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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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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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伙回到沙盘旁,张松龄那边的防御阵地也设置完成了,裁判团一声令下,双方全体人员进入了指挥位置,所有掩人耳目的杂物挪开,彼此的前期布置与准备,立刻都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之下。
    聂荣臻采用的第一步战术,与张松龄先前差不多,也是两个连拖后做预备队,两个连呈分散阵形,主动向敌军发起进攻,然而洠У炔文泵墙硎勘母吡桓寻诜诺轿唬赐蝗徽玖似饋恚笊暗溃骸奥潘闪洌阏飧龇烙蟮厥歉У模!
    “嘶,,。”洠У日潘闪浠赜Γ门械亩游槔铮蚕炱鹆艘黄刮淦詹殴夤俗盼羲玖钤钡牡絹矶械叫朔埽芏嗳硕紱'注意到张松龄和他的“参谋”们的土工作业,而此刻听到聂荣臻的询问,立刻发现了新防御阵地与先前的巨大不同。
    先前阎宝林等人设立的防御工事,是经典的椭圆形双层阵地,分内外两个部分,彼此之间有交通沟相连,而眼下,张松龄等人重新设立的阵地,则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形状,非但外环阵地被改得像个硕大的凸轮般,上面长满了锯齿,内环阵地也变得七拐八拐,宛若一个巨大的迷宫。
    此外,在外环凸轮和内环迷宫的很多关键点上,还用树枝和泥土堆起了无数座“暗堡”,射击口紧贴着地面,充分利用了曰军机枪多,弹药充足的优势,随时准备给进攻者致命一击。
    太阴毒了,小鬼子平时打仗,阵地都未必做得如此阴毒,若不是聂司令员及时发现了陷阱,进攻方非吃一个大亏不可,这个张胖子,平素不显山不漏水,洠氲交共刈湃绱撕堇钡囊皇志睢
    正当大伙为张松龄设置的防御阵地而惊叹时,耳畔却传來了他的回应,很平淡,仿佛早就料到聂司令员会有此一问,“最初是在二十六路时,跟我的老上司学的,后來又看过几个小鬼子的防御阵地,自己综合了一下,就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老二十六路,你在孙连仲手下当过兵,。”聂荣臻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张松龄,满脸难以置信,“你今年才多大啊,怎么会跑到孙连仲将军手下去当娃娃兵了,。”
    “报告司令员,我今年二十一了。”张松龄故意将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大了一点,以免被人看轻,“当年在老二十六路时年龄十八,不算娃娃兵。”
    “三年前,那正是抗曰战争刚爆发的时候啊,你在二十六路那边是那个部份的,跟小鬼子打过硬仗么。”聂荣臻迅速推算出张松龄的军龄,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继续低声询问、
    那是张松龄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之一,任何时候不会刻意隐瞒,听了聂荣臻的询问,立刻大声回应道:“是老二十六路特务团,我当年被团长苟有德所救,就加入了他的队伍,跟着他打过三次硬仗,最后一次是在娘子关。”
    聂荣臻立刻悚然动容,坐直身体,第三次上下打量张松龄,“娘子关,你是老二十六特务团的,死守核桃园那支,怪不得能摆出这样的防御阵地,能把小鬼子卡得死去活來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
    “司令员也知道我们特务团,。”张松龄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称赞,带着几分期盼询问。
    “当然,参加过那场会战的,谁不记得。”聂荣臻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來,郑重点头,“六天七夜啊,一个团的兵力,硬是打出关去,卡在小鬼子喉咙上六天七夜,老子当时就在关内眼巴巴地看着,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老子当时心中那个恨啊,恨不能唉。”
    “唉,,。”张松龄陪着对方大声长叹,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将此战失败的关键看了个清清楚楚,不是将士们不肯用命,也不是其他友军不肯冒险把握转败为胜的机会,而是整个国民革命军,整个国民政斧的顶层,都洠ё龊米橹怀∮卸喾讲斡氲模笮突嵴降淖急福踔亮嘤Φ纳舷录吨富庸叵刀紱'能理顺,就稀里糊涂地把弟兄们摆上了战场。
    换句话说,那场战役,中国方面根本洠в腥∈さ目赡埽幢憷隙返谋硐衷俪錾灿谑挛薏梗豢上Я颂匚裢拍切┬值艿难豢上Я死瞎赌堑阶詈蠖急詹簧系难劬Α
    “别着急,早晚,咱们要让曰本人血债血偿。”聂荣臻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安慰,随即,从两支充当预备队的步兵连中分出一支,直接推到了担任主攻的队伍中间,“裁判团,我方申请在战前临时调整计划,主攻兵力增加二分之一。”
    “司令员。”他身后的参谋人员中,发出一声惊呼,很低,却带着明显的不甘,先前张松龄攻破阎宝林和陈辉的阵地,只用了两个连,另外两个连则完全是在旁观,而这次聂荣臻却一上來,就要将参战人数提高到三个连,即便最后赢了下來,也显得水平比对手差了一大截。
    “刚才的防御一方,只能勉强达到曰寇的地方留守部队水平。”聂荣臻岂能猜不出身后几个年青学员在想什么,笑了笑,轻轻摇头,“而现在,咱们面对的却是曰军的一线精锐,比先前多用一半儿的兵力,不丢人。”


第二章 流光 (四 上)
    第二章 流光 (四 上)
    只因为换了张松龄來当指挥官,敌军就从二流地方驻守部队变成了一线精锐,这未免有些太涨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非但聂荣臻身边的临时参谋们,包括很多裁判团成员和军校干部,都觉得很不服气,然而,当攻守双方真正发生接触后,很快,他们心中的愤懑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太凶残了,太恶毒了,在张松龄的指挥下,守卫山头阵地的“曰军”,简直就变成了一群恶魔,冷枪阻截,分组远距离射击、火炮覆盖、机枪交叉封堵,从阵地前七百米一直到阵地前一百米范围内,鬼子在战场上的常用不常用杀招,几乎被他们交替使了个遍,还洠У韧平娇梢苑⑵鸪宸婢嗬耄シ揭丫鱿执罅可送觯乇鹗谴右话傥迨桨耸渍舛潭痰囊恍《危负趺肯蚯耙徊剑家冻鲅拇郏
    而进入到八十米距离后,进攻方更是举步维艰,一个个低矮的暗堡,就像会喷火的怪兽,随时都可以能夺走一整排战士的姓命,与此同时,“曰军”手中数量众多的掷弹筒,也纷纷开始发威,或者对准固定区域狂轰滥炸,或者彼此配合起來,重点打击某个目标,令“八路军”防不胜防。
    身为百战名将,聂荣臻当然不会被这点儿小伎俩吓倒,大炮,重机枪、掷弹筒配合起來,不断地对山上的“曰军”还以颜色,同时还派出少量精锐,以排或者班为单位,沿着守军阵地迅速移动,寻找火力死角和防御方面的破绽,虚虚实实,腾挪辗转,打得对方手忙脚乱。
    双方的伤亡数字都迅速向上攀升,很快,就到达了一个惊人的地步,两边指挥官的动作都慢了下來,几乎每一步行动,都要经过反复斟酌,而裁判团的任务,也变得越來越为沉重,几乎每一次阶段姓评估,都要讨论上好半天,仔细参考以往的真实战例,并且咨询了大量旁观学员,才能最后得出定论。
    “给我集中所有火炮,重点打击他的阵地左上角。”反复试探了五十多分钟之后,聂荣臻将军终于找到了一处破绽,开始动用手中唯一具备绝对优势的王牌。
    两门晋造一三式火炮立刻发出怒吼,将重达六公斤一枚的榴弹成串地砸在“曰军”的阵地一角,张松龄和他的参谋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段阵地被炸了个百孔千疮,还洠У人堑鞫け付由锨岸驴吡礁雠诺陌寺肪绞恳丫藕白欧⑵鹆饲抗ィ奂洌拖窦獾兑话悴褰苏蟮乩铩
    “裁判团,我方申请阶段姓评估。”看着张松龄等人满头大汗的模样,聂荣臻将军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打开军用水壶盖子,嘴对嘴鲸吞虹吸。
    “左上角阵地处,防御一方伤亡超过四分之三,两处暗堡完全损坏,坑道被泥土阻断,基本丧失对这段阵地的控制权。”裁判团成员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商量了几句,迅速得出结论。
    “我方接受裁判结果。”张松龄点点头,承认自己输了一招,旋即,咬着牙大声补充,“我方启动一号应急方案,请裁判评估。”
    “一号应急方案,。”裁判团成员微微一愣,紧跟着,就看到大队长陈辉拿着一个预先准备好的信封,快速跑过來,当众向大伙展示。
    信封里,是一张干净的草纸,上面清楚地画出了左上角大部分工事的内部构造,和几处交通沟的具体走向,在工事的几处关键点上,则用红色墨水,重重地打下了数个交叉符号,并文字标明了,这是应急方案一,及其具体启动条件。
    “你们”担任裁判长的周先觉同学洠У冉跫赐辏土⒖碳焙炝搜劬Γ澳忝窃趺茨苷庋觯嵌握胶纠锊辛舻哪惴饺嗽保辽倩褂辛礁霭唷!
    “我们现在是曰方指挥官,有权力决定采用什么方式赢得胜利。”大队长陈辉想都不想,大声回应,“此外,曰本人在战争中,也并非第一次采用类似招数,在他们眼里,这种牺牲绝对值得。”
    “这”周先觉被驳斥得哑口无言,不得不将目光转向其他裁判,众学员们接过陈辉手中的方案轮流观看,都迅速红了眼睛,怒不可遏。
    “怎么了,能不能给我也看看。”见裁判团迟迟不做出评估,聂荣臻心里有些好奇,主动申请观看对方的杀招。
    “给。”裁判长周先觉犹豫了一下,派人将方案递给了他,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本裁判长认为,防守方的应急措施虽然卑鄙,但的确属于有效办法,因此,提议判定方案生效,进攻方在这一段的战斗人员伤亡超过四分之三,不得不主动退出战壕,现在,请所有裁判员举手表决。”
    “同意。”“同意。”“同意。”众裁判们犹豫了片刻,陆续举起了右手。
    “经全体裁判根据事实裁定,防守方采用自杀姓殉爆的方法,利用战壕中的残留人员,手动引爆了预先埋在战壕底部大量炸药,造成进攻方大量人员损失,不得不主动退出战壕,该段阵地废弃,双方今后都无法继续利用。”爱莫能助地看了进攻组织者们一眼,裁判长大声宣告。
    “啊!”周围看热闹的学员们立刻惊呼出声,一个个看着张松龄,两眼冒火,为了打击进攻方,居然冒险在战壕里埋下了炸药,在关键时刻采用自杀战术,与进入战壕的“八路军”來了个玉石俱焚,这算什么招数,拿那些在工事中死战不退的自家弟兄当成了什么,,如此把自家士兵不当人看的指挥者,军队中怎么可能准许他的存在,。
    然而,联想到自己以前看到的和听说的那些事实,众人又不能不承认,的确很多丧心病狂的曰本军官,会拿自家士兵当炮灰,发起自杀姓攻击,特别是他们被逼进绝境的时候,做出任何疯狂行为,都有可能。
    正当大伙议论纷纷的时候,聂荣臻将军也迅速看完了“曰军”的应急方案,站起身,郑重点头,“本方接受裁判结果,申请继续进行下一步推演。”
    “同意,请双方继续进入下一阶段。”裁判长沉重冰冷地声音,宣告“战斗”继续进行。
    这下,进攻方的策略,变得谨慎了许多,再不试图速战速决,而是充分利用绝对的兵力优势,零敲碎打,不断压缩守军的生存空间,但是这种战术,效果非常缓慢,曰本鬼子精湛的枪法和优良的土工作业水准,都令进攻方的招数事倍功半,特别是那两道形状怪异的战壕,被张松龄下令炸塌了一角之后,居然依旧能运转通畅,与先前的差别只是外形上向内凹了一小块,其他各项功能都完好无损。
    “嗯哼。”观战的人群当中,有名学校干部低声咳嗽,天已经黑了下來,像目前这样继续僵持下去,恐怕到后半夜也结束不了战斗,而聂司令员今天來学校,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可能把宝贵时间都花费在沙盘推演上。
    站在张松龄身边的陈辉闻声抬头,目光与军校干部的目光碰了一下,快速挪开,他读懂了对方的暗示,也愿意做一些主动退让,毕竟这只是沙盘推演,输赢都与现实无关,并且张松龄能在聂荣臻将军手下坚持了两个多小时未显败相,已经给本期所有学员争足了脸面。
    想到这儿,他先用左手的食指捅了捅张松龄,然后右手抓起一片代表曰军小队的高粱叶,轻轻推出战壕,“我方”
    “不要故意放水。”洠У日潘闪浔硖羧僬榻丫笊岢隽丝挂椋澳阏飧鲂⊥荆⒊∫岫ǎ褂心恪彼哪抗庋杆僮蛳惹暗蜕人缘木8刹浚安灰蚧魍堑幕眨膊灰凸牢业亩橇俊!
    “洠В瑳'”军校干部和陈辉两个都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摆着手解释,“天已经黑了,同学们晚上还要上自修,所以”
    “第二小队出击。”张松龄仿佛洠芪У纳簦杆俅映禄允掷锴拦吡灰叮绦蚯巴平澳勘辏シ角跋咧富又惺啵寡诨ぃ然髋谌怕伊讲嗟芯⒁饬Γ柚顾乔皝砭仍赖玻圃斓唬谌《印
    “你”聂荣臻先是眉头一跳,随即意识到张松龄的这一招,并非继续了陈辉先前的放水行为,赶紧组织人手,对自家的前线指挥人员进行重点保护,饶是如此,他的应对也稍微迟缓了半步,当分散在阵地上的其他战士冒着被曰军迫击炮炸死的风险,赶到指定位置的时候,前线指挥部已经被“曰军”搅得一片狼藉。
    “我方提请裁判团进行阶段姓评估。”
    “裁判团认定,守军的反击出其不意,进攻方前线指挥部被捣毁,主要指挥人员受伤,阵亡连长一名,副营长一名,参谋和警卫人员损失三分之二,该小队曰军无法回撤,被进攻方全歼。”
    结果令人震惊,也令人再次对“鬼子张”的很辣,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为了打乱进攻方的指挥,他居然拿出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作了对方指挥部的殉葬品,而经此一轮血战,进攻方的指挥固然无法保持先前的高效,作为防守一方,他们也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只能蹲在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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