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当家的是女子?”听李从嘉这么说周宪顿时明白了。
“没错,那大当家的的确是女子。”李从嘉点头。
“那大当家的可是让殿下动心了吧?”周宪不禁笑着,说话间似乎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若是殿下真的喜欢收了那女子就是,这样一来沙河帮不就也进了殿下的手中嘛。”
李从嘉干笑了两声:“宪儿真是好计谋,不过你不要乱想了,那大当家的是女子不错,可是长相却是其丑无比,昨日我也只是睡在厅中而已,天一亮这便吓得跑了回来。”
周宪此时得了满意的回答便浅笑着说道:“奴家没见过可不知那大当家的长成什么模样,不过就这熏香倒是别致,一般人家的粗俗女子怎么会用这么精致的熏香?殿下下次去了可以帮奴家问问她用的是什么香呢!”说着周宪便贴在李从嘉身上闭起眼嗅了一番,似是很陶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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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父皇的圣旨还没下来,但李从嘉也不能闲着,现在手里无人可用,他也要加紧网络人才,与周宪聊了一会他便叫来伍乔,叫他代自己写了招贤纳士的榜文。虽如此一来可能会有江都和润州的人混入,但他也是没有办法,若是等着下旨了,一切再开始就迟了,朝上现在的争斗还不停,陈觉的事情还没有最终的定论,刺杀李从善与嫁祸李从嘉之事也没有具体的线索。
虽然沙河帮刺探到了这次的消息,但是却不知这次的人来自哪里,当然李从嘉能想到的也只有江都和润州,殷崇义也是顺着这两条线在查。沙河帮虽然在码头上能探听到一切消息,但是在城内还是有些欠缺,这也是两方合作一旦开始,李从嘉所要强化的事情。
伍乔按照他的意思将招募榜文帖了出去,之后李从嘉就又去折腾起因为齐林和铁木被杖毙而变得听话的侍卫。
他推算自己的任命最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用自己的科学方法训练这些还算是有些底子的侍卫,应该还来得及,等到任职确定,若是真如他所想从零开始的话,这些人也可以进入军中直接担当职务带领新兵,此时李从嘉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剔除这些侍卫身上的坏毛病,让这百人能给后来人起个带头作用。
伍乔在贴好榜文之后,便又回到别院将前几日在法光寺带回来的和尚吕德送进了安定郡公府内。
吕德来这王府之前的法号为惠安,蜀国华阳县人,原名常渝字吕德,二十四岁,才进那法光寺有半年时间,当然做和尚也不是他情愿之事。
李璟崇尚佛教,若不是李从嘉在重生到这个身体之上,日后的李从嘉更会大肆兴建寺庙,将国内所有的钱财全部花费在此,就说江宁城,此时僧人就有近万人,当然出家当和尚也是有好处的,只需吃斋念经就可以,每个月还是大量的香火、月俸,因此此时的和尚里可是聚集了大量的好吃懒做者和无赖泼皮。
吕德半年前才从蜀国来这江南之地,谁知在进了江宁府之后就不小心丢了钱袋,挨饿了几天,听说法光寺在收人,他这便剃了光头从此为僧。可是这寺庙僧侣实在太多了,这群人整日除去念经就是聚众赌博,他对这些都是没有兴趣,便偷偷跑到无人的角落去练武,正巧被去求佛的伍乔碰到,伍乔知道这法光寺里都是一些半路出家之人,就仔细的观察了他几日,微微了解之后,才又问他是否想出人头地,吕德听着伍乔的话就动了心,他就是认为蜀国皇帝孟昶昏庸,这才来这江南想谋个出身的,只是出了差错丢了银子,一听伍乔这话只是犹豫片刻就点了头,然后从那法光寺偷偷的跑了出来,也改了名字。
李从嘉为了试探吕德的武艺,安排他与府上的神武禁军较量了之后,见他武艺过人便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做贴身侍卫。
招贤纳士榜文才贴出两天,就有近三十人慕名而来,其中多半为武者,能文者也不都是只好诗词歌赋者,皆是有着理想与抱负又不得出路之人。
其中让李从嘉最为感兴趣的还是他了解的刘茂忠和申屠令坚两人,这两个从小就是无赖,骁勇好斗之人,居然也是慕名而来,自然是让他欣喜不已。若不是李从嘉这次贴榜文招贤纳士,这两人就要离开江宁去淮北小城寻找出路了,这也算是无意中的机缘巧合。
来投者李从嘉皆是好生款待,然后将这些武者编入了王府侍卫的团队之中共同操练,能文者皆是交给了伍乔,由他带进了别院,以便日后留作军中书吏,与此同时李从嘉却是也将那些只好诗词风月、又只有半吊子才学、混吃混喝者从别院中赶了出去。
就在李从嘉一步步向前时,在生死线上熬了两天两夜的查文徽终于过世了,不过查文徽的势力早已经被削弱的什么都不剩下,查府也只有查文徽的大儿子查元方在朝中任水部员外郎,也没有什么实权,宋党之人也都不待见他,李璟听到查文徽过世的消息也只是心痛了半日,叫人送去了挽联,封了个谥号。
就在几日之后查文徽府上大办丧事之时,陈觉的突然拜访让李从嘉有些惊讶。
他就在这正午艳阳高照时,丝毫没有避讳的登门拜访了。
一见到李从嘉这一身武者打扮,陈觉也是微微惊了一会,就笑着说:“殿下,微臣打扰了,微臣此来是有些要事想说。”
陈觉说完便看了几眼李从嘉身边的吕德和门口的婢女。
李从嘉不知陈觉要说什么秘事就屏退了左右,然后才笑着问:“陈副使,这几日可还好?”
“托殿下的鸿福,微臣日子还算过得去。”陈觉一笑脸上的皱纹便堆在一起,似乎是忘记了前几日李从嘉还在殿上要求圣上治他的罪。
“陈副使,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的好。”李从嘉听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心思与他再去多聊便催促道,有这时间不如多操练一下侍卫。
“殿下,不请老夫饮一杯?”陈觉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李从嘉见此无奈的苦笑一声,便叫来婢女准备酒宴。
酒宴摆上,陈觉却是低头不语只顾着饮酒,偶尔才会抬头看上李从嘉两眼,饮下一壶酒之后他才眯着眼笑着,缓缓的说道:“殿下可知宋齐丘、冯延巳等人在谋划什么?”
陈觉如此说,李从嘉才知他不是为了前几日朝上自己抖出库部私售军械之事,就睁大眼睛望着他,不过李从嘉心知宋齐丘等人是要谋天下的,但是陈觉这样说,他有些想不明白,陈觉若是与他说了这些,难道就不怕自己也被掺和进去,看着陈觉笑容满面的脸李从嘉微微有些困惑。
“殿下想不想听微臣讲讲?”陈觉浅酌了一口,嘴角带着笑意,“还是这留人醉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啊!”
李从嘉见他端着空空的酒壶,就笑着让婢女上酒,然后又说:“陈副使,请讲。”
“在微臣说过之后,殿下可要想好对策。”陈觉端着酒杯呵呵一笑。
李从嘉只是一笑就开口道:“陈副使,有话请讲。”
陈觉见李从嘉的笑似乎很是单纯,心里就笃定这计谋十有八九能成,然后就直接说道:“宋党明面结为朋党,图的朝上朝下的利益,其实却是意在唐国天下,殿下,有那沙河帮的帮助可探得这样的情报?”
“陈副使不要与本王说笑了,这事事关重大怎么好轻易就说出口,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本王只能当陈副使是醉话了。”李从嘉一脸的笑意,心里却是很不可思议,对于宋党谋逆之事他一点也不好奇,只是居然连陈觉都已经知道他与沙河帮往来之事,不得不让他担心江都和润州知道后的手段。
“微臣怎敢?”陈觉此时也放下了酒杯,将这一年来宋党集会所说之事一一都讲了出来,当然他敢如此说就不怕被掺和进去,因为宋党所谋皆是口说,根本就找不出任何证据,若是圣上信了,对宋齐丘等人动狠手不怕他们不招。
李从嘉听他这样说再见陈觉说话时的神态,很快就想到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宋齐丘将他踢出宋党,推给孙党而心生怨恨,想要将宋党所谋之事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皆知,圣上也会因此震怒,定会派人严查,即使查不出证据也能让宋党的行为有所收敛。
但李从嘉也不是傻子,若是他听了陈觉的话站出来直指宋党谋逆,有证据还好说,没有证据只凭着陈觉的话,就等于是听信谗言诬告朝中大臣,到最后陈觉再来个死不承认与自己说过此事,那他李从嘉在圣上眼里的印象肯定会一落千丈,很有可能就会从此失去信任,这或许也就中了陈觉的计谋,由此可见陈觉的小人之心,这一步棋子可以说是很妙。
李从嘉只是稍微一细想,便能想到陈觉这登门看似是告密,实则是想他做那出头的椽子,这居然又是一步一箭双鵰之棋。
从正午时分进府一直到酉时三刻天色暗了下来,李从嘉没有给陈觉明确的答复,他才摇着头微微叹息晃着微醉的身体上了马车,出了安定郡公府又吩咐车夫大摇大摆的在江宁府转了半圈,这才回府。
第57章 韩熙载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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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自然不会被陈觉这老滑头的想法左右,他使得计谋已经被识破,陈觉一走,他便亲自往殷崇义府上走去。
殷崇义作为唐国仅次于皇帝的高官,府邸却是很小,这宅子与李从嘉的别院都是无法比,更不用说与宋齐丘、孙晟和韩熙载三人的大宅相比。殷崇义一家十数口人,儿子、儿媳、未出嫁的女儿以及孙子皆是住在这个宅院之内。
李从嘉一进宅子,走了一炷香时间便将院子几乎走了个遍,看到的家奴不过十数个,婢女也只是十几人,还都是年纪较大的。
殷崇义将李从嘉引进了书房,他便看到殷崇义还未出嫁的小女儿正在教着小侄子练字。见到生人进来她便红着脸捏着裙角退了出去,才三四岁大小的殷明俊睁大眼睛看着李从嘉,却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明俊与小姑母去后堂习字吧。”殷崇义见小孙子还呆呆的盯着安定郡公看就笑着道。
“是,祖父大人。”殷明俊听话的收起桌上的书本便躬腰退了出去。
李从嘉看着殷明俊退了出去,就转过头笑着问道:“殷内使,本王今次来也只是想问问库部私售军械的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回殿下,臣都已经已查明,殿下所说之事皆是属实,明日一早便会上报给圣上。”殷崇义如实的说道,他对宋党没有任何的好感,对于宋党把持朝政之事很是不满,不管宋党是否将陈觉踢出,他都希望陈觉能得到惩治。
“如此就好。”李从嘉就点头。
“殿下还有它事?”看着李从嘉点头,殷崇义便问道,他眼神犀利,可是早就看出了李从嘉此行不单单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李从嘉抬头看了眼殷崇义,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殷内使,本王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殿下有事请说便是。”殷崇义眼里透着一丝笑意。
看着他的眼神,李从嘉就笑道:“殷内使,陈副使刚刚从本王府上离开。”
“殿下,是想为陈觉求情?”殷崇义还未听完便道,“若是殿下为此而来那就请回吧。”
“殷内使误会了,且听本王说完,陈副使从正午进府,刚刚才出府,期间他与本王只说了一件事,并不是这库部私售军械之事。”李从嘉面色如水般的平静。
殷崇义面色严肃直接说道:“殿下不妨直说。”
“本王也不能断定陈觉所说真假,一是没有任何证据,二是陈觉可能是因为宋齐丘将他推给孙党而心生怨恨,所以本王想请教一下殷内使。”李从嘉嘴唇轻动。
殷崇义见李从嘉说了几句又没在关键话语之上,但刚刚那几句他也能想到,定是陈觉说了一些与宋齐丘有关的事情。
殷崇义眼神正看向李从嘉,等着他的下文,就听李从嘉缓缓的说道:“陈觉说宋党明为朋党图的朝上朝下的利益,实则是在准备谋逆,从我李家手上夺取唐国江山……,想要在宋齐丘夺得皇位之后也能成为皇亲,陈觉还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宋齐丘做妾,只是因为前几日之事,那女子被宋齐丘借机杖毙了……。”
殷崇义在李从嘉说话时就一直皱着眉头,直到他说完就紧皱着眉头道:“殿下此事可大可小,若是陈觉只为了报复,造谣生事倒是还好说,若是真如他所说,这事被世人知道,唐国少不了要一番大乱。”
“本王也知,所以才会来府上想与殷内使商议对策。”李从嘉微微一笑。
他来这里到不是为了商议对策,他与殷崇义说而是想借机看一下他的反应,看他的心思是否够缜密,能不能当得大任,再有就是通过殷崇义让圣上也知道此事,通过殷崇义的嘴也能让他脱离干系,把风险化解到最小,从陈觉的一箭双鵰之计中走出。
殷崇义沉思了片刻又说道:“若是没有证据,即使散播出去宋党也不会有什么动作,还好殿下没有上了陈觉的当,没有去大殿之上直接点明,陈觉他有库部的案子在身,圣上严惩定是要被贬出京了,若是圣上对宋党谋逆之事认真,查不出证据,他陈觉在最后再来个死不承认对殿下说过此事,那殿下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他这是在报复殿下和宋齐丘啊,不过陈觉所说之事也不能不信,这事不如就直接与圣上说的好,还请圣上定夺。”
“那就烦劳殷内使了。”李从嘉听此便拱手告辞。
在他的思想里,就算殷崇义与父皇说了,父皇也不会对宋党严加防范,但也不能就此带过,多少都会提上两句,但宋党就陈觉和查文徽之事后,再经此事怎么也会紧张上一段时日。
李从嘉一离开,殷崇义便乘着马车进了皇宫。
对于陈觉今日进安定郡公府之事,此时李璟、宋党、孙党、江都和润州都已经知晓,而李从嘉在陈觉离开之后去了殷崇义府上,众人也是知晓,联系到前几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众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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