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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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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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独孤复入戏太深,难以自拔,起身忙招呼客人。

“哦,三娃啊,你姐呢?”竟然还是熟人,客人站了窗外同独孤复寒暄。

“我过来帮手,她累一天上,睡了。”独孤复娴熟地掏了个羊头出来,肉分下来放了称上一过,“九两,切不?”

“切好,骨头也敲开,回去吃脑子省事。”客人隔了窗子递了小袋粮食进来,“今年的新麦,婆娘把帐收了,手上没活钱,稍微短你点,下次补上。”

“好说,好说。”独孤复接了麦子转身倒了案板下的木桶里,将空袋子递了出去,“您那边生意还好吧?”

无语中,在独孤复看来,面前的客人好像比我重要,俩人还拉开家常了,一里一外,一问一答,仿佛真变成卖羊杂碎为生的小贩了。

危险的家伙,有轻度的精神分裂,但不影响智商和心计,这种人是做二五仔的绝佳人选。虽然还不断定独孤复有脚踏两只船的意思,但他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就能看出人家并不太提防我,或者认为还没到提防的时候,我现在还没有能力造成威胁。

这就好,我要保持下去,低调,不招眼。是不是斗争双方都不去招惹,尤其独孤复临分手时候悄悄给我一句话:“李敬玄是贞观二十三年入的崇贤馆,微末小吏而已,暂时还成不了气候。梁将军拿来说事而已,不足为虑。”

贞观二十三年,李治继位那年。李治前脚离开东宫的崇贤馆,李敬玄后脚才进来,正好没撵上和前太子套近乎的时间。而今年正月里新立的弘太子年幼,绝不会卷到这件事里去。这说明李敬玄这番说辞并不代表皇上的意思,那就不操心了,这话能从独孤复嘴里说出来,他肯定是有门路的,间接给我表达一下善意而已,橄榄枝嘛,好东西。

梁建方给自己留后路,独孤复投机钻营,我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才是,毕竟吐谷浑那边怎么个情况,我心里没底,反正历史上是给吐蕃夺走了。苏定芳再厉害也以寡敌众,弄不好就得玩完。这不光是几个老功勋就能撑住的事情,一旦皇上认为功高盖世的老家伙们可以退休了,那打击范围就广了。

找找,看还有适合我混的地方没有,当年崇贤馆不是还找过我谈待遇的事嘛,一回家就把颖叫来问。

“名贴?夫君不是拿走了吗?”颖不解我现在要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怎么?崇贤馆又来找夫君商谈了?”

“没,没事。”我一拍脑门。当时是给兰陵了,“随便问问,你忙你的,我打个盹去。”

“嗯,夫君快歇息,看这些天忙得,老不沾家。”颖伺候我炕上躺好,坐一边轻轻打了凉扇,“不忙看不出来,脸上消瘦了。”

“瘦点好,精神。”我半眯了眼睛想事情,也行颖坐了身边安心,此刻思路出奇的清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后的对比整合后,尤其独孤复这个小子,从开始故意搭讪到今天专门请我到他演戏的店里喝酒,这狗东西有预谋的。这种人是演什么像什么,还特别投入,坏人扮得特坏,好人演得特好的那种。他心里对自己都没有个定位,或许连自己什么立场都不在乎,就纯粹热爱艺术,站谁的角上就尽这个角色的义务,演一行就干好一行的那种。

在家是个聪明、上进、勤奋的好儿子,母亲对他报有极大的希望,极力想把他塑造成完了,他也很配合,虽然这个角色比较辛苦点。

在左武卫是个称职的军官加幕僚,有见解,有能力,人缘好,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深得梁建方喜爱。

在羊杂碎馆里扮演的是个挂怀姐姐的教书先生,刀法娴熟,平易近人,胜姐见他犹如亲弟弟一般,放心的就将店面里交给他打理,或许俩人还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包含里面也不一定,反正我走的时候他正兴高采烈地帮送生羊头的人卸货,又脏又膻一点都不嫌弃。

对我呢,估计他内心里盼望饰演个莫逆之交好朋友的角色,如果他有艺德的话,估计这个好朋友的戏会演得很真实,让我处处都能感到他肋子下插几把刀乱晃,下来则需要我来配合了,毕竟朋友这东西是对手戏,我要配合的不尽人意的话,就担心他突然想转换角色,演成他老爹当年的套路就砸了。

“夫君笑什么?”颖一旁问道:“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睡得好好的都能笑出来。”

“没,呵呵……”很奇怪啊,我现在应该是比较郁闷才对怎么没一点这样的感觉,心底里透着轻松,竟然还不经意地笑了。“最近交了个朋友,与众不同,还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呵呵……”

“哦。”颖对我交什么朋友一向不过问,“可是个好朋友,想想都能笑起来,定然是个风趣人。”

“嗯,风趣,绝对风趣。”颖这么一说让我回过神来。的确,和程初、秦钰相比,同独孤复在一起更能说上话,也更刺激。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心里都在计算的同时却发现有很多共同语言,演员嘛,都是给演艺事业奉献的人,或许我也是吧。“虚情假意的人却让你舒服,真心实意的反而厌恶,对不对?”

“对……吧?”颖思量半天才勉强反问回来。“怎么就算虚情假意呢?什么又是真心实意呢?”

“就说我,若我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的演练来敷衍你呢?”我翻了个身,一幅虚情假意的样子,“你怎么想?”

“哦。”颖停了动作,沉吟片刻,“认了,若虚情假意到这个份上,那妾身就盼您能把这一辈子都假完,也算是福分了。”凉风又起,轻笑道:“有时候自己骗自己,却骗不过去。别人骗一次却乐意去上当,夫君遇见骗子了么?”

“彼此都是骗子,相互乐呵呵地骗呢。”我对这个游戏往后怎么玩下去很期待,独孤复一定也有这个感觉,“就你说的那话,好朋友不一定就得真心实意。”

“呵呵,你们男人的事妾身不清楚。但能乐呵呵的交个假朋友也不错吧。”颖将扇子扔一边,“家里还忙呢,妾身过去看看,妾身喊二女过来伺候你。”

很奇怪,同样的问题,颖回答得很从容。二女却有点激动,少有的激动。她以为我想表达什么,一个劲的闹着情绪,也不回答,咬了嘴唇扇子打得飞快,眼泪大滴大滴地朝下掉,看得我心疼。

“问个话咋就哭成这样?”把二女扇子接过来,赶紧搂怀里安慰,“胡想什么呢?问你而已,我又不是真的对你虚情假意了。”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夫君要嫌弃二女,拉后院吊死就行,别赶出去。”二女窝我怀里不停地哆嗦,弄得我后悔,早知道这么个情况,就不该多嘴问那么一句。

“犯病啊。”我赶紧抄了扇子给她扇起来,“做调查呢,还真给当真了。是我最近交了个朋友,俩人的关系很奇特,和你交流交流嘛!”

“谁?”二女确定一下真实度,“夫君说说来由,要不二女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被您这么一说,心里塌下去一大片,就没了活路。”

无奈,将独孤复和我相识的事情说了一遍,连今天在羊杂碎馆子里的所见所闻都说了,自己婆娘要紧,不用替外人保密。

“嗯。”二女点点头,“什么个馆子?在哪啊?”

说了具体位置,才笑道:“还不相信啊,有空了你跑去称几斤回来,味道不错呢,杂碎比羊肉好吃。”

“那明天就去。”二女放心,硬硬憋了个笑容给我,“夫君下次可别说那么吓人的话,二女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个托付心思的地方,越是假惯了的人越把真心思看得最重,比命还重。”

是这话,搂二女的手紧了紧,这丫头可怜。颖不在意是因为自信,心里踏实。二女却一直活得谨慎,不轻易把自己的心思拿出来,心里没底。兰陵呢?

“可是说真话了。”兰陵抬头笑眯眯看看我,“你这人,对谁实诚过?从头就没打算让你掏了心出来,今天还承认了,算是进步吧?”

“问你呢,别着急着臭我。”皇家成员到底不一样,估计她们就活在虚伪中,早成为生命里一部分了,光看兰陵说话的表情就不一般。

“虚假啊,谁不假?”兰陵习惯地摊了张纸,在上面描描画画,“说实在的,人活着就为了弄虚作假来的,能说真心话的时候就两处,一个给自己说,一个给死人说。”

“那我呢?”这话太伤感情了,虽然心里也知道彼此都有隐瞒,可就这么赤裸裸说出来就那啥了。

“你嘛。”兰陵调皮地皱了皱鼻子,“你就当我是镜子,你给我多少呢,我就给你多少,不欠你的,却也没有大把便宜让你占。你不是常以成年人自居嘛,怎么问这么稚嫩的问题?”

“不对!”这话伤人啊,镜子,为啥是镜子!“你不是老说就我一个能说真话的人嘛,咋又变镜子了?”

“看。”兰陵把画展示给我看,偌大一个猪头出现。“就画你呢!你摸摸良心,自己双给别人多少真心?一说镜子就不乐意了,明显就是想以少换多,以次充好。男人啊,贪心不足的时候多,拿一碗米换人家一缺米,稍微换少点就不愿意了。刚说不乐意就吊个脸下来,我吃亏的还没个评理的地方去呢。”

不一样啊,到底是公主,问完后把话都顶了回来,弄得我自己寡寡的,找不自在。“算,不和你讨论哲学,啥都不懂,没点说头。往后好好注意下自己的素质,别文盲到处冒充文化人,够丢人钱!作业呢?上次给你布置的作业咋还不交?小心我找了错处罚你重抄一百遍!”

“你哪时候布置作业给我了?”兰陵笑嘻嘻地坐我跟前,“气糊涂了?说明还有点良心,知道气就好。可怜的,没经过世面,可是因为前线的战局不利操心自己的处境吧?男人家,这样的事情多经经才好。”兰陵挑了挑我眼角,笑道:“你放心,大事上我没有袖手旁观的理,小事上由得你去摔打,不提醒,不插手。”

第211章 碧血、黄沙

“好!”梁建方一拳猛砸在案几上,上面的物件跳起来老高,满满一碗茶水翻倒,一安子纸张全给湿透。毫不在意的任凭水顺了案子打湿衣衫,哈哈大笑道:“断岭大捷!来人,左武卫全军通报下去,同庆!杀敌还得看卢公的手段。一月来让苏定方半死不活的军报窝屈的长毛,今天终于能让人透口气,见日头了!”说着迈开大步张开双臂将众人吆出大厅,开怀大笑:“开伙,全军加一餐,没酒,醪糟尽饱喝,都去,都吃!”

程老爷子的手段让人不得不佩服,前后仅仅两个月时间,完成从进军到逼迫突厥主力与其决战的一系列动作。军报大多简明扼要,但报回来的杀敌斩首数字庞大的令人起盗汗,全是攻城拔寨多少座,一种突袭下来就斩首七万八枚,断岭会战更是杀敌九万,由上至下全歼敌军。缴获马匹、军械庞多,却绝口不提俘虏,仿佛突劂人全都是宁刀下做鬼,不苟且偷生的硬汉子。

“餐公果然好手段啊。”吃饱喝足后,大家爬到沙盘上开始复盘断岭战役,越推演越是敬佩,打心底的赞誉。人果然都是有两面性,程老爷子在京城是一幅老妖精嘴脸,可一出塞,两军阵前立刻就变成鼎鼎热血的老硬汉,这就是风范,军阵前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生与死的对话中来不得半点虚假。

由于时间紧迫,收拾完突劂后还有吐谷浑等待回摇,刻不容缓。大军一路侵袭如风般的推进,所到之处,按军报上的数字来看,估计也就寸草不生了。突劂人在老爷子强横地压力之下,终于沉不住气,汇集十多支部族九万余青壮背靠在广漠唯一的豁口处与唐军决一生死。域外民族就是靠灵活机动的骑军同唐军周旋,一旦选择决战,就等于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优势,此举正中老爷子下怀。

阵仗一拉开就是死局,给自己和对方都不留后手,强强相对的硬干,十万打九万,敢这么下决心拉开阵势对砍的将领,放眼全朝也就程老爷子一人了。可以想像是个什么场景,延绵三百里在的战线上汇集将近二十万男儿浴血黄沙,漫野血腥。

而突劂人万万没想到,自以为背靠豁口就能守住生路,即使战事不利也能留下一线生机的豁口处唯一要塞却被唐军轻骑趁夜突袭。其实唐军的另一路狙击部队早在半月前已经整装延河而上,遇人杀人,遇城屠城,一路不留活口,悄无声息的渡过奔涌河水,直插要塞。坚守要塞的突劂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背后会出现唐军精锐,整个突袭过程堪称经典,也完成了对突劂主力的合围,末日审判已经拉开帷幕,而程老爷子这个法官,从来只会判别人死刑。

要塞外,三千陌刀手与六千劲弩兵在五千轻骑地配合下,钉子一般的扎在豁口上,如同在敌手背后放了架绞肉机,硬是将九万突劂兵士顶在断岭以南,无路可退的九万大军硬上唐军主力一勺烩掉。

和突劂等西域民族不同,唐军马匹稍缺,为弥补骑兵战力欠缺,陌刀手成为破骑军利器。我曾经趁左右无人的时候偷偷想将桁架上的陌刀抬起来过,失败了。长约三米的大家伙,就算是拿起来也没办法挥舞,和朴刀、马刀不同,陌刀三分之一的精钢刀头,寒气凛冽,后面三分之二的长柄,只能锄到地上扶住,然后借了腰力挥舞。若是单独一个陌刀手站在了跟前,那就是活靶子,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一刀挥出去光中心偏移,就半天摆不正身子,你剁他五六刀地功夫都有,可三千陌刀阵一摆出来,气势截然不同,全由彪形大汉组成的纵队,一千在前,一千在后,错落有致,齐整前行,前队若退,后队则斩,于是,全军如墙而进,当者立碎,破敌数万如齑粉,锐不可挡。

吃过饭,梁建方将我拖到李绩家报捷,李老爷子闻知大喜,随拉我俩于沙盘前推演,“一次将三千陌刀手放了阵眼上,也只有老程这个杀才敢下这个本钱。”随之长叹一声,“突劂完了,此役过后,突劂再无力与我朝相持,老程前面可是一马平川了。人老了,本以为再无争胜之心,可这次真是打心底有些嫉妒程老不死,呵呵,哈哈……”

“这才显老程手段。”梁建方也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忽而想起我在场,马上又不屑的撇撇嘴,对李绩道:“你当年可不会这么说话,才几天不上沙场,怎么就转了性子?不男不女的话,听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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