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及时,那老宦官刚跳下去,几个速度的快已经是冲到了河边,也是扑通扑通的跟着跳了下去。
运河的水流平缓,人也几乎是前后脚跳了下去,老宦官很快就是被捞了上来,天气寒冷,浑身湿透,在外面很容易出毛病,这帮人抬着老宦官朝着有灯火的地方跑去,刚才既然伙计都能找到这边来要钱,想必客栈距离这里不是太远。
这老宦官倒是脑筋颇为清醒,被带回居住的客栈之中,众人七手八脚的一番救治,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不过是因为水冷窒息一时闭过气,回到温暖的环境,恢复的倒也是快速。
本来大家还担心,这老宦官醒来之后就是寻死觅活,好在这太监并没有作出那种妇人之态,喝了姜汤之后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自睡下。
李孟留下几个守护的人,领着其他人回到住处,在住处那边,文如商行的孟掌柜今晚要摆酒致谢。
一个商行的掌柜,收入也算是丰厚,不过赚二十年也未必赚的了五千两银子,这次一番做作,却有如此多的银钱入账,这孟掌柜已经是准备回家养老享福了,当然,他也是明白,所谓陕西老青盐这件事情【wWw。Zei8。Com电子书】毕竟有种种的忌讳,想必济宁城的众位商户和李孟都是希望他不在济宁城出现。
明天这孟掌柜就要会邹城老家,今晚收到李孟的现银,老人自然是激动万分,好说歹说一定要晚上宴请李孟一次。
李孟却是后天走,闲来无事,正好是应承下这场宴请。宴是私宴,孟掌柜在附近的酒楼订了一桌精致可口的菜肴,就和李孟两个人小酌。李孟来自现代,孟掌柜从商多年见多识广,虽说就两个人,可交谈的还是十分尽兴。
正好借这个机会,李孟把刚才遇到的事情,拿出来询问,京师的宦官怎么会混到如此的惨状,大明朝,这太监不都是最嚣张的一类人吗?
“若是被人乘坐某太监,那这阉人倒是可以张扬,若是寻常无品无级的,在外面也就是倡优乐户那一类人,就算是百姓也瞧不起他。官府那些文人平素里就是忌恨所谓阉党,有些牵连的尚且倒霉,这货真价实的阉人更是得不到好去。”
孟掌柜还真是知道其中的关窍,李孟哈哈一笑,索性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了,孟掌柜凝神细听,听到李孟把人救上来,并且留人守护的时候,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跟李孟做这次的生意,孟掌柜是同宗的熟人介绍,所以对李孟很是了解,优厚的银钱报酬确实是让人垂涎,可李孟当年的那些事迹,他也是知道一二,孟掌柜总是隐隐约约的担心,事成之后,自己被杀人灭口。
此时看到李孟有这名仁义的心思,也不由得替自己松了口气,那老宦官的情况倒是常见,开口说道:
“李大人今日遇到的那人,十有八九是在宫里混得极不得意,拼命的想要讨个差事出宫,监军镇守之类的捞取不到,也就是出来做个采买,采买一次,或者有些余钱讨好上官,或者是做的精彩,让上面欣赏,总归是个晋身的手段,不过这采买青盐的差事,分明就是个苦差,丢出来当替罪羊的,大人你想,若不是前些日子你贩来那些‘青盐’,这阉人那里寻去。”
听得这孟掌柜口口声声“阉人”,显然是对宦官没有什么好印象,李孟端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下,低声的自言自语道:
“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老人。”
“李大人,说什么?”
“没事,我自言自语罢了,来,干了这杯酒。”
第67章 相助
济宁城货船停靠地方的客栈最多也就是中等,凡是有钱人都是去靠着画舫停泊的附近住宿,那边才有最好的酒楼和客栈。
老宦官在没有丢钱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显然手中的银子也是不多,话说回来,在各地炒卖青盐的这风潮下,这点银子能采买多少,也是未知之数。
被人救起之后,老宦官也就是在床上睡了一个时辰,睁着眼睛在那里躺了一夜,屋子里面的火夹墙热气暖人,老宦官的心里却是冰冷,明朝的太监一般都是自小进宫,外面的亲朋故旧联系不多。
何况是他年事已高,外面已经是没有亲人了,这差事有已经是办砸,对于从小在皇宫内长大的他来说,就算是跑,在外面也无法独自生活下去,接下来如何,还真是没有生机,一片黑暗。
睡不着的老宦官等到衣服烘干,就穿戴整齐的呆坐在床边,一直到太阳升起,阳光照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
自己到现在还是拖欠着饭钱,店钱,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店伙计的追讨,偏偏昨日还有寻死这件事,老宦官叹了口气,还是起身开门,一开门,却看到门外的店伙计端着个食盘,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一海碗荷包蛋面,还有几样小菜。
“刘公公,您早醒了,昨晚您收了风寒,应该多吃些东西补补,厨房特意做了这几样,来,您尝尝口味合适不。”
这公公的称呼可是有段日子没听到,伙计追讨饭钱的时候都是叫“老刘头”的,刘宦官心中疑惑,不过鼻间食物的香气缭绕,也是有些饿了,心想反正是没有钱还账,也不怕多出这早饭钱。
当下点点头接过食盘,端进屋中吃了起来,那客栈的伙计也不着急离开,笑嘻嘻的站在门外,开口说道:
“刘公公果然是京师那边过来的大人物,人面广,朋友多,昨晚您老的朋友已经是把这些天的饭钱和店钱都已经是结清。”
正在门头大吃的刘公公愕然抬头,心想自己在这济宁城中哪会有什么朋友,要不然先前时日,怎么会到处求告也无人帮忙,面对刘公公愕然看过来的目光,那店伙计满脸堆笑地说道:
“您老的朋友还说,让您午时用过饭就去昨晚看风景的地方,有人在那里等着您,今天中午大师傅准备给您做几个拿手菜,现现手艺。”
说完这话,伙计带上门离开了,昨晚看风景的地方,刘公公在那里愣了会,接着就是回过味来,什么看风景,不就是昨晚跳河的地方吗?
不过吃饱了肚子,又听伙计那么说,刘公公心里隐约觉得,事情好像是有转机,只是天上真的这么容易掉下好运,而且砸到自己吗?
可事到如今,不管对方如何,也只能是去看看了。
用过午饭之后,刘公公简单收拾了下就前往码头,确实是简单收拾,因为除了自己一身衣服,其他的都是被偷了。
走到昨日跳河的地方,刘公公还没有心生感慨的时候,就有人高声招呼道:
“可是刘老伯,这边来,这边来!!”
老伯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刘公公在那里愣怔了下,左右看看没有别人这才是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不过这称呼却让他感觉很舒服,阉人身体残疾,最怕别人提及这一点,若是有人把他们当作正常人看待,当然会大得他们的好感。
这算是这些天以来,刘公公遇到最让他高兴的事情了,脸上也是挂上了些笑容,快步走了过去,几名年轻人站在河边,一看刘公公过来,都是客气的问好施礼。这刘公公在皇宫里面的地位虽然低,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能看出来面前这几个年轻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有股精悍之气。
一看就看出是经过训练的人,类似的气质倒像是殿前那些充当仪仗戍卫的大汉将军,那些士兵每天都是摆个架势,动作之间都颇有规范,和面前这几位穿着灰色厚土布短袍的年轻人很像。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公公自己的错觉,那些在镇抚司沾满血腥气的锦衣卫番子,貌似惊愕面前这几个小伙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有些相近。
“我家主人知道刘老伯在外遭难,想要帮扶下。”
一名年轻人朗声说道,手扬起比划了下,顺着比划的方向看去,刘公公看见两艘货船,他现在完全是搞糊涂了,看着他摸不清头脑的模样,那年轻人笑着捧来一个小包袱,又是说道:
“这里是四十两银子,两艘货船一共是二十担青盐,和三十罐老青盐,船资都已付清,还请老伯收下。”
刘公公先是一怔,愣愣的盯住那两艘盖上苫布的船,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莫名其妙的,出来采买的差事已经是办妥了。只是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宦官,谁还会这么好心。
皇宫大内的太监,提前示好,做政治投机的例子不是没有,可那都是那些年纪小,而且有远大前途的内臣新贵,自己这般老人,今后几乎可以预料到不会有什么前途,什么人还愿意这么花钱帮忙,内廷之中,血腥黑暗,凡事思虑都是只有利益二字当先,先下,有人突然帮忙,刘公公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有什么目的,可根本找不出对方这样做的理由,发愣了半天方才迟疑着问道:
“贵主人是……”
“我家主人说,看到老伯遭难,想起家中的长辈,心中十分的不忍,所以才出手相助,大家萍水相逢,今后未必会有再见的机会,就没必要通报姓名了,年关将近,老伯想必着急回去复命,还是登船赶路吧!”
那年轻人这番话说完,和几名同伴一起小心翼翼的把刘公公搀扶上了货船,叮嘱了船家几句,看着船缓缓离案,这才是转身离开。
直到船只进入河道中央,刘公公才是反应过来,想起方才那“想起家中长辈”和其他的话,终于意识到对方帮助自己,就是纯粹为了行善,一时间不由得老泪纵横,捧着包袱跪在船头,朝着济宁的方向叩拜了下去。
第68章 立木
尽管李孟是崇祯六年的腊月二十八才回到了莱州府胶州逢猛镇,不过这个春节也是灵山卫所和逢猛镇过得最欢乐的一个。
李孟在济宁城带回了大批的年货,这等繁华之地的各种货物可比胶州城中的要好不少,都是作为福利给跟着李孟的私盐系统的人发了下去,这是第二个春节,第一个春节跟着李孟的那些人虽说也是赚了些钱,但不知道第二年还能不能赚到,所以把钱留着防备急用。
今年的情况不一样了,李孟已经是盐政巡检,手下近千精兵强将,莱州府和相邻的青州东,登州西,谁要想做私盐的生意要是李孟不同意,一斤盐也贩卖不动,看这趋势,只有越来越好,好日子还在后面。
大家都是放心下来,也敢宽裕些花钱过个肥年,相比较这里的欢声笑语,其他地方的年景也是越来越差,所以半个莱州府的猪羊都是卖到了胶州这边。
下面的人为了过上好日子高兴,李孟身边的那些核心人员却是更加的兴奋,赚来了大笔的银子,意味着什么,代表李孟还可以进一步扩充自己的人员和势力,说明整个盐竿子的势力还要膨胀。
宁乾贵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当日跪在李孟门前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这才没过几个月,李孟居然翻云覆雨的赚了这么多银子,那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本来那些盐丁队长彼此谈论什么李孟是二郎神附体,他还嗤之以鼻,心想乡下人见识浅薄,跟在李孟身边这些日子,宁乾贵也是渐渐的相信这个说法,要不是神明附体,哪有这么一连串的手段出来,本以为在济宁也就是赚这一次的银子。
谁想到还有后续的手段,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卫所长大的武夫,哪有这么多行商赚钱的方法。
逢猛镇和灵山这边欢声笑语,青州府和登州府的盐贩子则是叫苦不迭,原本乱糟糟的莱州府私盐贩子们突然出了李二郎这样一个怪物,手段狠辣,大力的挤压他们的市场,青州和登州也是靠着海边,也有盐场,可同样的条件下,这盐根本没有办法和对方的质量相比,价钱一样,大家自然愿意用好货色。
可自己这边要是提高盐的质量,那就只能是赔钱了,本来南边是淮盐的地盘,还能在东面和北面贩运,现在东边都被李孟盘踞,他们只能是在北面靠着济南府这里买卖了,济南府这一圈是一省首府,交通便利,盐价又不高,赚钱越来越少,登州府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只是那边刚刚闹过兵灾,贩盐的都是些单干户,在李孟的面前甚至没有发言的权利,估计再过一两个月,登州府的私盐买卖就完全的落入李孟之手了。
走投无路的青州盐贩,单干户们干脆放弃这个营生,本身就是杀头的买卖,既然赚不到银钱,那何苦还去买卖。还有些人是本地的地主土豪,一般都是买来私盐朝着四周的民户零卖,他们求的就是稳定,这些人已经是准备去投靠李孟,据说在那边赚钱安稳,有人保护,到时候朝着下面发卖就是,比从前还是操心少了。
至于青州府几个大的盐枭,这些人才是在青州私盐获得最大利润的人,他们从盐场和其他的地方把盐贩卖给单干户和那些地主土豪们,现在李孟占了这些事情的大头,他们已经能赚到的钱越来越少。
这几个青州盐枭对李孟是恨之入骨,可关键的问题是,拉出人来打,没有人有信心能对付的了李孟手下的盐丁,要是告官,山东一共四个巡检,驻胶州盐政巡检负责查缉的区域恰好是就是青州,莱州和登州三府。
现在这些盐枭都知道李孟要向外扩张,可按照李孟的使用盐丁的方式,没有更多的人根本无法在新扩张的地方设卡查缉拦截,只能是再招人扩张,现在手下的那七百五十人已经是惯例的上限了。
如果李孟继续招兵买马,就去官府告他一个图谋不轨,然后使上银子,就让李孟等着被大军捉拿吧,要是不招收新丁,保持目前的局面,那自然是青州盐枭乐不得的事情。
崇祯七年的正月二十,灵山卫所各个千户所,和胶州城各个城门处,都是竖起了一根木桩,这木桩差不多有海碗口粗细,六尺多高。
边上都是站着个穿着灰色厚土布短袍的年轻人,看这个打扮大家都是知道,这是李二郎的盐丁。
盐竿子成为盐丁,已经快要一年的时间,胶州城内的人都是知道这些盐丁和从前不同,做事很讲规矩,不欺压百姓,所以好奇的众人也不害怕,都是直接上前发问,至于在灵山卫所那边,军户子弟这么多,更是彼此熟悉。
看着问的人多了,在木桩下的那名年轻人就开始扬声地喊道:
“我家李大人,趁着这正月年节,给大家多个节目助兴。”
李孟的权势和财富胶州城和灵山卫所的人都已经是耳闻目睹,不过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