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迈步的一刹那,西屋的门也打开了,刘忠小心的探出了头,刚准备离开西屋,也看到了光源。看到光源的一刻,他反应跟董库相差不远,同样是一个箭步窜出屋外,掏出手枪,拎着厚背尖刀,冲向了东屋。
潜入暗杀,一旦他们暴露在灯光下,那是会死人的。而东屋亮灯,极有可能是牤子他们遭遇了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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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相残杀?
董库和刘忠先后冲进了东屋。
董库推门抢入的一刻,已经看出南边的屋子亮灯北边的却黑黑的,遂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南屋。
刘忠紧随其后,一脚就迈进了屋里,一进屋,他看到了怪异的景象。
牤子、山子、狗蛋一手端着王八盒子,一手提溜着兀自滴答血的尖刀,站在那里,面向东面的炕,一动不动。
而东面炕上,在昏暗的马提灯光线下,一溜五六个人裹着被子,惊恐的看着他们,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刘忠不解的问道。
“他们……不是曰本人……”
靠着马提灯最近的牤子嗡声的回答道。
“不是曰本人?”
看了眼马提灯下面的一排汉阳造,又看了眼神sè复杂,瑟瑟发抖的几人,刘忠眉头微皱,扭头看向董库,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董库已经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他没有看刘忠,而是看向牤子三人问道:“为什么不完成任务?”
“他们……是中……国人……”
牤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枪渐渐下垂,尖刀也垂到了腿侧。
狗蛋和山子也迟疑的放下了手里的枪,涂满sè彩的脸上,神sè复杂。
孙涛和刘海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忠眼中的疑惑更甚,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董库,希望得到答案。
董库看了眼牤子三人,又看了眼炕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伪军,左手慢慢的将手枪插在了腰间,扭头看了眼刘忠,回过头来,一个箭步就窜上炕,匕首挥动,一片渗人的刀光闪过,血液像喷泉一般飙shè而出。他脚下连动,在几个惊恐yù叫,挣扎躲避的身影动的一刻,匕首轻快的划过了他们的咽喉,让最后一个家伙的叫声被堵在了咽喉里。
董库浑身是血,匕首滴答着血滴,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在他身上弥漫着。
他看也没看倒下抽搐的几人,哈腰在满是血浆的被子上蹭了蹭匕首,慢慢的转回头来,冷冽的眼神扫过呆滞的几人,抬腿跳下炕,站在牤子身前,却看向刘忠说道:“军人,就应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民族,为老百姓流尽最后一滴热血,哪怕是临阵脱逃,都是死罪,更别说端着枪,指着的却是同胞的军人!他们,长着中国人的皮囊,喝着中国人nǎi长大,却做着侵略者的走狗,助纣为虐!他们,已经不再是中国人!!”
董库的声音渐渐拔高,肃杀之气弥漫着,他接着说道:“不管什么理由,是被迫也好,苟活也罢,出卖同胞,出卖祖先,甘当走狗!他们所犯下的恶行,已经没有机会赎罪!!”
说到这,他目光转向山子接着说道:“伪军的定论,山子你应该有,你的弟弟和老父亲已经用鲜血告诉了你答案。”
转回头来,董库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低下了头,遂严厉的下令道:“五分钟打扫战场,营门口集合。”
说完,扭头就走出了东屋,站在了营房大门口。
山子在董库离开屋子的一刻,眼睛里燃烧起仇恨的火焰。他的老父亲,他的弟弟,在去给乡里瞧病的途中,被搜山的伪军抓住,并被绑在了树上,开膛破肚!为的,只是一个莫须有的苏俄探子!
刘忠等人也在脑海里播放着一个个伪军为虎作伥,杀戮抢掠的画面,心里都升起了愧疚感,都冒出了不该质疑董大哥命令的念头,目光,再看向血泊中的伪军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波动,没用谁说话,纷纷动手开始打扫战场。
夜光仪里,远处的顺子清晰的看到了董库独自走出。之前几人快速冲进东屋的画面让他的心悬着,直到此时,算是落了地。见董大哥站在门前,他知道,里面的战斗应该结束了,遂轻声说道:“董大哥他们结束了,我们去军营那里。”
猛子和虎子知道他带着的是董大哥给的特殊玩意,夜间能够视物,所以,没有怀疑他的说法,收起枪,将地上的子弹手榴弹装好,起身离开了埋伏的地方。
三人走到距离营门二十几米的时候,董库看到了他们,遂挥了挥手,让几人放松靠近。
“董大哥,四十多个伪军都死了?”
虎子小声的问了句。
“恩,都死了。”
回头看了眼已经收拾完东西厢房,正打扫正屋的人影,董库接过夜视仪点头回道。
“董大哥,俺一枪也没放,下次……”
虎子倒是年纪小,没有直接参加战斗,多少有些失落。
“你顺子哥不也一枪没放?”
猛子扒拉了下虎子的头说道。
“可是……”
虎子想要争辩,却不知道说什么,遂闭住了嘴,默默的站到董库身边,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
“顺子、猛子,你二人把旁边的尸体弄进屋里,弹药都搜净。”
“是!”
顺子跟虎子应声背上枪,将岗楼附近的两具尸体拖进了院里,并送进了正在打扫的正屋。
五分钟后,整个军营全部收拾了一遍,董库挨个屋进去看了眼,在伪军那个少尉屋里翻出三根金条和一些细软,这才离开屋子,下令道:“关好所有的门,村东军营集合。”
刘忠等人列队站好,快速的小跑着,向着村东而去……
小鬼子军营的正房里,刘忠等人站成两队,看着前面的董库,大战后的兴奋还没有自他门脸上退去。
看着满脸血迹,浑身血污的几人,董库沉声说道:“牤子在行动中擅自做主,让同伴陷入危险当中,记过一次,如若再犯,就回黑嘴子打猎去!”
看到牤子低下了头,没有吱声,董库接着说道:“伪军,不论是胁迫还是无奈,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有无数的同胞命丧他们手里,一个出卖祖先,出卖民族的败类,是不配当中国人的,今天你们杀死一个,明天就会少死几个甚至更多的军民。”顿了下,董库提高声音说道,“我再重申一次命令,凡是跟曰本鬼子沾边,并为他们办事的,不论是汉jiān还是走狗,只要是目标,就一律抹杀,此举,只是为了少死几个中国人!”
看到众人都抬头看他,董库大声问道:“听清楚没有!?。”
“听清了!”
九人齐声吼道。
“你们虽然不是军人,但要以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这是初犯,也是最后一次,我的命令是没有下一次!以后命令所至,只有目标没有问题!能做到吗?!”
“能!”
九人大声吼道。
看着目光变得坚定的九人,董库心里泛起些微的苦涩,心里暗道:“不是我嗜杀,我只是想少牺牲点而已……”
不过,他绝对不会后悔下达这个命令,因为,伪军不是逃兵,他们是背叛祖先,背叛民族的败类,是不能留存于世的。
“十分钟时间清理曰军营房,我们要准备离开这里了。”
“是!”
九人挺直腰杆,大声领命,转身散去。
董库看着离去的牤子,他没有留下他。
刚才,他问了山子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牤子他们杀光了北屋的人后,在摸进南屋清理完西面炕上熟睡的伪军后,正准备清理东炕的人时,东炕上一个睡梦中的伪军的梦话让牤子突然拧亮了墙边的马提灯,才有了之后的场景。
董库知道,他们是猎户,也是普通百姓,面对伪军作恶,他们会动手杀人。可也都抱着都是中国人,其中也有被胁迫,没做过恶事的善意期望,不愿意对同胞下手。这董库能理解,但他认为,背叛民族的,不论是什么理由,是没有机会赎罪的,他也没时间去教化这些伪军。与其让这些人为祸乡里,充当炮灰死在战场,莫不如就此让他们消失,也能省去抗。rì的子弹,能少死几个同胞。
但如果刚才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他这支刚刚拉起的队伍就会分崩离析。猎户会认为他嗜杀,不分青红皂白。但刘忠等人怎么会考虑到,这支队伍要想永远消失在曰军的视线里,手段,就必须干净利索,不留下任何线索。
“呼……”
董库吐出一口浊气,按下激荡的心情,看向这间小鬼子的办公室……
一两分钟后,他在这间办公室里搜出了三十根金条,五千多大洋,还有一些古董首饰。这些古朴陈旧的古董,使用过的首饰,明显得自民间,显然是这些曰军在来这的途中,或者在这里抢掠得来的。
“吗的!”
一向沉稳的董库爆了句粗口。
这些财物的背后,不知道流着多少老百姓的鲜血呢。收拾起这些财物,董库刚准备去开一辆卡车,弄些弹药离开呢,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恩?”
董库停住脚步,稍一犹豫,没等第二声铃声响起,他一把抄起电话,就准备说话。可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就哇啦哇啦的传来一通的命令。
“哈衣!”
董库用纯正的rì语回答道:“少佐阁下请放心,您需要的一切都会准备好!”
放下电话,董库眉头微锁。七台河方向一队中队携带物资开赴饶河,要路过这里补充油料和给养。目前,这支队伍将在明早到达夹皮沟,明晚上上冻后出发,一百多公里路程,后天早晨到达这里。
这时候的曰军编制可不是二战初期那会,这时候的编制是旧编,战事还没吃紧,也都是满编。一个标准的陆军中队要有五百余人,下辖三个陆军小队。一路护送物资,想来也不会少携带武器。
此时路上已经开化,只有晚间上冻了才可以行军开车。董库估计这是边境上今年最后一次运送给养,要不,不会一下子出动一个标准中队……
董库眯着眼睛,脑海里盘算着。机会难得,要是吃掉这个中队,那,对于周边兵力的调动将会起到非常大的影响。
五百人……
董库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他有个疯狂的计划,十个人,要灭杀这一个标准的中队。他要让边境的物资因为桃花水的下来,还要通过草甸子、沼泽而断了。物资,他要全部留下,人,他也要一个不留!
第27章万朵桃花开
四月初的完达山山区晚上十点是非常冷的,积雪刚开始融化的地面,在寒冷的空气中又冻结了。
山林里,雪亮的车灯撕开了夜幕,三辆载着枪支弹药的卡车轰鸣着,顺着一条小河的冰面上前进着,一路向远处的目的地,头道岗子挺进。
那里,有着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这个山洞直到解放后开发北大荒的时候,才被王。振部队里的团长马季常发现。这个山洞是早年时候当地居民为了躲避沙俄的劫掠弄出来的,后来,可能是这里的人口全部没了,山洞口才在无尽的岁月中,被淤积的泥土掩盖,并长出了植被。
在这片呆了将近一年,进行了各种环境下训练的董库,有幸在当地的县志里看到了相关记载,并在训练过程中,来过这里,所以,在有了吃掉这支中队携带的物资的想法后,他在脑海深处的角落里翻出了这段记忆。
一个小时后,董库打头,山子、狗蛋跟在后面,三辆卡车停在了分水岭,头道岗子的山脚下。
跳下车来,董库看着两个只学了不到一小时,就能把车开到这来的山子和心灵手巧的狗蛋,满意的笑了笑,没去管卸车的几人,拎着**,就向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几声爆响过后,山根面向小河的位置露出了一个能通过人的洞口……
天快亮的时候,来回了一趟的三辆卡车摇摇晃晃,斜着,爬上了不高的河堤,在满是冰的草甸子里走了几十米后,上到了公路,直奔远处的大河镇而去……
下午时分,三个曰军挨家挨户的转悠了起来,强制将一些村民家的牛,羊,和才几十斤重的小猪抓走,六口12印的铁锅也被强行从锅灶上扒掉,仍在了开来的卡车当中。
不过,让老百姓奇怪的是,这三个曰军虽然凶神恶煞般的,到是一家扔给了十个光洋,让已经被抢习惯了的村民无所适从。
按下村民疑惑不解不提,曰军军营里,一溜六口大锅支上了,柴火,也是直接在村民家的柈子垛上拉来的。在天黑后,熊熊的大火烧了起来,一锅锅的羊肉、牛肉和猪肉,开始咕嘟着,泛着沫子;浓浓的肉香味飘荡着,飘向了一二百米外的村子里。
“爷爷,他们要过年吗?”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闻到这诱人的肉香味,站在杖子后面,看着曰军军营方向,问着吧嗒着蛤蟆烟的爷爷。
“他们是吃断头饭,吃了好去老把头那里报到……”
老人昏黄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诅咒着说着……
“当家的,昨天就没有太君来,今天怕是也没有人来了……”
大河镇有名的杨皮管子,扭着肥硕的屁股看着军营方向说道。
吗的!一天没男人上就痒痒!!
干瘦黝黑的男人心里恨恨咒骂了句,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心底腾起一股邪火,猥琐的脸上堆起一抹笑意,上前摸着那肥硕的屁股,小声耳语着:“今晚俺来?都仨月没捞着了……”
“想死啊你!万一太君要是……”
杨皮管子扭动了下屁股,yù迎还拒的向后面的胯间挤了挤。
“他们短时间来不了,没闻到肉味吗……”
猥琐的男人拥着杨皮管子,向屋里走去……
夜静静的,除了曰军军营里的锅底还有微弱的炭火光亮外,整个村子没有一丝灯光。
值岗的伪军来回的在铁丝磙子旁走动着,很忠实的值着岗。
突然,远处一阵突突声传来,紧接着,几道雪亮的灯光撕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来了!”
值岗的伪军快速的扳着铁丝磙子打开了通道,然后静立一边,等待灯光到来。
吱呀……
一阵阵刹车声中,四个偏斗摩托车突突的停在了岗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