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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我的马怎么办呀,三十贯铜钱一匹呀?你得给草民主持公道!”李愔和崔莺莺被抓的时候,卖马的胡商也被当作污点证人带到了府衙。
徐士吉死死盯着胡商,刚才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飞起一脚踢在胡商的屁股上:“奸商,达成交易后,居然唯利是图,出尔反尔,来人呐,把此奸商押往互市监,严肃处置!”
“是!”两个衙役出列,把大喊冤枉的胡商押走。
处理完胡商,徐士吉走上前来,“殿下,微臣的处理可还满意!”
“徐大人秉公办案,不畏强权,实乃我大唐之栋梁,如此良臣,我定会在父皇面前夸赞几句!”李愔开始放空炮。
“殿下谬赞了,这都是微臣应尽之职责!”徐世吉笑的很贱。
给徐士吉画了个大饼,李愔道:“徐大人,本王还有要事就不耽误您办公了,不知道我那马……”李愔拖长了声音。
以徐士吉之油滑,自是明白李愔的意思,了然道:“殿下放心,待会我就差人把那些马送到梁王府!”
“那就多谢徐大人了!”
“这都是那奸商应得的惩罚,殿下,您慢走,小心台阶……”
目送李愔离开,徐士吉大大松了口气,唤过一个衙役,道:“你去趟长孙大人府上,把这件事情详细地和长孙大人说一遍!”,昨天他长孙府上聊天的时候,还谈及皇上正在烦恼六皇子和崔家小姐的事情,今天竟是出了这样的状况。
徐士吉的效率还不错,李愔回到王府不久,三十六批壮硕的草原马就被送到了王府。
“殿下,您怎么买了这么多马!王府的马棚都乘不下喽!”金大谦嘴上这样说,脸上满是笑容,哪个管家不希望府上马圈中健马成群,毕竟,这是象征财富和地位,出门,他也脸上荣光。
李愔一匹匹查看着这些草原马,道:“白捡的,不要白不要,对了,司马徒呢!”
“他正在后殿训练新来的护院呢!”
在丽春院和李佑的冲突让李愔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点,那就是属于自己的私兵,但私兵毕竟是被明令禁止的,于是各个王公贵族的府上就把私兵唤作了护院,家丁之类变相的称呼,例如李世民以前的秦王府,家丁护院达到了两千人,在玄武门之变中,这些家丁护院迅速转换成士兵。
李愔当然没有这个魄力去搞这么大的一个队伍,那还不被说成是谋反,但一个小队伍还是得建立起来的,于是李愔让司马徒把护院队伍扩充到三十人,优先使用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从光杆司令一跃成为三十人的小队长,司马徒立刻精神抖擞,把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兵上。
后殿和前殿之间,有一个面积不小的空地,现在这个空地被变成了梁王府的演武场,这是一个现代化的演武场,李愔按照现代军队训练场的样子,把单杠,障碍墙,圆木等等设施全部搞了出来。
此时,司马徒正带着这些护院做俯卧撑。
李愔走了进来,司马徒喊了一声停,“殿下!”司马徒抱拳道。
这些个护院不少都是杀过人的老兵油子,刚来王府的时候个个桀骜不驯,但司马徒也不是吃干饭的,一顿收拾,这些人全老实了,这个时候,李愔顿时觉得当初收下司马徒是多么明智了,虽然他现在依旧饭量很大。
“王府添置了一批战马,你带着他们去马棚挑选自己的战马去吧,以后骑马训练也列入训练科目!”李愔注视这些护院的眼神,听到李愔一人给配了一批马以后,这些人立刻两眼放光,这就如同去公司上班,老板给你配车一样,能不兴奋吗?
司马徒也是咧嘴大笑,道:“走,挑马去!”,一片感谢声中,这些护院撒丫子就向马棚冲去。
“哈哈哈……”
太极宫,长孙无忌如同在自己府上一样直接进了甘露殿,站门甘露殿外的黄门侍郎也没有阻拦,李世民继位以后,念长孙无忌的功绩,特许长孙无忌无需禀报,可直接出入他的居所甘露殿,也算是向长孙无忌表明对他的信任。
“哈哈哈……”
长孙无忌进去不久,里面传出了李世民酣畅的笑声,徐士吉差人把关于李愔和崔莺莺的事情讲给他听以后,他就马不停蹄赶到了太极宫,向正在甘露殿中批阅奏折的李世民说了这件事。
“哼,崔绍,我看你这回怎么办?”大笑以后,李世民拉过长孙无忌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长孙无忌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越来越猥。琐。
离开太极宫,长孙无忌唤过自己的心腹管家长孙宁,这个长孙宁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自从跟了他以后,伴着他出生入死,同样也参与了玄武门之变,那时长孙宁和长孙无忌的舅舅高士廉一同到监狱中组织囚犯为秦王效力,甚得长孙无忌的信任。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长孙宁不解道:“大人,可是这样不是成全了六皇子吗?今后,他在朝中有了崔家撑腰岂不更是如鱼得水!”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弹压五姓七望是皇上的意愿,是为大唐千秋万代着想,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哪能罔顾大唐的利益,况且,李愔和李恪兄弟都是庶出,太子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再说,皇上正直壮年,今年才三十六岁,这皇位更迭还不知道是牛年马月,最不济还有我这个舅舅在吧,所以,平日里偶尔摔打一下这个兄弟就行了,不必太放在心上!”
“是!”长孙宁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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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新闻纸
李世民交代长苏无忌做了什么,长孙无忌又交代长孙宁做了什么,李愔无从得之,他现在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造纸坊。
现在的奴隶们已经学会了基本的造纸方法,制造新闻纸成了李愔下一个目标。
唐朝时期,纸张的原料主要是麻,藤,破布,树皮之类,而制作新闻纸的主要原料是木浆,这也是李愔专门采购磨木机的原因。
把新闻纸制作的原料和基本方法向这些奴隶讲述以后,李愔让造纸坊尝试着生产第一批新闻纸。
“殿下,这是赵二牛!”
这一天,李愔刚到造纸坊,苏沫儿就将一个年龄在二十四岁上下的青年带到了李愔面前。
李愔不解地看着苏沫儿,不明白她带着这个人来是什么意思。
苏沫儿继续道:“还请殿下恕罪,在学习造纸的时候,赵二牛很勤奋,造出的纸张也是最好的,所以奴婢斗胆把他提升成了造纸坊的工长。”
“是吗?”李愔打量了一下赵二牛,他的身体还算壮实,面向憨厚,此时看向李愔的眼神有些畏惧,“你有把握制造出新闻纸吗?”
赵二牛恭敬到:“禀告殿下,小的已经造出了第一张,就是不知道对不对,这才向苏管家禀告!”
“真的吗?”李愔大喜,“快带我去看看!”
跟着赵二牛,李愔到了晾晒纸张的地方,赵二牛揭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递到了李愔手里。
新闻纸纸张松软,有较好的弹性,吸水吸墨,拿起纸张,李愔首先试了试手感,已经有七分报纸的松软度了,他又用力抖了抖,弹性也是不错。
满意地点了点头,李愔取了一点水泼在纸张上,很快被吸收了,各项检测证明这是一张合格的新闻纸。
“赵二牛,你是造纸厂的功臣!”李愔高兴地拍了拍赵二牛的肩膀,把赵二牛吓了一跳,一个皇子对一个奴隶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已经不能用受宠若惊这样的词来形容赵二牛的心情了。
放下新闻纸,李愔面对着五百个奴隶道:“制造出新闻纸,赵二牛居功至伟,从今天开始,取消赵二牛的奴籍!”
“什么!”
“怎么可能!”
“……”
李愔的话音刚落,奴隶们立刻炸开了锅,不可思议地看向李愔,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自从成为奴隶以后,他们就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一日一日的过着麻木的生活,苟延残喘,如同行尸走肉。
李愔的话如同惊天霹雳一样击中了赵二牛那颗本已死寂的心,卖身成奴前,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贞观二年的蝗灾让他失去了土地和庄稼,一家十口人自此断了粮,四个年幼的妹妹,三个年幼的弟弟饿的整夜哭泣,他作为大哥听的是心如刀绞,为了不让弟弟妹妹活活饿死,他瞒着家人把自己以十斗米的价格卖给了一个路过的胡商,后来他又被转卖了几回,最终到了这里。
“殿下,这是真的吗?”赵二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李愔没有说话,这时,苏沫儿将一张奴籍凭证交到了赵二牛手里,有时候语言是苍白的,只有行动才有力量。
“现在你就可以撕了它!”李愔微笑地看着赵二牛。
接过凭证,赵二牛拿着凭证的手颤抖着,这就那时自己按下了手指印的卖身契,他怎么能忘记,他又如何忘记!
“兹啦!”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赵二牛把凭证撕得粉碎,豆大的眼珠不断流下,“谢谢殿下,谢谢殿下!”赵二牛疯了一样在地上磕头,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天,但一次次的事实毁灭了他的幻想,而今天,在他失去希望以后,这种奢望却突然而至。
李愔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这样让他自残下去,挂掉了,自己可就损失大了。
“你们都看到了,生活还有希望,只要你们肯努力干活,能像赵二牛一样为工坊做出贡献,你们都有脱离奴籍的希望,不仅如此,你们还能在这里娶妻生子,看看你们对面壮实汉子,再看看你们对面女人,难道你们晚上心里都没有想法吗?”
李愔如此直白,让奴隶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有七情六欲,现在这些男奴隶那个不想抱个老婆,那个女奴隶不想找个汉子。
“殿下!”苏沫儿也是羞红了脸,提醒李愔。
李愔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自己也太不矜持了。
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李愔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是继续麻木的活着,还是为了明天奋斗,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沉默,在李愔说完以后,奴隶们都沉默了,但从他们一个个亮起来的眼神中,李愔明白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让这些奴隶回去工作,李愔单独把赵二牛留了下来,“现在你虽然脱离了奴籍,但还是没有户籍的人,继续努力,五年以后我会把一个长安户籍交到你手里,而且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领取每月二百文的月俸,每六天可以休息一天,而且你可以到工坊外的地方,只是,你不会怪我现在不给你办理户籍吧!”
“殿下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不敢奢求太多,以前二牛的身份和畜生一样,今天才真正成了一个人,今后,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为殿下豁出了性命,我赵二牛也不眉头都不皱一下!”赵二牛斩钉截铁地说。
“你的命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接下来是新闻纸大批量生产,产量跟不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李愔表情一变,小声和赵二牛道:“有没有看上的姑娘,本王给你做个媒!”
“嘿嘿……”赵二牛立刻傻笑起来。
洗脑过后,李愔和苏沫儿商量了一套工坊的奖惩条例,在李愔的建议下又建立了积分制度,比如重大贡献,每月劳模都可以增加积分,积分到达标准就可以取消奴籍,和赵二牛一样成为工坊的聘用工,相反,消极怠工捣乱的人,工坊会把他们重新贩卖出去。
“殿下的新颖想法,让沫儿真是自叹不如!”商量完以后,苏沫儿感叹道,“而殿下的仁慈,沫儿更是钦佩不已!”
“行了!你这个丫头,居然也学会拍马屁了!”李愔有心逗她,“真的仰慕我的话,不如亲一下!”李愔指了指自己的脸。
苏沫儿羞恼道:“殿下真坏!”
“嘿嘿……”李愔适可而止,苏沫儿是大家闺秀的性格,不像芸儿那样大胆热烈,想起芸儿,李愔忽然发现已经有五六天没见过她了,不禁问道:“对了,最近怎么没有看见芸儿?”
苏沫儿神色一暗道:“芸儿妹妹本是顶替她生病的表姐来王府的,前几日沫儿的表姐来了王府,又把沫儿替换了回去。”
“哦!”李愔忽然有些失望,“这个丫头走了居然一个招呼也不和我打!”
苏沫儿和芸儿的关系很要好,她解释道:“本来芸儿是要和殿下道别的,只是那几天殿下忙着练习马术,那日芸儿的表姐又来的突然,所以没有见到你!”
“倒是我忽略了!”,说起来,李愔还是蛮喜欢芸儿的性格的,不像其他的侍婢见了李愔跟老鼠见了猫是的,一句话也聊不上,除了端茶倒水就是像木头人一样站着。
回了王府,来服侍李愔的侍婢果然换了一个人,面容和芸儿有些相似,估计就是她的表姐。
“芸儿是你的表妹?”李愔问道。
这个少女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以前曾经服侍过李愔,对李愔印象还留在以前,见李愔面色不悦,吓得跪了下来,道:“殿下恕罪,奴婢生了病,这才让表妹顶替奴婢一段时间!”
“芸儿现在在哪?”李愔并不是针对她,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亲近的人,他有些不舒服而已。
“启禀殿下,芸儿并非长安人氏,只是来我家借住一段时间,前几日姑姑准备回去,而我的病也好了,于是把她换了回去,芸儿服侍不周的地方,殿下怪就怪奴婢吧!”
“不,她服侍的很好!”李愔叹道。
长安到庆州的官道上,一个少女和一个中年妇人并肩走着,来往的驿差骑着骏马时常经过,不断掀起阵阵尘埃,让这一老一少不时捂住鼻子。
少女年纪十四五岁,穿着麻布衣衫,胳膊和膝盖处都打着补丁,但即使是这样的衣服,少女也是洗的干干净净。
“王府的伙食就是养人,我们家芸儿这才几个月,现在不仅白了,还变漂亮了,怪不得长安的姑娘抢破头往那些贵族老爷那里跑!”走了一会儿,妇人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看着女儿出众的姿色,又道:“就凭我们家女儿的样貌,找个大户人家做小妾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完,妇人幸福地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能成为有钱人家的小妾,吃喝不愁那就是万幸了。
少女的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没有回答娘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