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吴世综服yao包扎的机会,卢胖子又赶紧举起望远镜观察,现清军阵地上的开炮频率极快,差不多是每门炮每隔三四分钟就能开上一炮,轰击吴军阵地,同时炮弹体积极大,保守估计直径至少在二十厘米左右,远大于普通的红夷大炮炮弹,也大于卢胖子给吴老汉jian造的十二磅青铜炮,卢胖子心中不由暗赞,“他娘的!不愧是戴梓,搞出来的东西就是厉害!”
“妹夫,满狗的火炮这么厉害,你有没有办法对付?”吴世综期盼的向卢胖子问道:“你是我们平西王府唯一的火器高手,有没有办法破满狗的炮阵?”
“暂时只有一个法子。”卢胖子答道:“让前线的弟兄们冲上去,和满狗搅在一起,让满狗不敢开炮,预备队后退,以防万一。”
“那就这么办吧。”吴世综也很爽快,马上跳起来命令道:“预备队后撤,前军擂鼓,反冲锋,和满狗搅在一起!”
命令传达之后,吴军右翼阵地战鼓敲响,被清军火炮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吴军步兵呐喊冲锋,跳入坑道迂回上前,与清军在阵地上搅成一团,清军炮队则因为害怕误伤不敢开炮,炮声逐渐停歇。但这么一来,吴军右翼阵地之上战斗便陷入了白热化,数以万计的双方士兵在坑道中,平地上捉对厮杀,刀来枪往,鲜血横飞,随处可见双方士兵疯狂砍杀扭打,滚倒在一起,以刀砍,用枪扎,用石头砸甚至用拳头敲用牙齿咬,杀人者璇即被杀,刚才还大声嚎叫庆祝杀死敌人的,马上又被后面捅来的一枪扎倒或者被忽然砍来一刀的砍倒,惨叫声不绝于耳,砍落的头颅四肢滚得到处都是,鲜血几如泼洒,将阵地染成一片暗红。
混战中,一个清军将领尤其抢眼,手拿一把厚背砍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光是卢胖子用望远镜盯着的他的片刻之间,至少就有七八名吴军士兵惨死在他刀下,甚至没有一人能够在他面前走上两个回合,而且这个清军将领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杀一个吴兵,都要挖开他的肚子,揪出内脏将血抹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全身染得有如修罗恶鬼一般。卢胖子惊问其人,吴世综举起望远镜只一看,马上就怒吼道:“赵良栋!是赵良栋那个狗杂种!***畜生!这个畜生杀了人,都要挖出心来抹血在身上,这是他的招牌动作!”
“狗汉jian!”卢胖子恍然大悟,也是重重唾了一口。
“妹夫,你在这里替我掠阵指挥!”吴世综性格十分冲动,拔出刀来大吼一声就往前冲,“我去砍赵良栋那个狗杂种的脑袋,回来送你当niao壶!”
“大舅哥,带上手雷,不用吝啬了!”卢胖子大喊提醒。吴世综把刀一举算是答应,领着亲兵队就冲了上去,“弟兄们,跟老子冲,杀满狗!”
鼓噪声中,吴世综带着亲兵队冲入了阵中,也是与清军队伍搅杀在了一起,吴军见主将亲临战场,顿时士气大振,争先恐后的砍杀着向吴世综靠拢成团,随着吴世综在清军阵中左冲右突,也是如入无人之境。结果很自然的,赵良栋的队伍也很快现了吴世综队伍的存在,有意识的向吴世综靠拢过来,两支最为勇猛的队伍撞在一起,自然爆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
“轰隆!轰隆!”新的爆炸声响起,不过这可不是清军不分敌我的开炮无差别射击,而是吴世综的亲兵队伍抛出了随身手雷,吃过手雷大亏的赵良栋早已是惊弓之鸟,惊吓之下果然退却,吴军乘胜反击,很快就夺回两道壕沟,将战线重新推向前方。这时,岳乐也极其狡猾的现了吴军右翼兵力都被吸引到了末端,果断出动五千预备队,向吴军右翼阵地兵力薄弱的中段动强攻。
“大人,满狗强攻我军阵地中段,中段守军请求救援。”传令兵飞报求援,代替吴世综掠阵指挥的卢胖子却不急于出动最后的两千预备队增援,而是冷静举起望远镜观察,结果也正如卢胖子所料,岳乐调兵强攻中段之后,清军炮队也改变了位置,将阵地挪动到了中段,同时清军中军那边尘土飞扬,似有援军赶来。
见此情景,卢胖子赶紧拿起重金买来的西洋钟表,现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一时,卢胖子便果断下令道:“让中段守军就地坚守,可以使用手雷,坚守半个时辰后再给他们援军。”
传令兵飞奔而去,卢胖子又揪过另外一个传令兵,大声命令道:“去报告王爷,就说满狗的两翼主攻点已经确定为我军右翼,请王爷依计而行,务必在未时之前做好布置。”
联络吴老汉jian的信使飞奔而去,卢胖子开始耐心等待起来,这时,岳乐的预备队已经在勒尔锦的亲自率领下向吴军右翼中段动了强攻,子母炮也重新开炮轰击吴军阵地中段,仅有千余守军的吴军阵地在炮火硝烟中苦苦支撑,处境十分不妙。旁边吴世综军的预备队佐领几次请求增援,都遭到了卢胖子的严词拒绝。
与此同时的清军中军旗阵之中,鳌拜也已经注意到了吴军右翼摇摇欲坠,大喜之下赶紧派出大队骑兵袭向吴军右翼,并且让人传令岳乐——未时之前,务必要冲破吴军右翼,为自军骑兵打开道路。而命令传到岳乐面前之后,已经得到鳌拜八千步兵增援的岳乐沉不住气了,不顾众将劝阻,毅然起身命令道:“所有军队,随本王冲锋,未时之前,务必冲破吴狗右翼阵地。”
岳乐在清军之中的号召力还是有一些的,当他的旗帜出现在了前线的那一刻,清军队伍中顿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音,“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士气也为之大振。听到这声音,又看到岳乐的旗帜,卢胖子不惊反喜,“主攻我军右翼的满狗原来是岳乐啊,太好了,如果能在这里把他干掉,鳌拜和小麻子等于都要被砍掉一支臂膀了。”
“大人,满狗全面总攻了!”吴世综的副手王弘勋急得是满头大汗,差不多是揪着卢胖子的袖子吼道:“我们的预备队该出动了,再不出动就麻烦了。”
“别急,再等等。”卢胖子表情依然冷静。
“还要等什么?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啊?”王弘勋急得大吼起来,“吴将军把军队交给你指挥,不是让你按兵不动,不给前线派援军的!”
“我确实是第一次临阵指挥。”卢胖子冷冷答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你们听我的,保证你们个个可以杀敌立功,我们也可以获得全胜!现在,我命令你带着所有的预备队冲向我军阵地中段,将兵力散开,多打旗帜,多弄些灰尘,不过你们在抵达距离中段战场半里之内后,马上给我退回来,保留体力!”
“你疯了?让我们来回白跑一趟?”王弘勋大惊问道。
“我当然没疯。”卢胖子jian笑起来,说道:“我是要让岳乐认为我们把主力派向了中段,引他攻我们兵力最雄厚的阵地尾端,这样才可以避免满狗兵力全面铺开,那我们就更是尾难顾了。”
“真有用吗?”王弘勋疑惑问道。
“绝对有用,出事我扛着,与你无关,快去吧,不然就来不及影响满狗判断了。”卢胖子催促道。
王弘勋无奈,只得按着卢胖子的吩咐,故意兵力散开,多打旗帜也故意弄出灰尘,小跑增援自军阵地中段。而清军斥候现这一情况之后,正在前线寻找战机的岳乐果然中计,大吼命令道:“所有军队,强攻吴狗阵地尾端,打开道路。”
“叔父,吴狗阵地中段兵力薄弱。”岳乐副手兼侄子彰泰大声提醒道。
“没看到那边吴狗正在增援吗?”岳乐向尘土飞扬的吴军阵地后方一指,冷笑说道:“与其去打那支吴狗生力军,不如继续强攻尾端,这里的吴狗军队不仅疲倦,而且壕沟也被填平了许多,正是最理想的突破位置。”
漳泰恍然大悟,赶紧挥动旗号,让鳌拜新派来的八千生力军跟随岳乐向吴军右翼阵地尾端突袭,很快的,过两万的清军步兵便陷入了吴军右翼尾端战场,与吴世综率领的吴军主力纠缠在了一起。而王弘勋率领的吴军预备队现清军中计之后,赶紧又借着树林和山丘掩护,重新回到卢胖子旗下,刚一见面,王弘勋就哈哈大笑道:“卢大人,你可真了不起,满狗真的中计了,真的没打我们中段,又往尾端去了。”
卢胖子笑笑,并不说话,只是紧张注视尾端战场,同时不断观察时间,王弘勋又迫不及待问道:“卢大人,现在我们可以增援吴将军了吧?”
“别急,再等等。”卢胖子还是那句那话。王弘勋大急,正要再问时,北面忽然奔来一骑,远远就大叫道:“卢大人,王爷布置好了,可以行动了。”
“好!”卢胖子大喜,赶紧命令道:“快,鸣金收兵,让吴世综他们退下来。”
“退下来?”王弘勋脸都白了,大吼道:“我们苦战了大半天,现在退下来,不是前功尽弃么?”
“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胖子瞪了王弘勋一眼,又大吼道:“鸣金,赶快鸣金!”
“铛铛铛铛铛!”在卢胖子的严令之下,吴军旗阵中终于还是敲响收兵铜锣,前线吴军士兵还道后军有变,纷纷后撤,惟有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吴世综大吼,“是谁鸣金?是那个王八蛋鸣金?谁让撤的?不许撤,不许撤!”
战场之上人喊马嘶,吴世综的这点声音自然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嘈杂之中,听到钟响的吴军士兵下意识的全线后撤,吴世综虽然骂得嗓子都哑了,可也不敢不听,只得带着身边的队伍往后撤退。清军那边则欢声雷动,争先恐后的全面压上,包括岳乐在内的清军队伍全线越过吴军工事,追杀向南撤退的吴世综军。
“谁鸣金?是谁鸣的金?!”快马冲到旗阵之下,吴世综一把揪住卢胖子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道:“谁鸣的金?我把你军队交给你指挥,什么时候让你鸣金了?”
“大舅哥,不用担心。”卢胖子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大舅哥,快上马,准备回头去杀满狗吧。”
“什么意思?”吴世综的惊叫话音未落,吴军右翼阵地北面的矮山背后忽然一声炮响,一队吴军骑兵忽然杀出,呐喊沿着工事防线直cha尾端,目标直执清军退路。同时南面也是一声炮响,群山绿林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白点,迅汇聚成片,居高临下向着已经深入吴军工事后方的清军侧翼起冲锋。
“中计了!”岳乐脸色一白。这时,旁边的赵良栋忽然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起来,“猓猓兵!是猓猓兵!王爷,快撤,是猓猓兵!他们在战场上都是疯子!疯子——!”
山林之中出现的白点确实是猓猓兵,这些云贵独有的少数民族士兵全都以白布裹头,身背厚背巨剑,手拿竹管制成的手执土炮或竹制毒箭,翻山越岭穿梭丛林奔走如飞,兴奋大叫着,chao水一般涌向三面受敌的清军岳乐部,人未至,毒箭与拳头大小的土炮弹丸已然先至,措手不及的清军士兵纷纷中箭中弹,绝望惨叫之声,也迅在清军队伍之中回荡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安顺会战(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安顺会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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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疯狂?疯狂就是你冲进敌人队伍中后,明明看到敌人向你一刀砍来,你不躲不闪,为的就是拔出你背上重达三、四十斤的厚背巨剑,双手用力往敌人更要命的地方砍上一剑,不求劈中致命要害,只要能够劈中,能够一剑把敌人的脑袋砸碎,砸得敌人脑浆迸裂,能把敌人的四肢卸掉,能够让敌人筋断骨折,那么你就算挨上敌人一刀一枪,也仍然提着沾血巨剑咧嘴狂笑——这就叫疯狂!
什么叫虎入羊群?就是百兽之王的老虎冲进了可怜的羔羊群中大开杀戒,吴三桂老汉jian麾下的步战王牌军猓猓兵是猛虎,可怜的羔羊,则是误中诡计陷入埋伏的清军岳乐部队。
吴军蓄谋已久的伏兵动之后,从北面忽然杀出的吴军骑兵柯铎部队是直cha清军岳乐部背后,切断岳乐军队退路和阻击清军增援。翻山越岭如履的猓猓兵则是从南面群山树林之中直冲下来,吹着粗糙的牛角号,背着近五尺长、半尺宽的厚背巨剑,挥舞着竹管制成的手执土炮或竹制毒箭,就象饿了几天的噬血猛虎一样,兴奋的吼叫着,跳跃着,chao水一样涌向清军侧翼。
“嘣!嘣!嘣!嘣!”“嗖嗖嗖嗖嗖!”人未到,猓猓兵的手执土炮弹丸与毒箭已然先至,大如拳头的生铁弹丸打在清军身上脸上,骨rou皆碎,毒箭一旦射中清军,伤口不疼反痒,流血如墨。然后不等清军士兵们做出其他反应,又宽又长的厚背巨剑已经迎头砍下,砸中脑袋的,连锅盖帽带脑袋一起粉碎,鲜血脑浆一起飞溅;劈中肩膀的,胳膊不是当场被卸就是肩胛骨粉碎,彻底丧失战斗力;砍中胸腹要害的,肚破肠流还算是轻的,重的话干脆连内脏一起粉碎。真正的威势无双,真正的当者披靡。
更让清军士兵胆寒的还是猓猓兵的疯狂勇猛,这些身上仅仅穿着青藤盔甲的猓猓兵就好象不知道害怕一样,明明看到清军马刀砍来,长矛刺来,不仅不做躲闪,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为的就是将手中巨剑砍中砍实,个个都是天地同寿的同归于尽打法,个个都是噬血如狂的战场恶狼,结果不但吓得清军士兵反过来躲闪,还吓得无数士兵双腿双手软,连武器都拿捏不稳,稍一迟疑间,不是脑袋已经被猓猓兵砸碎,就是肩膀被猓猓兵卸下,死得尸骨不全,凄惨无比。
“嗷呜!嗷呜!嗷呜!”让清军士兵头皮麻的怪异嚎叫声中,一个个猓猓兵就象一条条饿狼一样窜入敌群,在清军队伍之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是血rou横飞,无不是尸横遍野,杀得满身是血表情却益兴奋,更有无数猓猓兵遍体血染还在疯狂大笑,就好象不是身在生死鏖战的两军战场,而是举行什么集会庆典,初次接触猓猓兵的清军士兵无不胆寒。
“王爷!小心!”惊叫声中,一个满脸是血的猓猓兵在1uan军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冲到岳乐的十步之内,吓得岳乐的亲兵一阵大1uan,或是将岳乐护在身后,或是争先恐后的扑向那个猓猓兵,而那孤身一人的猓猓兵不退反进,双手挥舞着巨剑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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