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都不怕他们,有的军阀甚至于在家乡的老爹被土匪绑了票,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乖乖的拿钱赎人,而不是出兵。
从冷兵器时代过来时间并不长的中国新式军队,对现代兵器的掌握和使用是相当成问题的。象炮兵不会间接射击(海军的情况能好一些)机枪手不懂得排除简单的故障。很多军队在打仗的时候,指挥官要么骑马,要么坐轿子上前线,扛着大旗指挥部队向前冲,一次冲不上去,就再来几次,几个回合下来,冲垮对方的阵势就算赢,要是冲不垮,就只能轮到自己溃败,调转马头或者丢下八抬大轿逃命了。
更为要命的是,现在的中国士兵,无论是哪一家的军队,基础训练都非常差,很多人仅仅就是会放枪,而且多数人还有从清代传下来的积习,就是一接战就拼命地放枪,也不瞄准,这种放枪类似于古时军队作战的擂鼓助威,也就是给自己壮胆。等子弹打光了,敌人还没有退,也就该自己溜之大吉了。这样的战争水平,几乎可以说连中世纪都不如。
象湖口之战中,李纯部和李烈钧麾下林虎部的交战,就是双方逼近了然后用枪对射,比双方谁的子弹多,林虎部的子弹少,结果就败退了。北洋军进攻湖口要塞西炮台的时候,竟然用步兵直接冲击炮台,结果被李烈钧部用火炮猛击,伤亡惨重,最后还是依靠江面上的海军军舰用舰炮摧毁了炮台,才得以最终攻下湖口要塞。
第037章 徐大旅长的身世之谜
在南京方向的战斗,臭名昭著的张勋之所以能够打败讨袁军,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带头骑马冲锋,而是因为他的手里有讨袁军没有的四门野炮,他用炮打烂了讨袁军的营盘,讨袁军惊慌溃散,他也就赢了。
综观整个“赣宁之役”,其实所有的这些战斗,根本就没有多少可圈可点的地方。
这其实也就是为什么现在的杨朔铭就敢如此的藐视张敬尧这样的草包的原因。
在黄韵芝看完之后,杨朔铭又检查了一下写好的信件,将信纸装入信封封好之后,叫来了一位值勤的保安队员,“去把那位刘营长和那位张副官长请过来。”
那位保安队员答应了一声,跑步离开。
“哪来的营长和副官长?”黄韵芝有些奇怪的问道。
“就是刘大麻子那个什么狗屁第五混成旅的,”杨朔铭笑着答道,“他们确实是**军官,是张敬尧的第六师派去和刘大麻子他们联络的,顺便在土匪里面混了个官儿。”
黄韵芝略一思忖,又问道:“你打算让他们捎信回去?”
“是。”杨朔铭点头说道,“当然了,咱们也得派人跟过去。”
黄韵芝微微颔,没有再问,而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几名保安队员押着两名北洋军的军官进来了。
这两名军官一个叫张清元,一个叫刘明亮,都穿着灰色的军服,脚上套着马靴,头上戴着有五色五角星帽徽的大檐军帽,两个人的身材虽然都不算矮,但走起路来全都不自觉地弓着腰,眼睛看人的样子也是惊怯怯的,象是随时准备给人陪着小心,一眼看上去全无一丝一毫的军人气质,倒是和清宫的太监们颇有相似之处。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穿着蓝灰色军装头戴缀有蓝圈红地黄五角星徽标的军帽的保安队员,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是军人的标准。
这两个北洋军军官见到了坐在桌旁的杨朔铭夫妇,脸上立时堆起了讨好的笑容,杨朔铭注意到他们看见黄韵芝时眼不自觉的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刘营长,张副官长,请座。”杨朔铭微微抬了抬手,指了指两张椅子,说道。
“谢谢,谢谢。”两个人陪笑着坐了下来,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杨朔铭。
“二位这一次办差,误被匪人挟持,但能平安脱险,也算是不辱使命了。”杨朔铭看着他们俩,淡淡地说道。
“那是,那是。”两名军官听出来了杨朔铭是在给他们找台阶下,立刻顺着他的话头答应道。
“这里的情形两位想必也已经看到了。”杨朔铭接着说道,“两位回去后,务必请将看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张师长。”
“一定,一定。”两名军官一迭声的答道。
“这封信是关于我们这里成立新编第五混成旅和旅长任命事宜的,请两位务必交到张师长手,并表明我们为国效劳的殷切之意。”杨朔铭取过桌子上的信,扬了一扬,一名保安队员上前接过信,拿到了张清元的面前。
听到“成立新编第五混成旅”这句话,两名军官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对望了一眼。
张清元胆战心惊地看了看杨朔铭,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信,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我还给张师长准备了些礼物,烦劳两位一并捎给张师长。”杨朔铭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会派人护送两位还有其他的贵军官兵回去,张师长面前,还请两位多多美言,收编一事若成,定当重谢两位。”
听了杨朔铭的话,两名北洋军军官的脸上全是喜色。
“杨先生请放心,贵部改编的事,包在我们身上。”张清元拍着胸脯说道。
“是啊是啊!杨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们是您救出来的,受人滴水恩,定当涌泉报。杨先生和徐队长的一片为国忠心,天日可表,我们一定玉成此事,杨先生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那位叫刘明亮的军官明显放下心来,他似乎比张清元会说话,一时间谀词如潮,听得杨朔铭和黄韵芝暗暗好笑。
在给这两位北洋军军官看过了给张敬尧的礼物,送走了他们之后,杨朔铭伸了个懒腰,黄韵芝拉着他来到餐桌旁坐下,给他装好了饭,送到了他的面前。
“多吃一点儿吧,你这一阵子太累了。”黄韵芝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杨朔铭,目光里充满着温柔和怜惜,“赶上过年,多歇歇吧。”
“忙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杨朔铭看着她,正色叮嘱道,“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身子不方便,也要多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
“嗯。”听了他的话,黄韵芝的眼闪过幸福的光芒,“二娘已经安排好了,吴妈她们过了初五就会过来。吴妈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不会有事的。”
吴妈就是黄韵芝在获救回家后来给杨朔铭送银元的那位年妇女,杨朔铭听到她的名字,想起了二人初次相会时的情景,不由得开心地一笑。
“没想到这么快就当爹了。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杨朔铭暗暗感叹起来。
二人自正式成婚后,感情好得如同蜜里调油,只要分开一会儿,两人就会不自觉的相互寻找,可以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由于过于恩爱的关系,结果就是很快便有了爱的结晶。
对杨朔铭这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来说,在他那个房价涨上天去的时代,这样的幸福,他这样的才子都难以得到,更何况无数苦苦挣扎在底层的年轻人。
眼前的幸福,更是他在这个时代奋斗的强大动力。
“希望咱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杨朔铭说着,眼再次闪过坚毅的光芒。
两个月之后,张清元和刘明亮回来了,正象杨朔铭预料的那样,他所提出来的要求,张敬尧果然答应了。
张刘二人这一次不但带来了徐元锦的第五混成旅旅长委任状和上次的银行支票,还带来了署理江西都督李纯的嘉奖令和好几个漂亮的大勋章。
根据李纯的命令,为“镇守山区,安靖地方,翦除匪类,保障民生”起见,在赣西地区成立赣军新编第五混成旅,归张敬尧的第六师节制。特任命徐元锦为旅长,杨朔铭为参谋长,吴杰为军需长。新编第五混成旅暂定员额为5ooo人。其ooo人饷项由江西省政府暂时负担(也就是那张两万元的军需处银行支票,除了这张支票,军服和枪械一概乌有)其余的则由“地方捐助”。
为了表彰杨朔铭等人开盐矿,击杀匪徒,保卫地方安宁的功劳,李纯还特别来了嘉奖令,授予徐元锦“二等嘉禾勋章”,授予黄侍尧、杨朔铭和吴杰三人“三等嘉禾勋章”。
“这一回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穿回军服了。”
杨朔铭回到双龙镇,将委任状、嘉奖令、授勋令和嘉禾勋章交到徐元锦手上的时候,徐元锦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但听到杨朔铭的这句话,他的眼却闪过一丝痛心之色。
“我给你要来了这么大的官,不请我喝两杯吗?”杨朔铭看着徐元锦的眼睛,笑了笑,说道。
“当然得请了。”徐元锦将勋章佩在了军服上,点了点头,“走吧!你挑地方。”
杨朔铭和徐元锦来到了镇上的一家小饭馆,要了几样精致酒菜,两人对坐着小酌起来,几杯酒下肚之后,杨朔铭注意到徐元锦的脸一点一点的变红,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原来是干什么的?”徐元锦把玩着手里的青花瓷酒杯,哑着嗓子问道。
“是。”杨朔铭看着徐元锦的脸,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怀疑,你以前本来是个优秀的军人,只是不知因为什么,流落来到了这里。”
“你的观察力这么强,能猜到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徐元锦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过,任你这个‘万事通’‘大明白’知道得再多,我不给你点儿具体提示,你还是猜不出来。”
“那你就先说说这提示吧,看我猜不猜得出来?”杨朔铭微微一笑,拿过酒壶,给徐元锦的杯子倒满。
“说实在的,你弄出的那小钢炮——不,迫击炮,实在是好,我现在就敢说,就凭这迫击炮,他张敬尧就不敢轻易的来惹咱们抢盐矿。”徐元锦将杯酒一饮而尽,看着杨朔铭说道。
杨朔铭有些奇怪他的话头怎么突然转到了迫击炮上,徐元锦接着说出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有一种炮我想你现在是弄不出来的,你知道吗?”徐元锦的眼神变得愤激起来,语气也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激昂,“我当年跟着聂军门守天津的时候,就碰上洋鬼子弄的这种**的炮……好多弟兄们死的都不明不白……可惜了聂军门!”他猛地狂吼了一声,用拳头在桌子上狠狠的擂了一下,吓了杨朔铭和周围的酒客一跳。
第038章 现在抓紧时间还来得及
“你知道吗?洋鬼子最会玩阴的,他们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阴毒手段……”徐元锦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那些炮射出的炮弹爆炸力不强,但却能打出黄绿色的毒烟来,凡是叫毒烟熏到的人,都活不成……”
杨朔铭立刻明白了徐元锦在讲述哪一段历史,眼也不由得喷出了愤怒的火焰。
在9oo年“庚子国变”,八国联军入侵天津的时候,由于遭到了**民的强烈抵抗,英军竟然丧心病狂的使用了“明战争所禁用”的化学武器氯气炮,屠杀**民!
听着当年的见证者讲述着那段历史,想到帝国主义列强对国人民所欠下的血债,杨朔铭的心仿佛刀搅一般的难受。
“我现在还记得,王把总和老张头他们死时的样子……他们人都没气儿了,手里还握着枪……”徐元锦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断子绝孙的洋鬼子……”
听着徐元锦的述说,杨朔铭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一幅幅悲壮的画面。
巷战的废墟,伴随着一团又一团迅弥漫开来的黄绿色烟雾,正在抵抗侵略者进攻的清军将士们突然猛地跳了起来,一些人丢掉了手的武器,胡乱地用双手揪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仿佛衣服阻碍了他们的呼吸一般,而更多的将士们却强忍住了窒息的感觉,仍然在用手的枪坚持向敌人射击,直到死亡来临!
此时的杨朔铭,似乎能够看到,牺牲的清军将士们静静地倒在阵地上,他们无一例外地敞开着衣襟,露出被抓挠得血肉模糊的胸膛!所有的汉子们一个个圆睁着双眼,已经失去生命光彩的眼睛似乎还能喷射出怒火一般。
想到那么多牺牲在保卫祖国的战场上而名字可能都没有留下来的战士们的英勇和壮烈,杨朔铭感到浑身的热血似乎都跟着沸腾燃烧起来!
只有来到这个时代,真正投入到那些实力悬殊的反侵略战争,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昔年无数爱国将士们面对用先进武器武装起来的敌人时那种无可奈何的悲凉凄怆!
落后就要挨打!可又不能不挨打!
此时的徐元锦,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哭出了声,杨朔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一下,喉头却不知怎么也哽住了,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而此时他的“级电脑眼”,却不知趣地根据徐元锦的述说,给出了英军在进攻天津时使用的氯气炮的相关信息和数据!
“这位仁兄说的洋鬼子的毒气炮,名字叫做‘列低炮’。”邻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其所射的毒气,应为氯气。”
徐元锦和杨朔铭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循声望去,看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一个身穿灰布长袍的温尔雅的年轻男子,正看着他们二人。
“此种列低炮为英人所研制,施放氯气炮弹,闻者立死,以其残酷无道,为明国家所禁用,而英人独于天津试之,可见强权之下,所谓公理正义明,都是遮人耳目的借口。”年轻男子向杨朔铭和徐元锦拱了拱手,“今日得见忠勇之聂军门麾下英豪,不胜荣幸之至。”
徐元锦和杨朔铭抱拳还了一礼,“先生贵姓?”徐元锦看着他,有些惊奇的问道,“先生又是如何得知这毒气火炮的事情的?难道先生也曾亲眼见过?”
“在下姓史,名选侯,字绥波,自幼喜好西人长技,机械,物理,化工皆有涉猎,”那名男子说道,“关于此等列低炮,我并未亲见,乃是去西欧游历时,从一位英国海军军官处听来的传闻。不意今日得以从英雄处亲证,十分可喜。”
“史先生如不嫌弃,移驾过来叙话如何?”杨朔铭听出此人谈吐不凡,不由得邀请道。
史选侯欣然点了点头,坐了过来,杨朔铭叫来店伙添菜上酒,然后和他相互介绍了一下。
“你史老弟的名字倒也有趣,叫做选侯。”徐元锦看着史选侯,笑了笑,说道,“想必是仕途一向春风得意了?”
史选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吟诵了起来:
“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