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巨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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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巨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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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的固然有道理。但是,我军装备精良,虽然有这地利、人和之失,既便不胜,至少全身而退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俞仁轻摇了摇头,“袁大人难道没听过,兵败如山倒吗?自古又有几位将军在兵败后还可以带队全身而退的呢?”

袁知县被俞仁这几句话讲的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不由的神情黯然。

这时,一旁的孙捕头,见他的上司一时说不出话,为免让他尴尬,赶紧插上一句,“管他胜也好、败也罢。反正都不与我们相干。咱们身在福建,就算再有主意,也是于事无补。我劝大人与俞相公,还是莫要白费这份神了。不如坐下来,好好喝上两杯。”

袁知县摇了摇头,“孙捕头你这话不对。你虽然仅为一县之吏,岂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我等作为读书人,更应当以天下为先。无锡的东林书院的那副对联,我们需常念自省啊!”

孙捕头被袁知县这么一说,脸上不由的红起来。他虽然在心里不并不认同这位上司的观点,但口头上却不敢与他辩驳。只能点头受教。

反到是俞仁,他听这袁知县突然提到什么对联,便随口追问了一句:“什么对联?”

袁知县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俞仁一眼,“俞相公作为读书人,怎么能连这么有名的一副对联也不知道呢?如果俞相公真的没有听说,那我劝俞相公还是放下游学的事儿,先到无锡东林书院去看一看的好。游学固然是好事,广见闻、致经济。可要是不明白自己读书是为了什么,那就算有再好的本事,也是于家于国无益吧!”

说完,袁知县轻轻的念了起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乐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袁崇焕未有一日忘之啊!”

第三十三章 事事关心

俞仁听袁知县念出这副对联,自然知道。这副对联在后世流传很广,他也是听说过的,虽然并不知道这副对子的出处,意思也还是知道的。但更让他吃惊的,是他接下来听到的那个名字“袁崇焕”。

俞仁有些迫切的追问了一句,“什么,您说您叫什么?”

俞仁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孙捕头马上又瞪了他一眼。因为,他的这种问话,在这个时代,那实在是太无礼了。

可是,这位袁知县却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只是抬眼看了俞仁一眼,对于面前的这个行为有些鲁莽、独特,又不时语出惊人的年轻人,他一时也看不透。

“在下姓袁,名崇焕,草字元素。”袁知县说着,向俞仁拱了拱手。

俞仁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热血正在流动。“你是袁崇焕?你真是袁崇焕?”

俞仁的表现反倒把袁崇焕自己给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对东林党那些天下皆知的人和事似乎一无所知,却对自己这个汲汲无名的小小县令,好像闻名已久了的样子。

袁崇焕自然不知道,他将在不久之后的东北战场上,与大明最强大的敌人——女真人,进行长达近十年的对峙与征战,并在宁远城下用大炮将女真领袖努尔哈赤打成重伤。他也因此得以青史留名。

袁知县想不通俞仁为何会如此的反常,只好向他再拱拱手,“不错,在下正是袁崇焕。看俞相公的样子,好像听过在下的名字。”

俞仁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他的大名,于是赶紧收束心神,向袁崇焕深施一礼。“真是对不起。我方才太失礼了。大人的名字我也是在福州时听人说起的。福州有不少的百姓私下里都讲,说大人是难得的好官,爱民如子,又不贪财。如果哪天大人可以到福州任职,那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是像袁崇焕这样聪明的人,被俞仁这几句马屁一拍,也不由的有些飘飘然起来。于是便拉起俞仁的手,两人一同来到里屋坐下。

袁家的老仆早已把酒菜备好了。袁崇焕在此任职,家人却仍在老家。这儿只有一名老仆跟在他身边,照料他的日常起居。

见这儿没外人,俞仁倒也不客气。在得知站在面前的人是袁崇焕后,俞仁便更加的放心了。因为,他知道,袁崇焕绝对不是那种因为一点礼节上的小事,便故意为难自己的人。

虽然说是请客,但桌上也只有简单的四个小菜和一小壶酒,甚至连肉都没有。袁崇焕让孙捕头也一同坐下来吃。

这孙捕头也不多客气,便在背门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看起来,袁崇焕平常应该对他们这些下属也很亲近,孙捕头才会这样的不见外。

俞仁在桌上坐下来,这才仔细打量起袁崇焕。袁崇焕大约三十五六,白净面容,脸形稍长,是那种岭南人所特有的脸型,留着少许的胡须。虽然相貌平常,但他的双目却闪耀着坚定有力的光。

袁崇焕见俞仁定定的看着他,便道,“俞相公看着我干嘛?快吃啊!莫不是嫌我这儿的饭菜太粗陋了?”

俞仁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袁大人作为一县之长,却吃的如此简陋,让我有些意外。”

袁崇焕轻轻一笑,“粗茶淡饭,可以养心嘛!当年,岳飞元帅曾讲过这么一句话: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惜死。崇焕常以此自勉啊!”说完,他提起桌上的那一壶酒,给俞仁满满斟了一杯。

“我这人向来不喜与人交际,今日却与你一见投缘,这也算是天意吧!俞相公如果不嫌,我便叫你一声小弟了。”

俞仁赶紧站起来。他还真没想到,袁崇焕会对他如此另眼相看。当然,面前摆着这么大的一支潜力股,俞仁虽然暂时还没考虑自己今后的发展问题,但是也绝不会轻易放过眼前送上门的机会。何况,袁崇焕本就是他心目中一直崇敬的英雄。能跟自己心目当中的英雄称兄道弟,俞仁感觉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光。

于是,俞仁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对着袁崇焕深施一礼。“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袁崇焕也十分高兴,他也从座位站了起来,伸双手扶住了俞仁。“你我既为兄弟,就不必拘泥这世俗繁礼了。”

说完,袁崇焕拉起俞仁,两人重新坐好。然后两人各自报了生辰,俞仁现年十九。袁崇焕现年三十六,比俞仁整整大十七岁。虽然俞仁只是位十九岁的少年,但经方才他的一翻对话,袁崇焕认为,面前的这个少年,见识非同一般,将来必有一翻作为。这也是他为什么有意与俞仁拉近关系的原因。

一旁的孙捕头也站起来,向着袁崇焕拱手,“恭喜大人与俞相公义结金兰。”

俞仁听到孙捕头的这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这一声兄长的意义不同一般。他想起三国演义上桃园三结义的事,而明朝正是三国演义盛传之时,可以说刘关张的故事,在此时已家喻户晓。

袁崇焕显的格外高兴。他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叫来老家人。向他道,“袁顺啊!你拿我的这块玉去,帮我办一桌像样的酒席,再顺便置些香烛和祭天的祭品。我要正式与我兄弟行祭天之礼。”

俞仁在一旁,忙一把拉住了袁崇焕。硬把他拿给袁顺的那块玉佩夺了下来,帮袁崇焕重新挂了上去。然后毫不犹豫的摸出自己身上仅有的三两银子递给袁顺,却向着袁崇焕道:

“大哥,以我看。这酒席就免了吧。你我兄弟之间,就不必这些虚套了。莫要因此坏了大哥的清名。只买些香烛和祭品来便好。”

袁崇焕点点头。可是他却仍然坚持要用玉佩去做典当,也不同意拿俞仁的银子。袁崇焕拿着银子,强塞到俞仁的手里道,“兄弟啊!其实,实话跟你讲吧!为兄家自来在广西经商,也算是小有积蓄。只是为兄自到此为官,已有俸禄可领,便不愿再向家中伸手。

可是兄弟初到为兄家中,又怎可让你花费。”

俞仁见袁崇焕这块玉佩仍是贴身佩带之物,想来必是他的心爱之物。他实在不愿看着袁崇焕把它当了。可是又扭不过袁崇焕,于是只好作罢。

他方才掏出三两银子,并非要有意客气,也不是作秀。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身上就这么三两银子了,要是花了,只怕就很难回家了。但他也实在为袁崇焕待己的这份情意所折服。

袁崇焕遣走了老家人袁顺,又与俞仁重新坐好,问了些俞仁家中的情况。俞仁本身对自己家中情况也不很了解,也只好捡些他知道的简略的说了。

不久,袁顺回来了。

于是,几人将香案摆上,又摆上祭品。俞仁与袁崇焕正式的上香祭告,行了结义金兰的仪式。

等撤下香案,三人重又坐上酒桌。三人一面喝酒,一面聊天。其实,主要是俞仁跟袁崇焕聊天。孙捕头在一旁只是坐陪。袁崇焕最关心的还是关于辽东的形势。他与俞仁谈了很多,问了许多俞仁对辽东形势的看法,也谈了许多自己的看法。俩人越谈越投机,真正是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第三十四章 艰难登船

不过,袁崇焕的酒量实在不行,一壶酒还没喝完,他便坚持不住伏在桌上睡着了。孙捕头的酒量到是很好,可是他在上司面前自然不敢放量喝,而且这桌上总共也就这么一壶。要真喝起来,这些酒还不够他一个人喝的。

俞仁的酒量虽不算好,但半斤白酒下肚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于是,酒桌上便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两位客人还精神异常,主人却早已不胜酒力,伏在桌上自顾自的睡着了。

见袁崇焕醉了,几个人也没心情再吃酒。忙与老仆一起,把袁崇焕抬到床上,老仆又打来热水,给袁崇焕洗脸。

老仆一面给袁崇焕洗脸,一面唠叨着。

俞仁这才知道,袁崇焕平常是不喝酒的。就算有客人,也不过三杯便止,从来不会超过三杯。但是今天,他破例了。

几人把袁崇焕安顿好,俞仁与孙捕头退到了外面。见袁崇焕已醉,俞仁便向老仆与孙捕头告辞回去了。

俞仁回到客栈,还没进门,便看到曹安焦急的在那儿来回踱步。见俞仁回来,曹安赶紧迎上去。

“您跑哪去啦?怎么才回来啊!”

俞仁这才想起自己去袁府,没有事先通知曹安一声。于是,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被知县请去喝酒了。本来是想着要通知你的。可是,跟他们聊着聊着,便把这事给忘了。”

曹安见俞仁一个主子,居然愿意向自己低声下气的道歉,这气自然也就消了。 于是又向俞仁道,“我刚才联系了一家到杭州的商船,答应三两银子带我们到地头,还包我们船上的伙食。”

俞仁一听这事,十分高兴。“是吗?那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开船?”

“本来说好是今天中午走的,人家见您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已经开船走了。”曹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看来,只得明天重新再找船家了。”

第二天一早,曹安便赶到码头去找到杭州的商船。可是找到最早的一家去杭州的船,也要等到三天以后。曹安在心里默算了算。这三天,他跟俞仁连吃带住,差不多又得多花一两银子。这样一来,也就只剩差不多二两银子了。这个价,

船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带他们到杭州的。

曹安不由的发起愁来。

俞仁见曹安在船上一直都不下来,便猜到他应该是不够银子。于是忙快步登上了船。

就见曹安正在与一个四十几年的男人在讨价还价。曹安几乎是带着恳求的向那人道,“您老就通融通融,让我们上船吧!反正咱们这样的一条大船,多我们两个也不多,少我们两个也不少。”

那男人一面点着刚搬上船的一批货,一面向曹安道,“那可不行。我收你们三两已是破了例了。不信,你去别家问问。没有五两,谁愿意带你们?”

曹安又讨好的道,“您老说的是。可是,我们真的没钱了,不然,也不能来求您老。要不这样。您先带我们到杭州,等到了杭州,我们一定想办法借银子还您。怎么样?”

“那可不行。你现在说的好听,等到了杭州,你们一下船,我又到哪儿找你们去。我总不能为了你们这几两银子的事,还派个伙计跟着你们吧!”

这时俞仁走上去。“这样吧!船家。我那儿还有几本古迹善本的书,怎么也还值几两银子。我把我这一箱书都押在您这儿。等到了杭州,我们借到了银子,再来赎回。这总可以了吧!”

那船主回头看了俞仁一眼。见他穿的是儒生的长衫,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于是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虽然在如今的大明,读书人的地位早已不同于从前那般的受人尊敬了。但是对于读书人的诚信,一般人都还是认同的。所以,这位船主看到俞仁是个儒生,便勉强同意了顺路搭他们到杭州。

终于搞定了搭船的事,接下来的三天,俞仁与曹安小心的使着口袋里仅有的三两银子,吃喝也尽量的节约。这期间,袁崇焕派人到客栈来请过俞仁一两次。俩人每次聚到一起,几乎都是谈辽东的事情。甚至到了两人各为一军,一个演女真,一个演大明,在那张已经被他们磨破了的辽东地图上来回模拟着战守之法。

在这三天里,俞仁在袁崇焕那儿,也看了不少他珍藏的各种兵书。虽然看懂的不多,但是这也已经让俞仁对时下的战法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最后一天的时候,两人一直聊到天黑。临走时,俞仁才把自己明天便要起程回家的事,跟袁崇焕讲了。袁崇焕虽然觉得惋惜,但是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于是便问俞仁明天几点开船,他好去送他。

但是俞仁不想让袁崇焕看到自己的窘境,所以,他婉言谢觉了。

到了开船的日子,俞仁与曹安早早的便把行李从客栈搬上了船。到了中午,终于听到船主吩咐水手们准备开船了。

就在船主最后一遍清点着船上的人货时,突然从船尾传来一阵喧哗。俞仁走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水手,正推搡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一堆货堆里走出来。

那水手一面走,口里还一面骂着。“妈的,想不付银子白搭船啊!没门。”

那少年被水手推到船边,突然双手一把拉住船沿,死死不放。那水手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样一招,不由的恼怒起来。他一面骂还一面用脚去踹那少年,想要用脚把少年踹下船。

可是这少年的双手抓的牢牢的,水手用力踹了几下,他却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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