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胡同春开口大笑说道:“北线满狗的情况,我们大家都清楚,大部分的满狗兵都是新兵,没上过几次战场,西线满狗的战斗力都比他们强上好几倍,除了人多没有半点了不起,我们身经百战的精锐主力到了扬州战场,摆平他们那是坛子里抓王八手到擒来!”
“胡同春兄弟言之有理。”韩大任附和道:“剧不是我们轻敌,北线满狗确实比西线满狗差远了,甚至就连南线满狗都不如,我军主力想要收拾他们,那是真真正正的易如反掌,不打半点折扣。”胖子军众将也是纷纷附和,全都对北线的满狗军队不屑一顾,认定了自军必然能再铸辉煌,一战击败满狗北线主力。
“大家能有这样的信心与斗志,我很欣慰。”卢胖子满意点头,又开口问道:“不过我想问一下各位将军,既然大家都认定我军必胜,那么我军把北线满狗主力全歼,又有多必把握?又有多少把握,在扬州战场上拿下满狗皇帝的脑袋?”
“全歼满狗主力?拿下满狗皇帝的脑袋?”胖子军友将纷纷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表示绝对乐观的态度了。
“如果我军想要达到这两个目的,只怕难度颇高。”在胖子军队伍中德高望重的李国栋开口说道:“第一,满狗的骑兵太多,螨州骑兵和蒙奸骑兵加在一起,差不多超过了四万,我们虽然不怕满狗的骑兵,但因为我军骑兵相对稀少,就算打败了满狗军队,也很难把这些满狗骑兵全部追上并且歼灭。”
“第二是地形。”王绪也开口说道:“扬州北面虽然湖泊河流密布,不利于满狗的骑兵大队作战,但是地势又相对开阔,又比较方便满狗骑兵化整为零,撤退逃命。我军即便穿插到迂回到了满狗主力的后方,也没有理想的阻击阵地可以完全切断满狗的退路,满狗的轻骑大可以绕过我们的阻击阵地逃命,我军照样很难把北线的十来万满狗全歼。而满狗皇帝的目标又那么小,他如果化装成普通士兵小队突围,我军想要追上他或者拦住他,那完全只能是靠运气。”
“是这个道理。”卢胖子再次点头,又问道:“那么再请问各位将军,在你们看来,我军就完全没有全歼非线索满狗的机会了?有没有什么法子,确保全歼北线满狗?”
胖子军众文武官员窃窃私语起来,韩大任则偷看了一眼卢胖子,心知卢胖子这是在乘机试探胖子军众将对炸毁高家堰的态度,便开口说道:“大将军,末将倒有两个法子,可以确保全歼北线满狗,也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拿住满狗皇帝。”
“韩将军请说。”卢胖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第一个法子。”韩大任沉声说道:“立即炸开高家堰,用洪水淹没淮安府,利用洪水切断满狗退路粮道,瓮中捉鳖歼灭满狗主力,干掉满狗皇帝。”
帅帐里彻底安静下来,胖子军的文武官员全都是噤若寒蝉,心知韩大任此计虽然可行也最保险,可又忌讳万古骂名,不敢张这个嘴赞成附和。但这也不奇怪,胖子军脱胎于吴老汊奸的平西王府,吴老汉奸又偏偏是唯一一个没有为螨清八旗屠城的藩王,还曾经拒绝过卢胖子炸毁万人堤水淹荆州的建议,受到吴老汉奸假仁假义的影响,胖子军将领官员自然不敢随便开这个先例一如果换成胖子军脱胎于平南王府、靖南王府或者定南王府,那就肯定没这个忌讳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卢胖子和韩大任难免都是大失所望,心知即便是狠如豺狼毒如蛇的胖子军众将,也不敢开口支持这个计划,落得遗臭万年的骂名。
“我……”我反对。”从螨清朝廷投降过来的镇江知府高得贵壮着胆子开口,颤抖着说道:“剧了高家堰,淮扬不见面,这么做,淮安的几十万百姓,就全完了……我们如果这么做,那我们和满狗,还有什么区别?”
胖子军众将把嘴巳闭得更紧,倒是有几个不怕死的文职官员小心翼翼的附和,“高府台言之有理,此举太损阴德,有伤天和,我们如果这么做了,也就和满狗畜生没有半点区别了。”
卢胖子没脸去骂这些迂腐书呆子,如果换成炸堤受损的螨人旗人,不要说几十万了,就是几百万几千万,卢胖子也会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下令炸堤,末了肯定还会得意洋洋的宣称说如果这也算有罪,将来要下十八层地狱,那么自己愿意做犯一次罪,将来下三十六层地狱!可是一想到洪泽湖下游的几十万汉人同胞,卢胖子就既狠不下这个心,也不敢担这个千古骂名了。
韩大任也是沉默,片刻后,韩大任又说道:“第二个法子,在淮安府决战,不急着在扬州府境内击溃满狗主力,先打几个小胜仗逼迫满狗主力退兵,也不急着在追击战中击溃满狗主力,让满狗主力且战且退,等满狗主力退到了淮安城附近,我军再发力猛攻,同时分出一军去抢占满狗的清河渡口,利用黄河挡住满狗主力退路,在淮安城附近歼灭满狗主力。”
“那如果满狗炸高家堰怎么办?我们可就要和满狗同归干尽了。”李国栋提出疑问道。
“只要满狗皇帝还在黄河南岸,满狗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炸高家堰。”韩大任答道。
“是这个道理。”李国栋点头又向卢胖子说道:“大将军,末将认为此计可行,先逼迫满狗主力且战且退撤到淮安城我军再发力进攻,同时分兵切断满狗的黄河渡口,确实有很大把握歼灭满狗主力,另外也有比较大的希望干掉满狗皇帝。”
卢胖子闭上了绿豆眼,韩大任提出的这第二个战术,此前当然已经在卢胖子的考虑之中,只是这么做的话,虽然有很大把握全歼北线清军主力,干掉康麻子的希望却照样不大一一康麻子如果化装成普通士兵或者普通百姓,逃往黄河下游渡河,几百里的下游河段,胖子军怎么可能一一防范到位?
“走一步算一步吧。”悄悄在心里叹息一声,卢胖子睁开绿豆小眼,点头说道:“按韩大任将军的第二个计划行事,大军做好准备,明日渡江,在土桥渡口登陆。”
“得令。”胖子军众将纷纷抱拳答应,同时心里也大为遗憾。
“土桥渡口位于运河于西。”卢胖子又说道:“满狗目前实力尚存,不排除我军渡江之时,满狗赶来阻挠我军渡江,挫折我军锐气,我军需要一员大将率领精锐先渡长江,在土桥渡口附近构建阻击阵地,阻击来犯之敌,何人愿往?”
“末将愿往!”胖子军的豺狼虎豹们这一次剧回答得异常整齐,还争先恐后的一起向前一少,就好象生怕卢胖子看不到自己一样。卢胖子笑了笑,说道:“王绪将军,你去吧,打这样的仗,你有经验。”
卢胖子过于高估了岳乐的胆量了一些,五月二十八日,胖子军主力开始全力渡江,渡江船只超过千条,即便携带了大量的军需辎重,仍然一次性就往长江北岸的土桥渡口投送了上万兵力。消息传到五十里外的清军扬州大营,岳乐铁青着脸盘算了许久,终于还是一跺脚,喝道:“继续攻城!下午申时前,攻不下扬沸城,立即拔营起兵,撤往车逻镇!”
再怎么孤注一掷也没用,还是那句话,扬州城还是那座扬州城,胖子军却不是三十年前那支士气低落兵无不战心的南明军队。尽管城墙下的清军士兵尸体已经堆起了两丈多高,清军站在尸山上只要奋力一跳就可以双手攀上扬州城墙,尽管扬州最脆弱的西北角已经几易其手,尸体更是堆得可以踩着尸骸直接冲上城墙,被胖子军和清军反复拉锯多次;尽管城墙上的胖子军士兵已经血战了两天两夜,伤亡大得几乎超过了胖子军之前的任何一场战役。
可胖子军的洁白军旗却还在扬州城墙上飘扬,双眼充血丝的胖子军将士也还在城墙上怒吼着挥舞刀枪,凶狠的砍死捅死每一个敢于冲上城墙的清军士兵,炮弹打完了,火箭射完了,手雷用光了,胖子军将士就用原始的刀枪杀敌,用更原始的石头、棍棒、拳头和牙齿阻拦清军士兵的前进!因为胖子军士兵都知道,江南虽大,但他们的背后就是扬州城的百姓,他们如果退后一步,三十年前的扬州十日惨剧就注定要重演!
扬州胖子军,没有退路!而清军的伤亡至少是胖子军的四倍!
扬州城的西、北两段城墙已经及有了其他的颜色,所见之处,都是一片血红,双方士兵的鲜血流得连土壤都无法吸收血水顺着沟渠流淌,积起了齐腰深的血哇,也把中华民族的骄傲京杭大运河染成通红,而岳乐不惜代价的再一决投入攻城兵力,其作用也不过是让这边血红染得更红一些。
扬州城里的百姓克服了胆怯,自发的组织起来走上城墙,帮助胖子军将士分担压力,搬运守城物资和抢救胖子军伤兵扬州有着运河保护的东门和南门守城主力已经都是扬州百姓原来驻扎在此的胖子军将士则都已经被高得捷调到了西门和北门,轮换那里已经疲惫不堪又伤亡惨重胖子军士兵。清军在扬州城外的十一万大军已经反复轮番上阵了几次,却都始终没有办法攻破扬州城墙。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岳乐才脸色苍白的发现,他在扬州这座绞肉机里折损的清军士兵已经超过了四万之巨,轻伤重伤无可计数,将领士兵更是筋疲力尽连一阵风都能吹剧,可至今还看不到半点破城的希望胖子军的将领士兵仍然还在扬州城墙上坚持,而陆续渡过长江的胖子军主力,也已经在长江北岸站稳了跟脚。所以到了已时过半时岳乐自己打消了奋战到申时的主意,颤抖着颁布了一道让清军和胖子军都欢呼雀跃的命令,“停止攻城,收拾辎重,向北撤退。”
清军再不撤退也不行了,两天多时间的攻城苦战不下,清军队伍不仅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也疲惫脆弱到了极点,胖子军主力的生力军一旦赶到战场,那么清军主力不要说把胖子军主力诱进洪泛区了,就是能不能从扬州的城墙战场上撤下来,也说不一定了。
当清军的鸣金铜锣敲响时,清军队伍和胖子军队伍中都同时发出了欢呼,清军士兵抱着脑袋一个比一个逃得快,胖子军士兵则一边欢呼着一边摔剧在同样积满血洼的城墙上,写一条条死狗一样的鼾声睡去,高得捷虽然很想乘机出城反扑,可是看到胖子军士兵个个都累成这样,只好也打消了这个主意,眼睁睁的看着同样疲惫不堪但情况始终要好上一些的清军士兵狼狈逃回阵中,返回邵伯湖大营,收拾行李包裹向北逃命。
公元一六七五年、大周昭武元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五月二十八,孤注一掷狂攻扬州两天两夜的清军主力,在收到胖子军主力渡江的消息后,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攻破扬州据城而守的战术计划,狼狈逃往北方来路,并且在扬州城墙下扔下了四万三千多具尸体。为了摆脱胖子军主力的追杀和尽快北上,清军主力还扔下了三十多门连炮管都打废了的红夷大炮,还有整整一座邵伯湖大营,仅仅携带了宝贵的粮草和火药便立即北上,抢在胖子军生力军抵达扬州城前渡过运河,逃往扬州正北的车逻镇。
下午申时正,第一支胖子军生力军四千骑兵在高得捷族弟高洪宸的率领下抵达扬州城,看到扬州城下的尸积如山的凄惨景象,又听到清军撤走仅仅三个时辰,高洪宸立即率领骑兵追击,并在邵伯湖的清军浮桥处,堵住了两千多还来得及逃过运河的清军殿后军队,对岸的清军队伍见势不妙,赶紧点燃早已泼满火油的运河浮桥,然后撒腿逃往北方。
看到运河浮桥起火,还没来得及撤过运河浮桥的清军士兵自然是号哭震天,高洪了上毫不留情的一声令下,四千胖子军立即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更不留情的刀砍枪挑,将这两千多清军后兵屠戮一空,连一个俘虏都没有收留,即便放下武器投降也毫不留情的全部诛杀,同时又抢搭浮桥,准备渡河追击。但这么稍微一折腾下来,西岸的清军队伍却早已逃得远了。
傍晚将至,卢胖子亲自率领着胖子军主力大队抵达扬州城下,李国栋率领的后队则在施家桥一带抢工疏泼运河,以便运输武器辎重的船只能够顺着运河北上,更快更省力的把火炮送往北方前线。而卢胖子进到扬州城中时,除了看到扬州军民盼望亲人的笑脸外,还有就是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成排成行的伤兵,卢胖子忍不住向扬州军民和伤兵双膝跪下,拱手说道:“将士们,百姓们,为了给我们的主力赢得时间,辛苦你们了,委屈你们了!”
无数的扬州军民失声痛哭,但流下的却是幸福感动的泪水,额头上缠着带血纱布的高得捷上来搀起卢胖子,又向卢胖子一拱手,很是惭愧的说道:“末将无能,这一决扬州大占,我军损失超过了一万两千,请大将军治罪。”
“高大哥客气了,你打得这么艰苦这么惨烈,只有功,那有什么罪?”卢胖子拍着高得捷的手背说道:“况且,这一次扬州大战我军伤亡过大,一是因为我军的武器搭配不够合理,远程武器不足;二是满狗这一次是拼了老命,不惜伤亡的狂攻;三是因为你的任务是牵制住满狗的北线主力,不能把他们打跑,捆住了你的手脚,这一点责任在我,不然的话,以你的本事,野战中击退满狗主力并不难。”
“大将军谦虚了,也怪末将不檀长守城战,经验不足。”高得捷赶紧谦虚道:“尤其是满狗修建那个沼泽炮台削弱我军火炮威力时,末将当时如果连夜出城突袭,扬州战场也不会被动到这个地步,罪在末将,末将以后一定汲取教训,再打守城战,绝不会类似的错误。”
“哈,关于这点高大哥可以放心。”卢胖子笑了起来,说道:“我可以断定,我们今后再也不用打守城战了,以后我们可以打的,只有攻城战,只有追击战和歼灭战!”
“那剧也是。”高得捷大笑点头,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赶紧拱手说道:“大将军,这次追杀满狗主力,末将请为先锋将功赎罪,亲手去为在扬州战场上牺牲的弟兄和百姓报仇雪恨!”
“这事以后再说。”卢胖子微笑说道:“高大哥你已经三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先在扬州城里休息一两天,然后再赶上主力出兵追击不迟。”
清军队伍里的骑兵仍然相当众多,胖子军的追击战绝不可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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