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停留,直接打马进京去了。
到了京城之后,李家一行人便和叶思文他们分道扬镳,自己去寻找住宿的地方去了,不过李岩留在了叶思文的身边,经过叶思文一路的蛊惑,李岩已经死心塌地的要跟着叶思文干了。李春玉没有办法,也只能随着儿子自己去了。
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带着兄弟们住进了唐婉儿的家,唐家在京城有一座三进的寨子,住十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唐先瑞没有在家,但是家中还是留着一大群丫鬟仆人,管家听说小姐和表少爷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早早的便让下人将家里的房间收拾干净。
安顿好大家伙,叶思文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逛京城了,虽然他后世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但是对于几百年前的北京,他还是很有兴趣逛一逛的。
唐婉儿旅途劳顿,早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趣,她怕京城太大,叶思文不熟悉,便让管家唐福陪着叶思文一起出去。
辞别了唐婉儿,叶思文带着石金锋和李岩,由唐福领着,体验京城的风土人情去也。
唐福带着几人在大街上走走瞧瞧,帝国首都自然是名不虚传,上百万的人口在里面讨生活,大街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大街小巷也是热闹无比。
唐福知道表少爷第一次来京城,兴高采烈的给叶思文介绍北京的风土人情,照唐福的说法,京城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多,他们的家眷、仆人起码要占到北京人口的一半。所以说在京城生活一定得小心,说话做事都得谨慎一些,不然一不小心就惹了不该惹的人。
叶思文一行人在街上说说笑笑,突然他们对面出现一个杵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太婆,说来也巧,这老太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竟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李岩是个好心人,见老太婆摔倒了,连忙上去搀扶,却不想被唐福一把抓住。
唐福说:“李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京师可不是别的地方,碰瓷的,讹人的可海了去了,专门坑你们这种不懂行的外地人。做点好事不要紧,惹上官司可就难得说清楚了。”
李岩不置可否的说:“尊老爱幼乃是我中华的传统美德,见死不救可不行。”李岩边说着,便要去搀扶摔倒的老太婆。
不过没等李岩伸出援手,另外一行人已经将老太婆扶了起来。
“老人家,走路小心些!”做好事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衣着不算华美,也没有带什么丫鬟仆人,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客商或者举子。
被扶起来的老太婆眼睛骨碌一转,来在地上不起来,高声的叫嚷道:“哎哟!老身的腿!腿折了……哎哟!”
年轻人见老太婆挺可怜的,便向身边的仆人说:“大伴,拿一两银子给这位大娘,给她看病。”
“是!”仆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若是仔细听来,这位仆人的声音还有些尖利。
正当仆人要给钱的时候,异变突生,老太婆突然敏捷的滚到年轻公子的脚下,抱住年轻人的脚大声哭号道:“哎呦喂,老身的腿都被你撞断了,你一两银子就想了事吗?”
年轻人被老太婆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说:“老人家,你可不要乱说,明明是你自己摔倒了,是我做好事将你扶起来,你怎么能说是我将你撞倒的?”
被唤作大伴的仆人上前一脚踢开老太太,对年轻人说:“公子,这老不死的是碰瓷的,不要管他,我们走。”
大伴说着,护着年轻人便要离开。
见对方要走,老太婆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使劲的拉住年轻公子的脚,大声嚎啕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看这个外地人,撞了人要跑啊!救命哟!”
自古以来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管闲事的人,不一会儿,一大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便将年轻公子和他的仆人围住,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两个做了好事的人。
李岩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没想到居然这种情况,还真是碰瓷的啊!要不是唐福把他拦着,现在被围着遭指责的就是他了。
李岩向唐福竖起大拇指,说:“唐管家,你真是神了。”
唐福撇了撇嘴,说:“这老太婆我认识,家里几个儿子都是京城里的混混,你们等着,用不了多久,她的儿子就要来了,不把这两个外乡人吃干抹净他们绝对不会放手。”
“官府不管吗?”李岩有些愤怒的问道。
唐福冷笑一声,说:“顺天府尹是他们的邻居,这么多年可坑害了不少的外乡人。”
叶思文笑着说:“唐管家对这伙人挺熟悉的嘛!怎么,你刚来京城的时候也被坑过?”
“让表少爷见笑了,小人刚来京城的时候的确被这伙人坑过,幸好老爷相助才免去了官司。”唐福有些愤恨的说。
看来碰瓷还是真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啊!社会道德沦丧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既然遇见了,就管管呗!
此时碰瓷的老太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围观群众讲述事情的过程,只不过把她自己摔倒说成是被年轻公子撞倒,把年轻人做好事说成是准备肇事逃逸。
听着老太婆声情并茂的表演,围观群众纷纷指责做好事的年轻公子,勒令他们赔钱。
年轻公子倒是沉着冷静,一脸不屑的看着正在卖力表演的老太婆,根本不屑于辩解。
年轻公子的下人却气得手直抖,扬起巴掌,喝道:“老不死的,再敢乱说,我打死你。”
“哎呀!打死人了!”
还不等下人的巴掌落下,老太婆便开始干嚎起来:“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把老身的脚撞断了还要打老身,没天理王法啰……”
有几个好事者见年轻公子的下人要动手,纷纷挽起衣袖,擦拳磨掌,随时准备支援老太婆。
其中一人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的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岂容你们胡来?赶快把老人家送去医治,赔钱了事,要不然……”
年轻公子眉毛一挑,冷声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就把你送官法办!”
“对,送官法办!”围观者纷纷响应。
“哟!这不是徐老太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在永定门那边讨生活吗?怎么来广渠门了?”
正当年轻公子和他的下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唐福在叶思文的授意下出现了,揭穿了老太婆的真实身份。
唐福笑着向围观者说:“大伙儿,你们都被这老太婆骗了,她就是一碰瓷的,刚才是她自己摔在地上,是这位公子好心扶她起来,没想到却被她反咬一口。”
叶思文、李岩和石金锋三人也出来指责老太婆,帮年轻公子说话,紧接着,另外几个明白事理的人也跳出来指责徐老太,刚才群情激奋,他们一直不敢出声。
形势瞬间变得不利于徐老太,不过徐老太是个老碰瓷的了,眼轱辘一转便能想出主意来,她指着叶思文一伙人,开始打亲情牌:“乡亲们你们别信他们的,这些外乡人都是一伙的,哎呦喂……”
叶思文他们掺和进来,支持年轻公子的人和支持徐老太的人立马就吵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都是互不相让,如同菜市场一般,争吵中是不是还夹杂这几声徐老太的哀号,煞是热闹。
“是谁?是谁撞了我娘!”
正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个流里流气,身上刺龙画虎的家伙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徐老太见自己的援兵来了,嚎得更厉害了,指着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他们,说:“老大、老二、老三,这群外乡人把娘的腿撞断了还想跑,多亏了乡亲们才把他们拦住啊!”
徐老二和徐老三连忙将自己的老母亲扶了起来,徐老太装模作样的由自己的两个儿子搀扶着,嘴上哀号不已,做戏做得十足。
徐老大走到年轻公子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老母亲,颐指使气的说:“外乡人,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是我们私了呢还是报官?”
年轻公子的仆人,气愤的说:“你家老太婆自己跌倒在地,关我们公子什么事情?”
“哼!”徐老大冷哼一声,“还想耍赖,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
徐老大挨个指了指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一行人,说:“你、你、你,还有你,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摆平咯,你们以后谁也别想好过。”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
叶思文笑容满面,根本不在乎徐老大的威胁,轻轻的说:“哦!我也碰了你家老太太啊!开来后果很严重啊!”
年轻公子也是一脸的不屑,只是冷哼了一声,话都懒得说了。
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在乎,徐老大心里有些没底了,不过很快他的信心又回来了,因为他的老娘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这群人真的是外地人,好欺负。
徐老大得到自己老娘的暗示,信心大增,大声的嚷嚷道:“好!你们既然不愿意私了,那我们就去官府说事。”
“对!报官,这群外乡人太嚣张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围观的人纷纷为徐老大加油鼓气。
娘的,碰瓷都碰得这么嚣张,看着群情激奋的围观者,叶思文暗骂了一句。
“好,我们就去官府说个明白,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很明显,年轻公子有些生气了。
叶思文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说:“我们陪你一起去,给你作证。”
“老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呢!”徐老大冷笑。
见对方愿意和自己去官府说理,徐老大矜持的笑了。只要不是北京的本地人,徐老大都有把握对付,不管是白的黑的,他都能将这群外乡人收拾服帖,黑的自不必说,自己的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说白的,徐老大可就得意了,他们邻居正是顺天府的府尹王三告,和自己家合伙讹诈了不少外乡人的钱财。
徐老大得意洋洋,一挥手,说:“走!”
第二章、什么叫咆哮公堂
徐老大带头,一大群人跟在他的后面,有双方的当事人,也有勇于为双方作证的,当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话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和审案,是大多数小老百姓的最爱。
来到顺天府衙门,徐老大得意洋洋的将状纸递进了衙门,把门的差役笑嘻嘻的将状纸递了进去,他们都知道,老徐家又准备讹外乡人了,每次讹了人,总是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有了银子,又可以去八大胡同玩了。
叶思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也太专业了吧!连状纸都准备好了的。
顺天府尹的工作效率的确很高,状纸递上去不一会儿,衙门的大门便打开了,这个案子的性质太恶劣,撞伤老人,居然还敢耍无赖,不能姑息,绝对不能姑息。
这种市井中的案子,大明朝是允许旁听的,于是跟来看热闹的人都涌进了顺天府衙门。
随着站班衙役的“威武”声,一个慈眉目善的官员从后堂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之上。
“啪!”
王三告将惊堂木一拍,说:“带原告被告!”
年轻公子和徐家一伙人一起被带到了大堂上面。
王三告有模有样的问道:“来者何人?所告何事?”
“大人,小人徐大,京城人士,小人要告这几个外乡人撞伤小人的母亲,不仅不赔钱,反而意欲行凶……”
徐老大带着自己的老娘,一进大堂便向王三告跪下,徐老大声泪俱下的向王三告控诉了外乡人的暴行,徐老大说得很精彩,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王三告倒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听了徐家兄弟的叙述,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居然出现这样恶劣的事情,撞伤了人不仅不赶紧医治,反而还要施暴,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王法了,被告……咦!被告,你为什么见了本官不跪?”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说:“我有功名在身,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一听年轻公子说自己有功名,更来劲了,说:“什么?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啧啧,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本官判你赔偿徐老太白银两百两,作为徐老太的医疗费和误工费,你可心服?”
“哈哈哈……”
年轻公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质问道:“大人,你难道只听原告的一面之词就能判断我们谁是谁非?这样判案,你是不是武断了些?”
“什么?你竟敢质疑本官的断案能力?你以为本官王青天的名号是白叫的吗?”王三告有些恼怒,自己平生审案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大堂上哈哈大笑的人呢。
年轻公子好整以暇的说:“我有证人,证明这位老太婆不是我撞伤的。”
王三告知道这样不能服众,边说:“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证人。”
不用传唤,叶思文和李岩便主动走进了大堂,两人进了大堂就直挺挺的站着,傲然的看着坐在堂上的王三告。
“来者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王三告是真的恼怒了,现在大明人的素质是不是越来越差啊!进了衙门,见了老爷居然不知道下跪。
叶思文和李岩齐声说:“禀告大人,我们都是有功名的人,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被咽得没话说,他心中愤恨,想着明天一定要上书给皇上,让皇上下旨以后有功名的人上堂也要下跪。
王三告说:“你们两人是目击证人,说说当时的情况。”
叶思文和李岩分别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而且还指认徐老太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希望王三告能秉公办理此案。
还不等叶思文和李岩说完,徐老大便吵嚷开了:“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听这群外乡人一派胡言,他们都是一伙的。”
王三告并不理会吵嚷的徐老大,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两个说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若是我们有半句谎言,全凭大人责罚。”叶思文和李岩很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和李岩的保证,王三告突然豪爽的笑了起来,说:“大胆,你们居然还敢诓骗本官,你们当真王青天的名号是乱叫的吗?且不说你们说的事实是不是真的,且说这徐老太,她乃是本官的邻居,品行为人本官是知道的,那绝对是一个吃斋念佛好人,你们居然诬她坑蒙拐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若是将来当了官,还不是鱼肉乡里的主?”
在堂下听审的人听了王三告的话,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