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安抚了一下那个女子,又丢下一大块银子,与啊金向守备府走去。
“大人,不除去那二人,只怕杜镖头知道后会记恨与你呀。”啊金跟在身后小声说道。
远航停下脚步,望了啊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杜镖头为人还算正直,我替他清理了门户,我想他会分辨是非的。纵是怨恨与我,我也要将他侄儿尸首送与回去。”
啊金摇摇头,说道:“大人,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过于心慈,总会有吃亏的时候。”
远航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在我们那里,杀人是要偿命滴,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杀人为好。
第一一九章 蓦然跳楼
顾鑫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看见床边站着一人,头有些晕未看仔细。
“将军醒了。”正是远航站于床边,笑着看着顾鑫。
“大人。”顾鑫开口叫了声,便欲挣扎起身。
“快快躺下,将军身体还未痊愈,不可乱动。”远航急忙上前一步按住顾鑫,让他继续躺了下去。
“多谢大人。”顾鑫也感到自己身体乏力,便不再坚持,喘了口气又躺了回来。
一个兵士走进来,拿着浸湿的汗巾递上,远航接过来亲自为顾鑫擦拭额头。
“大人不可。”顾鑫受宠若惊,想要抬手阻挡,只抬起一半,又被远航压了下来。
“你已经昏睡三天了,若再不醒来,我便直接将你埋在城外了。”远航一面为他擦拭额头,一面笑着说道。
“呵呵。”顾鑫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以为自己必死在城外。”
“是离莫去救了你回来。”远航转身,将汗巾在水盆中再次浸湿。
“嗯,我又欠了他一条命。”顾鑫闭上眼睛,那黑鬼一样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咧着大嘴傻笑着。
“都为兄弟,何苦这样说。你先养着,我去见过元帅。”远航拍拍他,转身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将军。”
从房内出来,刀紫跟在身后,凑上说道:“大人,我。。。我想去办些事情。”
远航也未多想,随口说道:“去便是了,早些回来。”
“欸。”刀紫应了声跑了出去。
啊金走上来看着刀紫背影,喃喃说道:“他能有何事呀?”
远航也望了一眼,笑道:“总是有事,何必追问。”说完向前走去。啊金摇了摇头跟上。
“远航,我正要差人唤你。”司徒浩见远航进来,起身迎了上来,一脸兴奋之色难以掩饰。
远航施礼问道:“岳父大人何事如此高兴?”
司徒浩递过一封书信,指了指说道:“五皇子派人送来密信,欲助我军收复小梁,只待我军攻打固州之时,他便出兵攻下开州,再与我们前后夹击固州。”
远航一皱眉,沉思说道:“五皇子忽来书信,莫不是他们在用计。”
司徒浩一愣,也紧了下眉头,说道:“五皇子与皇上交情最好,应当不会如此。”
“岳父大人,此事涉及皇子,我们应当先稳住五皇子,然后上书皇上,请皇上定夺。”远航见司徒浩也拿不定主意,干脆推到皇上那去算了。
“也好,我即刻上书皇上。”司徒浩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五皇子那面。。。”
“便先应允了他,待皇上旨意来了再说。”
“嗯。”司徒浩点了点头。
刀紫转过街角,来到进城时远航昏迷的那个院子,里面依旧还是当初的样子,可见这几日不曾有人来过。刀紫是担心他们走后,那恶人返回再将女子掠去。其实刀紫的顾虑是对的,那女子果真被抓了去,如今正在那留香院中。
“鸨娘,那丫头死活不从,下药吧。”一个跟班弯腰站在鸨娘身后说着,眼睛却盯着那硕大的臀部一转不转。
“废物。”鸨娘转过身来,抬手打了那跟班一个耳光。怒色说道:“已经一天了连个死丫头都收拾不了,要你们何用。”
“是,是。只是您嘱咐过不可用强,又不能伤了她,一时无法令其顺从。”那跟班捂着脸,诺诺答道。
鸨娘瞪了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不信收拾不了她,跟我上来。”
走上二楼一个房间,跟班推开房门,鸨娘一甩袖子,扭着屁股走了进去。屋内一个少女双手被反帮着,嘴里塞着一块麻布蜷缩在床内,见到有人进来,挺了下身子,向里面又缩了下。
鸨娘走到床前,将一手叉在腰上,冷哼一声,说道:“看不出还挺倔强呀,老娘再问你一次,从还是不从?”
那少女脸上虽有惶恐之色,但眼神却坚定的很,盯着鸨娘不做声音。
“大牛,便宜你了,教教她怎样接客。”鸨娘瞟了一眼那跟班撇嘴说道。
大牛一听,乐的咧开大嘴,露出一嘴黄牙,急忙说道:“多谢媚姑。”说完荡笑着走了过去。
床内那女子见状,连连摇摇,唔唔的发出声音。鸨娘见到冷笑道:“怎得,可是改了主意?”
那女子连连点头,大牛却一脸扫兴,到手的鸭子飞了。
鸨娘立时转换了脸色,媚笑说道:“这不就对了,何必自找麻烦。”
鸨娘走上前将那少女嘴中麻布拿了下来,伸手放在少女下巴上将她脸蛋抬起。“呲,这么漂亮的脸蛋,用不了一年便可是这古宇城里第一美人了。”
那少女瞪了一眼,说道:“我要喝水。”
鸨娘放下手,向着大牛喊道:“愣着做什么,去打水来。”
那少女站起身,活动一下腿脚。“把我绳索解开。”
“哎哟,这可不行,等你今夜接了客,自然便放了你。”鸨娘挥了一下汗巾,许是一块心病得以解决,晃着大屁股坐了下去。
那少女身体忽然用力地撞了过来,鸨娘还未坐稳,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少女踩着凳子上到桌子上,闭上眼睛用身体撞开窗户直接从楼上跌了出去。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鸨娘坐在地上看着少女跳了出去,吓的大喊起来。
刀紫恰巧走到留香院门前,听到楼上哗啦一声抬头看去,见到一个身影从二楼破窗而出,直直向地上落下,来不及多想本能的上前一步,伸手将落下之人接在怀中。
见怀中是一少女,双手被反绑着,已经晕了过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留香院里冲出来五,六个汉子将他围了起来。
“小子,快把人放开。”正是那大牛,指着刀紫,恶狠狠说道:“将人放下赶紧滚开。”
刀紫冷眼扫视一圈,说道:“我若不放开呢?”
大牛一愣,随即喊了起来:“哈,跑这来撒野来了,兄弟们,给我打。”说完上前一大步,轮起拳头向刀紫迎面打来。
拳头距离刀紫面前还有一段距离,刀紫抱着那少女侧身一转抬腿直踹出去,大牛的身体扑通一声倒飞了出去,蜷缩在留香院门前跟杀猪似的嗷嗷叫着。
刀紫冷漠的眼神划过众人,那几人不由哆嗦起来,急忙连连后退,闪出路来。抱着那女子,刀紫头都没回的大步离去。
一路抱着那女子回到守备府,进了自己房间将那女子放在床上。正在为她解开绳索的时候,那女子醒了过来,见到身旁的刀紫尖叫了起来。
“你莫怕,我。。。”刀紫急忙解释道,还未说完,那女子眼睛一亮,惊喜说道:“是你。。。”
刀紫一愣,那女子接道:“几日前,你曾背负一人在城西院落中救过我。”
“是你?”那夜天黑,刀紫根本没有看清那女子面貌,后来担心还去看了几次,没曾想如此巧合再次相遇。仔细看来,这女子到生的俊俏可人。
刀紫为她解开绳索,那女子起身深施一礼,俏声说道:“小女李蓦然见过恩公。”
刀紫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与女子打交道。见李蓦然如此,立时慌了手脚,有些不自然地抱拳回礼,说道:“姑娘不必客气。”
李蓦然起身见到刀紫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暗道这汉子怎得比女子还要腼腆。浅笑一下,问道:“小女冒昧,还不知如何称呼恩公。”
“噢,叫我刀紫便可。”刀紫站在李蓦然面前很是拘束。
“恩公你快坐。”李蓦然打破尴尬局面,指了下桌前凳子说道,仿佛这里不是刀紫的房间,而是自己的闺房。
“嗯,多谢。”刀紫坐了下来,才觉察到自己才是主人,也指了下,说道:“姑娘请坐。”
“不知姑娘怎会在那楼上跌落下来?”刀紫见李蓦然坐下便问道。
李蓦然听到后,轻叹一声,挽起垂发悠悠说道:“大梁兵马攻城那日,父亲欲带我去往固州,只是夜深人乱,稍不留意我便走散。不曾想遇到恶人将我绑了去,若不是恩公及时赶到,只怕我。。。”说到这里,李蓦然低下头去,轻轻抽泣起来。
刀紫见李蓦然哭了起来,急的在桌下搓着双手,关切说道:“姑娘莫急,待我派人寻到你父亲,将你送于她身边。”
李蓦然抹了把眼泪,起身给刀紫施礼,轻道:“小女万幸,遇到恩公。此恩此德待寻到家父后必当厚谢恩公。”
刀紫急忙伸手去扶李蓦然,入手处玉肌光滑,分外柔软。慌的刀紫急忙又将手收回,问道:“不知令尊大人现在何处?”
“家父此时应已去了固州。”李蓦然望着刀紫触碰自己后居然脸色微红,便知此人乃是君子,心中好感顿生,不再警惕。
“固州!”刀紫心中有些为难。固州尚在小梁手中,寻人自是不比古宇方便,但话已出口,怎能出尔反尔。又自问道:“不知令尊如何称呼?我好派人前去寻找。”
李蓦然此时已对刀紫暗生好感,生怕说出父亲之名会吓到他,从而使他对自己生疏。但他已然问道,自己也不可隐瞒了,便一笑说道:“我父乃是古宇守备,李和远。”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刀紫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惊问:“你说什么?你是李和远的千金?”
李蓦然见刀紫反应如此之大,心中不免有些伤触,看来父亲之名还是吓到他了。轻轻点头说道:“正是。”
第一二零章 还施彼身
“什么?那女子是李和远的千金。”远航狐疑地望着刀紫,刀紫点点头。
“便是那夜我们救下的女子?”远航又追问一句。
“是的,大人。今日午后我在街上恰好遇到她从楼上跌落,我将她救下,现今正在府中。”刀紫听到李蓦然称自己父亲是李和远,吃惊不小,宽慰几句退出后急忙来见远航,将事情禀告于他。
远航沉思一会,淡声说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且她只是一女子,不必牵连其中。待休息几日,着人将她送去固州吧。”
“是,大人,如今她还在我房中,不知该安排何处。”刀紫木讷地看着远航。
远航咧嘴一笑,与刀紫开起玩笑,说道:“你过于耿直,那女子既已在你房中,何不快些回去,**一刻。。。”
“大人,你。。。”刀紫被说的脸色微红,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远航大笑,说道:“不与你玩笑了,你且去啊金那里暂住几日吧。”
“嗯,大人早些休息,属下告退。”刀紫怕远航再说什么,急忙转身退了下去。
看着刀紫背影,远航一笑,待有机缘也得为他寻个好女子才是。
顾鑫身体刚刚恢复好,正在挑灯看着兵书。兵士进来禀告道:“将军,有一人自称是您的家仆,在门外求见。”
“哦?家仆。”顾鑫一愣,自己征战在外,何时来的家仆?
“将人带进来。”顾鑫放下兵书,转身望向门口。兵士不一会便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少爷。”来人五十开外,穿着一身家仆衣衫,进屋见到顾鑫便跪了下去。
“顾引!”顾鑫见到来人急忙起身,走过去搀起他,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少爷,您还好吧?”顾引望着顾鑫,忍不住流下泪水说道。
来人正是顾鑫在陈流老家的家仆,幼时便在顾家为仆,一直追随着自己父亲。父亲离世后,几乎是顾引挑起顾家,也是看着自己成人的顾家老人了。
“好,好。我一切都好,您快坐。”顾鑫急忙拉着顾引坐在桌前。探身问道:“您老怎知我在古宇啊?”
顾引抹了把泪水,慢慢说道:“前几日有兵士去了家中,传信说你在前方想念娘亲,特派人来接去相见。夫人对你也是日思夜想,便带着老奴寻你来了。昨日去了固州,李将军说你在古宇镇守,便让老奴来寻你。”
“啊!”顾鑫立时傻了眼,呆了好一阵,抓住顾引手臂,问道:“老夫人现在可在固州城中?”
“正是。”顾引点头,说道:“正在固州城中等少爷前去相见。”
顾鑫听后脸色涨红,气的眉毛倒立,咬牙恨道:“卑鄙小人。”
“少爷,这是为何啊?”顾引见顾鑫忽然如此,还误以为自己哪里说错,急忙问道。
顾鑫气呼呼地说道:“您有所不知,那固州李和远几次加害与我,如今我已投在大梁帐下,他却将我娘亲掠去以作要挟,唉!”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少爷,你可得救出夫人呀。”顾引听后大惊失措,一时没了主意。也悔恨自己不明事理,轻易相信来人将夫人送进他人之手。
顾鑫垂头不语,如今娘亲在他们手里,自己该怎么办?自幼丧父,是娘亲含辛茹苦将自己扶养大,自己又怎能眼看着娘亲不管。罢了,便是死也与娘亲死在一起吧。
主意打定,顾鑫对顾引说道:“您莫着急,我自有办法。天色已晚,您先去休息,明日我们便去固州救回娘亲。”
顾引点点头,叹了口气,起身随兵士走了出去。顾鑫眼中却慢慢地流出了泪水。
稳定一下情绪,顾鑫出了房间前去求见远航。
“顾将军,这是为何?”远航见顾鑫进屋没有说话却直直地跪了下去,吃惊不小,急忙上前两步将他扶起。顾鑫却没有起来,远航用力拉了两下纹丝不动。
“大人,末将特来感谢大人知遇之恩,只是末将心有所牵,只得与大人告辞,明日便要离去了。”顾鑫觉得愧对远航,只得低头说道。
“无论什么事情,你先起来再说。不然便不要说了。”远航见扶不动他,只好佯怒说道。
顾鑫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