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以的,真要喜欢的话,说个样式,某让人去找工匠。”
“呃。”对于程处默总是动不动就想送东西给他,王况实在无语,这个二世祖,完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对一个人好了,就恨不得把所有家当送出去,难怪老魔王有了好东西都要藏着掖着不肯给小魔王看见,恐怕也就是被小魔王喜欢四处乱送东西有关,就说上次那罐辣椒酱罢,小魔王还是用的很高代价才换来的。而且,在认识王况的这段时间里,小魔王已经前前后后把他老爹书房里摆着的不少文房四宝啊,书啊什么的都搬给了王冼了。也是幸好老魔王摆这些文房四宝基本上只是个充面子工程,并不怎么在意,少了就添就是了。唯一有一次让老魔王大发其火的就是一本陛下赏的佛经竟然也被小魔王给倒腾了出去,所以老魔王这才说要把王况叫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竟然能让自家小浑球拼着挨罚三番五次的倒腾东西,再就是见识见识这个王二郎那所谓的调病本事,干脆就把秦老头也叫了过来。后来又听尉迟老头那个宝贝儿子也是对王二郎赞不绝口,得,干脆,仨老家伙就凑一块了。
王况牵着王冼的手跟着程处默举步就往里迈,进了大门,后面跟着的黄大被人拦了下来,原因是黄大穿的就是一身家丁打扮,手里还提了个食盒。因此被程府家人以为是随行家人,客人的家人是不能上厅堂的,尤其是现在厅堂上坐着的可是三个国公。
“这是某家兄弟。”打心底里,王况就没有把黄大当家人的想法,这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可以说,现在不是王况对黄大有恩,反而是黄大对王况有莫大的恩,光冲这点,王况就很不乐意别人小瞧了黄大。黄大要以王况家人自居,王况没办法,但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外人对黄大的态度,因此,即便是在林府,黄大也是自己一人有一间小屋的,林家的不说下人仆役,就是李管事这样地位的,见了黄大都是不大敢怠慢,要不然王况不高兴起来,林老太爷能把他们屁股给打得至少一天下不来地。
要说程家人拦下黄大,也是有原因的,这些程家家丁,大半都是随老魔王长年征战的老人,对黄大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是敏感,没错,那就是杀过人的冷铩‘的气息,但凡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家丁都很熟悉这种感觉。开玩笑哦,厅里坐的三位国公呢,虽然并不怕什么人,但是,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来总归是自己要受罚,莫如小心些为好。
“死开去!”程处默是听过徐国绪说起这个黄大的,而且自己刚和王二郎见面的头几次,这个黄大总是悄没生息的站在离王况不远的地方,那个站姿,程处默绝对可以确认,如果自己真要有对王二郎有一丁点的不友好举动,这个黄大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挡上来。也就是最近,自己和王二郎总是勾肩搭背的了,这个黄大才放松下来,就从东市发生的那一幕来说,程处默就打过黄大的主意,奈何没成功,后来也就渐渐死了心了。这一回头,见自家下人把黄大给拦了下来,程处默就有点怒了,王二郎的兄弟就是某家兄弟,就算没有王二郎,光冲着黄大的身手,自己就决不能将其和一般白身平民一样的对待。
“你们这些没个眼力见的兔崽子,没见某都对黄大郎称兄道弟的么?”程处默一抬脚把一个正想将黄大往一旁引的家丁给踢了个踉跄。那家丁捂着屁股,苦着脸:“小公爷您又没交代,您要早交代了,某等还能拦么?您又欠某一串钱了。”
“该着你的!”程处默瞪了他一眼,伸手从腰下解下钱袋,连着整个钱袋丢了过去:“拿着,自己数,多了的记着,往后省得麻烦。”说完想想不对:“这一次给你这么多,以后一脚只能算八文!”
王况总算明白了过来,敢情这小魔王踢下人一脚还要给下人钱?这倒新鲜了,要说是小魔王心甘情愿的给,王况绝对不信,瞧他刚刚讨价还价的模样,估摸着这主意该是老魔王或者是程处默他老娘出的。
“哎呀娘勒。”那个家丁把钱袋里的东西一倒出来,整个脸就更像是根苦瓜,那哪是一串?光那几块碎银就值好多,比一贯还多啊!这要换多少脚啊?他赶紧的把钱袋装好,跑前两步给程处默又挂到腰上,点头哈腰的讨好:“小公爷以后再给罢,某可吃不住您那狠脚。一旬一脚就够了,就够了。”
“嘿,可是你自个说的哈。”程处默一脸得意,冲王况挤了挤眼,那意思就是:瞧见没,俺也会耍心眼。
这就是典型的那种打了四毛钱的公共电话,然后掏出百元大钞让人找的办法,王况哑然,难道程处默还是这一招的祖师爷?
“小兔崽子在外面叽叽歪歪个什么劲?还不给老子快点滚进来?”这时候厅堂里传出一声声如洪钟的喝骂声。程处默听了是头一缩往旁边一跳,手还伸了头上去护着,这才转头四处看看,然后红着脸嘿嘿笑地给王况解释:“被老头子打怕了,嘿嘿!”完了又跟王况小声的解释:“某这是练出来了,若是不躲,老头子那可真打,还带踹的,但只要这一跳,一护头,包准就没事了。要真实在不行,某还有狠的,只要一叫疼,嘿嘿嘿。。。”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舍得真把孩子个打伤了?只要不犯大错,顶多也就是意思意思下,瞧程处默这模样,大约是摸透了老魔王的心态,大错不犯,小错那是不断的,反正他吃准了老魔王并不是真舍得打他。
随了程处默进了厅内,停了一会儿王况才适应过来厅里的阴暗的光线。还是富来客栈好啊,包括孙府,都被自己改造成了厅堂明亮的。见王况微微的皱了眉,程处默哪还不知道王况心里所想,林府这几天的变化他可是看到了,和第一次不同,最近去林府的时候,那厅堂都是明亮明亮的,让人进去不会要有个适应过程。他嘿嘿笑的捅捅王况:“怎么样?二郎,改明儿帮着改造改造?”
“你那不是烧着璃瓦的么?取些来换了就是。”王况才不想干这体力活,即使不用他干,站着那指挥人也是要体力的罢。
“改造什么?小兔崽子,你给某说个明白,是不是又想上梁揭瓦了?”那个洪亮声又响了起来,王况这才看清厅上坐着的人,一个灰白络腮胡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蒲扇般的大手端着个小茶瓯,实在是有够不相称。说话的正是这位,不用问,这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混世魔王程咬金,看来他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程处默那么小声也被他听到。至于旁边坐着的两位,一位是半躺在王况“发明”的躺椅上,肯定是所谓的病痨秦琼了,只是他脸色并不像是得病的样子。另一边和程咬金一样大马金刀坐的毫无疑问肯定是尉迟老头子,老头子的长相并不似门神画里的那么丑,看起来反而比程咬金要帅那么一点点。
“嘿嘿,阿爹您真说对了,正是要上梁揭瓦呢。”程处默笑嘻嘻的。
“反了天了,晚些找你算帐!”程咬金看一眼王况:“这就是你常念叨的王二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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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初见程咬金
尉迟保琳和另两个长得和他很相象的小年轻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尉迟恭身后,尉迟保琳冲王况挤眉弄眼的,指了指他老爹,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饮酒的动作,王况没看明白他想说什么,倒是站对面的秦怀玉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一个案几上的酒坛,王况才大略猜到,估计是问自己有没带酒来了。前些天,杏花村的人不知怎地竟然来长安找上了林府,给送来了满满一牛车的酒,说是孝敬师傅的,恰好被程处默碰到,被他没了十几坛去,估计有不少都落到了尉迟保琳和秦怀玉的肚腹了。而秦怀玉所指着的那个酒坛,正是杏花村送来的样式。
这帮贪心的家伙,王况腹诽,一牛车也不过四五十坛酒,一下就被程处默拿走小半,自己能剩多少?还指望着我再带上门来?门都没有。要是我自己会酿好酒的话,那还差不多,可惜自己只懂的怎么酿酒,却是从没实践过的,以前在家里都只是帮阿姐打打下手,并没实际操作过,一点把握也没,再说了,这酿酒讲究的是要上好的糯米,上好的泉水,适宜的温度,不是你想酿就酿得成的,就是酿成了,估计十有八九是酿出醋来。
“建安王况见过三位国公。”王况装着没看明白这两个吃货的意思,上前一步微躬,抱拳做了个揖。
“哟,这小子有意思。”一边的尉迟恭摸摸下罢,咧嘴巴对程咬金笑:“竟然不惧怕某等恶容,某记得那年被王世充所困时,你我二人在阵前一站,便吓倒不少人呢,这小子不错,真个不错。”
王况心想,比你们现在丑陋百倍的门神我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你们真人不成?不过嘴上可不敢说,应道:“三位国公对宵小而言,自然是恶人了,但对我等大唐百姓而言,那便是护佑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外族侵扰的保护神,况岂有害怕大唐保护神的道理?”
听了这话,程咬金和尉迟恭满脸笑开了花,恭维话谁都爱听。唯独原本眯着眼的秦琼眼中精光一闪,不动身色的瞟了眼王况,身子略略的动了动,见王况眼光有意无意的瞟了过来,便举起握拳的手,挡住嘴咳嗽了几声,站后面的秦怀玉连忙轻轻捶着他的背。
嘿嘿,露马脚了罢,秦老头你一直对外宣称受伤无数,所以致病,可伤病并不是痨病哦,除非敌手将你肺给砸伤了或者给捅个窟窿出来。要砸伤你的肺的,那就必须得是使重兵器的,好象这隋唐使重兵器的也没几个,还大多都是李老二他爹这边的。其余几个早也就死翘翘了。至于说把你肺捅个窟窿,以现在的医疗手段,你早也去十殿阎罗那报道了,哦,不对,是去见玉皇大帝了。
“秦国公莫非身体不适?”王况试探着问了句。
“二郎你来得正好啊,某家这老兄弟啊,这些年为伤病所困,且不说上马弄枪使箭了,你看看,就这么歇息下来了,还得半躺着。听说二郎将皇后娘娘的病症已经调理得七七八八了,不然帮某家老兄弟也调理调理?”
“死老头子,哪有客人一上门就请人瞧病的道里,老娘看你是越混越糊涂了。”正在王况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厅外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声音,随即一阵风吹进厅堂,一个身着绒装,不施脂粉的半老徐娘走了进来,双手插腰,指着老魔王大喝。
“翠翠,你怎么不在后面和几位弟媳妇说话,跑这来了?”程老魔王一见来人,立即起身陪笑。
翠翠?王况突然想起了一句曾经很流行的话:翠花,上酸菜!再看老魔王,似乎很怕来人的样子,那么这个应该是野史里说的程老魔王的老婆,裴翠云了(程咬金的老婆究竟是谁,史料并无记载,只是野史说是裴仁基的女儿裴翠云,其兄裴元庆勇猛无比,因此本书设定裴翠花也是善武的)。瞧那彪悍的模样和老魔王不顾外人在陪着笑脸的样子,老魔王怕是在家中没什么发言权。
“这便是某说的更狠的,某只要一叫疼,阿娘就会来,嘿嘿。瞧见了罢,别看阿爹人称病魔王(在隋唐时,称某人是病某某,那是指的某人勇猛使得敌人听了都要吓得病倒在床不起,并不是说此人身患病症的意思,因此常有病尉迟,病李靖等的说法),在阿娘面前,那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程处默半点也没有因自家老爹在王况面前出个小丑而脸红的自觉,附在王况耳边嘀嘀咕咕。
“怎么了?老娘来瞧瞧默儿口中的好兄弟都不行?那几个弟媳妇也都想瞧瞧王家郎子倒底如何,老娘就代她们来了。”裴翠云狠狠的瞪了一眼老魔王,鼻孔里哼了一声,这才转身上下打量了下王况,突然伸手在王况肩膀上拍了下,还好王况子她进来后,就有了提防,双脚早就使上了劲,这才没被拍趴下。实在是这些天,王况不管是碰到哪个稍微有把子气力的,都喜欢拍一下王况的肩膀,大概这也是这时代考教一个人身板好不好的一个手段罢。因此裴翠云那边手才抬起来,王况的大腿小腿连带着臀和腰的肌肉就全都绷紧了,不过他伪装的好,没在脸上显露出什么来。
“嗯,身板还是不错的,不用问,定是王家郎子了,不过身板不错归不错,可比你身手站的家丁差远了,瞧他架式,定是历练过的。”裴翠云啧啧了声,目光又转到黄大身上去了,武人都是这个通病,见到强悍的都不免留意下。
“阿娘,这是黄大郎,不是二郎的家丁,二郎说这是他兄弟。只是黄大郎一直甘以家丁自居。”程处默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把徐国绪说的黄大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接着又说了东市上的那一幕。直把个黄大说的面红耳赤的,就连王况也用起审视的眼光笑着看黄大:嗌,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勇有谋啊,我怎么就没发觉捏?
“嗯,不错,好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若是哪日二郎不要你跟着了,就来程府帮我调教调教下那些小兔崽子们,程府绝对奉你为上宾。”裴翠云这回倒没去拍黄大的肩膀,一是黄大比她高大多了,二是一眼就能瞧出黄大的身板那是杠杠的,站那是纹丝不动,开玩笑,不说别的,就光给行商当挑夫,那腿力怎么地也是一流的。
“程夫人这可是当着况的面挖墙角啊,莫说况不会撵黄大走,依了黄大的性子,估计便是撵也撵不走的。不过况话也摆着这,若是况有口饭吃,定不会让黄大郎喝稀的就是,再者,要是黄大郎日后倦了,况肯定不会强留的。”事实上,自仙霞岭后,王况就从没拿黄大当下人看了,王况吃什么,黄大也就是吃什么,而且基本上是王冼坐拿桌,他就坐哪桌,也不用王况叫,若是黄大走开,王冼就会叫。只是在穿着上,黄大死活不肯按王况的意思穿好点,王况也没法勉强。甚至,李管事这回去建安,还带了王况的意思回去,要富来客栈如对待王冼王凌一般的对待王五,不得有丝毫怠慢,否则等王况回转去要他们好看。当然,这个事黄大并不知道,王况并不想做出什么示恩与人的戏码,对于黄大,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小动作,若是自己这么做了,王况会觉得这是对黄大的人格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