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脸上显出失落之色,勉强一笑,说道:“你若有事也无妨,我自己前去便是了。”
“无事,无事。纵是有事,也不比陪你进香重要。”远航急忙嬉笑说道,美人相求,怎可拒绝。
杜雯蹙了下眉,望着远航那嬉笑的样子,心道:这人便是这样,只讨嘴上便宜,心中到是不坏。
第一六五章 冤家路窄
送回杜雯,远航溜达着回了客栈,宜兰与离秋还未回来,远航想了想,去了青荷的房间。
青荷刚刚小睡醒来,见远航进来,起身下了床铺,秋水识趣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青荷,明日你需要帮我一下。”远航想着明日如何脱身,若被她们知道自己是去陪美人进香,准不会放自己离开。唯有青荷听话,只得求助于她。
青荷听后,虽也不悦,还是沉思说道:“明日乃是初五,是应该前去进香。不如我与她们也去进香,我们分开而行,你去何处进香?”
远航回想一下,说道:“好像是寒光寺。”
青荷轻点秀首,说道:“相公放心去吧,姐妹们自有我来照应。”
“好青荷……”远航嘿嘿笑着凑了过去,青荷吓得连连后退,退到床边被他扑倒下来。
别说有所动作,连嘴还没亲一个,门便被推开了。
“姐姐,我们回来了。”离秋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见到他二人这样,知道自己又犯了错,急忙眼角上挑,装模作样的自语说道:咦,姐姐呢,姐姐呢。边说边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回来吧。”远航哭笑不得,谁让自己娶了这么一个丫头。
离秋转回身,难为情地笑着,偷眼看着远航,生怕他再生气训斥自己。
晚饭时候,青荷说出了明日去寺中还愿,极力主张只有四人同去,方可保远航一生平安。众女听后连连点头,事关相公之事,倒也无人有异,此事便定了下来。远航对青荷连连眨眼,青荷却嗤鼻瞪了他一眼。
翌日,无影等人都陪着几位少奶奶走了出去,远航看准时机溜出客栈,唐凌却追了出来,喊道:“少爷,你去何处,等我下。”
远航停下脚步,皱眉回头,说道:“今日你在客栈守候,不然物品丢失损失便大了。”
“不会,不会。”唐凌摇头说道:“还有车夫留下看守。”
远航呲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道:“我见春月望着一副耳环,目不转睛,定是喜欢得很。昨日人多,我不好说,今日你便偷买了回来送与她吧。”
唐凌眼睛一亮,嬉笑说道:“多谢少爷,你最疼我了。”伸手接过银票,远航一笑,转身欲走。
“少爷,少爷。”唐凌在身后再次喊起。
远航无奈转过身来,问道:“又有何事啊?”
“小的不知春月喜欢的是哪个样式,你陪我去一趟吧。”唐凌哀求说道。
远航气的上前踢了他一脚,指着银票,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可是一百两银票,将所有耳环都买下来,总有她喜欢的吧?”伸手又打了他脑袋一下,转身跑进了巷子,留下唐凌自己在街上揉着脑袋。
京威镖局前,远航鼓起胆子上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遇到昨日的那个镖师。
远航还未开口,那镖师倒笑着打起招呼,说道:“公子来了,稍待,我进去禀告。”
远航松了口气,看来杜雯早已吩咐下去。片刻,杜雯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女装,显得温尔典雅。若非熟知之人,谁也不会猜出此女会有武功在身。
早有伙计套来马车,杜雯望了他一眼上了马车,远航嬉笑,紧跟着钻了进去。
“已为你备好马匹,怎得进了车来?”杜雯说着脸便红了起来,远航看后说道:“你也过于腼腆了,江湖中人自当豪放一些。再说,咱俩一个帐中都睡过了,还在乎同车而行嘛。”
“谁与你一个帐中……”杜雯说到这里,想到军营时的确与他在一个帐中,但那是分铺而睡,怎得如今在他口中说出,好似同床一样。
杜雯不再理他,远航独自也是无趣,便闭目养神起来。
片刻功夫,马车便停了下了来。杜雯用脚轻踢了他一下,说道:“醒来,到了。”
远航应了声,下了马车伸手来扶她,杜雯却自己跳了下去,远航只得尴尬地收回手,计划又落空了。
“咦!这是寒光寺?”远航看了看周围,怎得有些熟悉。
“这是忘尘寺,伙计们说寒光寺那面香客过多,便来了这里。”杜雯说完抬步便开始上山。
“忘尘寺……”远航嘀咕着,忽然想起,自己曾陪婉约与青荷来过这里。
忘尘寺并不大,但是今日这里也是香客众多,上山的下山的互相拥挤,远航有意走在内侧,挡住下山之人不要碰撞到杜雯。
“呦,这不是京威镖局的雯儿嘛。”两人正弯腰上山,迎面传来一声,远航抬头望去。
“真是巧啊,雯儿姑娘,可曾考虑好嫁与我呀?”一个花花公子带着几个家丁,在前面拦住了去路。远航一看,哈,这小子,认识,杜知远之子杜涛。
杜涛生性好色,每逢遇到众人进香之日,便来到香客必经之路守候,遇到颇有姿色的女子便上前调戏。
远航上前一步,挡在杜雯身前,冷哼一下,问道:“原来是杜公子,可还记得我否?”
杜涛看向远航,觉得熟悉,只是想不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哈哈,杜公子贵人多忘事呀,不记得自己曾在这里滚落下去,险些丢了大牙。”远航想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是叶远航。”杜涛终于认出,此人便是将父亲官职弄丢,将自己打下山去的叶远航。
“哼!认得便好。”远航冷哼一声。
“你怎得回了京州。”杜涛有些害怕,脚步向后移了一下,家丁搀扶他,悄声说道:“公子,你不是说他已无官职。”
“对呀。”杜涛想起昨日去知州府中,严嵩曾告诉他叶远航已被免官职,自己父亲有望返回京州。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向下指着,说道:“你已无官在身,还要再管闲事吗?”
远航不屑,冷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上次我打你之时,可有官职吗?”
杜涛一回忆,是了,上次他打我时便没有官职,如今不还是得一样打我嘛。当下有害怕起来,身子向一旁让了一下,望着杜雯说道:“前次我去提亲,你居然拒绝于我,只怕不出两日,你便会前来求我完婚。哼!今日先放过你们。”说完不敢久留,绕过远航,向山下跑去。
远航回头望去,见他狼狈样子,气的对杜雯说道:“凭他这副模样,也去向你求婚,真是天鹅想吃癞蛤蟆肉。”
杜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急忙抬手掩住小嘴转向另一侧。
“气糊涂了,奶奶的,说反了。”远航也笑了出来,陪着杜雯继续向山上前行。
被杜涛耽误一会,时间已近了午时,香客大多返回,上山人少,下山人多。远航正疲惫地走着,猛一抬头,忽然发现婉约等人正向山下走来,惊的急忙站住了脚步。
“为何不走了?”杜雯见他停下,也站了下来,侧头问道。
“快过来。”远航一把拉起杜雯,从石阶上跳到一旁。只是此地连棵可以遮身的树都没有,情急之下,远航脱下外衫,将两人罩在了下面。
“你……”杜雯不知为何,刚要挣扎,远航一把搂住她的腰身,面对面说道:“别声张。”
杜雯感受到他嘴里热气吹到脸上,又被他搂在怀里,羞的来回扭头,向后挣扎。远航见她再乱动,衣衫便掉了下去,婉约等人片刻及至,顾不得太多,手上一用力,搂过杜雯便吻了上去。
杜雯还在挣扎,只是远航距离自己过近,根本使不上力量。又被他吻住,连呼叫都喊不出。只得左右扭着头部。
下山香客见到他二人站在路旁便如此,纷纷指指点点。女客面子一红,急忙跑下山去,纵是男客,也皱眉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丢尽了颜面。
婉约等人走了过来,见此皆是面色一羞,低头走过。离秋却是嗤鼻怒斥道:“呸!不知羞耻,扰了清净之地。”
青荷急忙拉过离秋,说道:“妹妹不可多事,速速离去。”
离秋还要再骂几句,婉约斥责她道:“还要为相公惹来事端吗?”
离秋听后不再言语,一行人下了山去。
杜雯越是挣扎,远航吻的越是用力,最后得寸进尺,将舌头也顶了进去。触碰到杜雯香滑的小舌,来回搅动起来。
杜雯何曾有过这等感受,不知该如何应对,心急之下,用力合上了牙齿。
“啊……”一声惨叫,在山中回荡。远航挣脱出来,捂着嘴巴蹲在地上。杜雯满面羞红,转身也捂住脸蹲了下去。
“你。。。你赶马?(干嘛)”远航被咬的发音不准,疼的眼泪掉了下来。
杜雯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双肩耸动地抽泣着。
远航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解释道:“不要生气了,方才事情紧急,我也迫不得已,与你道歉。”
杜雯没有理会她,继续哭着。远航轻轻拍了下她,说道:“没有人知道,刚才我们蒙住了面部,不信再试一次,保证谁也认不出你来。”
杜雯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起身向山上走去。远航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疼痛,起身急忙追了上去。
杜雯赌气没有再理会他,直到从寺院出来,缩在车中一路都没有与远航说过一句话。远航看得出她是真正气恼了,也不敢多说。到了客栈便下了马车,看了一眼杜雯,放下车帘,目送马车离开,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客栈之内。
第一六六章 欲加之罪
进了客栈,远航没敢露头,四处瞄着,悄悄跑到青荷门前,敲起了门。
“相公回来了。”开门的却是离秋,见到远航归来一脸高兴之色,将他拉进了屋内。远航抬眼一瞧,得,四个都在这呢。
宜兰起身为远航倒茶,婉约坐在桌旁,问道:“相公今日去了何处?”
“倒也无事,去见了几个故友。”远航轻描淡写,接过茶杯,吹了几下。
离秋走回来坐在桌前,气鼓鼓地说道:“相公不知,今日我与姐姐们去了忘尘寺,下山之时见到一对狗男女,竟在山路旁以衣衫遮面,做些苟且之事……”
远航放下茶杯,转头盯着离秋,离秋急忙住嘴,不解地回望着他。
“你不会说便不要说,光天白日,只不过亲嘴而已,何来苟且之事。”远航把气都出在了离秋身上,不免语气重了些。离秋委屈地低下头,嘟起了小嘴。
“咦!相公怎知?”宜兰听后奇怪,抬头问道。
“噢,那个,回来之时听啊金说起。”转头再看向离秋,说道:“记得听婉约的话,不要乱惹是非。”
“知道了。”离秋低头应道。
杜雯回到镖局,一声不出的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关上后,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个无赖,数次被他占去便宜,今日居然……想到这里,狠狠得向地上啐了几口,又起身拿起杯子,不停漱口。
再次回到床上,还是感觉嘴中都是他的味道,脑海里他的影子也挥之不去。
“小姐,镖头回来了。”门外是丫鬟念幽,从固州跟随杜雯来到了京州。
“噢。”杜雯应了一声,擦了下泪水,打开房门。
“小姐,好像出了事情,你快去看下。”念幽站在一旁急声说道。
杜雯一惊,问道:“出了何事?”
“奴婢不知,只是镖头神色不对。”念幽久在王府之中,最会察言观色,见镖头回来便知必有事情,急忙来唤杜雯。
杜雯出了房间,跑进客厅之中,见到叔父正与几位镖师在商议事情。见到杜雯跑来,杜黑子叹声说道:“雯儿,这次只怕我们要倾家荡产,都无法了事了。”
“发生了何事?”杜雯吃惊不小,望向叔父。
杜黑子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王员外所运之物,乃是德窑古瓷,只镖费便付了三百两,据说此物价值五千两白银。前日运到后堂,打开之后这古瓷却瓶口碎裂,如今我们如何赔偿得起,只怕还要吃上官司。”
杜雯听后傻了眼,莫说五千两,便是五百两也拿不出啊,一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门外忽然闯进来十多个衙役,其中一人指着杜黑子,问道:“你可是京威镖局镖头杜黑子?”
杜黑子应声起身,说道:“正是小人。”
那衙役厉声说道:“王员外告到衙门,言说所托之物被你损坏,现捕你去衙门与之理论。”说完不待众人分说,上来几人押着杜黑子便走了出去。
“叔父。”杜雯扑上去,被衙役挡了下来,众人急忙跟在后面,去了衙门。
京州衙门内,知州严嵩身穿官府坐在大案之后。堂下站立一人,肥头大耳,腰腹浑圆,拿把扇子不停扇风,脸上还是噼啪地流着汗水。
衙役将杜黑子押来,跪在了堂下。严嵩向下问道:“堂下之人可是京威镖局杜镖头。”
“回大人,正是小民。”杜黑子跪在地上应道。
“唉,杜镖头,王员外此物贵重,我才亲自请你押送,怎得如此不小心,还是出了差错。”严嵩一脸惋惜之色,叹声说道。
杜黑子也叹了口气,说道:“小民辜负大人期望,使物品损坏,小民愿赔偿王员外。”
“赔偿?”那肥头大耳之人正是王员外,站在一旁喝道:“你可知那是我家传之物,先莫说价值,单说此物世间孤品,你如何赔偿?”
严嵩一捋胡须,正身说道:“王员外也莫心急,如今已然损坏,杜镖头又同意赔偿,本官便做个好人,从中调节一下,你们看如何?”
“小民愿意赔偿。”杜黑子低头说道。
“大人,既然您说了,我若坚持便不晓情理了。”王员外怪笑着,说道:“大人,那德窑本身价值便有五千两,如今又是祖传之物,世间孤品,理应价值万两白银。”
“哇!万两……”
“是何物啊,如此之贵重。”门外百姓听到无不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大人,小民如何也拿不出万两银子啊。”杜黑子跪在地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