为了寻求他的庇护、不得不更加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这样他就可以把雍妃、你和李家一箭三雕;他一直以来都是用这种手腕来控制他手下的人:让他们孤军奋战、越陷越深。
但这些都是后来才明白的;我当时只觉得事情不妙,却没能摸透王爷的计划:他从不肯将有关你和少白的计划透漏给我。我当时开始怀疑紫莹,不想让你为了她冒险,但你非常生气地把我赶走了,我伤心得差点死掉。当得知你拜托楚岫和眠云帮你查可能下毒的商号时,我怕这里面有陷阱,就带上刑部的人假装帮他们一起搜查。果然你家商号里查出了飞仙花;我把你送的药毒害了雍妃的事情告诉了陶公,他以为只要他招供,你就安全了;所以他打算一个人把所有罪过都担下来。我当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王爷和李家的秘密来往多了起来。所以我借任务之便常到李家察看情况;那天居然看到你出现在李家,我吓了一大跳。你躲进一间屋子之后很久没有出来,后来看到许多人操戈进了地道,我知道你被困在里面了,就追了进去……
在兰馨阁里你以为我杀了紫莹,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恐惧得几乎撞墙而死——就是那眼神让我至今不敢站到你面前——王爷以奉梅威胁让我杀你,我下定决心想要自杀的时候,静园师父出现了,把我打飞出去;他当时真得是救了我一命。
之后的事情想必奉梅和洇茶都讲给你听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多久可以原谅我;我现在还挣扎在恐惧里;到头来我还和十年前一样,是一个需要你拯救的胆小鬼,这次不是用双手,而是用原谅。
你尽可以安心在我家别馆待下去;那里不会有官兵搜查,我也不会过去——下个月是我成年的生日,我马上就要回祁州继承家业,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陶公好像打算搬回并州,我借了车马给你们,如果他们打算走的话会来这里接你。我叫奉梅留下来照顾你,你一定要养好伤再走;王爷没准还在追杀你,如果负伤出去就太危险了……花群的眼睛逐渐睁大……
“怎么了啊到底?突然就要去城门……”
大志在前面赶着车,花群拼命地催促着:
“再快点再快点——”
她刚才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捏着信,大喊大叫着要去城门,拉上大志就出了门……他写信那天的后天,就是今天啊!……早上辰时城门打开,不赶在那之前的话……
马车一路飞驰着穿过到处叮叮当当忙活着的街道;御林军被派出来帮忙重整道路、修葺房屋,随处可见百姓给士兵们送水送饭,人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花群看着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觉得之前的噩梦从脑海中烟消云散了。人类就是这么坚强的动物,无论多么困难、都能够一次次从伤痛中恢复,再一次次微笑着、乐观地面对新的轮回。
花群头探出窗外,全然不在意可能被御林军看到自己——其实看到了也没所谓了;柳夜枫今早颁布了十年一次的大赦令,所有叛军、刑部的囚犯都得到了赦免——胡家胡同里,胡全彪和女儿正抱头痛哭;文清、少白和玉环此刻正拜别老泪纵横的杨丞相:他们就要去滕州开始新的生活了。
花群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心里祈祷着能够赶得上,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呆子,白痴,傻雀儿,叉星的……
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此行一去,玄音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再回来堂堂正正地面对花群你。你若到时还想见我,就把随信的纸鹤放飞回来;若再不想见,就把纸鹤撕掉,我保证此生永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翟玄音
她在心里骂着,一边心想被她逮到的话一定要臭扁他一顿,居然留了这么封信就跑了?!
终于她看到城门了,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她尖叫着要大志再快点,马车飞一般像城门冲去……出城的车队像潮水般涌出去,大志吁地一声刹在门前。花群跳下车看着着奔涌的车队气得直跺脚;她焦急地来回望着,看不到任何玄音的影子……
“哎——那个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上了城墙啊?”
路人纷纷望着城墙上面指指点点。守城的卫兵也看到了,开始大喊起来:
“喂——那边干什么的?还不快下来——”
大志在下面已经傻了眼:这丫头也太蛮干了……
花群骑在城墙上望着下面出城的滚滚车流,张开嘴喊了起来:
“玄音!”
声音被吞没在一片车轮辚辚和马匹嘶鸣声中。她的捏着信的手颤抖起来,那只被她撕开信时撕裂了的纸鹤的碎片掉了出来,她望着碎片从城墙上飘落下去、随风起舞,泪水慢慢模糊了视野……她看到玄音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她眼前,想到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她不由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她听到一阵惊叹声,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那些纸鹤的碎片发出了蓝光,在空中合为一体、展展翅膀,又变成了一只完整的纸鹤。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纸鹤围着自己飞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向远方奔去的车队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滚滚烟尘中……
尾声
“滴滴滴滴——”
玄斌睡眼惺忪爬起来摁下闹铃。自从花群走后,两天来他都昏昏沉沉、吃了睡、睡了吃……一看表,9点,差不多该起来找活干了……他想着,懒洋洋地撑着坐起来,抓抓脑袋,伸手摁开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嘀——一声,电视开了,开始播报早间新闻。“……著名运动员李兆白在清运会上又夺金牌……”
他爬下床,披上两件衣服,走到洗手间擦了把脸,开始刷牙,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视里的内容:
“……下一条新闻,岳阳山考古又有新发现:在东平国古墓中发现疑似不锈钢器具……”他听到东平国三个字,耳朵一下子竖起来,口也来不及漱,举着牙刷就冲出来看;之间屏幕上出现了一只歪歪曲曲的银色东西,放在精致的玻璃箱子里面;玄斌一看不由愣了:这不是他在餐厅用超能力弄弯的那把勺子吗?!
“……据专家证明,此坟墓的主人是东平国时期的丞相,但究竟是哪一位并不清楚……此材料的确是不锈钢吗,教授?”
记者将话筒拿到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面前;
“没错,千真万确,而且制造工艺非常接近于现代水平……这说明我国古代就有发达的炼铁技术,但不知为何后来失传了。”络腮胡子掩饰不住骄傲的语气;
“看这器物的形状这么奇怪,好像一把扭弯了的勺子……它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很可能是装饰品,或者是信物、祭祀用品之类……”
玄斌目瞪口呆地盯着电视屏幕,此时不禁拍着腿大笑起来;没错,这就是那把勺子;花群把那把勺子带到了过去,还平安地留到了现在!他一时激动地不能自已、在房间里蹦来蹦去。
“叮咚——”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他不禁奇怪:这会儿谁会来找自己?难道是Tony?走过去趴在猫眼上一看,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喊一声:
“花群!”
连忙把门拉开,欣喜若狂地喊道:“你回来了!那个勺子上电视了——你快过来看——”
门外那个棕色风衣的女子伸手从口袋里拿出证件亮给玄斌,玄斌瞪眼看着上面的字:特级警探,陶华芸。
“涉嫌走私商业机密;翟玄斌,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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