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无奈,头痛不止。不过,风萨说得对,总比原来那顶强些。只是就这样,若辉也未必放过自己。不过,一想到几天前胤祹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后,心下顿时暖暖。原来风萨不是不喜欢若辉,只是她身上的情形太复杂,只能用那样的方式来让若辉死心。
她是在保护若辉!
一想到,终于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不惜费尽心机丢尽脸面也要保护若辉,胤佑心头这个温暖。只是:“你的医术好象不错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希颜听了实在犯怔了半晌。不过在看到胤佑越来越红的面颊后,顿时明了。这个老七!“你……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医术不错,可是你要我怎么去治那种毛病?剥光了裤子瞧?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问?”望闻问切,起码得有一样行得通的吧?
胤佑其实在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不过心底总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的。现在……“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和若辉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仍然是张若辉,我仍然是博尔济吉济风萨。不过,私底下,我不介意做他的表妹!”
☆、选择
希颜搬出了纯悫公主府,但是并不表示她对这两个人的进展不关心。事实上,在纯悫几乎算是默许的态度下,纯悫公主府里上上下下的佣仆已经在心底里全部认定了一件事:得罪了公主有救,公主脾气好。可是得罪了风萨郡主,却是死定了。不要说风萨郡主脾气不好,就算是公主那边也不会轻饶。在这种思想教育下,纯悫家里上下的佣仆无不对风萨的各种哈哈言听计从。于是,每隔两日,就会有起码三股子人马向风萨郡主来报告关与公主与额驸的各种事项。
策凌对纯悫的心结来自于男性自尊的受损,可那些恪靖回归的日子里,他却看到了皇室公主无限风光后不可言喻甚至改变的痛苦。他的心结,终于慢慢融了。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宿在公主府里,对心情不佳的纯悫实在可以说是轻怜蜜爱、呵护备至。那股缠绵的劲儿,看得连在宫里呆了半辈子的何嬷嬷都脸红羡慕,只是有一桩事,何嬷嬷实在担心:“额驸天天宿在府里已经近两个月了,公主的信期来了三次了。郡主,您看这事,有没有法子?”以前不经常在一起,又有心结,不好怀孕也是能理解的。可是这些日子来,两个人好成这样却仍然没戏,实在让人看着着急。对于这事,何嬷嬷没法子和别人说,只能来找风萨郡主商议。
她,应该有办法吧?
当然有办法!作为一个现代穿越女,就算不是医生也知道何谓排卵期,更何况希颜还是产科大夫,对于这种事,没有比她更在行的了。之所以前两个月没支招,实在是因为夏季未过。现下终于入秋了,天气渐渐凉爽下来了,纯悫也该怀孕了。
只是:“嬷嬷,你觉得纯悫头胎是生女儿好,还是男孩好?”中国人最讲究先开花后结果,先生女儿实是好处多多的,舍弃那些传统思想糟粕不说,头一胎是女儿对于产妇来讲,实是好事。女儿性子多半乖巧,带起来产妇会轻松许多。思想轻松下,自然得那些产后抑郁出乳不畅之类的毛病会少很多。而且头一胎如果是好经验的话,第二胎必然会顺利许多。只不过,纯悫是公主,不存在自己带孩子会累的问题。而且……
“当然是一举得男来得好!那边,可是个男孩嗯。”何嬷嬷实在是一直看那边的那个小孩子不顺眼得紧。自家公主要是头胎生了女儿,那个女人不笑死才怪。
果然是这样!
虽然希颜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唉……算了吧!问清楚何嬷嬷这三次信期的日子后,希颜翻出了一本黄历,然后左右手同时掐算,闭目沉思良久后,纤纤玉指在黄历单子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日子。“这一天,让她们两个同房!”
没见过这种法子就能怀孕的何嬷嬷,自然是心下一百个不相信。可是再怀疑的态度也比不上纯悫的肚皮争气。那夜过后还不到一月的某天早上,纯悫就突然对每日早上都要进食的牛乳开始了强烈的厌弃,狂吐不已。然后,李寿鹤亲自出诊,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华丽丽的特大喜讯!整个皇室欢庆无比,早就盼着这天的老康童鞋自然是当下就扔了一堆补品到公主府,另外还加派了四个经验老到的护理嬷嬷,加强对纯悫日常生活的起理照顾。对于另外一个有功之臣策凌,则是升了他贝子级别。双喜临门下,纯悫公主府内外,一片欢声笑语。
隔着很远,都可以感受到那里面传出来的幸福气息嗯!
希颜即使不用亲眼看,也可以想象到纯悫这时的幸福,她,终于有所得了。只要有了孩子,那么以往的失落,哪怕是日后策凌的移情,都不会再对她产生强烈的影响了。孩子,才是女人最大的精神寄托。总有一天,纯悫会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任何东西和人会永远是自己的。
“我明天就要卸任了!”本来是再不想理这个主子的,可是今天晚上,看到这么满脸喜乐却不肯进府去道一声恭喜的女子,谢伯乐却觉得自己好象有些过份了。两个人在一起两年多了,许多事上都看得出来这位郡主并不是那般冷情自私的人。可是那天的话,如同芒刺一般实在是令谢伯乐无法不在意。
看够了,该回府了。
准备回家的希颜一边拨转马头,一边和谢伯乐细讲她的建议:“我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和你的主子作了什么样的交易。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即使是君王也有力所不及的事情!人生七苦中,最难过的一关便是求不得。虽然我这话可能会触你的霉头,但是提早让自己心里有个准备总是好的。风萨我虽然力微言轻,但是若有我能帮上你的地方,尽管来海上繁花找我。若是不方便出现,那么以你的本事给我留个条子总是行的吧?那条子怎么写,放在什么地方,你心里有数。”这两年,两个人相处得实在很是不错,此时离别,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总有他自己的路,不可能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希颜想得开,也祝他可以幸运的得偿所愿!
“我也有话留给你!”谢伯乐听了刚才她说的话,心里实在忍不住犯气又犯软。气她触自己霉头是小,气她这般不相信主子才是大。可是她终是关心自己的,这两年多的交情,不是假的。“你别总这么要强。女孩子终究要柔弱些才好,才会有男人愿意保护你。我不是说你聪明些不好,可是你这样太过聪明冷狠,哪个男人敢往枪口上面撞?你年纪不小了,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吧。实格,其实真是个很不错的人选。”本来还有一大堆话要和她碎碎念的,可是看风萨又一脸听若未闻的表情,实是叹气不止。她终是不可能听自己的,想怎么走随她吧。
第二天,谢伯乐打包袱走了。
然后,晌午饭才过,胤祥就领着一个看起来就精明强干的护卫来海上繁花了。
“奴才马佳氏佳珲给风萨主子请安。”
“他有家室,而且感情颇好,很符合你的要求。”胤祥见风萨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知道她在担心烦忧什么,于是摆手让佳珲退到房门外后,细细和风萨说了这人的各项爱好。处处都有谢伯乐有相似的地方,可是却处处都不是原先的那个人了。
人,果然是感情的动物!
希颜有些心烦半日来自己若有所思的心境,所以赶紧拿胤祥做转气筒:“你四哥知道你的这身份?”应该是知道的,否则那天自己说了那么突兀的话,胤禛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马上接得上话岔子。
胤祥闻言点头,四哥虽然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可是他在心里却是明白的。知道自己在帮皇阿玛处理一部分密调营的事务。但是,他亲近自己从来不是因为那个,胤祥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你心情不好?”自己提了这样好的话头子,他都不往下接,可见心情是真差了。
胤祥点头,看着茶碗里已经快沉到碗底的叶底,无奈道:“马尔汉夫人的病情、很奇怪!”先开始不过是忧虑过盛,怕皇上把乐殊处决了。可乐殊回来都多少日子了,她的病事却一直未见起色,反而近日来,有愈见沉珂之事。尤其在前日,皇阿玛把乐殊幽闭在马家的集雅轩后,她更是一下子病倒不起了。
关于这事,希颜也听说了:“她这样也算正常啊!”天威难测,谁知道老康准备拿那位乐姑娘怎么办了?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凶险,但总归是吓人的。只是,胤祥的反应很有些奇怪,这样的时候他的脸上竟是有几分欣喜的?
胤祥确实是喜不自禁,因为:“乐殊说,皇阿玛会把她赐给我。”一想到,终于可以娶到乐殊了,胤祥心里就是怎么也止不住的高兴。本以为说出这话来,风萨会恭喜自己,可却没成想,风萨的脸色居然一下子变得极其严肃。秀眉拧紧不说了,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杀气来。
“你?”她想到什么了?
希颜看看胤祥,实在是不想说自己猜到的事情的。可是:“胤祥!”
平素里,风萨总是十三长十三短的,只有那次在外蒙时,她唤了自己胤祥。这次,胤祥突然觉得自己的预感很不好。
“最近留意些你皇阿玛的举动。只要他一传宗人府的府丞,你……就找太医去马府!”
莫名其妙的话,胤祥没有听懂。
可是,第二天,风萨的预言就是出准了。只是,有些事情来得太快。自己和四哥九哥他们刚在乾清宫外阻到,才从乾清宫里出来的宗人府丞。问清楚了皇阿玛根本表达不明确的圣意!对策都没有想清楚时,就已然有小太监急匆匆的来报:“马尔汉夫人急病过世了。”
然后,在几位哥哥奇怪的注视下,快马飞奔来到了海上繁花。
一脚丫蹬开了风萨的房门,气冲冲的站在书桌前怒骂:“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现下,胤祥总算是明白那天风萨话中的意思了。她之所以明白这事,恐怕是皇阿玛让她密制了什么奇怪的药。所以前脚才赐婚,后脚马尔汉夫人就过世。所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到乐殊了!
十三阿哥大发雷霆,原本在屋子里侍侯的桂嬷嬷有两个宫女赶紧是退到了房门外老远处,深怕被怒火波及到。对于胤祥难得表现出来的火气,希颜倒是丁点也不怕的。仍然一笔一划的写着为那位马夫人所书的往生极乐咒:“你也太高看我在你皇阿玛手里的地位了!”办这种事,老康还犯得着用自己?一句话,胤祥顿时明白,确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事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皇阿玛,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回,不是你皇阿玛干的,起码在我看来不是。”
“为什么?”
“那位马夫人既然为了担心女儿能担心得病成那样,说明她是极爱这个女儿的。可是女儿的回归却不能让她彻底好起来,就说明她心中另有症结,愁绪难解。为什么发愁?以她女儿的得宠程度还有光辉灿烂的前程来看,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发愁吧?”想到此处,希颜不禁心中一叹,母亲,果然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名词。
“她不愿意女儿嫁给你们吧!难得的聪明人,看得出皇室的悲哀。”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自戗?”胤祥似乎明白了。“可是,她为什么对我和十二哥这么没信心?”九哥就不说了,自己也好,十二也罢,都足以堪配乐殊吧?
这人看来这次是真掉进情网里去了,居然问这种笨问题!希颜也不急,提着袖子只手磨墨,看着墨锭一点点的在心意下变成浓黑的墨汁后,才告诉他:“没有女人愿意与别人分夫!马夫人自己是继室,凄苦多年才因前任夫人的过世熬成正室,这其中的心酸想必没人比她更明白。你和胤祹都不错,可是,你们两个的性子,哪个能做到一生一世只专宠一人?”脾气好,有时真不是什么好事。“她太爱她的女儿了,不忍心乐殊也受那样的苦楚,所以她宁愿自己以死亡来换取乐殊的自由。”
“自由?就算守孝,也不过三年时间罢了。”三年之后,一切还不一如既往?轻巧的语气是胤禟的声音!风萨抬眼看门口,好家伙,不只老九来了。老四老八老十还有十二都在门口立着呢。
胤祹满面愁容,尤其在走到书桌前,看到风萨所书的内容后,心情更是抑郁:“你早料到了,为什么不阻止?”
“一个人想要寻死,谁也挡不住的!”希颜自己就干过这种事,想活太难,想死则太容易。
“那你所说的自由?”胤祹不敢想象。
其实,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这些人哪个不清楚,马尔汉的老家在广东。天高皇帝远,乐殊又那么聪明。她如果真想跑,机会实在多得数不清。而且从前些天,她点破老九害她瘸腿的事后,大家更觉得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希颜直盯盯的看十二,胤祹脸上顿如死灰雪白:“你的意思是?”声音颤抖得一如秋风中枝头的零叶。
“爱她,就不要害她!”接下来的那句,风萨没有再说了。可是这些人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了。想办法留下她,还是借机放她走?一道艰难的选择题摆在了三个所谓爱她的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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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怕皇上知道这事吗?”晚上服侍风萨梳头的桂嬷嬷终于憋不住了。原想着,郡主会一如既往的不回答,却没成想,她却说话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事只要细想,哪个人也想得通。皇上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老康的智商到底有多高?希颜想不出来。不过自己都能猜到的事,他恐怕早就成竹在胸了吧?否则干什么只让冀栋往马家送一副金马鞍,却没有说明要替哪个儿子送?
“更何况,他们动什么手脚都是无用的。只要皇上想留人,谁想跑也没用。反而言之,如果皇上觉得这颗棋子已经没用了,或者他觉得乐殊待他确实十足用心忠诚的话。那么,没有比现在更好让她脱身的机会了。”这种把戏,他在自己身上就已经玩过一次了。所以,希颜这次相信自己猜得绝对准确。只是何去何从?还要看老康的心思了。
次夜三更后,乾清宫的御帐前,桂嬷嬷一边服侍皇上烫脚,一边回述着风萨郡主那天所说的话。
康熙一边听是一边笑,这丫头实在是聪明得不象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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