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狂的小子,看招!”刘真勃然大怒,抡起常人大腿粗的胳膊,当胸就往那黑胖小子胸口狠狠一拳,不曾想拳头刚结结实实的撞到胸口上,刘真自己先惨叫起来,“妈呀!疼死我了!”惨叫着,刘真抱着拳头上蹿下跳,不断抖动手指,显得痛苦无比。
“大哥,你怎么了?”刘旭关心兄长,赶紧拉住刘真问道。
“耍诈!”刘真指着那黑胖小子惨叫道:“这小子耍诈,在胸口藏有铁板!娘的,疼死我了!”
“我没藏铁板。”黑胖小子摇头,解开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说道:“你们看,我没藏什么铁板。”
广州三虎定睛一看,见那黑胖小子胸口皮肤虽然粗糙无比,却真没有藏有什么铁板护心镜之类的防具。那黑胖小子又把衣服一扔,精赤着上身傻笑道:“来,现在我连衣服都脱了,你们继续打!”
“我来!”刘旭大吼一声,上前蹲好马步,收拳在腰,又是一声大吼,右拳当胸击出,拳肉交加,又是一声闷响之后,刘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是抱着右拳惨叫起来,疼得眼泪鼻涕一起乱流,“妈呀!疼死我了!这小子是铁打的?怎么胸口这么硬?”
“我来!”第三虎沈欣也是不知死活的跳了出来,后腿两步凌空跳起,右脚狠狠踢在那黑胖小子胸口上,结果很自然的,那黑胖小子还是安然无恙,沈欣却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落地连站都站不稳,直接就抱着右脚在地上打起滚来,惨叫道:“金钟罩,这肯定是江湖上传说的金钟罩!”
“不是金钟罩。”那黑胖小子摇头说道:“是金刚不坏神功,我刚满月的时候,我娘就每天把我泡进药水里,再用竹片、铁条、柴枝把身体层层包裹起来练功。我娘说了,我这金刚不坏神功,已经超过不少南少林的高僧了。”
“金刚不坏神功?”广州三虎面面相窥,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怪功夫,也头一次听说这样古怪的功夫。这边孔凡林等平西王府侍卫也个个目瞪口呆,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神奇功夫,惟有咱们的卢大县令双眼放光,心里升起这么一个念头,“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手下,那么将来到了反清战场上,不就等于是有了一块人体盾牌了?决定了,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傻小子弄过来当我的狗腿子!”
“三儿,三儿!”也就在这时候,曾经两次与卢大县令偶遇的那个赶车老者和美貌少妇挤进了人群,双双上去拉住那黑胖小子,异口同声的埋怨道:“你这傻小子,是不是又打架了?爹娘就知道,只要有打架的地方,就一定有你!”
“我没打架,我是和他们较量功夫。”黑胖小子委屈的答道。
那赶车老者见儿子无恙,松了口气后忙转向那三个被儿子教训的倒霉蛋,拱手说道:“三位壮士,犬子世玉年幼无知,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不知三位壮士可否受伤?”
“世玉?”卢大县令忽然发现情况有点不对了,赶紧上前向那赶车老者拱手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是否姓方名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赶车老者惊讶反问道。卢大县令目瞪口呆,忙又转向那美貌少妇拱手问道:“再请问这位夫人,是否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苗翠花苗夫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美貌少妇同样吃惊反问。
“不会吧,全蒙对了?这么说……。”卢大县令张口结舌,看看方德,再看看苗翠花,最后再看看矮胖黝黑还满脸傻乎乎的黑胖小子,半晌才吼了一句,“我操!原来方世玉长这个德行!”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丢西瓜拣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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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原来方世玉长这个德行?!”明白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胖、比自己矮和比自己还丑的小黑胖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方世玉!电影电视上那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方世玉!反差如此之大,以至于咱们的卢大县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了,瞪圆着眼睛冲着那小黑胖子吼道:“你真是方世玉?是不是我认错人了?”
“我是方世玉,怎么了?”小黑胖子搔着脑袋回答,不明白卢大县令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紧张。
卢大县令张口结舌,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旁边方德和苗翠花面面相窥,也搞不懂眼睛前这个胖子汉奸为什么这么清楚自己一家的名字,更不明白这个大白胖子为什么这么激动。稍微盘算后,方德试探着问道:“敢问这位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草民一家姓名的?难道你认识我们?”
“这个……。”卢大县令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露出了些破绽,不过卢大县令也不着急,眼睛稍微一转就马上还礼说道:“方前辈不必谦虚,广东方家精研武艺,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早就已经是大名鼎鼎,名动天下,晚辈虽然远在云南,也常闻方前辈之名如雷贯耳,尤其是方前辈的小公子方世玉方公子,晚辈更是打小……更是早就仰慕已久,只恨无缘得见。所以今天听到方世玉方小侠的名字,晚辈就立即猜到了前辈和苗夫人的名字。”
“真是这样吗?”方德将信将疑,心说我们方家是稍微有一点名气,可是名气也只限于肇庆一带,根本谈不上什么名动天下,你远在云南就能听说我们一家人的名字,恐怕有点悬乎吧?想到这里,在共冢祭拜时已经察觉卢大县令西选官身份的方德暗暗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惊叫道:“难道说,我们方家暗地里反清复明的事,已经被吴三桂那个狗汉奸的走狗给盯上了?”
“方大侠,苗夫人,相请不如偶遇。”卢大县令亲热的说道:“既然晚辈有缘与你们相遇,那么晚辈想做一个东,请方前辈一家到酒楼里吃过饭怎么样?”说着,卢大县令还顺便一指已经逐渐站了起来的广州三虎,随口说道:“还有这三位壮士,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也一同去喝杯水酒如何?刚才的梁子,在酒桌上碰一杯就化解了吧。”
“多谢先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刘家兄弟一听大喜,赶紧一口答应——刚才被方世玉一搅场,他们连卖艺的钱都没来得及讨,正在发愁今天只怕得饿肚子,现在卢大县令自愿做冤大头,三兄弟那还有不一口答应的道理。
“好啊,那我也不客气了。”方世玉一听有人请客,马上又是欢呼起来,“我喜欢吃脆皮烤乳猪,要三只!”
“没问题,到了酒楼就马上单独给方少侠点三只烤乳猪。”一心想把方德一家拉到手下当狗腿子的卢大县令眉开眼笑答应。
不曾想天不遂人愿,方德忽然一把拉住儿子,向方世玉使个眼色,又向卢大县令拱手说道:“多谢先生美意,只是先生误会了,老朽一家虽然略通一点拳脚,却只是为了经商运货途中防身之用,别无他意,更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夸张的声名。至于先生相邀,万分抱歉,老朽一家今日就得北上杭州贩丝,实在无法赴约,请先生恕罪。”
“爹,我们不是去泉州少林寺……?”方世玉急了,脱口反驳却被方德用眼神打断。当下方德又向卢大县令一拱手,说一句“告辞”,然后拉起儿子和老婆转身就走,卢大县令急了,赶紧上前去拉方世玉,焦急道:“方大侠,方少侠,请留步。”
“别碰我儿子!”苗翠花忽然一个手刀砍在卢大县令的手腕上,把卢大县令的肥
“傻儿子,要吃烤乳猪娘买给你,别吃那人的,小心吃坏肚子……。”
“他娘的,你说什么?”孔凡林听到苗翠花的话不乐意了,上前两步就要追。卢大县令忙拉住他,低声说道:“不要追,追上去你也打不过他们。”孔凡林仔细一想方世玉刚才显露出来的武艺,打了个寒战,终于还是讪讪退下。
“奇怪,苗翠花那个熟女兼人妻怎么骂我狗汉奸?”卢大县令有些纳闷,再仔细一回忆,卢大县令恍然大悟,“对了,在共冢的时候,孔凡林这个白痴提起过我是西选官,苗翠花一家当然得认为我是狗汉奸了。操,这下子麻烦了,想把方世玉收过来当狗腿子,恐怕可能性不大了。”
“这位先生,方大侠一家已经走了,你还请我们吃饭吗?”刘真怯生生的问道——广州三虎虽然无论人品武艺都是三流角色,可是卢大县令真正想请客的人是方德一家这点,广州三虎还是够眼力看得出来的。
“哈哈,当然请。”还好,卢大县令不是个小气和势利眼的小人,虽然在想要收服方世玉当狗腿子这件事上遭了些挫折,但还是哈哈大笑着拉起广州三虎的手,笑道:“走,你们带路,去广州最好的馆子,好好喝几盅。”
“多谢先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刘真大喜,又拿出空瘪的钱袋,苦笑说道:“不瞒先生,我们兄弟三个其实全身上下一文钱都没有了,就连胸口碎大石用的石板都是在石场赊的,原打算着讨几个钱去还帐,结果被方少侠这么一闹,石场上的帐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哈哈,小事一桩,二郎,拿五两银子给刘壮士们还帐。”卢大县令大度的一挥手,又拉起刘真等人就走,笑道:“别说这些不痛快的事,先喝酒去。”刘家兄弟千恩万谢,忙上前带路,把卢大县令一行一路领到了广州最好的酒楼云香楼。
进了酒楼,叫了四桌上好酒席,卢大县令一行就开始吃喝上了。期间,卢大县令和广州三虎少不得互相打听身份来历,当听到卢大县令是一个现任在职官员时,广州三虎一起都吓了一跳,赶紧把对卢大县令的称呼也给改了,又自我介绍说自己们三兄弟是广州花县人,自幼习武,跟着父母长辈靠打把式卖艺为生,后来父母年纪大了回了老家种田,刘真等表兄弟三人便单独跑起了江湖,只是运气太差,一直没有发达的机会,经常穷得没有隔夜之米,所以三兄弟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取到媳妇,最后到了今天碰到卢大县令和方世玉一家。
“三位壮士,既然你们自幼以习武为生,那么身手一定不错了。”卢大县令好奇问道:“既然如此,三位壮士为什么不去投军呢?当兵虽然军饷不高,可是怎么也比在江湖上饥一餐饱一顿的好吧?”
“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投军。”刘旭哭丧着脸说道:“不瞒大人说,其实我们三兄弟今年来广州,就是听说平南王府的大王子招兵,专门跑来投军寻条活路的。”
“那没选上?招兵的将军这么没眼力?”卢大县令有些奇怪,刘家三兄弟的武艺高低卢大县令虽然看不出来,可是光凭这三兄弟的满身疙瘩肉和南方人中少见的高个头,不管到了那支军队里都应该是抢手货的。
“不是招兵的将军看不上我们,是平南王爷和朝廷都不许大王子招兵了。”刘家兄弟的表哥沈欣也哭丧起了脸,解释道:“本来去投军的时候,我们三兄弟不管是负重跑步还是弓箭刀枪都过了关的,大王子身边的李天植李将军还夸奖我们三兄弟是好身手,准备让我们进军营就当个火长的。可是王爷一声令下,说是朝廷不许广东军队再扩军了,所以今年大王子招的八百精兵一个都没要,全部打发回家了。”
“既然大王子身边的人那么欣赏你们,为什么不单独留下你们三兄弟呢?”卢大县令单独追问道:“大王子身边多招三四个亲兵,应该没多大问题吧?你们没求那个姓张的将军?”
“大人,我们都快穷得饿死了,怎么可能没求那位李将军?”刘真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是那位叫李天植的将军说,现在朝廷把王爷的军队盯得很紧,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为了这大王子和王爷都不知吵多少架了,所以他不敢再惹王爷发火,叫我们先回家等着,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卢大县令不说话了,心里盘算,“照这么说来,尚之信那个野心勃勃的反骨仔在针对军队方面,确实和他的汉奸老爸尚可喜有着不小的矛盾,尚之信想增强实力,尚可喜老汉奸怕鞑子朝廷猜忌,所以不许儿子扩军——这样的矛盾,我能不能利用一下?”
“卢大人。”卢大县令沉思的时候,刘真、刘旭兄弟和他们的表哥沈欣低声商量了一下,忽然一起离席跪下,向卢大县令磕头说道:“大人,情况你也知道了,小的们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求大人发发慈悲收留我们吧。反正大人你就要当上县令了,身边缺的就是人,带上我们兄弟三个,饷银大人你看着给,管吃管住就行,我们三兄弟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操!本来想把方世玉拉来当狗腿子的,结果怎么来了这三个打把势卖大力丸的无名小卒?”卢大县令有些苦笑,稍一盘算后,手里其实严重缺人、尤其是缺有点本事的人的卢大县令挥挥手,微笑说道:“起来吧,既然你们想跟我走,那我就收下你们,饷银和我的其他家丁一样。以后你们三个只要好好听话,对我忠心,我就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谢大人,谢大人。”三兄弟大喜过望,赶紧一起磕头道谢,喜不自禁。但包括卢大县令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偶尔良心发现收留的广州三虎,竟然成了自己在反清道路上的三个得力助手,帮着自己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并且成为了满清朝廷重金悬赏索命榜上的光荣三员,这是后话,暂且搁下不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绝境反击
(PS:祝各位朋友端午节快乐。)
和卢大县令预料的一样,接见卢大县令的那个晚上,尚老汉奸确实失眠了,而失眠的原因恰好就是孔四贞专门给卢大县令写的那封介绍信。本来呢,这封信只是孔四贞知道尚老汉奸与吴三桂知道的恶劣关系,担心尚老汉奸不肯接见卢大县令,所以才随手写的一封信,信上也只是虚伪的问候一下尚老汉奸,还有就是希望尚老汉奸能够接见一下持书人,并没有半个字提到撤藩问题,更没强制性要求尚老汉奸必须采纳卢大县令的意见。
事情坏就坏在卢大县令这个坏种身上,如果卢大县令早早就拿出这封信,说明孔四贞的意思,尚老汉奸肯定不会有多余想法,了不起就是破费一点银子设宴款待卢大县令这个大清祸害,也就给足孔四贞的面子了。但卢大县令这个坏种却偏偏不这么干,偏偏要先说了缓缓撤藩的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