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妍丽女子,朱立本能的想要起身,无奈先前试过几次,身上此时绵软无力,压根就动不了,此时见这女子笑的不怀好意,不知道怎的心中竟没来由的发毛,当下很老实的一动不动,只拿眼征询她身后那个貌似很生气很正派的女子,虽然她并不知道那女子为何自进屋看到她后就变了脸色,但直觉的认为她心情不好大致与自己有关,当下更不敢随意开口。
许诺见甘初瑶对着那人左看右看,那眼睛还时不时的往他这里瞄啊瞄的,脸上极尽暧昧之色,弄的那女子不敢轻易开口,自己也不知如何再说话,心中火气蹭蹭往上涨,脸色已经变的青紫了。
悠云自初瑶来了后便一直在门外徘徊,此时见到大小姐脸上的表情和许诺的脸色,不知怎的,竟感到心中暗爽,低头闷笑之际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已落入那许诺的眼里。
“多谢大小姐美意,大小姐如此厚待许某,许某亦该感恩图报,大小姐请喝茶!”压下心中不快,许诺将自己平日惯用的杯子倒满的香茶亲自捧给甘初瑶,脸上表情一变再变,终是心下一狠将茶碗递了出去。
甘初瑶尤自以为自己办对了件事,心中正高兴,瞧瞧这许诺,啥时候亲自递茶给过自己,这可真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啊!看来是该往淑鱼馆去一趟了。自以为有功的甘初瑶并未留意到许诺往杯中放了什么,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想自己刚回到欣荣堂连口热茶还未喝着就被“请”了过来,想要当面言谢也不必急于一时呀!
朱立是何眼神?且许诺的动作并未刻意避开她,所以,面对这诡异的气氛她更不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你想憋死自己么?再不呼吸你就真死了。”许诺抱着“醉”倒的甘初瑶口气不善的提醒那个侵入者,虽然明知她是无辜的。
朱立这才惊醒,忙忙的大呼一口气,脸上有着难堪的红晕,嗫嚅着开口低声道:“不知这位大姐姓甚名谁?救治之恩朱立永不敢忘。”
“不用,救你的不是我,是她!你且等她有空了再言谢吧!”许诺硬硬的开口,说完便扶着甘初瑶出了房间,悠云早不知去向。
许诺自是知道他此刻在哪里,遂一路扶着甘初瑶进了他的房间,果不出所料的看见已换了中衣沐浴一新的悠云,当下脸色又冷了三分。
“想好了?可不要事到临头后悔才好!”
“许先生放心,悠云说话算话,此夜过后,悠云自会如你所愿的消失在这里。”悠云嘴角噙着一抹傲然的笑容,竟也美的叫人为之眩目,如果此时甘初瑶还清醒的话。
“嗯,这样最好,既爱她便该帮她,你我……各凭本事吧!”许诺终是将初瑶放在那张早就铺满桃红喜被的锦榻上,最后望了她们一眼后快步出了房间,虽看着仍旧淡然,可心内早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许先生且慢!”悠云斜倚在甘初瑶脚下,揪着自己顺滑的长发,忍下心中的酸涩,恳求。
“非到万不得已时请许先生不要将今晚之事告诉大小姐,另外,我红芍哥哥,拜托您照顾一二了。”
许诺挑眉,“那晚你可不是这么个说法!你……不希望她记住你?”
悠云看着眉目如画神情安详的甘初瑶,凄然一笑,“是啊!我多么希望她能记住我,可……大小姐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知道,与其到时候被她厌弃,倒不如一开始便不叫她知道,我赌不起呐!”
低头抹去眼角渗出来的一滴泪水,悠云复又展开笑颜,灿笑道:“许先生自己还需努力才好,悠云在此就预先恭祝许先生早日得偿所愿了。”
许诺看着强自欢笑的悠云,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再开口,只从怀里摸出一丸药放于桌上,“喂大小姐吃下,你……好自为之!”
悠云心中苦涩,点头笑道:“请许先生放心,奴会好好侍候大小姐的,且……奴自进了烟波阁便被喂了药,不会……有孕的!”最后几个字吐的不甚清晰,但不知为何,许诺却听出了他的悲伤,当下似逃般的离了此处,再不回头。
那晚小竹林事件之后,许诺与悠云曾有过一次长谈,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条件交换,而交换的对象则不言而喻。
盘根错结辩忠奸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实为悠云番外,不喜者勿再往下看……纠结了两天还是决定为悠云单开一章,这孩子的心志一直都很坚定,虽然貌似难缠了点,但请原谅他的一片真心。我想加快进度,可又怕有烂尾之嫌,实在纠结无比,唉……罢了,我还是慢慢更吧!亲们不耐烦每更来看,就攒着等完了再看吧,捂脸……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 悠云看着“醉”的不醒人事的甘初瑶,心里五味杂陈。
知道她这会子大概人事不知,悠云放下了一惯的小心谨慎,贴着她的身子缓缓的在她身旁躺下,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缓缓的抚摸上她的脸庞,细腻而软滑的肌肤带着丝温润缓缓的流入他的心田,悠云一下子便泪流满面。
将头轻轻的抵在甘初瑶的颈窝处,悠云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
那是悠云过的最悲惨的时候,若不是被甘初瑶撞见,恐怕这会子这个世上便没有悠云这个人了。
悠云本不叫悠云,这个名字是后来鸨公给起的。
悠云没有母亲,从记事起便只得一个父亲,后来父亲没了,他便被房东给卖了,只因他父亲临死前还欠着她半个月的房钱,可他家里的那些家什什么的卖卖也能抵了房钱,无奈人小力微,加上又无人为其出头,小小的悠云就这样进了烟波阁。
初进烟波阁的悠云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睁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加上鸨公也没有立刻为他解惑,只领着他在阁内闲逛了两日,好吃好喝的供着,绸缎的衣裳穿着,每日里过的竟比在家时还好,一时悠云竟觉得那个卖了他的房东婆竟是个好人。
可直到有一天他见着了一个人,一个从香香的房内抬出来的,早他两天被卖进来的孩子,一个昨天还和他一样在阁内蹦蹦跳跳吃东西吃的不亦乐乎的男孩,此时满身伤痕的被一个粗壮婆娘像拎小鸡似的给拎着丢进了他们住的那个小楼,悠云跑回去的时候,那楼内其他男孩都惊恐的蹲在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来给他们派发食物的管事公公,悠云这才开始意识到这里也许不是个好地方。
遇见红芍也许是悠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因为如果不是因为红芍,悠云也就不会遇见甘初瑶。
悠云自见着那个男孩的惨样后,便下意识的去讨好那些阁内的男子,因着从小做活,悠云很是勤快,常常别人想到的他早人一步,别人没想到的他先想到,再加上人长的也讨喜,阁内那些男子渐渐的待他也不似之前那样敷衍,红芍便是其中最喜爱他的。
因着喜爱,红芍不忍他被无知的践踏,借着某日无人时便将他的处境告诉了他,悠云这才最后得知这是个什么场所,也才知道当日那个男孩遭到了怎样的对待,从此更是倍加小心的侍候着阁内每一个人,同时自己每日里记下阁内众人的习惯和来往众人路过各个地方的时间地点。
因着悠云的出色讨喜,鸨公也对他另眼相看,对他也比对其他男孩要好,悠云一边提心掉胆的讨好他,一边在红芍的帮助下费尽心思的找退路,终于于某一日给他等着了一个机会。
那日是红芍挂牌的日子,烟波阁内人很多,悠云便趁这个时候顺着早就瞄好的线路,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烟波阁。
出了烟波阁的悠云撒开丫子便跑,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以为终于跑出狼窝的他还未来得及停下休息,便被阁内一打手给逮着了。
原来自悠云表现乖巧那一日起,鸨公便留心起了他,暗自派了个人终日盯着他,可惜悠云太小,警惕性太低,被人盯了多日竟不曾发觉,今日逃跑就这样被捉了现行,当下那打手不由分说便给了他两巴掌,直打的悠云口鼻流血头晕脑涨。
当天下着绵绵细雨,悠云就那样被打的扑倒在泥地里,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发抖,却依然固执的先前爬行,身后那个打手却冷漠的上前继续补了他两脚,悠云立时便翻滚到一旁的沟里去了,悠云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然被绑了起来,鸨公铁青着脸就站在他面前。
再后来,悠云便成了烟波阁内下等杂役,每日与恭桶为伍,起先还有阁内男子为他求一两句情,可惜都被鸨公给打发了回去,而悠云也失却了先前般的伶俐,每日木然的做着超过他体力的粗活重活,这一做便是两年,直到再遇见红芍。
原来红芍那日挂牌后很好命的被甘家大小姐给相中了,从此他便搬进了烟波阁后面更为精细的楼内住着,因着悠云的逃跑,鸨公也狠狠的罚了回红芍,最终因着甘初瑶的关系没有过于为难他,只是再不许他见悠云了。
一日,悠云在给各房送恭桶的路上,被当年几个一同进来如今正待挂牌接客的男伶拦住,接着便是不由分说的羞辱打骂,这样的事两年间不知经过多少次,悠云早习惯了,当他趴在地上闷声不响的等着他们打骂完了他好走人,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道轻呼声,接着便是喝止声及哽咽声,于是,他于两年之后终于第一次见着了过的相当不错的红芍(在当时来说)。
而最令他难以忘记的便是他又听见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温暖的声音,“别哭了,他们都已经走了,你去看看他吧!”
悠云记得,他在被那个打手踢进水沟里时便听过这个声音,当时她是这么说的,“行了,好好的孩子叫你们糟蹋成这样,晓得跑才是个好的,总比那呆呆的木讷的好,现在不听话,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就是,何苦这样下狠手,到最后亏的还不是你自己的。”
虽不是全帮着自己,但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冰冷的雨水让这把温和的声音愈加温暖,让小小的悠云心里陡然升起了活下去的欲望。
如今事隔两年,悠云总算是看清了这把声音的主人,原本强忍住的眼泪一下子便流了下来,不为苦难疼痛,只为那心里久久的企盼,只是,看着那样光鲜亮丽的红芍,以及身着华贵的小姐,悠云自卑了。
鸨公在听到声响后便已经向这里赶了过来,悠云看到一向嚣张跋扈对他从来厉色的鸨公对着那小姐卑躬屈膝,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而那位小姐只面色淡淡的说了句:“本小姐看这孩子长的不错!”
于是,自那天起,悠云便进了红芍的屋内,成了红芍的贴身侍伶,自此才知道,原来那位小姐竟是那么大个来头。
眼下那个朝思暮盼的人就在自己身旁,悠云却仿佛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那触手的感觉却真真切切的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拿着许诺临走时放下的药丸,悠云和了水轻轻的喂了初瑶服下,片刻,那一直昏睡不醒的甘初瑶便迷迷糊糊着睁开了双眼,只不过,那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眼睛也是迷离看不真切的,身上似火烧的燥热难耐。
悠云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惧怕,生涩的模仿着从旁人那里学来的服侍人的技巧,羞红着脸颊紧闭着眼睛将自己的红唇凑上前去。
初瑶只觉得从所未有的燥热,肚腹间似有团火待要发泄,正燥闷难安间,忽有一道冰凉滑腻的肌肤与自己擦身而过,却是悠云闭着眼睛没找准地方亲偏了,可也只这一下便足够叫初瑶心驰神往了,迷迷登登的初瑶伸手便摸到了具凉凉滑滑的身子,立时心中一喜,如饥渴久了的旅人突然见着水源一样忙忙的贴了过去。
悠云虽心中渴望初瑶日久,可奈何他亦是个处子,虽早耳熏目染的知道一应程序,却到底没有实践演练过,眼下被初瑶捉住一把拉了过去,除了脸热心跳外旁的一应不知该怎样继续,只愣愣的躺在那里任甘初瑶为所欲为。
待到突感身下疼痛之时,初瑶已经跨/坐了上去,悠云满脸泪痕的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响,卑微的他不敢惊醒身上之人,他害怕看到她那陌生的犹如路人般的淡泊眼神,他怕自己会崩溃会心伤,随着疼痛加深,那随之而来的便是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悠云一时顿感满足幸福,眼角泪花便没停过。
此刻的他深知,待到天亮之时,他的美梦便将破碎,他必将去履行自己的承诺,虽离他初时的愿望相悖,可有了今晚,他便觉得再苦再难也值了。虽然他也知道那事也不是非他不可,可私心里他却希望能为身上之人做点什么,纵然她一概不知,但,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那也是好的。
一夜的欢/爱令甘初瑶沉沉睡去,虽心中疑惑,可到底抗不住身体的疲累,只想着待醒后一定要问个清楚,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许诺的院里的。而许诺则一夜未睡,就那么守在院内,屋里那隐隐约约的暧昧声响隔间断的传来,虽令他心中酸涩,更多的却是凄楚,为了悠云更是想到了自己。
当天边亮起第一道霞光之时,许诺闪身进了悠云的屋内,满屋靡糜的气味充斥进他的脑内,强忍着不看悠云,草草的将初瑶拿衣物裹了就欲出门,却叫清醒非常的悠云给阻住了脚步,“谢谢你许先生!悠云心愿已了,此后但凭许先生差谴。”
许诺低着头打理初瑶的乱发,沉了沉悸乱的心绪,低沉着声音说道:“不必谢,你,好自为之,傍晚之时我会安排你,出府的……你,歇着罢!”说完掉转头稳稳的跨出房门,心情一下子便定了下来。
悠云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才收回了视线,脸上泛起一抹似甜蜜又似苦涩的微笑,眼角沁泪,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靠在床榻之上,直到昏累的睡过去,直到被许诺轻轻的叫起,直到出了甘府回了烟波阁。
至此,甘府内少了一个叫悠云的小侍,烟波阁内多了位红侍红扇,以红芍弟弟的名义轻而易举的响彻京都。
盘根错结辩忠奸
作者有话要说:偶以后会做个拉灯党的……再不写H了 甘初瑶扶着额头醒来时,莲若正隔着一道屏风在一旁的软榻上幸福的做着小衣裳,一旁陪侍的程双儿也左右忙个不停,冯宝则贴着门口站着,既不上前帮忙也不搭程双儿的问话,俨然一副老成样,程双儿不屑的撇撇嘴,继续对着莲若卖力的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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