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岚烟也是羞红了脸,但还是强撑着故作镇定的说道:“那日从他铁面上划过的短箭是我自己以前在狄胡闲来无事时做的,用途我再清楚不过。那上面淬了毒,若不是他脸上带着铁面的话当时必死无疑。
我拓跋岚烟自幼不爱欠人人情,欠了他一条命自然是要还给他的。但是……我又不能把自己的命赔给他。所以……”
她终究是个女子,即便再怎么硬撑也还是有些说不下去,坐在一边垂首不语。
苏澄简直想拍一拍她的肩膀说一句知音啊!她也不爱欠人人情!不过……这种还债方法。也未免……太实诚了一些……
“这个……长公主啊……齐叔叔呢,是个老实人,他救你纯粹是出于本能,绝非是想让你回报他什么。
你就算是不想欠他什么。也不用用这种方法还他的人情啊。你这样会让他觉得……你在羞辱他啊……”
“我没有!”
拓跋岚烟不禁有些情急:“我……我昨天问了他他喜欢什么,金银财宝,翡翠玉石,只要是我有的我都能给他,可是他说他什么也不喜欢,什么也不要,所以……所以……我……我就只剩我自己了……”
她声音里都隐隐带了哭腔,可见有多着急。估计这几天为了还“债”都快急出失心疯了。
苏澄无奈的叹了口气,劝了劝她:“长公主。你先别着急,我回去跟齐叔叔说说,他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不会跟你生气的。不过你以后也别在想着还他这人情了,尤其别再提今日之事,不然怕是我也劝不好他了。”
她说完也不打算多呆,起身便要回自己的听雨轩去,前脚刚要踏出房门,就听身后的拓跋岚烟再度开口:“那……那他以后……还愿意陪我逛园子吗?”
苏澄脚步一滞,扭头跟楚珍交换了个眼色:这事儿,有戏!
她紧接着回头咧嘴一笑:“愿意!必须愿意!”
拓跋岚烟明显松了口气,脸上不自觉的隐隐露出些喜色,点了点头把他们送了出去。
守在房外的曹铁成走出岚华殿后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齐飞生那么大的气,两人相视而笑,沉默不语。
翌日,齐飞在苏澄的“命令”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去陪拓跋岚烟逛园子了,而她自己则被任一召去了御书房整理折子。
任一批着批着折子,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拓跋岚烟那样的自知之明?”
她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定是从岚华殿的下人们那里知道了昨日之事,于是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别想了,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任一冷哼了一声,低头继续批阅奏折不再理她。
宫中另一隅,暖香阁中,秦轩此次昭国之行诸事不顺,正搓火之际部下送来了一纸书信。他看过书信后双拳一紧,当即命人收拾行李向昭皇辞行,即日启程赶回了黎国。
苏澄正在御书房伴驾,听闻此事不禁有些吃惊,待那人走后看向任一:“他良心发现,不跟咱们玩儿心计了?”
任一唇边牵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神情中颇有些得意:“火烧眉毛,回去保他自己的太子之位了。”
原来就在秦轩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苏澄之前指认他为旧情人的事已经传遍天下,任一更是有意派人将此事在黎国皇城散布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他为了挽回颜面当众提出要补偿唐扉,让她做自己未来的皇后。
黎国丞相有两个娣女,一个嫁给了他秦轩,另一个嫁给了黎国三皇子秦子谦。
秦子谦德才兼备,不过因为不是嫡子而没能登上太子之位,但是于黎国丞相来说,无论嫡子还是庶子,自己的女儿能做未来的皇后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秦轩将皇后之位许给了别人,那么他心中自然要掂量一番,到底扶持谁才最合适。
秦轩收到的那封书信来自他自己的太子妃,信中询问了他传闻是真是假,顺便对自己的爹爹,也就是他的岳丈大人近来的反应稍稍提了几句,言中之意不外乎就是:再不回来你将皇后之位许给谁也没用了,因为你自己可能都当不成皇帝了。
秦轩不得已之下只能打道回府,赶回去镇压他那个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弟弟,顺便安抚岳丈大人暴躁的情绪。至于昭国这里,他自然还是不会放过,只不过……要换些别的方法了……
秦轩一走,昭国皇宫一片欢腾,当然,这“一片”指的是听雨轩。
苏澄终于不用再担心会让他住到什么把柄,放心大胆的走出了宫殿,撒了欢儿的到处溜达,大有重获新生之势。
她裹着披风边走边跟楚珍曹铁成等人谈笑,转过御花园一处假山时不经意间撞到正从另一头走过来的任奕,脚下一个踉跄身形有些不稳。
被她撞到的任奕赶忙伸手扶了一把,笑着给她整了整披风,眼里满是宠溺:“就知道秦轩一走你就要出来撒野。”
她咧嘴一笑,本想伸手拉住他,又想起这里是御花园,便缩了回来:“那是,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你呢?出来找我的?”
“恩,想看看能不能遇见你。”
她身边的人都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他们说起话来也不像以前那样避讳,直白了许多。
两人并肩同行,边走边聊,曹铁成和阿山等人识趣的远远跟在后面,并没有走得太近。
“手上的伤呢?好点儿没?”苏澄关心的问道。
任奕抬了抬手,掌心一条缝合过的长长疤痕蜈蚣一般趴在上面,可怖得很,手指上同样几道疤痕,也是触目惊心。
她一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么严重?怎么不告诉我?”
“没事的,已经好了,你看。”
他灵活的动了动手指,告诉她并没有伤到筋骨,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
苏澄的眉头仍旧没有舒展,想要伸手轻抚那疤痕却又碍于身份不能靠近:“上过药没?有没有让太医看看?”
“太医已经看过了,而且我的医术也不比太医差啊,澄儿忘了?”
“可是……”
“放心吧,真的没事,过段时日拆了线就好了。”
她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神情却仍是不大好,显然还在为他的伤势感到担心。
两人又走了几步她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躲在树后偷偷观察着前方的什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见拓跋岚烟在齐飞的护卫下游园,脸上神色不禁阴沉了几分。他没有忘记那日她手中短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没有忘记她险些伤了她,这样的人,该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才是。
跟在后面的楚珍等人忽然上前将他挤到了一旁,和躲在树后的人一样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两人,似乎那两人身上能开出花儿来似的。
站在池边的拓跋岚烟面无表情的盯着池子里的鱼,忽然将手伸向旁边讨要鱼食喂鱼。
齐飞愣了愣:“长公主稍等,齐飞去取。”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
☆、第108章 封王
“诶。”
拓跋岚烟这才想起自己出来时没带食饵,赶忙出言阻拦:“不用了,我……我不喂了……”
齐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苏澄看的有些着急,转头跟一旁的人说道:“你看看他……诶?珍姨?”
她又回身去找任奕,却见虎头虎脑的阿山走了上来,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站在池边的拓跋岚烟一惊,慌乱回身时脚下不稳险些后仰过去。齐飞眼疾手快的揽了一把,身姿娇柔的人儿正被揽进自己怀里。
两人站稳后都是一阵尴尬,一个赶忙松了手,一个赶忙向旁边退了两步。
之前有意躲藏着的人纷纷抬头望天:“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是啊,风和日丽的……”
苏澄一边讪笑着一边狠狠瞪了阿山一眼,阿山莫名,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拓跋岚烟红着脸跟众人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去,神情颇为慌乱。
齐飞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苏澄赶忙开口:“齐叔叔,你赶紧跟上啊,别回头长公主再遇见什么刺客。”
齐飞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耐着性子跟了上去。
身后几人相视一笑,这事儿,相当有戏!
几人在御花园中又逛了一会儿苏澄便被任一派人叫了过去,任奕笑着将她送走。在她离开后神情却是一阵阴暗。他好不容易跟澄儿相处一会儿,任一却这么快就让人来叫她,显然是有意为之。
苏澄来到御书房时任一正在看书。听到她的脚步声也并未抬头,只是伸手点了点桌边一道明黄色的圣旨,示意她自己去看。
她凑过去一看,正是她前两日所求之事,给任奕的封王圣旨,只是封号还空着没有填写。
“怎么没有封号?”她下意识的问道。
“你自己为他求的,你自己想。”他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合适吗?”
“那算了。”他说着就放下书卷要将那圣旨收回去。
“别别别。我想,我想!”
苏澄冥思苦想半天,最终定了“墨文王”这个封号。理由是任奕擅笔墨,写得一手好书法。
任一提笔将她所说封号写了上去,唇边却是一声不屑的冷哼,倒不是不屑于她所说的擅长书法之事。而是认为任奕根本就不会喜欢这个封号。他的心思如此之大,怎么会看上这种斯斯文文的封号。
她对他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心中还对他十分感激,觉得他虽然不愿意但好歹还是给任奕封了王,态度差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晚,苏澄房中再度闪入了一道人影,那人影熟门熟路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有意无意的将她弄醒。
她醒来见到来人并不吃惊,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就知道秦轩一走你就要过来。”
任奕亲昵的贴近她。轻蹭她的鼻尖:“澄儿未卜先知,这么厉害?”
“是啊,我不止知道你要过来,还知道你最近好事临门,喜从天降,有升官发财之势呢!”
他哭笑不得的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说辞?快赶上半个算命先生了。”
“我是说真的,任一已经答应给你封王了,圣旨都已经拟好了,估计这几天就……啊,任奕,你抓疼我了……”
她皱眉看了看他,不知他脸上为何完全没有高兴的神色,反倒神情阴鸷,满眼怒火。
“什么时候的事?”他稍稍松开手上力道,沉沉的问道。
“就……今天……怎么了?你不高兴?”
任奕暗暗咬牙,高兴?怎么可能高兴!他等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想过要给他封王,偏偏现在她才不过回来两月他便给他封了王,这目的再明显不过,他根本就是想分开他们!
苏澄有些害怕,他害怕任奕露出这样的神情,害怕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可近来她却时常能看到他这样……
她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只能慌乱的扑进他怀里,伸手抱着他:“这样不好吗?你封了王的话就会有自己的府邸,等我出了宫以后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们……”
“抱歉澄儿,”他忽然打断:“我等不了了。”
“啊?唔……”
她刚要抬头问他什么意思就被他把剩下的话语全部吞入了腹中,柔软的嘴唇毫无预兆的覆上她的双唇,牙齿在她唇边轻轻一咬,趁她张口痛呼之际席卷了她的唇舌。
苏澄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却完全说不出口,只能被他这么温柔而又霸道的亲吻着,腾不出一丝说话的余地。
他不断在她唇舌间流连,揽着她的腰欺身而上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苏澄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一时间不禁大为慌乱。
“任……唔……”
任奕继续亲吻着她,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腰间,轻轻解开寝衣的带子,转眼就将她的寝衣半褪,露出了里面杏色的单薄亵。衣以及掩不住的满眼春。色。
他的呼吸越发沉重,放开她的唇沿着颈项一路向下滑去。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一会儿的苏澄一边喘着气一边伸手阻拦:“任奕,你……你别这样……这是在皇宫,若是被人发现……恩……”
一只温暖手掌忽然抚上她胸前柔软,无意滑过顶端时引得她一声娇呼,整个身子顿时软作一团。
任奕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物一般,染着情。欲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唇边牵起一抹与任一如出一辙的邪魅笑意:“澄儿说什么?”
“不……不要……”
他指尖有意隔着亵。衣在她敏感的顶端轻轻扫过,引得她身体一阵轻颤,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清楚。
苏澄心中一阵暗恼,这唐扉的身体怎么回事,竟然会敏感成这个样子……
任奕笑着吻住了她的唇,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侧,顺着亵。衣的边缘向里探去,试图直接抚上那柔软的美好。
带着疤痕的修长手指一路探索前进,刚刚触上柔软的边缘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皇上有急事传召,你快醒醒。”
躺在床上的两人均是一惊,任奕手上动作顿时停止,苏澄也是猛地回过了神。
“小姐?”
楚珍见里面没动静继续敲着门,她这门平日里向来都不栓的,今日不知怎的竟栓了起来。
“哦,好,我……我这就起来。”她赶忙应了一句,想要从他身下起身。
任奕的双手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连呼吸都未完全平复过来,有些恼怒的压在她身上不愿让她起来。
苏澄脸上一片异样的潮红,心中不禁有些着急,碍于楚珍就在门外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极轻的开口:“先放开我好不好……”
他心知不能再继续,却又为任一要分开他们的事恼怒不已,心有不甘。
眼看着再不出去就要惹人生疑,苏澄只能伸手推了推他:“下次,下次行不行,我……”
下次?
原本十分恼怒的任奕不禁失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坐起身来一件一件给她穿好衣物,最后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隐到屏风后目送她离去了……
离开房间的苏澄深深的松了口气,虽然不知任一深夜传召他所为何事,但还是庆幸及时打断了任奕进一步的举动,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清醒过来拒绝他。
她不是非要在成亲前守身如玉,只是这里是皇宫,她还是任一的弃妃,稍有不慎被人发现,哪怕紧紧是揣测都可能会让他和自己死无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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