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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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祯-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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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风福晋正拆衣上的折蝶给小阿哥玩,饮兰郡主微笑打趣,气氛总算是象那么个样了。

听风萨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孝惠心里还算好些。只是今后的日子里,这样和隆霭朝夕相对,怕是终会忍不住吧?

暖儿姑姑见太后眉头又皱,赶紧给打岔添油:“不管如何,回来便好。总在外头飘着也不是回事!况且隆霭阿哥没有额娘到底是不行的。”恭王府现在乱七八糟,真的谁也顾不上谁。明海阿哥倒是越发出息了,只是一头扎在工部,十天半个月连家也不回。偶尔有空去大公主府上看隆霭,这兄弟两个也没法子象以前那样了。

孝惠当然明白,纯禧的脑袋虽还行,但平海御船尚可,力挽狂澜却是不济。

隆霭岁数渐大,以后要怎么个招,终是要风萨给他支腰出头的。这会子回来,说什么也是不能让风萨再走了。

不该走的也走了,留下来要好好活着,才算是对得起去了的人。

☆、如何

纯悫所患之病原本不算太难;支气管发炎;春秋常发病而已。为何一路发展到如此地步?第一、身心过度疲累以至原气虚弱;外邪易侵。第二、庸医误人。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太医院的东东;支气管炎可是在十九世纪都难得生还的病症;更否论是十七世纪了。然后病症一天天加重,最后引发支气管扩张;引起咳血,外加高热;结果……

不过大不幸中大幸的是:咳血量并不多。虽然在这个时候人们一看见咳血;都认为是肺痨不治了。可希颜是受过专业教育的二十一世纪新新医学专业人士。第二天一醒,便让人取了这些日子纯悫咳出的血样来看;量其在算不得多;且颜色附液都不是最要紧的。

不过;大幸中的大不幸又在于: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投影仪无法进行肺部造影、具体准确的判断病情。更无法用各项抗生素全面消炎,甚至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施行开胸手术。

所以:

“我不要一个月!你明白吗?”

策凌说得断然,希颜却径自好笑:“你当我是神仙?”

一句话把策凌顶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通贵人见状赶紧给添油:“策凌,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风萨会不尽力?”她看重纯悫并不比你少多少,实在不必这样说的。

策凌当然知晓这一点,只是……扫扫风萨的这身打扮。一身苗疆女子的行头,蜡染小衣七摆短裙、牛角小靴之上半截小腿全在外面露着。当然上面也是缠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可这打扮实在是让人看不入眼。倒不是说其它,实是其中含义让策凌生气。瞟瞟从昨夜开始就赖在这里不走的大公主纯禧:“你这是什么打扮?难不成真要把儿子一辈子扔给别人。”

怕是真有这样的打算的,否则不会一觉醒来都不换回旗装。

纯禧一夜不眠,哭了一夜气了一夜,还是饮兰好声好气的哄了许久才平下心思。这会子听策凌这样说,又瞧风萨依然不曾改变的装扮。火气当时就不打一处来,拍桌子才要骂人时,纯悫醒了。

然后天大地大自然是治病救人最大。

风萨治病的点子从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细细诊脉之后,选孔最、膈俞、肺俞、三阴交为主穴,因痰湿盛者配了膻中、丰隆,并肺肾气虚配脾俞、足三里。未了又以肉桂3钱,硫黄18钱,冰片9钱,大蒜头1个,共捣泥取上药适量,敷于双侧涌泉穴。

当然,这都是表相之功。若要真正止住咳血,还需要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穴位注射。以双侧孔最穴为底,注射鱼腥草注射液。

法子不算很难。

可难却难在这鱼腥草注射液要如何个弄法?以前都是用精油的,可内肌注射当然不能用那个。注射液?学校里倒是有

教过,如何提取植物注射液,鱼腥草注射液算是较常用的一种。可大清朝这里哪来的医用氯化纳和聚山梨酯?

头痛啊!

“福晋,好了!”

小何顺、不、如今已然得叫大何顺了。三年不见,这小家伙不但个头十分长足,就连模样都壮实许多。实在是因为是内监,否则肯定变得更多。只是……唉,看了就让人心情更不好。

起身过去瞟了瞟,白砂药铫中阿胶已然烊化到再无硬粒,挑挑浓度正好后,便又称了白芨粉五钱,参三七粉三钱,冲兑搅拌均匀后,让何嬷嬷给纯悫送去。自己则坐在泥炉边,仔细控制着药罐内的汤剂。这样的买卖其实原本是不必风萨亲自做的,何顺就尽可办好。事实上这位自打昨夜开始就一路粘在左右,在药房里更是不差半步。可到底这样的招术,对于希颜影响实在是无甚大用。

福晋真的变了!

以前就算是脾气再不好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冷若冰霜,视人无物。可如今……何顺很是委屈,替自己、替大小主子委屈,但更难过的是:何顺知道,福晋原本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二爷走得太急,福晋受的刺激太大了。

眼泪叭嗒叭嗒的一滴滴往下掉,落在青石地砖上微有声响,赶紧拿袖子擦,可越擦就越觉得忍耐不住。因为福晋真是一眼也没有再看自己了。

—————————

“隆霭!你怎么还在这儿?”

饮兰一起身就来找隆霭,好说歹说总算是拖着隆霭到了蔚藻堂。侧屋药房的门大开的,隔着树荫看得真切,姑姑正在煎药。推隆霭过去,怕他抹不开脸故意绕开,可绕了一大圈回来后,隆霭却依然只在门处站着,半是高声说话,果然姑姑的背硬了一下。于是,一个硬推就是把隆霭推了进来。

“姑姑,有什么我和隆霭能帮上的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是饮兰这三年里最大的心得兼学习成绩。

希颜看看她,将目光忍了许久后,才是转到了隆霭的身上。正碰上隆霭目光也自扫来,双方一对,又各自撇了开来。

好半天后,希颜才道:“去让人买些枇杷回来,呆会子帮忙剥枇杷吧。”好在纯悫病的气节是七月,更好在大清朝公主的身份着实是管些用的。不过两刻钟,内务府就差人送来了两篓新贡来的鲜枇杷。这样的东西,若非是公主,还真是吃不上。然后侧屋之内,一大三小,唉,不知道怎么个算法吧。反正四个人闷头剥枇杷。

药补不如食补,为求快速转好,风萨决定给纯悫治些百合枇杷膏。一日常用,最是适用于纯悫这样支气管扩张咳嗽、咯血鲜红、口干咽燥者。这膏治起来法子倒也简单,取新鲜百合三份、枇杷一份,蜂蜜适量。百合洗净与枇

杷、蜂蜜同置锅内加水拌匀,用文火焖酥,然后用微火炒至不粘手为度,取出冷却即可。百合是现成的,枇杷却在剥皮去籽。这样的事原是可让下人干的,可希颜不想进屋去看别人的脸色,这三个小东西却偏粘着她不放。然后四个主子坐在小凳上剥枇杷!

何顺本应干的是最顺手的一个,可饮兰和隆霭却发现风萨剥得更快更好,互相看了一眼后,隆霭低头了。只是在低头时,不再只看手中的枇杷,而是眼神瞟到侧边额娘的手上。原先,额娘的手很美,莹白纤润,玉雕的也没额娘的手好看。可如今,指掌间新痕旧印,指腹掌节之处竟茧印颇厚了。一时眼酸,眼泪差点没有掉下来。狠劲吸气半晌后,才算是忍住。饮兰姐姐似乎很不满意,可隆霭却依然一言不发。

熬膏最是费火候,不过好在这药膏里全是好吃的,熬起来屋里的味道也不差。只是七月天的,守着这样的炉子实是热燥。

风萨一身蛮夷女儿的清凉打扮,可饮兰隆霭却是正经服色,不一会子就浑身冒得大汗。何顺是知道福晋的规矩的,药房里不许放冰块,除非治药。现在这样?才要打扇子给隆霭阿哥扇凉,可隆霭阿哥却已然扭身出去了。饮兰气得跟走,何顺看看左面又瞧瞧右面,实是为难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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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纯悫醒了三次,还算是好些。

可到了晚上却发作得厉害了,又是高热又是猛咳。策凌有力气使不上,又急又气,满屋子打圈。通贵人虽也担心女儿,可风萨在,通氏便不怕了。若风萨也治不好,那合该便真是纯悫的命数了。看策凌这样,倒反过来要安慰他。

胤祯前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白天晚上照顾十姐,可现在风萨来了,胤祯想了一夜后,终是走了。只是才入夜就听人说十姐不好,赶紧过来,站在门处往里看。风萨和阿尔哈图如今的默契是益发的好了,配合起来连桂嬷嬷那样伶俐的都插不进手去。

这样的情形,实在让胤祯无法不想今日朝散后,养心殿内,皇阿玛是怎么‘审问’阿尔哈图的。

“你就这样打算一个字也不和朕讲?”

康熙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阿尔哈图曾经那样乖巧听话,可现在?那只小狐狸,居然连朕最忠心的奴才也抢走,实在是让人……

不只康熙难受,屋内站着的一并亲近阿哥都很是不爽阿尔哈图这样的沉默。昨天在纯悫那里,看阿尔哈图那样‘侍候’风萨,便已深觉不妥。可又想这两个人素来亲近,连嫁人风萨都带着阿尔哈图。海善都不说什么,可见这两个人真没事。只是如今……

“阿尔哈图,不该想的念头千万不能有。”

雍亲王一句提醒,引得阿

尔哈图眉头一挑,抬起脸来看了一眼四阿哥后,终是说话:“雍亲王言重了,奴才只知道主子永远是主子。”

“那谁是你的主子啊?”

康熙的嘴角有些抽抽了,就等阿尔哈图的回复。他若敢说风萨如今是他的主子,朕就‘收拾’了这小子。

阿尔哈图曾经很是嘴拙,可再嘴笨的人和那么个主子混久了,也会变得伶俐起来。

唇畔微笑:“回皇上,奴才的主子永远只有您一个!”

哟?

这小子嘴皮子果然进益了。原来还说他有两个主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一个了?

康康来了情绪,一并阿哥都很想听下面的解释。阿尔哈图也不避讳,直接坦言:“皇上是奴才的主子,可风福晋却已然不仅是奴才的小主子了。她当奴才是家里人,奴才虽自知不配,可心里也早把福晋当成了家人。所以这次的事,奴才有罪。罪在因私废公!可奴才不悔,因为奴才没法子为了让皇上不担心,而让福晋气症。皇上,福晋一度病得很重,在呼达巴颜大法师一个朋友家中住了一年多才略有起色。而后又听说了十公主生产在即,一路急赶又犯了许多。不过好在的是,十公主吉人天相,母子平安。”

一说起这码子事来,康熙就心恨。

这只小狐狸就是偏心眼。纯悫因‘某事’不能生了!可车布登扎布的出生则表明小狐狸一直在暗中动手脚,不然纯悫哪里又能生出一个来,而且又是儿子。

可荣宪那里嗯?依然半点动静也没有。庄皇弟那里自打有了珍璃后,按着原先的法子也是使了不少劲的,可却再没动静。虽然皇弟有了珍璃已经足够满足,可康熙就是想让皇弟有个后才好。

还有就是…………不能想了,这当口想这些都是虚的。因为:“风萨是不是打算治好了纯悫就走?”听说昨个夜里连衣服都不曾换的。

阿尔哈图点头。点得太干脆,让康康实是不爽:“她连儿子也不管了?”

“皇上!”阿尔哈图不信皇上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是要逼着自己把话头说开挑明罢了:“隆霭阿哥并不是福晋生的。是!以前福晋待小阿哥很好,可到底没有那样深的情份。小阿哥一天到晚在大公主那边,福晋平素事又忙。所谓好,不过是看着二爷的份上罢了。如今……”见皇上脸色开始真的不好,阿尔哈图赶紧跳过这一节:“皇上看重福晋,本是福晋的隆宠。可皇上也是看福晋一路长起来的,应该知道福晋的脾气。她不情愿,您把她留在京里也没用。更何况这几年,福晋的性子……您要硬留她,她会……”

“会怎样?”

难道会杀人不成?

康熙这样讲本是气话,可阿尔哈图却笑了,笑得冷漠阴沉:“皇上,

如今的风萨已不再是当初的福灵阿了。她、是杀过人了的。”见满场抽气声响,阿尔哈图也不必瞒着了:“去年在藏边,三家土司两处营寨……皇上,您应该是听说过的。”

海善出事就是在青海边境上,吊桥突毁,二爷促不及防落入山涧以致从此下落不明。前年有人从下游处拾得王爷随身金印并沾满血迹之破烂贴身小衣,加之王爷事先身上便己有伤,江中凶兽又多……

风萨身体大安后,头一件事便是找事发处左右几个营寨的晦气。也合该那几拨人倒霉,正因为一些内事互吵,抖落出来因为一些原故曾在那处浮桥上动了些手脚。本是要害旁人的,却没成想二爷撞上了。然后福晋气疯…………

那码子事,康熙去年就知道了。原想着是土司们内哄,却不成想是风萨在动手脚。那丫头当真手狠,居然放疫杀人!两千多边藏寨民,从上到下疯病流感,虽然最后死的大多富贵,可到底……康熙一时间不由得想起曾经恪靖回报给朕,风萨的话。‘恪靖,这双手很干净。我不会让她沾染半点的污血,不过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我要给阿玛额娘额亦都积福……’。

曾经那样的女儿,如今却这样心狠。

朕的僖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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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样和老康说的?”

身处十公主府,阿尔哈图自是不必再象路上那样睡在风萨外屋榻上。可临晚报告的习惯却是改不了了。悄悄几语把昨天怎么和皇上说的如何长短讲给风萨听。希颜听之好笑,回头看了一眼阿尔哈图,这小子居然开始有些心眼了。只是一开招就和老康玩,怕是不成。

“十公主……你有几成把握?”不敢说死,只能含糊其辞。不过风萨素来聪慧,低头略想了想,实是为难。

“不好治?”

“那倒不是。只是这病就算这次好了,也除不了根了。且此项毛病极易复发,并一旦复发,后果不堪设想。”除非风萨一直陪着纯悫,她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才可保她七成无忧。但那样一来的话……

“你真的不管隆霭了?”

这次的问题依然无解。

因连着两夜,一到晚上就咳嗽难忍,发烧不止。所以希颜思量再三后,决定还是得提炼鱼腥草注射液。没有那两样就没有,不过是辅助剂!更何况如今以纯悫的情形来看,再不止住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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