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左贤王来说,拿下卫家才是他此次行动最重要的目的,但太守府的守卫力量必然是最强的。为免夜长梦多,刘豹才决定亲自去拿下太守府,而将攻下卫府的重任交给了最信任的葛尔木。
对这个曾经给了匈奴人带来最大痛苦的卫家,只有毁灭它才能洗刷匈奴人几百年不忘的耻辱。以前在汉朝强盛时,匈奴人没有机会。可如今机会来了,以振兴匈奴为己任的刘豹根本不可能放过。悠bsp;此时被过千匈奴骑兵围住的卫家,早已是大门紧闭。门后更是拄上了无数碗口粗的圆木料。墙边虽然架上了无数木梯。但是没有人敢爬上墙头。
只是片刻之前,已有四五十人被匈奴人的利箭射杀。这些只有一身蛮力的家兵们,只在一开始时,射出过稀疏几箭就完全被压制住了。
在射箭的本领上。哪里能与一生下来就挽弓练箭的匈奴人相比。此时几乎是一有人露头,就会被数枝利箭准确的射中,惨叫着从墙头摔下。
伴随着他们临死惨叫的,则是墙外那些匈奴骑兵放肆而得意的大笑声。他们在为又射中一个目标而欢呼,争论着究竟是谁先射中了这个新冒头的目标。
看到不断中箭惨死,人数越来越少的家兵,再看看被惨叫声惊吓得脸色苍白的家人们。卫家家主卫觊再不敢强令让人上墙防守。
心中更是后悔万分:“早知有今日。就该坚持将那坞堡修建起来,也不会让家兵们被匈奴人压制得死死的。那里去顾忌那王邑会对卫家如何猜疑呢!
先前只说河东郡兵精锐,安邑又有坚城防守。周围又有众多郡县,不会有大批胡人入侵!这才放弃了修建坞堡。看来将自家的安危与防御交到别人手中,果然是愚不可及之事!
想不到这些蛮子般的匈奴贼人也会变得如此狡猾,居然懂得潜藏行踪。不去攻打陷入混乱的河内,反而直奔河东而来。咦!难道说这些匈奴人是冲着我卫家来的吗?”
卫觊摇了摇头:“这应当不可能吧!不过这许多匈奴骑兵,在河内郡里居然没有一丝异样。连起码的军情通报也不曾有一份。看来这眭固在其中必然做了些手脚。
难道这些匈奴人,就是他故意放过来的吗?可他为何要如此做呢?”
只是眼下混乱的局面让卫觊没有时间再深思下去,看了看紧张的执刀张弓的家兵们。
“最可恨的还是这王邑。如何做的太守,居然让如此多的匈奴人杀进城来!五千精锐的郡兵到此刻却连反应也没有,看来也是被全歼了。难道他连一点反抗的手段也没有了吗?”
尽管卫觊的心中焦急似火,但脸上却丝毫不显慌张。他的镇定自若,倒是也感染了一部分人,卫家高大的围墙内也慢慢的安定下来。
门外匈奴骑兵原本的喧闹声突然一静,紧接着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卫家的人都听着,本将奉我家左贤王之命,来通告你等。
左贤王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特来邀请各位前去大漠作客一番。只要你们不再反抗打开大门,你们就是我军最尊贵的客人,会受到我军热情的招待。
你们应当知道,如今安邑城已被我军勇士所占领,而我家左贤王亦亲自去请你们的太守大人了。无需多久,你们就会看到你们的太守大人!
还有!城中的郡兵亦已全部被消灭。不要还幻想会有人来救你们。反抗是没有前途的。只有开门投降才是你们的出路。本将给你们一刻时候考虑,如若再不投降,我军就会发起强攻。
那时你们卫家上下将会鸡犬不留!本将要说的就是这些,你等好好考虑清楚,不要想着反抗,也不要想着爬上墙头。否则视为对我军骑士的挑衅,一律格杀勿论!”
“好了,计时开始!”
葛尔木身旁,一个匈奴骑兵拿来一个一刻时长的小型沙漏,开始了计时。
对于这个粗犷的匈奴大汉之前所说的话,不论是明智的家主卫觊,还是卫府中的家兵、仆人们。根本不会有人去相信其中的任何一句。
若是谁请人去做客都要搞得全城大乱,军民死伤惨重,只怕这世上就没有请客一词了。这根本就是绑架,是掳掠,是两国之间的战争。
谁都听说过,被胡人绑去关外的汉人会是多么悲惨的结局。男人会被当做奴隶活活折磨到累死,至于女人的悲惨那就更不用说了。总之根本没有胡人会将掳去的汉人当做人来看待。
说什么最热情的招待,怕是最残忍的虐待才是事实吧。
但是卫府中的每个人又都是在挣扎着犹豫不决,要是做了奴隶,还有可能艰难的活下去。可是如果拒不投降,马上就是灭顶之灾啊!这样艰难的选择,让一向坚强的卫觊也没有了主张。
全家数百口人的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间,这样的负担也实在是太大。而此时所有人都只是在考虑着降与死,根本没有人能给他一点明确的建议或者是支持。
更没有人去奢望会有人来救援卫家。情况已经十分明显,城中乱起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了两个时辰。可是府外这些匈奴骑兵依旧如此嚣张的站在哪里,张弓搭箭的瞄准着墙头。
根本没有人去担心有人卫家会有援兵前来的样子。加之城中夹杂在浓烟烈火之中,到处传来的哭喊声,惨叫声,要是还不能想到城中大致的情形,那就真是又瞎又聋了。
越是心情沉重的时刻,时光却过的越是飞快。片刻之后卫觊的额头渐渐的渗出大滴的汗水,已经得到消息的卫夫人终于也来到了前院,静静的立在卫觊的身后。
看着自己向来稳重的夫君,后背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沾湿,还是要面对如此的艰难选择。
卫夫人有些心痛的上前劝道:“夫君,你只管决断!不论如何咱们全家上下都会跟着你,大家同生共死就是!”
卫夫人一句温柔的劝说,却是让周围一群迷茫、慌张的家兵、仆人一楞都立即镇定了下来。
“是啊!大家的一切本来都是卫家所给,没有卫家那就什么也没有了。最多今日就是用这一条命还给卫家罢了!做家兵,仆佣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再说大家只要不上墙头与匈奴骑兵对射,单是守好半尺厚的大门,那些匈奴骑兵再厉害还能一箭射穿了厚达三尺的院墙吗?”
想通的人们突然发现这些匈奴人似乎也未必就有如此厉害,纷纷情绪激动高声叫了起来。
“家主!你决定吧!不论是降是拼,大家伙都听你的吩咐!主母说的对,对这些没人性的异族贼兵,男子汉大丈夫又有何惧!最多不就是掉了脑袋留个碗大的疤吗!”
“对啊!刘老二说得好!咱们卫家的院子也算是墙高门厚,可不象那些百姓家小门小户,单薄到一脚就踢开。有咱们守着,这些狂妄的匈奴人也未必打得进来!”
“打进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射箭不如他们,还怕与他们这些罗圈腿的挫子们厮杀吗?老子可不愿做那些匈奴人的奴隶,那样憋屈的慢慢死!”
“对啊!就算是要死,那也得拉着这些匈奴贼垫背。他娘娘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就赚一个!谁手上的刀不比匈奴人的锋利啊!”
“对!誓死不降匈奴贼,拼死不当亡国奴!哦,是拼死不当丧家奴!”
说到最后,越来越群情激愤的家兵们几乎是众口一词,定下了这死战到底的基调。原本还有人想要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的话,也都悄悄的咽回了肚子里。
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不被匈奴人所杀,只怕反而要被淹死在这数百斗志昂扬的家兵口水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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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鸡犬不留
看到士气重新振作的家兵们,卫觊终于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夫人。'。guanm。'带着感谢的心情,向这个身子柔弱,性子却坚强的女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表达自己衷心的谢意。
“卫家没有怕死的懦夫啊!当然女人也是如此,卫家之人皆不畏死!”
一对心有默契的夫妻,只是默默的相望一眼,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对相濡以沫的夫妻来说,这一眼,已经让一切都在不言中了。而这生死之间,却最是能感到彼此心中的真情。
转眼之间,一刻时间就已过去,门外的葛尔木当然听到了府中方才宣告般的怒吼。知道再劝也是个碰壁的结果,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也不再劝告什么。
对着骑兵们挥手道:“来人!火箭准备,给老子向一侧的房顶随意漫射!将他们府中的房子都点了!记着不要射人,老子要一个个将这卫家的顽固分子,都折磨到死!
哼!卫家,卫家的人真的了不起吗?胆敢跟本将做对的人,就要有受刑到死的觉悟!”
片刻之后,无数的弓弦声弹响。密集的火箭向着卫府前后的房顶落下,顿时让卫府也变成了城中数十条烟柱之一。卫府中虽然家兵不少,面对这样特意集中的放火却是根本无能为力。
到处腾起的火头,没有现代的高压水龙,就算是打水来救火也根本来不及。
轻灵的火焰迅速的沿着屋顶扩大,和着肃杀的秋风翻卷起来。与浓重的烟尘一起,毫不留情的吞噬着卫府之中所有的木质建筑。所有能燃烧之物都在红色的火焰中渐渐化为了灰烬。
猛烈的大火,已经到了无法扑灭的地步,让府中的人只能远远的避在大火难及的空地上。不论是想要拼死,还是想要苟活下去的人们,都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离卫府不远的太守府中,正在察看城中情况的太守王邑,最先看到了卫家燃起的大火。
心中顿时一沉。痛骂起来:“卫府也失陷于贼手了吗?安邑何辜,为何遭此大劫啊!眭固你这奸贼,本官若是此难不死,定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就不信。朝廷能放过你这样卖国求荣的奸党!本官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自己的那些郡兵虽然精锐,但若是对上善射的匈奴骑兵,那根本就是一个送死的份。至于报仇的目标,王邑也就自动的瞄准了把匈奴人送来的河内郡了。
身为一郡太守的王邑,可不象卫觊还在犹豫猜疑。见惯于官场中的勾心斗角,自从知道匈奴人入城时起他就明白过来,这里面的猫腻与河内郡的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可是王邑却知道,自己的河东却是被河内人给出卖了。卖给了这些凶残的匈奴人,不然这些匈奴人前锋又怎么可能凭着路引混入城中。
幸好太守府的防御还算是牢固,官府高大的围墙加上四角分置的箭楼。让没有攻城器械的匈奴人只能远远的围着太守府,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先前匈奴人的几次冲击,只是让太守府前的大道上,躺下了数十具原本还嚣张的匈奴人的尸体而已。有了箭楼的掩护,太守府卫士的箭矢同样也是能要人命的利器。
攻势受挫。让原本势在必得的刘豹脸沉如水。再看到卫府燃烧起的大火,大怒道:“来人!去瞧瞧那个葛尔木怎么回事!若是未能活捉卫家人,本王就拿他顶替!”
那卫士匆匆离去。刘豹再次下令:“喊话!要是王邑再不出来投降,老子也要放火了!”
一个专门负责喊话的大嗓门的匈奴兵,拿着盾牌催马上前,开始向太守府内喊叫起来。无非就是葛尔木先前的一套。
投降者从宽,抗拒者杀光!只是除了箭楼上不时射出的利箭,被他的盾牌挡下。根本没有人想要与这个汉话也说不清楚的匈奴人,谈论什么投降之类的问题。
此时从刘豹入城已近两个时辰,大多数匈奴骑兵已经抢掠完毕。带着丰硕的收获渐渐聚拢,回到了主将刘豹的身边。几乎每个人的马背上都已经放着一个女人,更有无数的大小包裹。
更有部分抢了大家族的匈奴骑兵。直接赶着数十辆华丽的马车回来。匈奴人的实力是增加了,却也让刘豹身后女人的哭叫声响成了一片。
本就有些烦燥的刘豹登时翻脸,一双铜铃般的牛眼散出杀人的冷光,死死的瞪着那些抢爽了的士卒。直到所有人都察觉不对,收起了痛快的谈笑声。
感到自己的威严还在,刘豹这才淡然喝道:“还不将收获送去营地。跟随本王专心攻打太守府!难道让本王自己上去攻打府门不成?”
左贤王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胆战心惊的匈奴骑兵立即放下手中的战利品,交给纷纷进入了攻击状态。见喊话无效,立即向着箭楼上射起箭来。
与方才稀疏的箭支不同,这些新来的匈奴骑兵加入,顿时变得密集的箭雨,让箭楼的上的太守府卫士根本伸不出头来,全部被牢牢的压制在了箭楼中。
手下的精锐,让刘豹的脸色稍霁:“给本王撞门,入府之后,除了太守王邑以外,鸡犬不留!”
近千的匈奴骑兵大声应是,手中的箭更是见到人影就射。见终于将守卫压制,早已准备好的巨大圆木被数十壮硕的匈奴骑兵抬起来,向着太守府的大门冲撞而去。
“轰隆!”一声,巨木与府衙厚重的大门相撞发出沉重的闷响。整个太守府似乎也摇晃了一下。让还在楼上埋怨的王邑脚下险些一软。
脸色有些发白的王邑,对着卫士大叫道:“这是什么响动,怎,怎么回事?”
“大人,是匈奴人正在撞门!匈奴人来了大批增援,箭楼上防守的兄弟们被完全压制住了。敌军箭术太过犀利,兄弟们根本无法反击!”
王邑一惊,脚下更是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幸好急忙挽住了扶手,才喃喃自语道:“难道本官今日终是难逃此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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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周善调兵
从洛阳出发,借着周瑜的水军早已搭建好的浮桥渡过了大河之后。孙策与一众将领,指挥着四千骑兵马不停蹄的向着安邑城赶去。
除去吃饭与必要的休息,其他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在了赶路上。匈奴骑兵不知何时就会发动,有心算无心之下,王邑依仗的那些郡兵,未必能有一战之力。事实说明也的确如此。
一日两夜之后,太阳才刚刚升起,照亮了孙策军临时搭建的营地上。所有的士卒都已经整装完毕。
此处离安邑城还剩下七、八十里路,若是要重甲战马保持一定的战力。那就至少还要三个时辰才能赶到安邑。
将领们都已经知道了最新的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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