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济南万人空巷的时候,叶思文和李大憨等十余人早已骑马奔驰在了上京的路上,他们扮成客商摸样,一路上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一路顺风顺水,在大明崇祯六年四月十八,叶思文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京城,而此时叶思文的车驾还在天津附近转悠。
车驾还没有来,叶思文自然不会马上去见朱由检,为了搞清楚京城最近的动态,他首先找到了他在北京城里埋下的侦探赵老大。
赵老大以前是京城放印子钱的黑社会,现在他依旧是京城的黑社会,不过现在他再也不会做放印子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自从搭上叶思文的线,在叶思文的资助下,赵老大手下实体无数,上千个听招呼的兄弟。
现在的赵老大,赫然是京城道上的一霸,黑白通吃,由于赵老大的社会关系极广,所以他能轻易的收集到各种各样的社会情报,无论是商场的,还是官场的,只要发生在北京城里,就逃不过他赵老大的眼睛。
不得不说,赵老大有做情报工作的天分,他可以从各种各样的情报中,分析出那些是比较重要的情报,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分析各类情报,剔出比较重要的情报,商场的情报送远洋商号大掌柜马欣惠,官场的情报自然送给山东巡抚叶思文。
进入京城,叶思文连京城叶府都没有进,直接带着李大憨等人来到赵老大的家里,和门子对了暗号之后,赵老大便亲自出来迎接叶思文。
赵老大满面堆笑,先向叶思文行礼,道:“侯,侯老板亲自驾临寒舍,实在是让赵某荣幸之至啊!”
做了几年的情报工作,赵老大的警惕性就是高,他看见叶思文一身客商打扮,立刻知道叶思文现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立刻改口称叶思文为侯老板,大明的卫所制度可是大大有名,不小心谨慎一点还真不行。
见赵老大如此专业,叶思文暗自点了点头,有的人天生就擅长做一些事情,看来这赵老大天生就适合搞情报啊!
#文#叶思文故意板起脸,道:“赵老板,上次那批货不对啊!我得好好找你谈谈。”
#人#赵老大知道叶思文有事情问他,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好,好,侯老板里边请!我们去内堂细谈上批货的问题。”
#书#当下,赵老大把叶思文带进内堂,李大憨在叶思文的示意下,开始在赵府内堂四周布置明哨暗哨,防止有人偷听。
#屋#赵老大把叶思文带进内堂,立刻向叶思文问道:“侯爷,我们不是说话一般不见面吗?你今天怎么亲自上门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叶思文向赵老大招呼道:“老赵,别急,坐,别怕,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侯爷,我现在的身份是侯老板。”
赵老大坐在叶思文的下首,带着些许疑惑,又问道:“侯爷,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现在京城的官场动态罢了。”
叶思文亲自给赵老大斟上一杯茶,说道:“老赵,你还不知道吧!我刚从南洋回来,就有四股势力要置我于死地。”
“什么?侯爷,你没有事情吧?”
赵老大大惊失色,叶思文可是他的幕后老板,若是叶思文出事了,他这个京城道上的扛把子也只能被后起之秀干掉。
“老赵你别激动,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自然是没有事情的!”叶思文说道,“现在我已经确定了两股势力的归属,一个是鞑子,一个是流贼,另外两股势力我还暂时不能确定是谁。”
赵老大有些小心的问道:“侯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觉得朝廷有人对付你是吧?”
“对,所以我需要最近京城官场的动态。”叶思文点点头。
赵老大想了一阵,道:“最近京城官场,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风平浪静,只是前两个月,礼部尚书温体仁和礼部左侍郎周延儒二人上书弹劾内阁次辅钱谦益,说钱大人在天启二年主试浙江的时候,收受了童生田千秋的贿赂,这事争了一两个月了,可是还没有结果。”
听见温体仁、周延儒这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叶思文的眉头稍微皱了皱,这两个人可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奸臣啊!张廷玉在编修《明史》的时候,特地把两人列入了奸臣传。
叶思文问道:“钱谦益被弹劾,东林党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忍着呗!”赵老大摇了摇头,“侯爷,你去年一直在南洋呆着,你还不知道吧!近两年,你家老爷子带领的新党处处压东林党一头,这东林党如同王小二过年,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再加上去年东林党资格最老的大人,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因失了大凌河城,引疾求退,东林党现在的气焰,可比前几年低了不少。”
听孙承宗居然又被排挤出了朝廷,叶思文略微有些惊讶,按说如此危难的时刻,孙承宗这样的人才,应该重用才是啊!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叶思文向赵老大问道:“赵老大,你有没有听说过皇室新军丢枪的消息。”
“丢枪?丢什么枪?”赵老大不解的问。
见赵老大不解的样子,怕是多半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枪的消息。
见赵老大没有接到消息,叶思文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向赵老大问道:“这两个月,官场上还有什么动静。”
“这两个月,西北官场的动静自然是最大的,那些个贪官污吏,知道马上就要反倒清算了,一个个吓得寒蝉若噤。要说西北这些贪官污吏,怕是久了没见银子,现在一大堆银子摆在他们的面前,忍不住就要手痒,这手痒不要紧,现在出大事情了。”赵老大的语气中有颇多不屑,看来他对贪官污吏也没什么好感。
叶思文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赵老大笑了笑,道:“去年当今圣上和内阁一共办了两件大事,一件叫安抚流民,平定流贼;一件叫兴修水利,以工代赈,解决大旱。”
叶思文点了点头,道:“这两项政策倒还合理,以工代赈,不仅能兴修水利,解决大旱,还能解决老百姓吃饭的问题,老百姓有饭吃,谁还愿意去当流贼?”
“那是,自从当今圣上任用了叶阁老,朝廷发出的那一项政策不是利国利民的?”
赵老大先拍了叶景的马屁,继续说道:“要说当今圣上还真是一个好皇帝,他让户部拨了四百万两银子,又从自己的内帑掏了一百万两银子,叶阁老还在朝堂上主持捐款,筹集了将近十万两银子,这五百一十万两都用去赈灾啦!后果怎样,我不说,侯爷也明白了吧!”
要说做情报工作的人就是成长得快,昔日京城的小混混赵老大,现在满口都是朝中政治,天下大事,俨然一副在野党的样子。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接过赵老大的话头,道:“如今西北之地,仍然饿殍千里,流贼四起,这赈灾的政策根本没有落到实处,赈灾的银子也根本就没有用到老百姓身上。”
赵老大一拍大腿,道:“对啦!西北现在就是侯爷说的这个样子,要说西北出现这种情况,还真不能赖当今圣上,要赖,就得赖西北那群贪官污吏,五百一十万两银子啊!投在永定河里还能冒几个泡,可是投进西北,硬是两一个泡都没有冒一下,就被西北那帮如狼似虎的贪官污吏给中饱私囊了。”
叶思文问道:“对此,朝廷准备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惩贪肃贪!”赵老大不置可否的说,“当今圣上可是一位英明的主,再加上叶阁老这样强硬的内阁首辅,西北那帮贪官污吏想要就这样把赈灾银子吞了,他们还没有那副好牙口。”
“嗯!“
叶思文笑着点点头,这倒是朱由检和自家老爷子一贯的执政方针,凡是贪腐,一律强硬对待。
突然,赵老大有些神秘的问道:“侯爷,知道这次朝廷要派谁去西北惩贪肃贪吗?”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第五章、身兼两职
看着故作神秘的赵老大,叶思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赵老大,朝廷不会又要让我去西北那个泥潭吧!”
“嘿嘿!”赵老大笑了笑,道:“我就说跟着侯爷干有前途吧!侯爷是个明白人啊!你知道陛下给你准备的官位是什么吗?”
叶思文眼睛一亮,问道:“老赵,莫非你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当然!”
赵老大点点头,道:“首先在下要恭喜侯爷,侯爷,你爵位前面那个字,要从流改为世,全称是一等世爵虎威侯,加封太子太保。”
流和世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其实际意义却相隔万里,只有成为世爵,才算是真正的帝国贵族,至于太子太保什么的,都是些虚衔,只领俸禄,没有实职。
爵位虚衔什么的叶思文都不想关心,他继续“让我去西北安内,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官位?”
“总领鲁、豫、浙、闽、南京五省新政督师兼都察院左都御史,陕甘宁三边剿抚督师,赐配尚方宝剑,授先斩后奏之权!”赵老大笑着说,“侯爷,你现在可牛了,大明十三个省,有八个省得听你的招呼。”
听了赵老大的话,一向淡定自若的叶思文也未免惊讶,道:“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赵老大不置可否的说,“这可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绝对没有半点掺假的。”
“你连宫里的消息都能轻易的得到?”叶思文不由得佩服赵老大做情报工作的能力。
“那是!”赵老大颇为得意的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强,宫里怎么了?宫里照样有人,该流传出来的消息,照样能流传出来。”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陛下授我如此大权,恐怕不妥吧!”
“侯爷,你就不要担心了!”赵老大道,“陛下不是想给你过大的权利,而是你实在是太有能力了,你‘反腐斗士’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侯爷,你还真以为你能长期控制八个省啊!这样说吧!等西北的事务平息了,你就会被调回来主持五省新政,到时候,西北的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
“也就是说!”叶思文郁闷的说,“五省新政督师是我的正事,陕甘宁三边剿总督师则是我的兼职,我拿一份俸禄,要做两份事情。”
“和这个意思差不多!”赵老大笑呵呵的说,“当今圣上可是一个节俭的人,既然有合适的人选,他当然不能闲着,你能一边主持山东新政,一边平定南洋,自然也能一边平定西北,一边主持五省新政。”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只能望西北走一遭了。”
虽然叶思文表面上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本来就准备从西北搞点人口去充实华人在南洋的统治,就算朱由检不派他去,他也会主动要求,没想到朱由检早就安排好了,岂不正中叶思文的下怀。
“好了!”叶思文起身,道:“老赵,就不和你多聊了,你帮我查一查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这件事一天不清楚,我心里一天就不舒服。”
赵老大起身相送,道:“侯爷,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会记在心上。”
叶思文离开赵府,带着李大憨等人来到归田园居,开了十几间上房之后,叶思文写了一封请帖,让李大憨给叶景送去。
晚间,叶景乔装打扮,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
“文儿,你为何要秘密进京,你知不知道,若是此事被政敌知晓,这件事就会被他们利用,作为他们攻击的支撑点。”
叶景坐在叶思文的对面,皱着眉头,用有些严厉语气责备叶思文。
“父亲大人,不是孩儿故意秘密进京,而是孩儿不得不秘密进京。”叶思文解释道,“父亲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孩儿刚从南洋回来,就被四股势力刺杀,有两股势力的身份孩儿已经知晓,另外两股更为隐秘的势力,着实让孩儿心惊胆战啊!”
听说叶思文遇刺,叶景大惊,问道:“文儿,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父亲大人不必担心,能刺杀孩儿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叶思文颇为自信的说。
叶景点点头,道:“没事就好,你给为父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思文颔首,缓缓道出他遇刺的来龙去脉,包括他的怀疑,杨云的分析,都给叶景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了叶思文的讲述,叶景皱起了眉头,道:“文儿,你是怕当今圣上想要置你于死地?可是为父观陛下所作所为,并没有表现出对你不满啊!前两天陛下还对为父说,称我们父子是他的肱骨之臣呢!陛下现在又指望你去西北平定事态,他恐怕不会对你不利。”
“也希望如此了!”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要孩儿知道刺杀孩儿的武器不是故意从皇室新军流传出来的就行了。”
叶景点点头,道:“为父倒也有这个担心,不过为父相信陛下不会轻易对我们不利,古人云:狡兔死,走狗烹,现在大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陛下是不会轻易动有能之臣的。”
“父亲大人,你想想,有没有可能是孩儿在南洋的所作所为,触怒了陛下?”叶思文把自己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景眉毛一挑,道:“文儿,要说你处理南洋的事情,也忒孟浪了些,若是你把吕宋岛收归大明所有,你开疆拓土的功绩那是有了,现在至少得封一个公爵,可是你偏偏要立一个宋国出来,不但功绩没有了,反而还被朝中的大臣猜忌,若不是为父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多方为你周旋,恐怕弹劾的奏折都如雪片般飞向陛下的御案了。”
叶家父子最担心的就是朱由检,若是朱由检真的想要搞他们叶家,除了逆来顺受,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造反。
“嘿嘿……”
叶思文冷笑道,“父亲大人,朝廷的些官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有关心过南洋的形势,现在倒关心起来了,我看他们不是想为朝廷尽忠,根本就是想给我们叶家添堵罢了。”
“也是这个道理!”
叶景点点头,道:“文儿啊!我们现在做事,可得小心一些,你的位置,为父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怎么,朝中有人想对父亲大人不利吗?”叶思文瞪大眼睛问道。
叶景淡淡的笑了笑,说:“相对为父不利的人多了,前两个月周延儒和温体仁突然把天启年间的旧事拿出来攻击内阁次辅钱大人,其实为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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