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时辰,那人回来了:“那处巷子里住的一个叫宁馨的歌妓,听说,曾是二爷的偏宠。”
纯悫闻言,牙根顿时咬紧。
倒是策凌,觉得这事也算是个转机:“风萨既肯吃醋,那么就代表她心里是有海善的。这些事,风萨若想管,肯定管得了。你也别拗劲犯恼,怎么想着让这两个人好好处,才是正事。”别象当初风萨那样,使小性子。虽说目的是好的,结局也不赖。但到底中间存了许多佼幸!更兼之,风萨和海善的性子与自己和纯悫实在相背甚远。
这事,还是理智些,压下来才好。
☆、求婚
海善的本职本是大理寺少卿,可自打这次京里京外来了这么多显贵后,老康暂停了他的少卿职,把海善调到了御前行走的位上。
御前行走,说穿了就是随时听用的御前大臣。职位明面上不高,但却相当有权势。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当口,好几位宗室阿哥都派了这样的用场,每天进出乾清宫的次数多无定数。有什么差事在外面办的自是跑来跑去,在宫里查史查料,分调协派的工作则全排班排在了武英殿。太后的寿典只有三天了,宫里宫外明的暗的一大堆事,只靠老五老八是再不够了,所以老康才把海善雅尔江阿和保绶全部从名位上调了过来,当然他的儿子们胤祉胤佑胤禟也一个也跑了,全在这里帮胤琪和胤禟的忙。
忙得昏天黑地,然后好不易到了中午传膳的当口,总算是能歇下喘口气了。
餐点完毕,一盏清茶,聊点八卦活络活络脑子吧。
雅尔江阿第一个就把憋了好几天的问题扔给了海善:“我说海善,好歹皇上指给你的也是个京城,不满清第一美人,偷吃也得擦干净嘴吧。让人撞个正着,你也太差劲了。”那天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只是中间缺了策零的项目!这两天满京城的人都在传僖敏贝勒不爱美人爱歌妓的诡异诽闻。当然这码子事,在这些知情人的眼里恐怕另有玄机的机会比较多。且不说偷吃不偷吃的事,这些人可都知道海善奉皇上的命在京里上上下下养了多少眼线,那个歌妓保不准也是其中的一个。暖过床可能是有的,正经八百用她套情报更是不在话下。雅尔江阿今天说这话的意思,可不是为了给风萨报不平。实是:“海善,说句实在话,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把那丫头吃到嘴里?”是你的功夫变差了?还是根本不行了?
在座之人不管上下对这个话题实是好奇许久了。那天十四干的好事,结果实是震惊全族,差不多知道的人都会纳闷,僖敏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就知道这堆人肯定憋不住了!
一边看折子,一边吃茶,当然眼风里还扫了一眼坐在右侧炕榻上的胤佑。老七明面上一副对此无所之谓的表情,可事实上咧?海善才不信他没听呢。翻了一页折子后,淡淡说话:“这么想知道?咱们两个试试?”海善不好那一口,雅尔江阿可是正经八百的男女通吃。
噗!
胤祉当时就把茶喷了出来,看看雅尔江阿咬牙切齿的表情,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也是。怎么可能是那种问题?多半嘛……”胤祉还是猜到一些的,只是不大敢肯定,于是曲线救国,换个话题:“听说小丫头打第二天起就病了,你怎么也不去瞧瞧?”别人不管就算了,你这个正牌未婚夫婿也不过看就有点太过分了。怪不得这几天风声越传越离谱!
“还是三哥有脑子!”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合上新送来的折子后,自己给自己添了一盏热茶,吃了一口有些烫,先晾晾好了。抬眼看看屋子里这几位,老三老五雅尔江阿都是一脸听八卦的表情,其它几个表情就是别有深义的多了,尤其是保绶。眼神略略一眯:“我可不敢这个时候去找那小姑奶奶的麻烦,谁有胆子谁去。”
这话听得太怪了!
保绶眉头一低,看着盏里的新茶,笑得温冷:“怕她挠你一爪子?”
“没错。”海善笑得有些冷。保绶什么意思他早知道,只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十有八九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那天他可没在场。
听海善承认,保绶心里的火就越大了,只是面子上嘛,照样笑得温文:“认个错也就是了,大不了断了重找一个,犯得着弄得这么上下全知?”太丢人了。
这个保绶今天还真来劲了是不是?
海善没看他,只是一劲玩着腰上的荷包,那天在马场外头小丫头给的,后来打开看看里头一堆的奇怪药材,不过自打戴了这东西后身边倒是再没那边蚊蚋小虫了。“那小姑奶奶可没那么傻。”再偷吃也不会大白天的干那个去。更何况:“她又不是第一次见。”
什么?
以前就见过?
这下子连胤佑都把脑袋抬起来了,看看海善,说实话真想咬死他。若辉怎么就把风萨拖给这么个浑蛋了?见老七终于抬头了,海善给他笑得很是灿烂:“她都不介意,老七,你心疼?”
胤佑再听不下去了,拍的一甩门子就是出去了。
保绶还算是撑得住,只是脸上的温雅之气装得有些辛苦了:“你还真是命好,这么贤惠的女人也碰得上。”
“没错,多谢夸奖,二哥代你嫂子谢你的表彰了。”一句话成功的又气走了一位。
然后,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
胤祉左右看看,赶紧往回拉吧:“海善,她那个症到底好了没有?”别人不方便问,他应该知晓吧?更何况,这事可是大家好奇的那个问题的关键。
雅尔江阿听不明白,其它几个却好象恍然大悟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李寿鹤这两天都快把海上繁花的门槛踩蹋了。”胤禟说得好象无意,可海善听得却暗自咬牙。这个死老九,天天往海上繁花跑,逮空就去,前天一天就去了三回,他还真是不嫌累。“好没好的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真没试过?”胤琪笑得太暧昧了。
海善知道老五和风萨一点瓜葛也没有,于是给他笑得很坦白:“我倒是想呢。只是不想步十四的后尘。”那个完颜娇兰怎么回事,外人不知道,这堆人可是没一个不晓得的。
胤琪听得顿时笑了出来,亏的是十四不在跟前,否则听了非发飚不可。不过:“你也太没用了吧?这都管不住?”好歹开荤多少年了,锁精关的功夫应该还是有的吧,尤其这么个风流浪子,在外面混那么多年,没这点本事,早孩子满天飞了。
“我可没那爱好。”
“那你都用药的?”
“没错,只可惜小姑奶奶那里这招根本行不通。”谁都知道那丫头的鼻子对药材有多敏感,在她跟前耍这种招术,简直找死。更何况:“那药的劲还真是够冲。那位大法师也太毛里毛燥了,解表不解里。”把个小丫头折腾得真叫个可怜。这回海善没在跟前,上次可是好几天都陪着的,确实疼得厉害。寒气本就重,如果再弄些奇怪药,真是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海善可还是想要孩子的,和风萨的孩子。
过于亲腻的话,听得无心人暧昧发笑,有心人则牙根直疼。
胤禟冷眼瞟海善:“你倒心疼她。”
“没错,不疼她将来怎么给你生个侄子玩?”
海善回得狠,胤禟也不是吃素的,眼睛往窗外一眯,随即好笑:“别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惦记那位小姑奶奶的男人可多了去了。现在不下嘴吃到肚子里,将来可别后悔。老九这话的深义,世人都知道,可海善更知道的则是那天老生过生日时干的好事。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不过好在的是那丫头回绝得明确。自己派过去的耳朵可不只一只,前头的话是挺暧昧不假,可后头的事。想到这里,海善心里不由一软,风萨果然是不一样的,居然和老九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怪不得老八越看她越不顺眼。只是,那个丫头不狠狠收拾一顿是绝不行的。那天,她居然敢跑到那里去。那是什么地方?江湖上鬼影门的暗络传讯的地方。她就那么想知道张若辉的事,居然连身份也不顾,带着阿尔哈图过去。那丫头心太狠了。
海善不回老九的话,只一径在那边出神的样子,实在是招人怪。
再加上这几天的事,前前后后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歌妓的话,可能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让这两个给闹翻了。看海善那个模样也知道心里真犯狠了!可那个小丫头最近挺乖的啊。难不成,皇阿玛又暗地里玩了什么把戏不成?好象每次皇阿玛闹点手段以后,这两个人就要冷战很长时间。
可这次,没看出来有什么征兆啊!
屋里正一片静默时,门口的小太监说话了:“给达尔罕亲王请安。”
罗布?
他来这里干什么?
一堆人的眼珠子顿时全部扫到了海善的身上,十分大乐。大舅哥找了门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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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科尔沁来人的第一天起,风萨就叫唤得想生病,直直拖了十几天,这病才算是真来了。虽说也不算什么大病,但却很是闹人。打那夜回来,天际还未亮时,希颜就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起身收拾妥当。只是药还没煎好送过来时,肚子就开始疼了。
恪靖起先让她半夜起床折腾这事的样子,弄得先笑后气,可当看到风萨疼得几乎算是满床打滚的样子,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了。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连这点毛病都治不了?”故意等到老九因为昨天那事,跑来探口风时这么说,结果,果不其然,老九的脸色顿时变了奇怪。然后,在老九走后,不管风萨同不同意就把李寿鹤传了过来。然后:“回六公主的话,格格这症是因为体内寒毒过盛所致。以下官微技看来,这寒毒已经很是有些年头了,侵髓入骨,实难拔除。”李寿鹤没那个本事,可恪靖却不肯放人,非把他每天拘在这里弄药。先开始李寿鹤很是发愁,不过在看到可以有机会出入风萨的药房后,顿时兴致十足。不用恪靖留,赶都赶不走了。每天呆在药房里东摸摸西看看,气得何顺想宰人却不敢惹那位六公主。
眼巴巴委委屈屈的悄悄给自家主子递了若干回眼色,只可惜主子病得一塌糊涂,根本没精力管这些。倒是九爷来了申斥了好几句,可恪靖公主立马给李寿鹤撑腰做主,气得九爷一点法子也没有。
委屈委屈啊,坐在药房门口,看着煎药的李太医,准备药成了端给主子喝。却没成想,门口一阵串铃响,赶紧跑出来看时,保绶二阿哥过来了。看那脸色竟是很不好的样子!
“给二阿哥请安。”
“你们主子嗯?”
“在后楼上。”才说了半句,就见保绶二阿哥快步走往后楼了,赶紧是跟了上去。
保绶都快气死了,气海善的不珍惜,更气风萨的死脑筋,这回自己非要借这事把这两个人搅黄了不可。几个快步蹬蹬蹬上楼后,没见恪靖的影子,想是不在。于是,几个快步走到了寝室中,见锦床云榻上,风萨正疼得脸色苍白,一头冷汗。伸手过去就要给她抹,可这丫头却是扭头闪开了。气得保绶当场就是坐在床边,按住了她的双肩,狠骂:“那么个浑蛋,你还要嫁给他?”
希颜都快气死了,自己都难过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躲不开这桩子破事?
“你要死啊?滚开。我嫁不嫁他是我的事,你给我滚远点。”话得虽狠,可因底气太虚,吐出口的话听起来薄薄莹莹的象是在无力呻吟,婉转发娇。
保绶听得心动,又瞧着风萨难得一见的娇怯无力,情思忍耐不住,低头就要吻她。气得希颜这个发飚,可浑身一点子力气也没有,反手摸到枕下的那只银钗就是扎了过去。真下手啊!疼得保绶当即一退,反手握住那只凶器后,看得明白后,顿时气骂:“你在枕头下面放这种东西干什么?”
干什么?“对付你这种浑蛋!”
“你也赏过海善吧?”虽吃不到嘴里,但占些便宜是没问题的。保绶的牙都疼了!希颜却气得几近吐血,起身刚要开骂,可眼前一晕,又跌回了床里。见她真病得不轻了,保绶也不再胡闹了,只是:“到底什么病?连你也治不好?”这丫头的医术可是很有一套的。若连她也治不好?难道毛病不小?可如果真的不小的话,海善不可能不管啊。
一脑门子官司,可风萨却一句话不回自己。只是这丫头的脸羞得有些太红了,而且这屋里虽熏了香,但到底有些味道……保绶突然起身,然后看看左右,好在无人。只是:“你怎么不早说?”在看到风萨听到这话,果断扭头后,证明自己确实是猜对了。只是,保绶心下微笑,握住了风萨手,细细的亲她的指尖。气得希颜要拉,却拉不回来,只能瞪他。
可保绶这次回再不放手了,柔声说话:“风萨,别理那个浑蛋了。嫁给我吧!给我生个儿子,以咱们两个的笔法腕力,他肯定能成为一代书豪。”
啊!
这帮子浑蛋!
希颜彻底发飚,再顾不上疼不疼了,拎起枕头来就是砸人。保绶当然不会和她硬着干,只是也断不能由她胡闹:“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了。好好躺着吧!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好了的也不说一声。”
“你让我怎么说?拉旗放炮?”
风萨气得跳脚吐血,保绶却瞧得好笑,确实不能那么干的。只是:“到底怎么好了的?你不是说那是邪药,没法子治吗?”
说起这事来,希颜就一肚子郁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它就……不过看皇上那意思,大概和那个呼达巴颜老喇嘛脱不了干系。”不过真没看那老喇嘛动什么手脚呀?到底怎么把那药劲破了的?还是那药本身的保质期就不长?希颜真是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保绶听了倒是眉头一皱:“你别提那个喇嘛,小心皇上改主意。”保绶还是知道风萨的些心思的。
希颜听了冷哼,肚子好痛,趴回床上。保绶给她盖上被子,锦被下,风萨蜷缩无力的样子象只小猫,柔弱怜人。“不管怎么样,好了就好。皇上对你也算是有心了。当初的事,实也怪不得皇上。不过说起来,皇上也是很少有误信人言的时候。”想来那个制药的人也得不了什么好下场。
“我倒宁愿象以前那样。”弱弱一句话后,顿时感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只是,保绶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后,变成了笑意:“看来你对海善也不怎么真心嘛。连儿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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