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男子气息,心中又酸又暖。
人总是需要说真话的,可是有时候真话放在心里却无法说出于口,而又有些时候即使说出口的真话也未必会有人相信,更有些时候真话往往半藏在若假若笑的只言片语里。不是说的人无心,只是真心脆弱,害怕的不是只有女人。
“海善,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
“一场骗人的游戏。你不是和噶礼说你这次出门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闲事吗?你能有什么样的闲事?还不是陪我这个美人出来玩?那么我们就演个好玩的给他看好不好?”说到此处,觉得纤腰一紧,知他明白了。希颜轻笑,益将海善抱到紧紧,轻轻把玩他颈后细辫:“你要我做个娇媚可爱、羞涩缠腻的小新娘,那么你的演技又如何嗯?为情颠倒、如痴如醉、你会演吗?”
说到这儿,海善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心细浅笑,把人儿拉将回来,看着那一对笑意盈盈却隐有羞涩的脸眸,海善笑了。浅浅轻吻上去,却引得小人儿一阵推搡:“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嗯?”隐有娇媚刁蛮之意,十足演戏。可海善心里却再无计较,只是一劲甜吻:“夫人说的话比圣旨还顶用,为夫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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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作为六朝古都,玩耍兴闹之地自然是数不胜数。
从住进噶礼别苑的那天开始,白日里海善再不和申德功宜布一起行动了。每天带着他的小娇妻东串串西荡荡,城内城外但凡是景致之地无不游览观赏。各色金陵小吃更是一样不落,每日吃到肚皮鼓鼓,然后午后抱着海善呼呼大睡,晚上时节一个人抱着枕头着意养膘。
前后不过短短十日,风小萨的腰围就长了一大圈。原本出门时还穿着正合身的衣服,脱了夹祆穿在身上竟还略紧了。望着镜内不再苍白,略显出红润的脸色,希颜想笑。养膘看来果真是容易,只是这样吃下去怕有一天会变成肥婆吧?不过倒也不必烦这样的事,毕竟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而一旦回到京城,里外里那起子永远操不完的心,可比什么减肥良方管用多了。
“福晋,噶大人给您送了十匹云锦来,又将城内最好的满月楼裁剪师傅请了来,正在花厅里候着侍侯福晋嗯。”小丫头的话声伶俐可人,听着就让人舒服解气。可风萨却知道,好戏要上演了。
噶礼这座别苑占地不大,修得却很是精致,后楼二处后窗看去,莫愁湖丽色景致尽在眼前。亭院内假山流水,无处不尽美标致。只是再美再丽比也不过这
桌上的十匹云锦。
金陵云锦与成都的蜀锦、苏州的宋锦、广西的壮锦并称四大名锦,从来都是进贡皇宫的必选衣料。当然民间也一直不断流传,只是价格昂贵,非达官显贵是穿不起这样的东西的。希颜这些年在宫里宫外看的好料确是再多不过了,可一进厅来却也让眼前这十匹云锦勾得有些眼亮。
噶礼一边行礼一边看着径自翻看布料的风萨轻笑:“福晋,这十匹云锦可是织造坊漏工所制,因一些原故断尺不成整匹所以未呈进贡,但却都是难得的佳品。福晋天生绝丽,凡衣俗料岂能配得上您的姿容?虽到底比不得宫中绝品,可也望福晋笑纳下官的一片心意。”
确是不错的十匹云锦,而且比之宫内进贡的繁丽极奢,这十匹衣锦尽皆都以素淡柔雅为美,鹅黄天青嫩绿柔紫无不正对风萨的喜爱。摸摸衣料,确实很是喜欢:“噶大人好意风萨心领,只是白吃白喝已然很是讨挠了。这些料子本福晋很是喜欢,折多少银子?算给你。”
申德因前几日‘扭了脚’,所以昨天海善是带了功宜布串门去的。今日这样的场面,就算申德平素再稳重,可听到风萨要给噶礼算银子,还是差点没有笑出来,低头吃茶,假装没听见。
噶礼脸上一时有些抽抽,早听说过这位福晋不好惹,可绝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难得见了吧?
“怎么?噶大人不会算帐?还是怕本福晋掏不起钱买衣料啊?”
越说越诡异了!
噶礼低头回话:“福晋过于谦爱了,几匹衣料下官还是孝敬得起的。”
“我当然知道你孝敬得起,只是风萨也是为了噶大人好。”勾勾手指,让裁缝过来量衣,一边伸手配合一边继续给噶礼解释所谓的好心:“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圣驾即将南幸,若有个嘴长嘴短的把话传歪了,噶大人岂不麻烦?十匹云锦的价格在京里可得三百两,差不多是这个价格吧?”扭脸看申德。
申德把脸一扭,这码子事他个大男人怎么会晓得?
也是,风萨自觉失误,然后扭回脸来给噶礼笑到亲切:“布政使年俸不过一百五十五两,太少了。本福晋总不能为自个儿一时漂亮让噶大人全家饿两年肚子吧,太不厚道了!”
状似体爱,可申德却闷笑到浑身抽抽。噶礼张嘴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个话岔子,这位福晋真是太不好对付了。
量身裁体完毕后,噶礼这个外官自然是得领着裁缝退下了,小丫头重新沏了香香的枫露上来后,就是退到廊子下面去了。
申德左右看看后,笑了:“你这么对他?就不怕回京有麻烦?”海善这几个再有麻烦也是暗处的,毕竟这码子事是皇上下的令,就算有人找帐算也不会直接开炮,可风萨
就不一样了。那起子皇子和她的关系可是宜远宜近的。
“你见过我怕麻烦吗?”纵使以前不算亲近,但到底京城里的传闻应该是听过的吧?风萨才不信申德不知道自己的鲜猛历史咧?
申德挑挑眉,看看这位小嫂子,以前饭桌子上见过两次,却从未说过话。这次难得的机会:“你觉得他是哪团的?”
想考人啊?
风萨若笑看看申德,这人听说是‘扭了脚’不宜远行,可实际上嗯?那个海小善啊,每次出门都会以各种理由留下一个来。虽说他知道阿尔哈图跟在左右,可到底有些时候明面上到底是需要人的。心很细,想起来都觉得心底发甜。只是到底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这小子好过。“这么没前途不长脑袋的家伙不大象老三和老四的人,老大太子老八都有可能。可是以噶礼的出身怕是瞧不上老大,太子和老八一人一半。不过如果是太子的人犯不着对我这样谦卑,大概是老八的人吧?”逐条分析,丝丝不错。
申德浅笑点头,这位小嫂子的脑袋就是好。噶礼后面却是胤禩!
“这位今天来,大概是想和小嫂子讨个人情吧?”虽说这些日子二哥和小嫂子装得蛮好,可到底噶礼心虚,又怕有京中眼线来报,说什么什么人告了他什么什么状如何长短的?二哥是皇上的得力大将,凭白出现在金陵,他不小心才怪?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味啊?
风萨有些皱眉,看看申德,一言不发。
申德却丁点不怕,略吃了一口茶后状似无意的闲谈:“京里有消息说,八阿哥这次没让皇上点名随扈,但却留在京畿和四阿哥坐镇。太子身体突然又不好,八阿哥府门庭喧热,可后院来往也不清静,若干信鸽你飞我往,其中一只灰鹞就是噶礼亲养的娇宠。昨个似乎有人在城内府邸瞧见那东西又飞回来了。”
和这堆爱新觉罗混在一起,说话就是叫一个麻烦别扭。
这起子话,直接说老八不知给了噶礼什么歪点子就好。干什么这样扭来扭去?不就是想说这次老八又让老九卖笑,你给不给老九脸面啊?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见风萨不理他想转回后宅,申德一时有些犯急,站起身来堵住风萨:“皇上罚人的手段可是很要紧的,这次的差事皇上亲指了二哥管,肯定是不会善罢了。你到底要站在哪面,可要想仔细了!”别只顾自个儿安全,或者讲些什么情份,让二哥左右为难。
风萨挑眉看看申德:“他是听枕头风的男人?”
“别人的也许不会听,可你不一样。”申德可是眼见二哥是怎么一路败在这丫头手里的。更兼之这次的差事确实是很不好办,那个噶礼着实是难对付。功宜布马失前蹄,二哥虽尽力补救,可到底几处要
紧证据使终收不上来。
看申德如此在意,不必明讲,风萨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次日近傍时分,海善功宜布总算是回来了。
晚膳之上,海善脸色还算齐整,可功宜布脸色却很不怎么样。风萨眼帘低低,不再看人了。
“很难办吗?”
回到屋内,洗漱过后,风萨倒了花油给海善按摩背脊。这人办起差来总是太过拼命,看这一身肌肉僵得也知道这三天出去这人到底有没有睡个好觉了。
海善确是很累,噶礼不好对处,几处要紧证据都让他紧关切断。虽说其它证据收得也不少,可如果少了那正经几条,皇上就算是执意整人也得顾忌噶礼周遭的关系。更何况如若一治不成那么他日反扑必会更加势猛。噶礼原本和老八走得并不算太近,可如果这次皇上和他直把脸皮扯僵,让这老小子一脑袋全扎到老八怀里,皇上日后岂不又多一劲敌?怎样才能一招让皇上把这小子治到再不能回缓喘气嗯?
海善想得很是入神,没听到风萨的闲话。
希颜无奈,按摩完后,又取了热热的布巾来折好放到了海善的脑门上。若来的暖湿之意勾得海善眼前一时犯困。可……看看床边脸上若有忧色的风萨,心中略暖:“总会有法子的,你不必操这样的心。才养得胖了些。”
出京时风萨还瘦得象只柳条,可现在,颊上已微微有肉,腰背之处就且不说了,丰盈才是显紧。
这只色狼!
希颜把身子一扭,不让他看那样的地方,然后一路挑下两处帐帘后,翻身滚到了内床。解去小衣,玉背之上紫带一束,海善轻笑扯开后将小人儿抱进了怀里,伸手略探柔满,果然是长进了。
“你和申德怎么了?”晚膳时就瞧两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对。
希颜小嘴略撅,点指海善光裸的胸膛:“你这些兄弟怎么个个都待你这样好?那个申德怕我太给老九面子,替你看着紧嗯。”本就不愿和噶礼说那些话,所以打从开起就一路往歪扯,不让那位有机会往京里扯一星半点子。可那个申德居然还是不放心,真是吐血。“我哪里水性扬花了?还是给你戴了绿帽子?”干什么这起子小叔子一个个都是这德行?
“没法子,谁让你长得这样美,是个男人看了就惦记。”不管是能吃着的还是根本吃不着的,只要是个男人乍见了风萨,总是难免有些想法的。那个噶礼第一眼瞧风萨从屋子里出来时,就好几眼都没闪动窝,瞧那意思大概是终于明白自家九爷干什么一路疼她了。确是个美人!
很不正经的话头,外带只要一个不留意就会想歪吵架的事由子,可风萨也好海善也罢却都没有一个往别的地方想的。在确认彼此心意都这样坚定后,帐内情形渐
渐温暖。
“风儿,相信我。在京里我没法子让你不扯那些破事,可外头,我还是有法子的。”耳边低喃若似情话,可希颜知道,这次海善是在讲真话了。
“可我不想看你这么累。”海善这样讲,明摆了不接风萨刚才的话岔子,不用她动脑筋帮忙。虽说情由想起来动人了些,可希颜不想当个乖女人,尤其见海善这样费事。
亲亲小丫头的额头,海善笑到温暖:“若连他也摆不平,皇上这么些年也就白调教我了。好风儿,你不想见我累,我也不想见你累。你好好的陪着我就已然足够了。至于其它的,真不用你管。你若管了,我才要和你生气。”所以千万不要动些什么歪脑子。更何况:“戏本子不是这样写的,不是吗?”说罢往帐外窗口处微挤了一个鬼脸出来后,风萨终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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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第五次南巡,这次老康点名陪扈的阿哥有胤琪、胤佑、胤禟、胤祹、胤祥以及头一次和老康南巡的胤祯。六个阿哥多数年青就不说了,一半都是不管‘闲事’的主。这一路行来各处地方官员因此可是轻松许多。不管真的假的明的暗的,皇上再是允许阿哥们私藏实力,也不会允许明面子上阿哥与外官太过亲近的。
当然,明面上和实事上永远是两码子事,胤禟这次出门前可是听八哥讲了不少的话,头一桩要紧事就是盯紧噶礼。
这次海善和风萨在京城突然销声匿迹,胤禩第一码子事就是派人尾随外带通知几处最近在皇阿玛跟前折子里出现的人。噶礼因与江苏巡抚张伯行在乡试舞弊上的冲突,惹得皇阿玛很是不待见。这次海善失踪,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几乎算是第一道密信就送给了噶礼,而果然噶礼也很快就在南京发现了海善一行的动静。半是软逼的请这几位进驻到别苑后,海善却是大耍奇招。白天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陪风萨到处玩,晚上则在放倒风萨后消失不见。噶礼明暗派人盯着,可却几乎次次跟不出百步就不见踪影。几次派人给风萨递信,可是不管明的暗的信囊子却是如同泥牛入海。噶礼的回话看得胤禟实在是心里犯狠:白日里的信几乎全让海善留下来的功宜布申德两个偷偷弄掉,晚上等海善走后放在枕边的却是根本等不到没有机会让风萨看到。因为每次风萨都是在海善回来后才醒的。
那个死小子,居然对风萨敢动这样的招术!
最后出招让噶礼打着制衣献料的旗号接近平时根本不能随便见的风萨吧,申德却是从头坐到尾,最后居然还把话挑明威胁风萨想好立场。那个申德,他哪里会不知道噶礼对他们的提防?那又是噶礼的别苑庄子,上下多少眼线,他说什么话别人会听不到?这样
明白挑明,分明是在暗中对自己和噶礼宣言。有他们在,自己别想和风萨搭上线。
不过最绝的招术并不在这里。海善玩到兴处却突然示弱,虽说也有几个要紧证据早被噶礼毁掉的由头在里面,可突来情由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噶礼一时紧张,派人去某个要紧处动了些手脚后,第二天头上一行四人却从别苑里消失了。
看看眼前这座别苑内屋,才自三天,屋内仍淡淡留有风萨的气息存在。可是人却不见了,若只是离开倒也罢了。可……海善这招够狠,分明是借这码子破事把风萨和自己彻底隔开。让风萨事后才知道自己给她送了多少消息的事,让她知道自己和她好终归是有利用的成份。然后‘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