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怕惜桐再次逃走,他微微一笑,看着绵志专注的眼神,心想惜桐应该不会恨自己替她答应这婚事,因为绵志会是一个好丈夫,不会让她委屈;这是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没有自己在惜桐的身边,就不希望她再飘荡天涯。好好在绵志身旁安定下来吧,惜桐,希望你一生幸福。
镯子内的惜桐感应到玉枫的想法,叹了口气说:“玉枫,你的想法没错,我也不希望你再去飘泊,你就和绵志好好过日子吧……把我的身体当成你自己的,不要再分什么你我,我要你幸福。”
他对绵志轻轻点头,答应他不会逃走。
绵志扯开嘴角,将他大力一拥,在头发上亲吻,说:“起吧,今日我可有许多事情要办呢!”
后院院落里,绵志所有的妻妾都聚在一起。
侧福晋李氏将几上的茶杯扫向跪在地上的姨娘,骂声道:“你们这两个笨人!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二个大小姨娘簌簌发抖,嘴里抖声道:“姊姊救我们!姊姊救我们。”
嫡福晋眉头深皱,说道:“你们两人也真是太大胆了,居然从后门放进一个外人来,万一这坏人来加害我们呢?你们可有脑子?”
两个姨娘头垂得更低了。
李氏正要开口,门外的丫鬟进来一福说:“各位奶奶,老爷往这里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那个纪姑娘。”
福晋恨恨地指着地上那两人:“托你们的福,爷正式收了她,这下你们如意了吧?”
李氏拉拉她的袖子,对她使眼色要她别再说,然后对着地下的两人道:“老爷来了,什么事都推不知,我才能救你们,起来吧。”
两个姨娘连忙站起来,跟随她们出门迎接老爷。
绵志在后院厅里主位坐下后,指示玉枫坐在他右下的坐位。福晋气得眯眼往左边主位坐下,而李氏则坐在玉枫的对面。
绵志拿眼一扫,那两个姨娘便脸色发青、双脚发抖。
“跪下……”绵志不等仆人送上茶,便缓声说道。这一说,两个姨娘立马跪得直直的。
“本爷向来对你们不差,你们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绵志俊美的脸上居然扯出一抹微笑说道,不明所以的人还会以为他此时心情很好。
只有李氏看出绵志其实已经气疯了,才会拿这种对付敌人的态度来对付自家人。
“老爷……”福晋想说说,却被绵志抬手制止,只得硬生生吞下。
“东市口的张屠夫已经完全招认,现在已被本爷送交衙门等候秋后处斩,而那名送*药的丫头已经被人牙子带走,卖入风月场所,你们俩说,本爷该怎么处治你们?”
所有妻妾全部失色,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此时哪能再推说什么?
玉枫偷偷瞧上福晋和李氏的脸色;这福晋眼中的惊慌毫不作假,反倒是那李氏居然有一抹幸灾乐祸的光彩,虽是稍纵即逝却被他瞧见。这两人当中谁真正关心那两名姨娘,已经很明显。
“本爷待你们不薄,居然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陷害纪姑娘?你们可有良心?”绵志继续说。
“老爷……我们……只是想吓吓这位姑娘,把她赶走,没想要伤害她。”年纪比较大的姨娘开口。
“喔?那倒是本爷错怪了你,是吗?”绵志笑得更欢了,“没想要伤害她,却用最狠毒的*药?根据侍卫的说词,他们再晚到一会儿,纪姑娘就被那屠夫伤害了,这就叫做吓吓她而已吗?”
两个姨娘抖得更厉害了,开始低声哭泣。
“你们两个真是太让本爷失望了,本爷都要担心你们两人生的孩子,是不是也像你们一样狼心狗肺?是不是该把他们从我名下除去卖掉算了?”绵志这时才变脸。
玉枫马上知道绵志很注重孩子的教养。
“老爷!千万不可!”福晋和两个姨娘异口同声地叫出。
李氏却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老爷息怒,孩子是老爷的血脉,必定优秀。”
绵志冷哼,对着地下的两人问:“你们俩可知错?”
大小姨娘立刻大哭泣说道:“老爷,我知错了,请恕罪……”
福晋着急开口:“老爷,她们毕竟服侍您多年,无知犯错还请老爷原谅!”
绵志看她一眼,温和说道:“无知犯错?福晋,她们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你也有监督不周之过,无法置身事外。”
福晋立刻现出惊讶的表情,好像直到此时才知自己也会被怪罪。
李氏眼里又闪过一抹嘲笑的光,迅速消失。
第二百零一章 不愿回宫
1不愿回宫
“你们俩人去收拾收拾,然后去看一眼孩子,送你们回家的马车已经等在后门,随时可走。”绵志说。
这话一说出,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气,惊呆了。
过了会儿,那两名姨娘才惊醒,哭着跪行到绵志面前,拉住他的脚哭泣哀求。
“老爷,我家都没人,请你不要赶我走!妾身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啊……”大姨娘哭求。
小姨娘也哭着说:“老爷,妾身的女儿才生下半年,你让我们母女分离……”
绵志站起脱离她们的拉扯往前走,身形挺拔地转身看她们:“现在才知做了这种事会有什么后果吗?早些知道不就好了?你们的心胸怎么会如此狭小?福晋容得了你们,你们就容不了人?”
二个姨娘不住的磕头认错,哀求着原谅。
绵志不理会她们,看向福晋说:“本爷将家中内务交给你掌管,你居然无力管好,还要让本爷操心,若你能力不足,这家我就交给李氏掌管!”
福晋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行个抹鬓礼,说:“老爷息怒,妾身知错了,决不会再犯。”
绵志冷哼,说:“福晋起身,你们两个去跪求纪姑娘,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们,若不愿意那你们就回家,没二话可说。”
四个妻妾再次瞠目结舌,都瞪着玉枫看。许是她们心想,纪姑娘就算进门了,也只能算是一个姨娘,而且还是排在她们之后,怎可向她下跪求情?因此僵在那儿没动作。
玉枫暗惊;原来绵志坚持自己一定要来的原因在此,就是要给这些妻妾们颜色瞧瞧,同时施恩,叫她们别小看了自己,记住她们能留下是承惜桐的情。为了惜桐的将来,他必须照着绵志的意思做。
“不肯是吗?你们不知道纪姑娘昨晚差点被你们害死?就连个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绵志又面带笑容地看她们四人。
两个姨娘低下头,李氏直直地盯着玉枫,动也不动。
“好,本爷趁此机会说清楚,我为何会对此事如此生气!你们四人都听明白了,自从大福晋过世之后,我一直没再娶正福晋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娶纪姑娘入门,现在我们好不容易终于相聚,我已经请阿玛准备入宫去向皇上讨个平妻的名分,不日我就要迎她入门!”
绵志话声一竭,四个女人的脸色只能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尤其是李氏居然脸色煞青,显得面目有点狰狞。
玉枫顿时尴尬万分,这绵志为何非要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些话,让她很难平静地面对这四个女人。
两个姨娘相视一眼,站起来行到玉枫面前跪下,玉枫连忙站起,伸手扶着她们说:“姊姊们请起,纪夫愧不敢当。”
两个姨娘不敢起身,嘴里说着道歉求情的话,直请他原谅。
“纪夫原谅两位姊姊了,快快请起。”玉枫说。
“起身吧,纪姑娘已经原谅你们,但我没有。”绵志这一说,让两个正在起身的姨娘,不知该跪该站,僵在原地不动。
绵志坐回主位说:“从今而后,你们两人除去姨娘之名,没有自己的院子,都到福晋的房里侍候着,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可以去探望孩子,孩子以后全归福晋照管,你们不可插手管教。”
绵志的意思就是不要她们再当他的侍妾,这虽严厉,但比赶她们出门好太多了,于是两个姨娘互视一眼,流着泪磕头应承了。
“以后纪姑娘就住在大福晋原本的院子里,即日就搬进。”说完,绵志站起来,朝玉枫使个眼色,要她跟他走。
玉枫只得学女人那样,朝福晋行个福礼,跟着绵志走掉。
大厅里留下四个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女人,震惊地面面相觑。
那女人居然住进老爷不准任何人接近的大福晋院落?在他心目中,这姓纪的女人,居然和大福晋一样分量?
不!比大福晋还重,所以才能接管了大福晋的一切。
那两个姨娘还在哀哀哭泣,福晋叹了口气低头不语,只有李氏瞪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浮起可怕的怨恨表情。
※※※
圆明园九州岛清宴殿前殿外,大太监林诚正在听取侍卫禀报。
“什么?投水自尽?”他问。
“属下不知详情如何,但亲眼所见决不会有错。”侍卫说。
林诚心想,这惜桐不但会武还会水,她决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屠夫而投水自尽,这其中必有隐情。
侍卫又报告惜桐已搬入长子爷元配的房中,俨然取代嫡福晋之势。林诚点头,挥手让他退下后,转身往皇帝办公的圆明殿而去;心中却在思考着:“这长子爷如此明目张胆,要惜桐进住元配房里,摆明了近日必有所动作,也许是打算迎娶她进门?
看来他再也无法隐瞒,需要找个时间向皇上禀报惜桐的下落,然后着手安排找人将惜桐带回。进了圆明殿,抬头望见皇上拧眉,聚精会神地看奏折,便打算等皇上告一段落之后,将惜桐的事向他禀报。
“皇上,请用茶,这是新沏的江南春……”奉茶小太监送上一杯茶。
皇帝永琰头抬也不抬地嗯了声,当是听见了。
林诚往皇上桌旁一站,看见他正提笔写下评语。
这时,门外侍卫进门来跪下,伏在地上说:“奴才禀报皇上,仪王爷暨长子爷在殿外求见。”
林诚皱眉,这两父子连袂来见皇上做什么?
皇上抬头道:“宣。”
不多时,八王爷父子两人便掸袖而进,行了三跪九叩礼之后,皇上赐八王爷坐。
“皇上,还请原谅臣此时造访,打扰皇上办公。”八王爷客气地作揖说道:“臣的不肖子绵志,近日在京城救了一名从新疆来的女子,她是乌什参赞大臣的义女,来京寻亲不幸被人陷害,差点被卖为奴,幸好绵志伸出援手救助,因此两人情根深种,臣今日来就是要向皇上求个名分,以便绵志迎娶她入门。”
林诚心中一惊,这两人好大胆,居然敢堂堂皇皇来求皇上赐婚?想要正大光明娶惜桐进门?
就在他的惊愕当中,皇上抬头笑到:“朕没料到绵志居然生性多情,要为了心上人求取名分?”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管,在气派雄浑的龙案后坐直,看向满面春风的绵志说:“先恭喜你救得美人归,但若要侧福晋的名分,只要向宗人府上折子便可,何需要皇兄为你跑这一趟?”
站在王爷后面的绵志笑答:“皇上有所不知,奴才想要求的不是侧福晋,而是平妻的名分,所以才来请皇上开恩。”
“平妻?”皇上略显惊讶,停了会儿才说:“这平妻的习俗乃是汉人所有,我们满族不兴这套规矩,为何绵志有此一想?”
“回皇上的话,因为奴才觉得那纪姑娘不论人品、长相、乃至学识都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才女,若屈居于福晋之下,未免可惜了些,故厚颜来求皇上赐给名分给她。”
皇上笑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想见见这名才女……”
“禀皇上,这事奴才当然照办,但是因为纪牯娘信奉伊斯兰教,在外人面前不可除下头上戴着的黑纱,不能让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看见面目,这点还要请皇上见谅。”绵志恭敬的说。
林诚在心里暗叫声:“这招真高!居然想当上皇上的面瞒天过海?”
皇上不疑有他,于是笑着开口道:“那就免了,朕……”
林诚没等皇上说完,立刻大声说道:“皇上,您的茶凉了,要不要奴才为您再换盏热茶?”
这是他和皇上之间的暗号,意思就是有事不妥,他私下有话要提醒皇上,请他暂时别答应任何事。
因此当林诚这么说时,皇上惊讶地转头看他一眼,说道:“不必了,等会儿再说。”
然后再神色如常地对绵志说:“你如此看重这名女子,挑起朕的好奇心,可否将她的家世、才学向朕说说?
绵志躬身说道:“奴才遵旨,这纪夫今年双十年华,是新疆莎车人,幼时因父母双逝,故被参赞大臣收养。且由于本身好学,所以遍读四书五经,因而涵养丰富,见多识广。此次和义兄夫妇进京来开眼界,不料途中和他们走散,因而落难,却巧遇奴才,这才成就这番美事。”
“双十年华……”皇上眼中现出迷惘的神色,过了会儿才笑道:“这事朕需先问过宗人府主事大臣之后,再回答你是否可行,先退下吧。”
仪亲王父子互视一眼,眼中有失望的神色,但同时起身向皇上行礼,说:“多谢皇上费心,臣(奴才)告退。”
等他们退出圆明殿之后,皇上面有疑色地看向林诚问:“为何阻止朕答应他们?”
林诚闻言先在龙桌旁跪下,答:“奴才该死,请皇上先恕罪,奴才才敢开口禀报。”
听他如此说,皇帝脸上表情惊讶:“你很少做错事情,究竟是何事居然牵涉到绵志父子,让你不敢开口?”
“奴才早知绵志想要迎娶的人是谁,但因为许多顾虑,未曾向皇上您禀报,奴才的考虑是──在还未完全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想让皇上您失望,或者不快,因而延宕至今,但奴才没想到这绵志动作如此迅速,竟然敢行所无忌地来向皇上您要平妻的名分,所以刚才阻止皇上你应允他……”
皇上的脸色立刻阵青阵白,瞪着他问:“那女人是谁?”
林诚暗叹:该来的总是要来,再也瞒不了,这次自己逃不过受责罚。
“皇上,那女人是……惜桐。”
皇上呼地站起,大口喘气地瞪视着他,怒吼:“林诚!你好大的胆子!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朕?”
“皇上恕罪,这惜桐因伤失忆,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所以……”
“废言!废言!立刻下旨召她进宫,朕要立刻见她!”皇上拍桌。
“皇上息怒,这惜桐若会听旨行事,她就不会从宫中逃脱,再说此时绵志所说的人并不叫惜桐,若下旨召见,他可以无此人来抗旨,而且打草惊蛇,惜桐很可能立刻逃跑。”
皇上脸色苍白地跌坐龙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