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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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祯-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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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的神色终于淡淡温柔下来了,海善才再度开口:“保绶其实也算不得不好。只是家世难道复杂了些,而他又是个从来不管过问这些事的人。”再好的郎情妾意,也是抵不住岁月消蚀的。更何况,这中间的情意到底几分真几分假,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未免多余。”自己和那个保绶没可能。

后一句风萨虽然没有说出来,海善也猜到了。“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流言有时也是很可怕的!

这个道理,风萨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她更加相信的是:“我意我决,无人可涉。”

真真是性子烈!海善听了皱眉:“面子呢?”场面总得让人家圆下来才行的。否则裕王爷的脸色往哪里放?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风萨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当初和老康谈判时说的条件。自己永生不嫁,他则当尽坏人。以老康的手腕,多半找个由头,赐个地位也不错的女人给保绶。到时候,正福晋一立,自己和他的事,就算是完全黄了。所以,希颜从不担心后续问题,也对保绶的邀请小有接受。当然,为了他日不让事情变得太突然,受邀的次数总是要慢慢淡下来的。

半晌无言,海善拿这个风萨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小女孩的心思两年前自己就看不太懂,现在更是看不懂了。只是有句话,还是要劝她的:“嫁人、趁早不趁晚。”且不说挑到最后能不能挑上如意的,只是这过程中的种种就已经足够磨人了。

十足的好话啊!

只可惜,他不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想嫁人的。只是这话,却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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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赏乐项目,其实十足单调。上午聊天,中午吃饭,下晌就是看戏了。吟吟哦哦的昆曲,听得风萨直想打磕睡。不过,在看到男席那边有人打来的手势后,终于是来了精神。三步两步和那人躲到了一处僻静地方。

“打听好了?”

“那是自然,十姐躲去了潭柘寺!”胤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那个死女人,居然躲到庙里去!

自己不就是走得急了点,干什么把她气成这样?

希颜想来就是觉得有气,在老三家那天,明明已经成功打破了纯悫的玻璃罩子。可第二天去寻她时,她却给自己玩失踪。这种事找十三本是最快捷的,可是他让老康拎去北巡了。没办法,只能去找十四帮忙!听说这两年里,胤祯成了公主府上的常客,骗吃骗喝也就罢了,还骗得这位十姐做了许多衣衫头帽荷包香囊给他。连带宫里的通贵人也对十四亲热了许多!因为那面金牌被没收,所以风萨进出皇宫不是很自由,便约好今天在这里见面。而胤祯果然也不负所望,给她带了好消息来。

“你打算怎么办?”

胤祯的个子已然长得比风萨高出些去了。风萨跳坐在栏杆上,双腿可以摇来晃去。可他,却只能支着腿歪头看她的反应。

“追过去?”希颜摇头。

“姜太公稳坐钓鱼台?”好象也不是很好的点子。

“那你让我打听这个,到底想做什么?”胤祯有些没耐性了。希颜听了也很是感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做什么了。主要原因是:“我实在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信自己给她留了,原因情由也讲得清清楚楚,小闹别扭一下也就算了。作什么气成这样?

希颜想不通,死活想不通。

她不明白,旁边坐的胤祯心里却是有数的。只是这种事,自己犯不着说出来,她若想不通,自己说了也白说,十姐仍然不会原谅她。

“你打算在这里坐到晚上?”大夏天的,蚊虫实在多。尤其是这水池子边上,真是要命!

见胤祯挥手扇虫的模样,希颜无奈,从腰上解了一个香包下来,扔给了他。

“这是什么?”胤祯拿到鼻子下面闻闻,没有宫里配的那些除蚊包刺鼻的香味或药味,很是清淡,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只闻得出有薄荷。”

“薄荷只是少量的,大部分是茉莉和夜来香的干花瓣,还夹了一点除虫菊和杜鹃。”三效合毕,蚊虫再不敢来了。

“倒是不赖。有空多给整两个,我好去送人!”胤祯吃完还要打包。

希颜无奈,只好应下,谁让自己求了人家来着。只是正事没法子办,心情很是郁郁。看她没精少神的模样,胤祯实在别扭,便提议她:“要不咱们出去吃冰碗吧。”

冰碗?

哪个府里没有?还要出去吃?

希颜不解,很快收到了胤祯送来的大白眼:“那些花哨东西,重漂亮多于重口欲。要想吃过瘾的冰碗,还得在外面。”

于是,两刻钟后,北京西头双柳子胡同里的一个小小的地摊上,多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一人面前撂了一溜冰碗,只只花色都不同。

希颜今天可算是吃到过瘾了。这胡同里的冰碗虽说比不上冰淇淋美味,但却胜在品种够多,而且冰力强劲。吃第一口就给咬到冰岔子!总算明白胤祯说的过瘾是什么道理了。宫里的冰碗为妨主子们吃了坏肚子,从来都是放的半融不化时再进上来的。这大热天的,吃那个哪里作数?还是咬着冰块来得得劲。

两个人一溜吃了十几碗,才算是停了手。然后,胤祯又拉了风萨去喝各色消暑糖水,时令小吃,直闹到月上西楼,两个人撑到不行,才罢了手,缓缓走上回海上繁花的路。

夏天的北海边上,很是热闹。

因白日里天气过于炎热,所以大家都喜欢在晚上出来消夏。景色悠美的北海边上,画舫小舟,游人散马,风光很是旖妮。胤祯看得来趣,可转眼瞧风萨,她的脸上却淡淡的似有忧伤。

“你不开心?为了保绶?”虽然外面传得很凶,可是胤祯瞧一眼风萨看保绶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没戏。不过,烦恼恐怕还是有的吧?毕竟对方是裕亲王的得意儿子。风萨再聪明,手序也是烦琐的。

“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那你做这什么这副鬼样子?”不死不活的,让人看了就心烦。

当男人就是好啊!永远不必象女人似的心烦这种事!

希颜拍拍十四的肩膀,本想逗逗他的。可眼珠子却扫到了一对好久不见的身影!策凌和那个女人!纯悫去寺里难过去了,他倒是有闲情和那个女人出来看夜景?

一股怒火当时就冲上了希颜的脑门,抬脚就准备冲过去好生犀落这两个人一番,却不料让胤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把身形藏在一处阴影后,眼睁睁的瞧着这两个有说有笑的人从眼前走过,直到人群不见。

“你到底是哪头的?”希颜气骂。

胤祯让她那脚踩是实在不轻,一边转脚腕,一边糗她:“还说你聪明,竟是个傻子。世人都看到的事,你以为十姐看不到?”公主府里的家奴养来吃干饭的?宫里的公主可能只是个摆设,可宫外的公主手段权利却是再不一样了。

这点,希颜自然也知道。可是:“她就打算这么耗着?”蹉跎一生?

“那有什么办法?反正来的人会走,早就不在身边的人,更是随时会走得干干净净、没踪没影。既知是这样的结局,不如就这么算了。”

☆、哀莫

《庄子·田子方》中曾有语: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意思是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人的心情沮丧、意志消沉到不能自拔。即使人死了也比这种情况为好。

希颜是心死过的,所以在十四的一句话下,瞬间明白了纯悫气愤的由来。她本是平静无波的皇室公主,无奈的一生□裸的摆在她的面前,她从来看得清楚,也从来不作任何奢望。可是,有那么一个人来了,惹皱了这一池春水,让她尝到了冰碗的清甜。可,才只一个转身,却又让莫名的冰凌冻伤了牙齿。牙痛,很要命的痛法!

纯悫生气生得很有理由,可是:“这世上,有谁和谁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吗?”即使亲厚如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哪怕是亲爱挚侣,也总有分开的一刻。“不过,看着人走的那个人,似乎永远都是受伤的吧?”有时候,无关于真相公平如何长短,先走的人赢得了起码背景上的潇洒,那看着他走的那个人,即使是胜者,滋味也永远是苦涩的。

一如自己和齐磊,说不上最后到底哪个是赢家。回京后,莫名的希颜总是会想起那个男人。他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但没有处女情结的希颜却不会因为如此而把他视为心灵上的唯一。开始,齐磊选择和她在一起,亦是因为看得到她这样的心思。可是,最后嗯?第一次分别,自己伤了他,可先走的人是他。第二次,没有直接的见面,‘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苦桥戏本里,自己本是受害者。可是突如其来的死亡,却让自己变成了先走的那个。永远不可逆转的离别,齐磊总是会知道的,知道自己死了,知道自己死在了那一天,更加会知道睡在他枕边两年多的女人竟然有那样的疾病,即使欢爱也不得不事先吃药才能维持性命。到时候,他会怎么想自己?

因有心事,所以一整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一刻入眠。最后实在睡不着了,就是起身从箱柜里翻出来了二十个香包。只只香囊都精巧可爱,绣工一绝!不起眼的小处上,仍然一朵若有若无的清莲。在别人的眼里,那只是清莲。可希颜知道,那是雪莲,自己和纯悫心中的那朵雪莲。

“你什么时候填上失眠的毛病了?”谢伯乐的职责是近身护卫,所以每天夜里都会睡在风萨寝室的外侧。对于这种怪异的现状,开始时汤嬷嬷和春璇秋净很是不适应,可是在看到人家剑鞘上金黄色的剑穗后却是再也不说什么了。皇上派来的,有谁敢管?

风萨睡时虽晚,但是质量却一直不错。象今夜这样一夜不睡,天未亮就跑到药房来的情形,还真是头一次。谢伯乐很不解!不过瞧这女人一语不发的样子,就知道问也白问了。这位风萨郡主只要心情一不好,几天几夜不说话实是常事。

装香包的原料都是现成的,加之装在香包之内不用再行加工,所以装起来很简单。最难的不过就是最后封口的针脚罢了。希颜拿针拿线的本事一向不高,为了以求配得上香包上精致的绣工,实在是花老了力气。直到日上三午,所有的人都起来发现主子半夜跑到这里来赶夜班时,才终算是干完了。

桂嬷嬷自然是又一顿罗嗦,照以往的常例,希颜一句话也没有给她。用过早膳后,换了衣裳,拿了钱袋就是带着何顺出门了。

来到大清朝,算下来今年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前两年间,在外游历的时光逛街转道实是常事。可是如果论起在北京城里逛街,抛去纯悫一同去的那次,今天实是第二次。

三百年后的北京城,希颜算是熟客,四载大学生涯,已经把能玩的全部都玩了个遍。而三百年前的这里呢?处处都瞧着陌生离疏。因天色尚早,事情又不急,所以希颜虽着了男装,却并未骑马,走一阵停一阵的在街上乱窜,所过的店面不是卖琴的就是卖筝的。

“郡主可是要买琴?”何顺本是不想也不敢说话的,可是实在忍不住替郡主那双娇如美玉的莲足心疼。“城里最好的乐器坊,并不在北城。”

听了一半,不见人再说了。希颜扭过头来就是看何顺,这个小太监伶俐得程度很是对自己的胃口,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要听什么。现下怎么倒不说了?不过,在看到他招手叫停下来的一辆马车后,就明白了。

华音阁是北京城内最大也是最好的一间乐器坊。上下三层楼,各色乐器品种齐全不说,档次更是高下皆有,任君挑选。因何顺仍是一副小太监的打扮,所以希颜才下了马车,立马就有眼色伶俐的进去递了话,然后一个四旬左右掌柜模样的人就是迎了出来。笑嘻嘻的一脸和气生财模样,却是在看到眼前这年轻少爷蒙在脸上的锦帘后,瞬间呆怔。然后,膝头一软:“给郡主请安。”

开始,风萨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过在看到何顺比划脸上的面帘后,顿时了了。全北京城里,象自己这样总在脸上挂面帘的主,恐怕也只有一个了。太明显的标志,实是好认啊!

“郡主今日光临小店,可是有什么吩咐?”认清对主的身份后,掌柜的陪话声更是小心翼翼。

“我想要一把古筝。你这里有好货吗?”刚才走得时间长了些,小有口渴的风萨进了雅间,头一桩事就是指茶杯。何顺自然是伶俐非常的从怀里掏了主子最爱吃的六安瓜片来沏茶。微微润了润嗓子后,掌柜才敢问,希颜始方答。

一听说郡主要古筝,掌柜自是满口应承,然后指挥着伙计们赶紧翻箱倒柜,把店里最好的那七架古筝全部搬进了雅室。

古筝的面板以桐木为主,很少有其它木色。框架为白松。筝首、尾、四周侧板可选用如缅酸枝、金丝楠木、紫檀等名贵木材。似眼前这七架古筝,其中三架缅酸枝的,两架金丝楠的,还有一架紫檀一架乌檀的。琴弦似乎都是马尾的,这让希颜很是不满意。马尾虽不伤指,但是韧性太小。希颜素来喜欢弹曲调劲烈的曲子,这些弦想必是吃不住的!

“我那里有一架鹿筋的。”熟悉的语调自雅间门口处传来。

希颜抬头一看,就见张若辉一身便服,站在珠帘之外。他身后小侍的手上捧着一只锦盒,看是刚刚采买完的样子。穿越女就是命邪得紧啊!自己不过是兴之所致出来看琴,没想到居然处处遇故人。当下,灿然一笑,停下了手指间适才不经意的拨弄。笑道:“表哥肯割爱,兮颜自是抢着要的。”

张若辉今日也没有骑马,倒不是说他也有风萨这样的闲情雅致,实是因为他家离这里实在过于近。转过两个街角就到的路程,骑马实在用不着。于是,在事隔了八年后,希颜和张若辉再次站到了张府的面前。

看着府门上简素如昔的字样,一时间张若辉也好,希颜也罢,真是感概万千,恍如隔世。一眨眼,四个年头就那样过去了。

上次因为在门口就让胤佑拉走,所以希颜实是头一次踏进张府的大门。两朝重相的府邸并不见怎样繁华,反而是处处幽境古朴。尤其是张若辉所在的长房正院中,形迹更是简约。遮天蔽日般的处处柳荫下,映着张若辉的屋内清静得有几分凉薄。

或许是因为希颜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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