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如请他们帮忙调查刺客的事情。”
袁斌忧虑道:“谢少侠的拜贴上写的明白,有紧要的事情找舅舅,恐怕他们帮不了咱们的忙。另外四门虽然封锁,但是那刺客如果真的武功高得离谱,想要逃逸出城轻而易举。妹夫,据你所知江湖中会不会真的有如此高手呢?”
“没有看到叶成伟的伤势之前根本无法作出判断。”欧阳锦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个人觉得就算真有那样的高手也是凤毛麟角,武林前辈高人。咱们能找到他行踪也未必抓得到他人。另外北国使臣又没有死,咱们为什么要真的抓到刺客呢?我建议咱们还不如集中精力想想如何安抚北国使臣,让他们顺利离开云轩城安全到达京城,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第一卷 栽赃陷害 第021章 卢大将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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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与丈夫商量对策的时候,袁素一直沉默不语。见两人讨论得稍有些眉目,她才说道:“哥,你们觉不觉得,表哥的遇害会与此事有关呢?”
袁斌不解道:“妹妹为何如此想呢?”
袁素轻叹一声道:“哥,表哥去世后你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不过妹妹觉得你应该多抽出一些时间陪陪舅舅,或许比与我们讨论事情更有收获。”
袁斌问道:“舅舅身体如何?前几天我去看他,他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与我说了几句话就力不从心就寝休息,打发我离开。我怎敢再去打扰他?”
“舅舅之前是不想让你分神,故意历练你,如今城内出了这么大事情,我们对你帮助不大,你理应去找舅舅商量。而且最近这两天他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
袁斌接受了妹妹的建议,立刻去往卢大将军府上。
卢存义在卧室内接待了前来探望的外甥。他半倚半靠在床上,气色仍然不佳,与当年驰骋沙场的模样相去甚远,垂暮老矣。
袁斌心有不忍,怕舅舅操劳生气,几次想提刺客的事情,都说不出口,反而先扯了些家常。
卢存义虽然以修养为名撒手不管城内事务,但是城中发生的大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袁斌因何而来,这正是他授意袁素的结果。他打发掉闲杂人等,卧室内只留下他与袁斌两人。
这时他才缓缓说道:“斌儿,你天性善良耿直,所以舅舅很喜欢你,一直不愿意你承担太多的责任。可是涛儿走了,你表弟又年幼无知,舅舅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前段时间你将城内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舅舅深感欣慰。如今北国使团遇刺的大事,舅舅不能让你一个人硬扛。”
“舅舅,斌儿无能,若是表哥在,恐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卢存义面露痛苦之色,咬牙道:“涛儿他死得太冤枉了,这口气我实在忍不下。”
“舅舅,此事不是圣上已经下诏让摄政王认真处理调查么?”袁斌不解道,“难道舅舅已经知道了真凶?之前听妹妹说,表哥遇害与这次北国使团遭遇刺客的事情可能有关联,舅舅以为如何?”
卢存义狠狠道:“摄政王是绝对查不出真凶的。”
袁斌惊讶道:“啊,舅舅此话何意?”
“斌儿,过去舅舅瞒了你一些事情,现在不得不对你讲明白。希望你能理解舅舅一番苦心。”卢存义徐徐说道,“自从十五年前那场大战后,江北局势渐渐稳定下来。可是你应该清楚当时战况何等惨烈,咱们南朝军队几乎是用血肉拼搏才从北国人手里一寸一寸将江北几座要塞攻下。你爹爹袁枚就是在夺取云轩城的时候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咱们南朝的将士勇猛坚强浴血疆场士气高涨,北国老皇帝昏庸无能,将帅懦弱节节败退,我军并非完全没有继续北上开疆拓土的希望。但是我最终止步江北。”
“舅舅一定是想稳固已经得到的战果,倘若盲目北上,或许战事会拖得更久,不如现在这样至少江北已经恢复生机。”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可是当初圣上和朝中重臣都以为形势一片大好,鼓吹继续北上。于是我奉旨领兵冒进,在云轩城外遇险。设下埋伏的是当时北国兵部侍郎叶墨,他还没有如今的权势,对战局影响不大,但他城府极深,暗中买通了我的手下,将我出卖。我与随行三万将士被逼入云轩城以北的一个山谷,前有十几万敌军,后被乱石封阻没有退路。我本来做好了以身殉国的打算,但是叶墨却没有杀我。他讲了一番话,对我影响很深。
他说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如果我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最好及时收手,适可而止。只要我答应有生之年不再率兵北上,他们也会遵守承诺不再南侵,双方和平相处。这样更有利于两国边境百姓休养生息。
能让江北暂时脱离战乱,能减少功高震主的嫌疑,能因为北国之患没有完全解决我可以继续执掌兵权镇守国门,一举三得之事,你若是我会如何选择呢?更何况我已经落在了敌方手中,家里全是孤儿寡母,我不能死啊。所以我终于还是与叶墨签下了一纸协议。
我当时带了一件宝物叫玉匣枕,曾经用来盛放机密文书,那份协议签好后我就将其放在了玉匣枕内。我留了个心眼,只把玉匣枕交给了叶墨,而开启玉匣枕的玉佩我以自保为由,并没有立刻给叶墨。我答应安全回到云轩城内,再交出玉佩。玉匣枕如果不用那玉佩开启,其中文件就会损毁,叶墨不敢轻举妄动,将我放回云轩城。我与叶墨斗智斗勇,最后玉佩让我留了下来。
但是叶墨对我说的话仍然在我心头埋下一根刺。我镇守边关迁居家眷,当时只为稳定民心并未想其他,可圣上生了疑虑,让我将涛儿留在京城。这些年江北太平,朝中逐渐裁减我的兵力和供给,甚至处处提防我拥兵自重,怕我谋反。若非北国新帝即位后又开始在边境增兵,我的兵权恐怕早已被夺。朝廷对待我们这些功臣的态度越来越让我们齿冷心寒。”
一下子讲了这么多话,道出陈年隐情,卢存义只觉得气虚乏力,引发一阵咳嗽。
袁斌最是敬重卢存义,听了这些隐情,他虽然觉得从忠君角度讲有一点缺失,可毕竟成就了江北这十五年的太平。如果当时舅舅自尽全节换来身后虚名,结局恐怕远不如现在这样好,或许江北仍然战乱不休,他们这些孤儿寡母也根本没有活路。所以他发自内心地感激舅舅,他劝道:“舅舅,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事实证明您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再说您留下了玉佩,并没有让北国人真的掌握什么把柄。”
卢存义缓了一会儿,仍然神色凝重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北国人发现上当受骗,一直想抢走玉佩,而我将那玉佩作了伪装给了涛儿。”
“那您为什么不干脆毁掉玉佩呢?”
“因为那纸协议上叶墨同样留了承诺,只要我在世一日北国绝对不会南侵,所以那文件不可以毁掉。当然他们也不敢杀我,我早已做好安排,我若不明不白死了,会有人将当年的事情宣扬出去,甚至将那纸协议曝光。你想想,如果北国皇帝和参加过江北之战的那些重臣知道叶墨当年有机会杀我而没杀,叶墨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尽管有这样大的危险,叶墨也同样舍不得毁掉那份协议,因为他想牵制我,牵制江北。我们用那纸协议互相牵制,这才有了江北十五年的太平。可是实在逼不得已就算让那协议曝光,我卢存义背负骂名,仍然不会后悔,只要可以阻挡北国的侵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舅舅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袁斌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舅舅,您说将玉佩给了表哥?表哥现在遇害,玉佩会不会有了危险?”
“涛儿一向聪明,自从知道玉佩的重要性后,一直将那物品妥善收藏。后来在素儿出嫁的时候将玉佩当作陪嫁给了素儿。凭欧阳世家在咱们南朝的实力,保护那块玉佩,绝对不会有闪失。”
袁斌禁不住问道:“那么欧阳世家的人知道详情么?”
第一卷 栽赃陷害 第021章 卢大将军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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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有说过,但是不知道涛儿如何对素儿和欧阳家的人交代的,总之玉佩到了欧阳世家后一直妥妥帖帖。北国的人也彻底失去了玉佩的消息。”
袁斌不解道:“所有这些事情与表哥遇害,北国使团遇刺有什么关联呢?”
卢存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涛儿一直在京中长大,志向高远,他也确实才智过人。他曾经在回家探亲的时候和往来书信中提起对朝廷的诸多不满。他多番暗示,劝我在江北称王,就算不另立新国,也要脱离朝廷的摆布,不必再忍受圣上的猜忌。”
袁斌惊骇道:“这不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么?”
卢存义冷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江北是我带着将士们用血汗打下来的,苦心经营多年才有了现在的稳定和生机,朝廷出过多少力?现在江北越来越富,他们看着眼馋想插手江北分散我的职权,就传出风言风语,说什么我们卢家想造反,引得圣上百般猜忌,处处制衡。涛儿认为与其让他们猜忌,处于被动状态,落得像齐王和林尚书一家那样满门抄斩的下场,不如做得更彻底,趁手中尚有兵权就在江北拥兵自重。如果圣上是明白人,封我为王,给我实权,我就继续替他阻挡北国的觊觎。如果他们不肯给我这个面子,我就揭竿而起,自立称帝,南以碧云山为天然屏障,北以云轩城等十大要塞为界,纵横楚江南北百里,再不必看别人脸色做事。”
齐王造反,株连林尚书全家灭门,是七年前轰动一时的大案。齐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曾经在夺嫡中站错过一次队伍,后来被收了实权闭门思过,可他不知悔改,处心积虑经营,抓到圣上寻边不在京城的机会,谋朝篡位。但是阴谋还没有展开,就已经被摄政王识破,齐王的党羽被一网打尽。那时林尚书并没有公开表示过要支持齐王,却不知道摄政王通过什么手段找齐了证据,竟然也株连林尚书满门抄斩。林尚书有个女儿从小许给了左侯爷,幸亏尚未成亲,否则左侯爷也会被卷入此案,也正是从那时起左侯爷就心灰意冷淡出朝政了。而民间传说,是圣上想要消灭一切威胁帝位的因素,故意设了一个局,让齐王跳入圈套,林尚书恐怕知晓内幕才会被灭口。
真相究竟如何,袁斌不知道,他只是认为表哥和舅舅说得有理,虽然已经有点超出了他的道德伦理观,但是如果真被逼到这一步,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拼死一搏。富贵险中求。
“舅舅,如果真行这一步棋,表哥就不能留在京中。”
卢存义赞许地点点头:“斌儿,你想的没错。涛儿当初也作了详细地安排,绝对能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可惜他遭遇不测。而且我怀疑此事是摄政王的人干的。”
“摄政王怎会无缘无故残害忠良?”
卢存义悲愤道:“摄政王当然不会无凭无据乱杀人。我怕的是他已经有所察觉。北国当初派了那么多高手潜入南朝找玉佩,闹得风风雨雨,绝逃不过摄政王的眼睛,摄政王多半已经知道玉匣枕的秘密。涛儿毕竟年轻识浅,恐怕摄政王稍加试探,就能猜出更多内情。现在涛儿死了,对我是沉重的打击,同样也是一种试探。京中已经没有我的亲眷,随着涛儿的尸体送回来的还有圣上的一道密旨,除了让我以大局为重秘密发丧之外,还要求我将幼子送去京中。如果我不送就证明我已经有了反意,如果我老老实实把儿子送过去,圣上或许还能再忍我几年。可是我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那么舅舅打算怎么办?”
“我称病无法理事,拖一阵是一阵。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保住玉佩。”卢存义顿了一下说道,“前一阵子楚江帮帮主的女儿邱悦敏遭到绑架,歹徒提出用那块玉佩交换。左侯爷迫于无奈几经周折打听到玉佩在欧阳世家那里,但是他并不知道玉佩的秘密。我就让素儿他们表面上答应高价卖出玉佩,暗中掉包。现在玉佩由武功高强的欧阳锦贴身保管,应该万无一失。”
“左侯爷追求的那个女子竟然是楚江帮帮主的女儿?”袁斌平时并不太关心江湖消息,但是这个花边新闻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那么左侯爷拿不到玉佩,邱小姐岂不是要遭殃?”
“我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是北国人还是摄政王的人在打玉佩的主意。另外左侯爷也并非外间传闻的那样是个痴情种子,他因为林尚书的事对摄政王有芥蒂,如果当初圣上赐婚的不是摄政王的女儿,他或许根本不会拒绝。听涛儿说,左侯爷礼贤下士结交江湖豪杰,都是在为他暗中网罗人才。因为左侯爷对当年林尚书一家灭门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明目张胆他不敢质疑,但是暗中他想要先调查清楚再找机会翻案,这些都不可能离开朝中权贵支持。可惜朝中要员大多被摄政王控制,其余都死忠圣上,惟有涛儿愿意帮他。”
“这么说来,左侯爷应该算咱们的人了?那么咱们应该帮他,设法营救邱小姐才对?”
卢存义点点头:“左侯爷毕竟是外人,还沾了一点皇亲,许多事情不能让他知道得太清楚。而楚江帮帮主向来不喜欢攀附权贵,想要为咱们所用不容易。也许营救邱小姐是个契机,那也要等我弄清楚他们的底细才行。现在仔细想想,北国使团偏偏此时来云轩城,而且刚一入城就遭遇刺客,实在太巧了。行刺一事若不是北国人的阴谋,就十有八九是摄政王的人干的,想给咱们添乱。出了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影响了两国邦交,是咱们的责任,圣上因此有借口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咱们会处于被动劣势。斌儿,你愿不愿意帮舅舅呢?”
袁斌已经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问题真的不简单啊。他愣了好一会儿消化刚刚听来的这些内幕隐情,终于决定了自己的立场。他郑重说道:“舅舅,您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斌儿甘愿受您差遣,无论您将来要做什么大事,斌儿都誓死追随,永不言悔。”
“好!”卢存义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