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死了也没这事好,”张颌笑道:“我等援军来了。你们看看便知。”
“援军?”两人不解的接过白纸信件,短短数十字不花几息时间便看个完全,将信件递回给张颌两人不由得点头说道:“确实是大喜事,军师手段颇高,居然能如此掩人耳目,将并州军团如此送至我等身边。”
“也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到达濮阳西面,我等也好与之配合拿下李典的脑袋。”高览还在为前日没能击杀李典而感到可惜,一心琢磨着如何将他杀了。可这几日却是再也不能诱得城内将士出来,而李典似乎受伤不轻,再也没出现在城头。
徐荣、鞠义并没让冀州军团等太久,三日后便有小排筏渡过黄河来到对岸军营。或许是老天眷顾,大半月都不曾下雨的濮阳郡治此刻居然下起了小雨。
这雨一下却是没完没了,每日与雾缭绕的,濮阳探哨都无法准确的带回敌兵情报,自然不知道河对岸已有一只军团正缓缓靠近。
“你家将军的意思本将已经明白了。”或许是破城取胜在即,张颌和颜悦色的对身前并州兵士说道:“你且下去歇息,待战事结束便能见到徐荣将军。”
“诺,小子告退”小兵渡河也是破费体力,能撑着身子将要事禀报已经不易,这会张颌让他下去歇息还不赶紧离开军帐,跟着带他入账的兵卒一顿好吃好喝然后昏昏大睡。
“将军,我等与濮阳城如今也是一江之隔了。”长江河宽,虽然知道对岸就是濮阳南门但众人也是看不见得,即使用望远镜也只能模糊捕捉到一二影子,**天气却是将人的视力范围缩短一倍不止。
“鞠义,你真决定了?”站在江边,任凭雨水打湿全身,徐荣遥望着天际轻声问道。
鞠义点头说道:“自从归顺主公,义寸功为立却已身具将军高位,虽只此乃主公厚爱但心不免惶恐。奇袭濮阳东门一事就交与鞠义吧。以义麾下先登兵卒之勇,定能将此城拿下。”
徐荣知道对方心意已决,再说自己也没有与对方抢此功劳的心思,只能点头答应下来:“记住,三日后的正午,乃是我等相约攻城的日子,不得延误”
“末将省得,将军尽管放心”虽然投靠刘氓,当初那种军最高将领的光环已经不在,但鞠义却是更加充实,在这无需估计勾心斗角,自己现在才是享受沙场征战。
三日时间过得飞快,为了不让城内的曹洪起疑,张颌早在两日前便开始试探进攻濮阳西门,如今再次领兵前来城头上也没有太大骚动,众人只是觉得今日攻城兵士比以往要多了许多。
“按耐不住,想要强攻了吗?”曹洪握刀直立在城头,望着前方铺天盖地不着边际的冀州兵卒,冷笑说道:“儿郎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将敌兵拦于城下“
张颌望着天空几乎被乌云遮挡寻觅不着的太阳,知道离正式攻城还有一二时辰,在徐荣麾下将士没有传来信号前,他也不会把麾下兵士安排上去送死,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叩关,麾下兵卒轮换着上去体验战场气氛。
当曹洪将注意力全部集在西门外的张颌将士身上时,濮阳东边数里外的黄河岸边,一个个大排筏正停靠在岸边。八千先登兵卒加上八千并州步卒,这是鞠义手所有兵马。原本他只想带先登死士前来的,但徐荣怕他生意外,又调拨了不少兵士给他。
“全军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随我杀入濮阳”鞠义简短的命令很快就传遍了兵阵,兵卒们一个个的跪坐在带着湿气的草地上,也没觉得会怎么样,在刘氓帐下当兵,忍受几个乃至几十个时辰的雨水清洗乃是家常便饭,这些身子健壮的兵卒可不会因此感冒烧。
“是时候渡河了。”盘算着渡河所需时间,与濮阳隔江相望的徐荣轻声叹道,“排筏、小柯都准备好了吗?”虽然此时有点雨水,但好在还是春季,黄河水流并不湍急,排筏与小舟也就这段时间能用的上。
“回禀将军,已经全部备齐”偏将点头答应着。
“传令下去,全军渡河”当徐荣下达此命令,鞠义也开始领着歇息过后的兵士奔赴濮阳。
因为是急行军还得过河,所以此刻鞠义麾下除去数十简易的云梯以外却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攻城利器。好在其帐下先登死士也不需要其他器械辅佐,他们靠的是自己,是他们那不惧死亡、只进不退的精神。
“听本将号令,先登兵士抗起云梯,直冲前方城门”就在鞠义已经能依稀看到濮阳东城门时,鞠义开口下令:“弓弩手列阵掩护,随我杀”
“杀”滔天的杀喊声已经不是雨水能掩盖的了,当城头巡视兵卒还没看清前方是什么东西在移动时,这一声声暴喝却是让他们明白,敌人已经近在眼前
第四十八章濮阳李典阵亡,徐荣后发制敌
“快去通报将军,快去通报将军”当城头上兵士已经能看见冲锋在最前头的先登死士时,城上偏将才急忙开口:“有敌军来袭,西门有敌军来袭,快去”
“好,好,这就去”传令兵连忙点头,匆匆跑下城头,骑上一旁的战马赶往东门告知曹洪。
“攻城”其实不用鞠义下令,数千先登死士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将云梯立至城头,兵士们毫不停歇的往上攀爬,即使上方有飞矢、石木落下也不避不让,完全是用鲜血、性命开出一条上城的通道。
战事从一开始就进入你死我活的状态,就连城头的偏将都不能理解,这些兵卒难道就一点也不惧怕死亡吗,一个接一个的冲击城头,然后又一个个的跌落死亡。
“你说什么?”面对张颌大军攻城曹洪已是有力不逮,此刻传令兵却给他带来的消息绝不亚于惊天噩耗。“东门外有敌兵攻城?”
“回禀将军,东门外全是敌兵。”传令兵只能如此说道:“数目,数目不比此处少。”
“怎么可能?”曹洪双眼瞪圆,怒喝道:“张颌哪来如此多兵马?探哨呢,探哨都干什么去了?敌兵临城才知道有人攻城吗?”
“主公,东门外的兵士似乎不是冀州的。”传令兵也只是匆匆一瞥鞠义的先登死士,并不能完全看清对方旗帜,“小子也不知敌兵从何而来。”
“怎会如此?”曹洪皱眉,随后对身旁小校说道:“你在此守城,务必将张颌挡于城外,本将去东门御敌。你,给我前往兵营,将营内兵士都调来守城,快去”最后一句话是对传令小卒说的,说完之后曹洪匆匆离开,飞奔上马赶向东门。
“呵呵,看来徐荣并州军团已经开始动手。”张颌通过望远镜清楚看到曹洪离开城头,开口说道:“远,我等也该全力攻城了”
“正该如此”张辽点头说道:“就让辽来打个头阵”说罢策马奔向前方城下,攀着云梯便要攻上城门。
当曹洪赶至东门时,鞠义的先登死士已有不少人登上城头。曹洪看在眼里急在心,对方兵卒战力如此强悍,不过办半盏茶功夫就上了城头,这要是自己不来岂不是一个时辰就能破门而入。
主将到来让城头浮动的曹兵心安定不少,渐渐将鞠义兵卒依次围杀,虽然先登兵卒悍不畏死,挂掉一个就会有另一个补上去,但现在却是消耗抵不上补给了。
“倒是我小看了曹洪。”鞠义望着城头战事心暗道,同时手上动作也不慢,翻身下马之后提着宝刀便开始带头冲击城门。先登营是他练出来的,作为主将自然更是不拍死的人物,一手提刀一手抓云梯,鞠义仅花短短数息时间便出现在城头。
“你是何人?”曹洪与鞠义碰面,暗较劲之时冷声问道。
“本将乃是长安王帐下并州先锋将鞠义。”鞠义冷喝一声算是自报家门。
“原来是袁绍手下的余孽,袁绍死了你等身为臣子不知殉职而去反而相助仇敌”曹洪开始在言语上打击鞠义,“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死忠之人,不如投我曹营,本将自会禀报主公给你一个高位。”
“你给我去死”鞠义被人揭了伤疤,不由得面目狰狞。相投二主乃是鞠义心永远抹不去的伤痛,曹洪如此说出,已经让鞠义压在心的杀意浮出,敌我双方将士都能感觉到此时的鞠义与平时大不相同。
两人相斗数回合后,曹洪心苦笑。自己就怎么会多那么一句嘴呢,害的此刻却是被鞠义砍的几无招架之力。鞠义的神勇表率更是让周身的先登死士一阵兴奋,这才是他们的将军,与他们一样嗜血、无惧。
濮阳已经陷入危局,原本受伤在府内养病的李典也得到战事变糟的消息。这时哪还顾得上养伤,将腰腹上的绷带缠紧,提起宝刀便走向西城门,面对张颌等人,没有大将镇守岂不是将城门拱手相送。
“张辽,休要猖狂”刚上城头便看见张辽在城头肆虐,百余兵卒围着他却伤不了其分毫,李典暴喝一声冲入战圈。麾下曹兵看到自家将军来了连忙让出一条道,让李典与张辽相拼。
完好无伤的李典都不一定是张辽的对手,何况现在受伤不浅。相斗不过几回合便大汗淋漓,一边要忍着疼痛一边还得全力相拼,李典已经落入下风,若不是周围有兵卒相挡,此刻或许得添上几笔新伤。
“李典你还是不要硬撑的好,要不死了也怪不得别人”对于面前的敌将张辽也是颇为欣赏,能这般不惧身死,已经能让张辽看重。
“我等武将宿命便是战死沙场,能死在你张辽手里也不枉我李典一生。”严重的脱力与疲惫袭上李典心头,勉强开口说上一句话,却是以表死志。
“你,值得我张辽用全力”张辽突然收刀站立,随后全身气势猛涨,杀伐气息让周围兵卒无不退开数步。
“好,好,就让我来会会你”似是临终前的回光一照,李典眼充满了战意。此战过后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有遗憾的吧,只是,不能再伴主公身旁了。带着一丝哀愁,李典渐渐忘却身上伤痛,眼只有张辽一人,击败此人,是他唯一的念头。
这时两人的战斗普通兵卒已经无法插手其,不光是两人周身散出来的气势,还有那无法停下的刀光,即使是刀锋带着余势轻轻一划,都能轻易将兵卒腰斩。
“你输了”两人相斗三十余会合,李典因伤在身终究不能持久。被张辽抓住一丝破绽,长刀纵提直劈,虽然李典极力后退但也是避无可避,一抹殷红从颈脖处流出,随后便如水柱般喷洒于数米之外。
“咳,咳,我不如你”带着一句遗言,李典双膝倒地,随后整个身子重重砸在城头。
“杀,为将军报仇”短短片刻城头上的曹兵先后呼喝起来,举着手刀剑冲向张辽。李典的死让众兵士体会到了何谓哀伤,数千哀兵带着心愤恨直扑敌方将士,不死不休
“好个李曼成,死前还要摆本将一道”张辽苦笑摇头,之前斩杀李典也不只是福是祸,罢了,既然想要报仇,那就让我来试试你们有几分斤两。
“大事不好了将军,”在东门辛苦抵挡鞠义的曹洪又迎来一道不好的消息,“李典将军阵亡了。”
“你说什么?”暂时后撤至城门楼,曹洪那只已经瞪的老大的双眼暴出丝丝血痕,“曼成他怎么了?”
“李典将军在西门,被张辽杀了”传令兵心底也泛起一阵哀伤,李典将军平日对麾下将士十分和善,从不仗势欺人,可现在已经离他们而去了。
“张辽,我曹洪与你们势不两立”曹洪心悲愤,将双眼转向城头同样杀红了眼的鞠义,暴喝道:“鞠义,纳命来”
“曹洪这是?”鞠义看见气势逐渐上涨的曹军大将心十分不解,这家伙刚刚歇息难道有什么密谋不成?怎么一会不见就判若两人了?不过疑虑归疑虑,要让他等着被宰那是不可能的。转身放过一旁的小卒专心应付眼前的曹洪。直觉告诉他,曹洪现在很危险。
“当东西两处城门战斗再次升级时,镇守南门的曹兵突然现前方不远的黄河似乎有点什么在靠近。当他们能看清楚是什么后,纷纷惊叫:“有敌兵来袭,快点告诉将军”在张辽、鞠义开始攻城一个时辰之后,徐荣总算是到了。
“没时间休息,将士们,上岸便要攻城了”徐荣低沉的话语传遍了黄河周围数里水域,“可有信心,随本将攻破此城?”
“攻破濮阳,攻破濮阳,攻破濮阳”连续几声高呼,众将士的士气已经被徐荣调动起来。数万人一齐怒吼,别说南门将士,就连城内的民众都能清晰听清。
南门外出现敌兵的消息传入曹洪耳内,让他手长刀为之一顿。这张颌不攻则已,一旦全力攻城却是不准备让自己能撑过一日啊。城内兵卒调度不及时已经让自己陷入苦战,此刻南门外又出现敌兵,当真是祸事连连。
曹洪被鞠义紧逼完全分身乏术,此时只能在心祈祷南门外的敌兵不会太多,气势不会太盛。可一个时辰后传来的消息却让他信心大失。徐荣后来居上,已经将南门攻破,敌兵已经入城了。
“哈哈,曹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徐荣麾下兵士在攻破城门之后便冲向其余两处战场,在城内缠斗小半时辰后终于来到东西两处城门。援军到来让鞠义心大定,开口说道。
“就是死也要拉你一同殉葬”曹洪心一急,冷喝的同时手大刀却是变得杂乱起来。看上去十分有气势,实际上只会自耗气力。
“倒是让徐荣抢了先,将士们,援军已至,杀啊”张辽在西城上呼喝一声,不再保留力气领着麾下兵卒向城下杀去。
第四十九章血战濮阳入手,曹仁预谋魏延
从天明战至黑夜,濮阳城内刀剑声渐渐熄去,只留有雨落的滴答声仍旧不曾断去。混杂着鲜血的积水沿着城头流入城内街道,几乎将整个濮阳染成一片猩红。曹洪终究没能在鞠义手讨得便宜,当战事结束时他也早已成了并州军团的俘虏。
濮阳一场血战双方兵士死伤都不在少数,即使鞠义、徐荣乃是奇袭城门也无法避免将士的伤残战死。当战后统计结果出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
“徐将军,鞠将军。”张颌看了看手战后统计,沉声说道:“若非你二人奔驰来援,我等想要攻克濮阳还不知要花多少时日。”说罢将手薄纸递给二人,眉目间神色并不好看。
两人将统计接过细细一看,才知道对方为何会这般气闷。昨夜一战虽然己方胜了,但也仅仅是一场惨胜,若不是人数比对方多出一倍,若不是曹营守城大将早早的被众人解决,或许他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