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望之间,都不再去看那胖子,自顾自的聊起了闲天。看到客人们平静了下去,不再想着争吵。而是各自低声议论起自己的事务,她的脸上再次浮起一丝甜美的微笑。一双大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向着最角落的那两张桌子瞟去。
“那两桌人定然不是普通人物,他们从进来茶棚之后就没有一人出声。参与客人们的谈论。他们似乎只是坐在那里听着大家的谈论。
这些人皆是骑马而来,那些壮汉看来比起太守府的卫士还要精悍!居然还有独眼的道士与背剑的游侠,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肯定不是了,只看那两个坐在主位的公子生得如此俊美。他们就应当不会是坏人。这来往的人里,我可从未见过如他们一样的英俊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少女的脸上红云更甚了三分:“啊哟!真是有些羞人!难道真如那些大娘们所言,女人们看到俊俏的公子就想要多看几眼之时,就是春心动了吗?
呸、呸,才不会呢,我也就是想看看他们而已。再说他们两人都是如此俊美。难道我对他们两个都动了心吗?那些乡间的大娘、大嫂们的话也未必就对了!
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又怎么可能对两个男人动心!嗯,一定只是因为他们生得好看,本姑娘才会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的!哪里会是什么心动了呢!”
真是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是重新平静下来的茶棚里,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俏脸红润,轻盈微笑的挺立在那里的绝色少女,心怀中那一点点荡漾的心思。
手执一卷新出的《群贤阁集注道藏卷》的步骘,正坐在瓜田边简陋的草棚里。与匆匆从城里赶回来的卫旌心平气和的议论着什么。
对于性情沉稳的步骘来说,这天下似乎少有能让他慌张的事情。
“子旗,你今日又趁着田中有闲溜去闲逛。为何不趁着春光大好。认真的读一日书呢?你可莫忘了,明年咱们可是要去参加科举的!你也不希望自己在这里种上一世的西瓜吧!”
心中焦急的卫旌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我的子山兄,这都火烧眉毛的事,你还是那样的温吞!你就不怕太守大人寻你会对你不利吗?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为咱们家的小妹着想吧!
读书什么时候都能读,咱们这数年苦学下来。既便算不上学富五车,也要比那些今年中举的茂才们多些学识吧。本来照我说,今年就该去应考,中举做官了也就没有今日的麻烦了。
你偏偏还说要多学一年,多做些积累。这下积累出祸事来了吧!还是收拾一番。咱们先避一下风头。要不等小弟先打探清楚太守府寻你何事,再回此处种瓜才是!”
面色不变的步骘微微昂头,望向远处的凉棚。眼中闪过一丝宠爱与愧疚的光芒:“子旗,你这耐不住的性子若是再不好好改改,将来怕是会在脾气上吃上大亏。
今年留在这里再读一年书,还是希望你能有所进步。以使你我兄弟两人将来能在朝堂上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你亦知道不论你还是小妹。都是为兄最在意的人,我当然不希望让你们置身险地。
至于太守府寻人之事,想咱们从来不曾违犯法纪,又不曾得罪任何达官显贵。他们找为兄必然不会是什么要命的大事,暂且不必理会于它。
为兄这么多年来感觉最为亏欠的还是小妹啊!这两年来让小妹如此抛头露面,也实在是为了咱们安心读书的无奈之举!可你却还是不能体量小妹的辛苦,不专心提升自己的学识。
你不是愧对小妹的付出吗?到了明年小妹就要及笄,那时她的身子也已长成,那时以她的容貌再想出面卖瓜,就是你我的取祸之道了。
咱们必然要在小妹及笄之前,求得一官半职,给小妹有个安身之处。给小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那才是咱们两个当哥哥应当做的事!”
被步骘轻声的责备,就让卫旌的脸上猛然涨红,又转眼变得铁青。做为相处数年的大哥,步骘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微微叹息道:“子旗啊!为兄知道你亦喜欢小妹。我步家这样集上天钟灵于一身的小妹,天下间的男子又有谁能不爱呢?
可是以你的能力,能给小妹一世无忧的荣华富贵,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吗?”
面对着步骘再次的询问,卫旌猛然抬头,险些应出声来。却看到步骘向来沉静的眼神里,爆出了灼灼的精光。
“小妹她可是拿你当做最为亲近的二哥!你若是想要她一生幸福,那就不要害了她!”
面对步骘的目光,从来做事都是勇往直前的卫旌,突然觉得自己满身的勇气完全消失了。步骘对小妹的爱,是父兄无私的大爱,其中更是包含了深深的的歉疚。
这根本不是他这个眼下同样一无所有的种瓜小子,所能承担得起的责任。虽然他也相信自己将来能给步家小妹幸福的生活,可是那样变幻莫测的将来,谁又能确定呢。
身为长兄的步骘不敢,自信的卫旌同样不敢。
就在步骘劝说卫旌的同时,离瓜地不远的凉棚里。那简陋的方桌边,孙策静静的坐在主位,端起刚刚沏满的茶水,向周瑜稍稍示意,轻轻的饮下一口。
空气中那淡淡的少女清香,让这原本极为普通平凡的茶水,似乎也沾染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看着身旁同样细品茶香的周瑜,那俊美的脸庞让孙策突然升起了一丝搞怪的念头。
凑近了低声道:“公瑾,这卖茶少女的容貌倒也养眼。再过上个一年半载她必定是个极品美人。不如为兄为你下聘将她娶回府中,做你的三房夫人如何?”
自从周瑜娶了夏娜之后,在二位夫人的暗中较劲之下,又分别收了她们的数个丫环为偏房。如今他夹在两位夫人四五名丫头之间,也算是挣扎并快乐着。
而孙策却总是喜欢拿这事,来取笑乐在其中的周瑜。就如此刻周瑜的脸色一红,马上又是一白。一双大眼狠狠的的白了这个整日要取笑自己的大哥一眼。
同样低声道:“你这兄长,实在是没有点大哥的样子。人家生的貌美如天仙,你若是心动想娶便娶了回去就是。我家有两位绝色足矣,不想再娶什么新夫人!”
孙策顿时也是低笑一下:“哈哈!你小子反来将为兄一军!不过这样美貌的小姑娘还真是难得一见。等再长个两岁,怕是会不输于靓儿与小婉了!
眼下你若是坚决不娶,将来可不要怪为兄不还你一个美人为妻啊!是你不要,不是为兄不还!”
见周瑜的脸色更是糟糕,再说下去那就真得要翻脸了。孙策连忙笑道:“行了,行了,咱们不谈风月先说正事!呵呵,看来这蒋琬、刘敏的宣传队成效显著啊!
这两兄弟的努力,这几年来倒是为我江南军省下了不少的力气!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提拔一番两人才好!不论是文武哪一面,都不能让做出贡献的士卒们心凉啊!”
说到正事周瑜也立即回复了平静的脸色,轻声道:“兄长!他们宣传的好,主要还是依靠将士们的奋勇作战,爱民如子的行动做的好才是!
不过,对民心的安抚招揽,这些宣传队的功绩还真是无人能及!加上这回在交州也有大功,他们的功绩,军法处同样会有一个综合评定!到时对他们的封赏奏折,自会上报兄长过目!”
“嗯,如此就好!江南军要是连内部的赏罚分明都做不到了,那就离败亡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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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美少女救兄长
正当两人还要对这一路行来的见闻,各地官员的优劣再评说上两句之时。茶棚外突然响起一片激烈的马蹄声,霎时间,棚中的所有客商们都被惊得站了起来。
人人都是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起来。这江南军治下,可是很少有人在城池附近纵马狂奔的情况发生,何况是多达数百匹的战马。难道平静了两年的会稽郡又有战事?
随着马蹄声迅速逼近,便衣装扮的宋谦匆匆进入棚中,低声禀报道:“主公,足有数百匹战马从山阴方向而来,他们不知为何,直接冲入瓜田中去了!那些马,应当不是我军的战马。”
数百战马冲入瓜田,不问可知这种瓜的兄妹今年的希望就要破灭了。已经长达半尺的瓜秧被马蹄踩烂,就算再想补种也已经错过了节气。这几乎可以算是谋杀这对兄妹了。
离山阴城不过十里,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欺民事件,让孙策与周瑜的脸色瞬间冷到极点。
“诸葛瑾!”孙策咬着牙念出三个字。
一旁的周瑜也是紧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为何这个向来有颇得大哥看重的年轻太守治下,会出现这样恶劣的情况。偏偏还被总督大人碰了个正着!
不说这些人扰民在先,毁坏民田。单只他们私自蓄养数百战马,在郡县之间狂奔冲突,就可以按律法定下个死罪。
而身为太守的诸葛瑾为何会没有整治这样一股势力,还是根本不知其中的情况。不论如何。这至少也是个失察纵容之罪!”
棚中的商贾见战马不是来抢劫货物,这才松一口气纷纷走上官道,看那马踏瓜田的大场面。
见孙策只是阴沉着脸没有开口的意思,周瑜直接向着宋谦道:“去,传令后面待命的狮卫上来,将这些人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再派一个卫士将诸葛瑾、徐庶召来此处!”
卫士们都是而机智之人。见到两位老大都是脸色铁青。自知事情重大,各自领命悄然而去。
转眼见,原本空气清新的瓜田里已经被不断腾起的烟尘所笼罩。观望的客商们多数是本地人氏。片刻之间都已经认出了这批马队的归属。
“他们是焦征羌的家兵,这群家伙仗着焦征羌的庇护还是如此张狂。就不怕诸葛太守出兵剿灭了他们吗?这焦征羌还真是狂妄啊!居然敢践踏民田!”
“咦!太守大人不是颁布过限令,不论哪个世家都不得豢养超过一队五十人以上的家兵吗?否则都必将处以谋反之罪。这焦征羌又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势力?他不想活了吗?”
“你们这些人不懂就不要乱说。这里的土地都是焦家的,应当是这书生跟焦征羌没有接洽好就种了瓜吧。不过这书生在此,都种了两三年的瓜了,这焦家难道才想要收回瓜地吗?”
“是有些奇怪,要说这些骑兵的来处,那是因为焦家在城里开的是全扬州最大的焦记车马行,专营州郡之间大批运输的商家。这些应当都是焦家的伙计。
太守大人限制的是家兵,总不能让人家不做生意,连赶车的伙计也限制了人数吧!”
“其实这些伙计,本就是焦家的家兵。仅仅只是转换了一个身份而已。不过有政令限制,他们如今不敢明目张胆的携带刀枪兵器罢了!”
“可不要再胡言了,若是被他们听到,少不得会遭一顿毒打呢!焦征羌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到时被他们打了,咱们这些小人物。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商贾,贩夫们的议论声音不算小,让依旧端坐茶棚中的孙策与周瑜都渐渐的听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两人的脸色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主要的错误看来不是在于诸葛瑾,孙策沉声道:“这个焦征羌又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纵马践踏瓜田,不论是不是他家的田地,也不能让他如此肆意妄为!”
兄弟两人正议论之时。外面的商贾们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小姑娘,莫去,前面危险!”
心中怨气正旺的卫旌突然看到无数的马匹冲入了自己与大哥,小妹三人辛苦了一整个月才播种完成的瓜地里,那一株株翠绿的瓜秧在坚硬的马蹄下化为尘土。
怎么不让他心中滴血,这可是这接下来一年的收获呀。热血上头的卫旌返身冲入自己的草房,提着两把切瓜的大刀,就向那些撒欢的战马冲了上去。
红了眼的他根本顾不得自己脆弱的身躯,是不是能挡住这数百人马的冲击了。
“啊!贼子受死!”
冲到第一匹马前方的卫旌,稍一矮身,挥刀就向着战马的脚胫全力削去。只要马脚断了,那就再也不可能在地中践踏了。
那马上的骑士,却是一脸的轻蔑:“哼!斩马脚,凭你也有那本事!”
就在卫旌的刀锋就要到达马脚时,那奔来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两只硕大的马蹄直向着卫旌的面门,胸膛蹬来。这一轮马蹄下来,卫旌就算是不死,只怕也要断上的无数的骨头。
卫旌大惊失色,身体猛然向后强扭倒去,右手刀想要挡架迎面的一脚。左手的一刀则向着胸前踢来的马脚斩去。
卟哧,叮当一阵乱响,人的怒吼与马的惨嘶顿时响彻了整片瓜田。卫旌左手的一刀总算斩下了一只马蹄。但他的头却与右手上,被马蹄踢回来的切瓜刀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沉重的一脚踢击,让他的头上顿时出了一个大口,鲜血飞溅之中。整个人连吭也没有吭上一声,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原本有些呆楞的步骘也疯了一般向着倒下的卫旌冲去。
而那个卖茶的美丽少女也哭叫着,沿着田间的小路向着两位兄长奔去。不论如何她也要将相依为命的兄长们救出来,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兄妹们一起面对了。
焦家那些狂奔而来的战马还在向着这边毫不停留的冲来,只怕转眼间,就会将这三人淹没在马蹄之下。
情急之下一群围观的商贾们,顿时混乱的纷纷大叫起来。
“小姑娘,马群危险,快回来!”
“住手,马下留人!”
“杀人了,杀人了,焦征羌的家兵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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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完美结局
眼见已经奔过那片宽阔的瓜田一半路程的娇弱少女,就要被狂奔而来的战马冲撞后践踏成肉泥。所有原本站在官道上吼叫的商贾们,都不自觉的摒住了自己的呼吸。
仿佛要面对自己最心爱、最珍贵的宝物将要被毁灭一般,没有人想要眨一下已经瞪大到极点,酸痛不已的眼睛。
一个性情温婉的绝美女子,她那如花朵般娇艳的生命,还没有盛开就会凋谢。这无疑是让所有有心的男人都难以接受的。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时,一枝利箭破空而出。一声霹雳般的长嘶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条如墨般的光影,向着少女青色的孱弱背影追去。
同一时间焦家原本整齐奔来的马群,仿佛突然被雷劈了中了一般,悲嘶着不受骑士控制的混乱挤撞起来。数百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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