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父,侄婿也不知道。”卢胖子更是苦笑,“实不相瞒,因为权衡利弊和盘算细节,侄婿之前在行辕门前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楞是忘了递腰牌求见,就是下不定这个决心是否建议祖父采取此计。”
“我也下不定这个决心。”胡国柱长叹一声,回头又去看月光下的池水,犹豫着道:“这么复杂又这么危险的计划,如果出了点过失,后果谁来承担?”
“们不消犹豫了,后果老夫来承担!就照此计行事!”
身后忽然响起吴老汉奸熟悉的声音,并肩站在水池旁边的卢胖子、胡国柱和汪士荣三人都吓了一年夜跳,赶紧一起回头去看时,却见不知何时,吴老汉奸竟然已经领着四个卫士站到了自己们身后。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赶紧行礼,胡国柱战战兢兢的问道:“岳父,老人家什么时候到的?婿们怎么没听到人传报?”
“一峰刚开始提出第一步计划的时候,老夫就已经站到们背后了,只是们得入神听得入神,所以没发现罢了。”吴老汉奸笑吟吟的道:“至于们守在们后花园门口的亲兵,是老夫禁绝他们传报声张的。”
“原来如此,婿们有失远迎,请岳父恕罪。”胡国柱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们几人都还算老实,没在背后吴老汉奸什么坏话,否则的话,吴老汉奸这会脸色就绝对不会这么和蔼了。
“起来吧,用得着什么恕罪?”吴老汉奸挥手让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起身,又微笑道:“刚才一峰提出的计划,老夫从头到尾都听到了,老夫认为,可以值得一试!”
“岳父,可是……。”吴老汉奸忽然这么果断,胡国柱马上被吓了一年夜跳。
“不消了,我知道后果,年夜不了就是耿精忠和老夫翻脸么,有什么了不起?”吴老汉奸挥手,又板起丑恶面孔,严肃道:“借着这个机会,老夫也告诉们一个经验,老夫用血换来的经验——在战场上,最危险的不是仇敌,而是所谓的盟友同伴!最靠得住的也不是所谓的盟友,只有自己!”
“昔时在松山,老夫就是信任战友王朴,准备和他联手突围,结果他扔下老夫带头跑了,惊动了包抄老夫的建奴年夜军,害得老夫直接统属的上万军队全军覆没,只有老夫一个人侥幸逃回宁远!后来在密云战场,老夫也是因为信任战友范志完,孤军深入奋勇当先,结果他又扔下老夫零丁率军跑了,让老夫孤军奋战,遭受人生之中的第二次惨败!也是从那一天起,老夫就发下毒誓,以后在战场上,绝不再把希望寄托在战友身上,只能把一切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
“战友尚且如此,更何况盟友?”吴老汉奸顿了一顿,意味深长的问道:“再了,耿精忠这个盟友,们扪心自问,靠得住吗?值得信任吗?”
胡国柱、卢胖子和汪士荣三人一起哑然,全都是一副受益良多的谦逊模样,最后由胡国柱奉承道:“岳父圣明烛照,耿精忠这样的盟友如果靠得住,当初我们起兵清君侧时,我们派去福建和他联系的使者,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神秘失踪了。”
“得对!他如果真心想要帮忙老夫,那时候他就已经起兵了,又何必玩让老夫使者神秘失踪的无耻花招?”吴老汉奸鼓掌,又冷哼道:“既然这样的盟友靠不住,那么就算没有这样的盟友,又有什么了不起?乘着一峰给老夫琢磨出了这样的妙计,把他往死里利用一把,又有何妨?又何必让我们平西王府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让他这样的废料在后面拣廉价摘桃子?”
“祖父圣明。”卢胖子赶紧年夜拍马屁,“在西方也有这样的例子,有一个叫意年夜利的西洋国家就是这样,他如果和盟友翻脸,盟友只要三万人就能横扫他,他如果连结中立,盟友只要安插五万军队就能提防他,但他如果和盟友并肩作战,那事情就麻烦了——盟友得派十万军队才能呵护他,还有填补他惨败后留下的阵线漏洞!”
“还有这样的奇事?”吴老汉奸年夜笑,“不过也不奇怪,这样的军队,老夫以前也见过很多,依老夫之见,耿精忠恐怕也和这类的人差不多。”
胡国柱等人附和年夜笑,末了,胡国柱又赶紧建议道:“岳父,竟然决心采取此计,那依婿之见,应该让一峰再去一趟广西,在最近的处所安插指挥,这样还能提防一些万一。”
“一峰,嵇茄山那边,走得开吗?”吴老汉奸转向卢胖子问道。
“暂时离开一两个月,问题不年夜。”卢胖子答道:“击针枪和子弹的样品已经造出来了,如何年夜量生产和节约本钱,献延先生比孙婿更擅长,有他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至于其他的工具,可以等孙婿回来再。”
“那就去吧。”吴老汉奸想起卢胖子上次离开云南到广西也没有迟误火器生产的事,立即一口承诺,又叮咛道:“抓紧时间,把计划的细节完善一下,明天把们准备那个降将叫来见我,让他去当我们的死间!”
注:康麻子十二年是农历年夜年,不但有二月二十九,还有二月三十。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归降
第二百二十七章归降
卢胖子在看女人方面确实不准——不然的话,也不会选臭名昭著的尚老汉奸小女儿当正妻,更不会选缐虞玄那个人妖当相好了。
看领导方面,卢胖子目光更不准——能选吴老汉奸这样的三姓家奴当辅佐对象的,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几个!自古以来,有选择昏君当辅佐对象的,有选择权臣当辅佐对象的,甚至有选择女主甚至选择权宦当辅佐对象的,但是选择三姓家奴当辅佐对象的极品,比率还真的不高。
但是在看满狗和尤其是在看汉奸方面,卢胖子那双绿豆小眼就可以说是准极了,比方说卢胖子在吴老汉奸和胡国柱翁婿面前预言说,尚可喜老汉奸回到广州之后,一定会骨肉相残和亲生儿子尚之信产生冲突——结果果不其然,尚可喜在岳乐的保护下回到广州后,立即就和亲生儿子彻底的卯上了。
为了收回儿子手中的兵权,尚老汉奸在岳乐、广州螨营将军舒恕、总兵拜音达礼和都统尼雅翰的支持下,一口气免去十几个儿子心腹亲信的军内职务,并且释放被尚之信囚禁的尚之典等兄弟十三人,以他们为核心接替腾挪出来的军内职务。尚之信不甘示弱,也在同母兄弟尚之节、还有在王国栋、沈上达、张永祥和张永选等亲信心腹的支持下,与尚老汉奸展开公然较量。
针锋相对的争吵了许久,目前还没有正式承袭王爵的尚之信终究理短,加之又没有胆量、决心与父亲彻底撕破脸皮,更没有胆量弑父自立,率领平南王府上下投靠吴军,最终也只能做出重大让步,在保住王国栋、沈上达和张家兄弟等四个绝对亲信职位的前提下,被迫同意了尚老汉奸的人事调整,实力遭到极大削弱。
这还没完,更让尚之信暴跳如雷的还在后面,尚老汉奸刚控制了近办的广州军队,立即又抛出康麻子亲自布置、蓄谋已久的第二招——加封尚老汉奸第六子尚之典为平南大将军,名誉上统帅广东全军,而身为长子的尚之信仅被加封为讨寇将军,位居尚之典之下,名誉上还得听从六弟调遣。狂怒之下,尚之信不仅不肯接受康麻子册封的官职,还当场摔门而去,连起码的磕头谢恩大礼也不肯施行。
大儿子如此藐视康熙主子,尚老汉奸自然也是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岳乐冷静拉着,尚老汉奸只怕当场就能下令出动大军,与忠于长子的军队火并。好在岳乐苦口婆心劝说,说是目前大敌当前,广东危机四伏,如果这个时候再出内乱,必然会给吴老汉奸和郑经可乘之机,对于尚之信只能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尚老汉奸这才勉强压住怒气,又在忠于螨清的文武官员支持下,与大儿子展开争权夺利。
但很可惜,一次让步就连吃两个大亏后,尚之信也学乖了,对于嫡系军队抓得极紧,再不给汉奸老子半点可乘之机,同时在这个时候,广东高州总兵祖泽清也跳了出来,替尚之信分担了许多压力——祖泽清不仅拒绝了尚老汉奸将自己调到远离吴军的潮州府命令,还借口身体有病,坚决不肯到广州拜见尚老汉奸和岳乐,同时也借口防范海贼骚扰,高州府的大小关隘,摆出武力对抗尚老汉奸与岳乐的坚决态度。
小小一个地方总兵也敢如此无礼,要换了别人,尚老汉奸和岳乐早就提刀过去就砍人了,但祖泽清是什么人?吴老汉奸的嫡亲表弟!高州北面的梧州和西面的廉州又都被吴军直接控制,尚老汉奸和岳乐如果敢用武力解决高州问题,恐怕兵马还没出广州府,祖泽清就已经带着高州军队去投奔亲表哥混吃混喝了。所以尚老汉奸和岳乐虽然在心里已经恨不得要把祖泽清剥皮抽筋了,但为了不让局势更进一步恶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容忍了祖泽清的嚣张举动,甚至还派出使者带着礼物前往高州,探望‘卧病在床’的祖总兵。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一个地方总兵因为和吴老汉奸沾亲就敢如此嚣张,还逼得汉奸老爸和满狗亲王低声下气。身为世子的尚之信难免益发的后悔自己的软弱可欺,也益发的加紧了对嫡系军队的控制,同时也忍不住派出密使,与广西吴世综和高州祖泽清暗通款曲,巩固友谊,做好两边下注观望形势的准备。这么一来,广州城里的气氛难免更是紧张,老王党和世子党剑拔弩张,彼此之间几乎形同仇敌。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新的变故发生,平南王府细作探报,吴老汉奸针对广西东线再次做出重大人事调整,之前已经离开了广西战场的卢胖子被册封为广西按察使兼桂东总统将军,重返广西统率梧州、浔州、郁林和平乐四府兵马;副手则为靖南王府降将耿聚忠,加梧州将军并请封兴义侯,与卢胖子联手南下,摆出意图加强广西吴军力量的架势。
“马上点兵,去梧州和那个兔崽子决一死战!”
听到这消息,尚老汉奸难免马上跳起来大吼大叫,要再次亲提广东大军,去和不孝女婿决一死战,一雪前耻!还好,尚老汉奸身边总算有一个能够制止他卤莽行动的岳乐了,岳乐赶紧拉住他,“尚王爷,请冷静,冷静!眼下广东局势复杂,内忧外患处处危机四伏,仓促起兵复仇,不仅没有多少胜算,还可能让本就复杂危险的局势更加复杂危险啊!”
好说歹说,岳乐总算是拉住了尚老汉奸,又转向细作问道:“卢一峰狗贼这一次带了多少兵马南下?目前大概到那里了?”
“回王爷,卢一峰狗贼这一次带来的兵力很少,仅有五百骑兵。”报信细作如实答道:“但南下速度很快,差不多是日夜兼程一路急行,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到梧州城了。”
“这么点兵力?”岳乐楞了一楞,疑惑道:“才五百骑兵,能干什么?吴三桂老贼这一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王爷,卢一峰狗贼会不会从广西就地抽调兵力?”近来在平南王府中异军突起的尚之典赶紧开口,卖弄自己的见识道:“从广西就地抽调兵力,可以节约行军时间和行军粮草,还可以让军队不致过于疲惫。”
“话虽然有理,但这么一来,吴狗军队的战斗力,就不了避免的遭到削弱啊?”岳乐皱眉说道:“广西的吴狗主力仅有一万余人,这段时间招降纳叛招募新兵,军队大概扩充到了五万左右,数量虽然不少,但战斗力却明显不足,余下的马雄军队卢一峰狗贼又指挥不动,就算就地抽调军队,独力作战,也很难对我们形成致命威胁啊?”
“那会不会是吴狗并没有进攻广东的打算,只是打算增强东线防御,防范我们西进?”尚之典又提出一个可能。
“这小子始终还是差尚之信一截啊。”岳乐斜了尚之典一眼,心中嗟叹,嘴上则耐心解释道:“这绝对不可能,吴狗如果只是打算增强东线防御,那么只要派一员普通将领就能办到,卢一峰狗贼近来在吴狗军中地位扶摇直上,隐隐已有成为吴三桂老贼左膀右臂的势头,吴三桂老贼是绝对不会把这么一个重要助手派到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地方来的。”
“那么……?”尚之典终究还是原形毕露,搔着脑袋苦恼道:“那吴三桂老贼把卢一峰狗贼派来梧州府,又有什么用意呢?”
“管他有什么企图!”尚老汉奸一挥手,喝道:“王爷,依老夫之见,既然卢一峰狗贼送上门来给老夫杀,那我们如果不动手,只会让天下人耻笑,王爷你请坐镇广州,老夫亲率三万大军过去,和那个狗杂种决一死战!”
“王爷,请息怒。”岳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劝道:“你急于报仇雪耻的心思,小王理解,但是现在广东的情况放在这里,不要说三万军队,就是再往外调走一万军队,也必然会出大乱。”
“另外,我们大清朝廷已经和吴狗签定了停战和约,吴三桂老贼仍然尊吾皇为帝,自称为臣,皇上也继续承认吴三桂老贼这个臣子,金口玉言准许吴三桂老贼兼管五省一府军民事务,并承诺永不相犯!王爷你在这个时候进攻梧州,不管是否大仇得报,吴三桂老贼都可以指责你率先重新挑起战火,皇上万岁也不会放过你啊!”
考虑到重新挑起战火的后果,尚老汉奸彻底泄气了——康麻子好不容易用两千多万两银子买到停战的喘息时间,现在重建军队才刚刚开始,兵马钱粮武器一切都还没有齐备,自己就率先重新开战,康麻子追究起来,可能真的要把自己剥皮了。
“还有。”岳乐察言观色,又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你派去迎回小郡主的人已经出发,不日就有回音,你现在就起兵报仇,那不是让我们之前的安排功亏一篑吗?再说了,卢一峰这个时候来到梧州,对我们来说不是更有利吗?小格格如果能带着他的独生儿子回到广东,我们再想招降他,那不是容易方便许多了吗?”
尚老汉奸再也没有话说了,半晌才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依安王爷之见,现在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忍耐,观望。”岳乐沉声答道:“小王有一种预感,吴三桂老贼在这个敏感时刻把卢一峰派到梧州,与我军正面相对,其背后必有重大图谋!我们必须要小心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巩固内部,不要让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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