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军师还有何良策可以教良?”颜良开口问道:“若是没有办法,某家只能下令全军压上,用伤亡换取胜利。”
“将军万万不可急躁,单单攻下一座关隘若是伤亡惨重,之后并州数座坚城如何攻取?”沮授急忙摆手劝道:“某再想想,某再想想。”
“主公命我等三月内攻下并州州治。”颜良皱眉叹道:“可半个多月过去了,某家连并州地界都还没踏上,这如何向主公交代。”
“并州州治,还没入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沮授呢喃几声颜良所言,突然兴奋说道:“颜将军,我有策助你拿下并州。”
“哦?何策?”颜良好奇问道,之前还毫无办法的沮授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就有办法攻城了?
“主公让我等攻取并州,并未提及从哪攻入。”沮授开口说道:“之前是某钻牛角尖了,既然阳曲关有重兵防范,我等大可放弃此处,绕条远路进兵。”
“退兵?从其余地方攻入?”颜良皱眉说道:“如此岂不是耽误更多时日?”
沮授摇头说道:“将军谬矣,庞德领凉州兵卒入并州,岂会有太多兵马?我等若在此处设疑兵,拖住庞德兵马,北上太行平乐关,不消半日就能攻破关头,奔赴太原。届时庞德想要回兵相救也为时晚矣。”
颜良这次没有过早的高兴,仔细琢磨一番开口问道:“庞德他会没想到这点?若是北方依旧有重兵防范,那该如何?”
沮授摆手笑道:“将军,我等要入并州,须过太行山。而太行山上唯一可走大军的三条路目前均有关隘阻挡。并州兵卒均跟着徐荣北上幽州,庞德如何有兵力驻防如此多的关隘?而北方不但有太行险峻之地,还有古时长城之利,庞德定会将兵卒主要集中于中部的平乐关与下方的壶关。”
“照军师说来,这北方当是不设防的?”颜良眼中闪烁,开口说道:“若是如此,某家明日便出兵北上。”
“将军不能急躁,若是此时离开定会让庞德察觉端倪,”沮授说道:“将军不妨试着攻城数日,再趁庞德没有防备之时离开此处,远遁太行山北。”
“好,就依军师所言。”颜良又得一策,心情舒爽,开口笑道:“某家出征时带了数坛美酒。还余下两坛,军师可愿共饮?”
“恭敬不如从命。”沮授点头,能在军营之中,喝上几杯佳酿,的确是难得的紧。
接下来数日,颜良依照沮授所言不停的指挥兵卒向关口冲击。看着收效甚微的攻坚战,颜良心中更是希望从北边奇袭入并州。对于硬战击破庞德,颜良似乎已经没了这个信心。
“庞将军,颜良真会如你所想,远遁离开关外?”数日下来颜良都是亲自督战,马超疑惑问道:“某家怎么看也不像啊。颜良如此拼命攻城,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孟起啊,以后用兵不可尽信眼前所见。”庞德笑道:“虚实之道你还要多学学。”
“那弟弟一人能否守住平乐关?”马超有点不放心,开口说道:“若是因弟弟一时失察,失了关隘,岂不功亏一篑?”
“马岱有一万五千兵卒守关,足矣抵御颜良进攻。”庞德说道:“颜良并不会带所有兵卒离开,凭借关隘险地,足矣抵挡颜良直至我等破敌援助。”
“某家明白。”马超点头,不再说话。
不得不说,刘氓麾下将领大多数情况都能做到料敌于先,就如此战。颜良果然不负庞德等人众望,在夜黑之后,将三万兵卒分成数次离寨,集结在营寨东北数里之外。沮授自然是留下,守着剩余四万余兵卒,假做攻城牵制城中庞德大军。
“快,快。”颜良催促着兵卒加快行军速度,他必须在长安哨探得到消息之前离开此地,否则此计依然有落空之险。他却不知道,庞德根本不在意他的动向,根本没有派出哪怕一员哨探来到这十数里外的地方查探。
“不知颜良将军此行是否能顺利袭入并州。”在颜良出征之后沮授没来由的出现一丝紧张,似乎此行有着不少变数。
不论沮授如何担心,当天亮时分之后他还是必须接替颜良的任务,开始起兵攻城。庞德看着指挥将领出现变动,对着两小将,笑着指着沮授身影说道:“看清了吗?想必颜良此刻已经不在营中。”
“不在了吗?”马超紧了紧手中武器,“我也不能输给弟弟啊!某去前边守城。”
“将军,你给了马岱独自领兵的权利,却把孟起带在身边。”魏延笑道:“他虽然不说,但心中也是有许多不服呢。”
“孟起心性不如其弟,”庞德摇头说道:“某家怎能放心让他独自领兵。你也别多说了,看清下方的攻城器械没有?领兵出关去给某把他们毁了。”
“诺!”魏延点头,初次上战场,就能得到与马超一样的待遇他已经满足,现在庞德下令,他自然要全力以赴、积极行动。
当魏延领兵冲出关口,沮授也在第一时间发出调动指令,两支骑兵千人队在小校的率领下攻向魏延。阻挡其行动步伐。
“换做颜良还能阻某,你们?”魏延冷笑一声,招呼身后骑兵队跟上,立刻冲向对方骑兵阵中。
“找死!”小校不敢与魏延独斗,但是加上身后成百上千的骑兵,怎会不敌?高喝一声指挥骑兵人海战术淹没颜良。
虽然有千人相助,可同一时间能攻击魏延的兵卒却不足五人。魏延倒是在人海中如鱼得水般快活,从陷入重围到领兵杀入,到最后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直奔指挥小校,其中所花时间也仅仅是一炷香时间而已。
“纳命来吧!“手起刀落之间,惊慌不已的小校根本不是颜良一招之敌,整个人从腹部上下分尸。“杀!”一声爆喝,魏延继续冲击,失去了领头羊的骑兵队,虽然还有七百余卒,但却无法略其锋芒。
抓住骑兵队退缩的机会,魏延领着麾下数百骑兵渐渐撤出,奔向已经架起准备攻击的攻城器械。
古代的器械大部分都是木制,用手中削金断银的宝刀往上一磕,“啪”的一声,木屑横飞,连续几次重击,高达数米的井阑就瘫倒在地,还附带数名附近兵卒。
“撤兵!”沮授对身边传令兵说道,他的目的只是在这边吸引庞德眼球,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麾下兵卒与粮草器械,能少损失点就少一点吧,毕竟冀州现在也不宽裕了,数次大规模征兵征粮使得袁绍家底都快消磨殆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当颜良带着一万五千骑兵一万步卒日夜兼程来到太行山北平乐关,已是四日之后了。马岱在第一时间得到了颜良靠近的消息,毕竟庞德将如此重任交给他,他就要为此负责。日兢兢战战的等待着颜良到来,现在颜良来了,他轻松不少。
颜良倒是拼命,在深山熬了后半夜,没有任何大规模行动,天一亮直接出现在平乐关外,看着前方的关隘,立刻下令进攻。
步卒扛着云梯就往关头冲,好不容易来到城下,还来不及欢呼,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急如雨下的箭矢与成百上千的巨石。之间原本空空荡荡的关头突然之间立满兵卒,中央一员小将,高声笑道:“颜良,某家将军早知你会有此计,某在关内等你多时了。”
“某在关内等你多时了。”一连串的回音传入颜良耳内,此刻的他就如戏场中的小丑,卖力半天也只能博人一笑。
“撤,撤兵!”呆立数吸,颜良立刻下令撤兵。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被对方打了埋伏,气势已经跌至谷底,就算城内兵卒不多也不能硬冲,何况此刻城头站满了兵卒。
“哈哈哈哈,颜良将军一路走好,恕某不能远送。”城头依稀传来马岱的嘲笑声,颜良只能咬牙忍耐,暂先退兵。
第二十八章围兵山海关,刘氓再部署
“该死。”颜良现在心情很糟,奇袭之策又失败了。退后三里安营扎寨的颜良想到之前从关上突然飞出的箭矢就感到一阵后怕。“城头居然有如此多的兵卒,该怎么办?”
摆在颜良面前的路只有两条:其一,全力攻取平乐关,在短时间内攻入并州;其二,撤兵回阳曲,继续与庞德僵持,以待破敌。至于此时再领兵攻打壶关,颜良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了,不单是因为时间上的不足,也有并州情报不足的过失。
暂且不提正在平乐关外暗自气恼的颜良,远在幽州的刘氓此时已经拿下了大半辽西郡,大军威逼临秦皇岛边上的山海关,公孙瓒此刻正带着仅剩的残余兵卒做着无力的抵抗。
“如今公孙伯圭已经落得如此境地,却仍不肯轻易放弃辽西大营。要赶着他往辽东跑,主公还需再施加点压力。”山海关外五里,刘氓大军营寨中军帐内,郭嘉笑着说道。
“山海关不愧是历史名关,孤数万大军居然被几千兵卒拦下。”刘氓摇头失笑:“即使有孤不愿力敌的原因,但以此战绩,公孙瓒死后也能含笑九泉了。传令下去,由张绣、张辽二人负责日夜攻城事宜,给我狠狠的打!”
“诺!”郭嘉点头,转身离开帐篷向武将所居的帐篷堆走去。
得到刘氓将令之后,张辽与张绣很快的分配好任务,由张文远打白天,而张绣负责夜晚。关隘上的兵卒都只是带着木枪作战的农民,他们在一周前或许还在田里忙碌即将到来的收成,可公孙瓒接连兵败,兵卒耗损使得他们这些仅剩的庄稼汉也必须放下手中锄耙,拿起木枪(就是一根木头,尖端装个铁枪头,并不是完全由木头构造。。。)守卫公孙瓒的地盘。
“刀盾兵冲击。”一声令下,连弓弩都再浪费了,直接排出夺关步卒发起冲锋。而被张辽邀来当任先锋的大将也就是他妹夫甘宁。
甘宁这几日征战是很不爽快,畏手畏脚放不开,总怕用力过度把公孙瓒打死打残,但是耐与刘氓军令以及出面相求的是自家大哥,不得不带着兵卒又一次站上了山海关关口。
“公孙伯圭,你还有胆量与某过招?”看着从不远处冲杀过来的公孙瓒,甘宁嘲笑说道:“若不是大爷我手下留情,你能活到现在?”
“甘兴霸,想要某家性命,尽管来取就是,何必降了身份与兵卒相争。”公孙瓒此刻的模样十分狼狈,多日来的战事与逃亡使得他没有时间哪怕是几分钟洗个头都不行。此刻他的头盔已经不知所踪,披头散发的样子无法让人相信他就是数月前嚣张一时的辽西公孙瓒。
“不知所谓。”甘宁撇嘴说着,心中暗自想到若非主公有言在先,必须绕你一条狗命,自己早就能将其斩杀。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多的麻烦。既然不能斩杀公孙,甘宁也失了斗将的兴致,不理会追赶而来的公孙瓒,带着兵卒开始屠戮关头守兵。
若是换做平时,公孙瓒一定会明智的放弃追击,与甘宁比拼杀敌人数。可今日的他对即将走上的末路已经有所明悟,才准备死追这甘宁,要在倒下之前做出最后一搏。
甘宁脚步飞快,右拿着自己的长刀,左手把持一把刚刚抢来的木枪,双管齐下上下挑飞围攻上来的兵卒,攻击之后也不管不问,径直向前逼去。而被他砍伤刺伤的兵卒还来不及喊疼就被随之跟上的长安兵卒削去脑袋。
相比甘宁的轻松,公孙瓒就倒霉多了。本身体力就因为连日的逃跑、守城而挥霍一空,又求急赶上甘宁与之决战一场。许多该注意的地方都没能好好查探。当公孙瓒步入长安兵卒包围圈之后才醒悟过来,借着月色,公孙瓒能看清周围长安兵卒露出的那一丝笑意,这其中代表着荣华、升职。
“父亲。”好在此时,公孙续赶来相救,冲入阵中将身子已经出现轻晃的公孙瓒搭在肩头,吃力的挥舞着手中利刃,缓缓向自己所带兵卒冲去。
“算他走运。”甘宁虽然不在一旁,可眼睛的余光总会瞄着这两地,看着已经有生命危险的公孙瓒被儿子就走,轻叹一声,开始向后退下,这家伙战场上都敢偷懒。
“鸣金,收兵。”城头上的动静张辽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是把握着大局。当公孙瓒被其子扶过艰难走向石梯的时候,张辽就知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了,索性下令停止进攻。
“少主公,主公怕是不行了。”随军的郎中仔细的减产一番,看着昏迷不醒的受害者,摇头说道:“老夫医术有限,无能为力。”
“少主,我们还是撤兵吧。”公孙瓒现在手下的文士武将不是被抓就是被杀,此刻跟在公孙续身后的不过是一员破格提拔为将领的都尉。
“撤兵,往哪撤啊!”公孙续摇头叹道:“更何况父亲昏迷不醒,若是父亲醒来发觉我等违背了他的军令,擅自离弃山海关,那该如何?”
“少主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好自己,”新任将领开口道:“今日若非城外响起撤兵金鸣,少主已有受俘之险,山海关已非可守之地,还望速撤。”
“那我该往哪撤?”公孙续皱眉说道想,显然是被手下说动心了。
“少将军可前往昌黎县,昌黎县乃是昌黎郡郡治,城内还有几千兵卒与不少钱粮。”偏将答道:“而且还能在县内寻访医师。求治主公恶疾。”
“好吧,留下八百兵卒集结关头拒敌,剩余人马随我奔赴昌黎。”公孙续点头,沉声说道。也幸得公孙续命令下的快,若是慢上一个时辰,张绣就该领兵叩关了。
当张绣领着一万步卒来到城下时,城头的八百兵卒可没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思想觉悟,急急忙忙的打开关门,迎张绣入关。
对于临战投敌的八百兵卒,刘氓既没有将其大杀也没有将他们收编,而是将他们遣散回乡。望着这些农民脱下卒衣换上粗布衣的欣喜样,刘氓觉得自己的责任更重了,或许一统分裂的大汉才是第一步吧,之后还有许多侍寝要自己去做。
前半夜休息,后半夜丑时刘氓下令埋锅造饭,并下令继续追击。他就这么在公孙续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吊着,就像放羊的牧民一样,将自己的羊群赶至自己心中的理想目的地。
公孙瓒依旧没醒来,公孙越胆战心惊的带着三千余兵卒奔逃半月,总算来到昌黎城。由县丞迎进县衙后,公孙续才能大口的喘息。身后的刘氓大军这几日虽然没有与他交兵,但精神上的压力也让公孙续的大脑濒临崩溃。
“主公,今日需要围城吗?”半日后,张辽大军赶至昌黎城下。两日后,长安大军徐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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