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烟萝扶我起来,我却差点晕倒。“怎么了?”“我饿了。”“哈哈。”
于是烟萝喊人端来饭菜,我们边吃边聊。她不复之前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变得认真又充满热情。我相信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你的舞跳的真好看。”她眼眸闪闪。
“没有啦。我这只是花架子。我看你的基本功一定不错,跳出来会比我跳的好看。”
“你会跳很多舞吗?”
“我只会一点。都是我姑姑教我的。她的舞跳得可好了,拿过全省……呃,我们家乡那边的比赛的第一。”
“她是什么人?”
“舞蹈家。”
“舞蹈家?”
“就是专门跳舞给人看的。”
“那不就是舞女吗?”
“呃,是很受尊重的哦,国家领导……呃,我们国家的大官还给她发过奖状,表扬过她。”
“哦,是地位很高的乐坊舞娘吧。”
汗,我还是不要跟古代人解释这些了。
“刚才的筷子舞就是她教我的。那个舞是她和我姑父的定情之舞。”听说当年几个单位搞文艺联欢,我姑姑和姑父分别被各自单位推上去斗舞,跳的都是筷子舞。结果这一斗,斗出了火花,成全了一段姻缘。我说给烟萝听,她露出了微笑。
我让乐师将《天堂》的曲调编排一下,插入几段节奏快一点的曲子,于是他们忙碌起来。这个任务也让他们自己充满了兴趣。
然后我让丫鬟帮我找来一块大红色的绸布,将它简单的在烟萝身上围一围,再用针缝出一条大摆裙子的雏形。这摆要求可以拉到头顶合拢。看上去似乎有点西班牙舞蹈佛朗明哥的裙子。丫鬟们也忙起来。
我开始抓紧时间教烟萝跳舞。“手腕摆动,肩注意抖动,动作要稍稍夸张。对对……”
“要热情一点。眼神活泼一些。这几个动作是表示庆祝,动作要有力一点,对,抖肩要有节奏,一哒哒,二哒哒……”自我感觉还挺有我姑姑的范儿。
“注意,柔中带刚,刚中带柔……”
……
烟萝果然基础扎实,这个舞蹈我给她改编得稍微柔和了一点。毕竟要符合当地的欣赏习惯,不能太狂野。而那拈群裾飞旋的动作和她本来就会的舞蹈有一些相似之处,不过是用力和表现方面有不同,她一旦领会了蒙古舞蹈的特点和精髓,自己融会贯通,掌握得非常快。我们一直练到很晚很晚。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她就来喊我练习。看得出来,她很投入这个舞蹈。到了中午,她已经能完整得跳出来了。然后穿上丫鬟们做好的裙子,和乐师们开始进行配合练习。由于我想给媚娘一个惊喜,所以一直都没允许其他人打扰。
待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最后一个时辰,我开始唱《送别》这首歌给乐师们和烟萝听。这首歌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人物李叔同所作词,曲调简单悠扬。我想这样古朴的词比较适合她演唱,也能易于这个时代的人接受。果然,乐师和烟萝都很快就熟悉了。
时间到了。媚娘让人带我们去后院的大厅。厅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女人。
“开始吧。”媚娘轻轻吹着一盏茶。
烟萝穿着红色的大裙子,头上只别一朵红色的大花,脚下是一双红色的靴子。腰上,手腕和脚腕都戴着一串小铃铛。音乐响起,美人飞舞,只见红色的裙裾飞扬,如一朵盛开的毒狼花,热烈而危险。她神采飞扬,面若春花,手腕、肩部、腰都灵活地扭动着,真如一个热情的蒙古女子在表达着自己的欢欣和快乐。一曲尽,大雁展翅。
媚娘等人都怔住,许久她才低头喝了口茶水。抬起头,莞尔一笑:“还不错。”
等烟萝休息了一下,我示意乐师开始奏乐。她开口唱《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我惊诧,她的歌声充满了感情,将歌词的氛围表达得淋漓尽致。歌声婉转清扬。
我紧张地看着媚娘,她笑语盈盈地说:“果然还有些本事。”
“那你同意我之前说的吗?”
“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同意我就竭尽全力帮你。不同意,虽然我人在这里,不得不听你的。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愿不愿意,做出来的成果可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够坦白。我同意。”
“口说无凭。”
“哈哈。果然不能小看你。来人,拿笔墨。”
于是,我与这妓院的老鸨签下了这保命合同。
“你们都下去吧,你留下。”签完合同,媚娘对我说。烟萝对我眨眨眼,出去了。“你觉得烟萝怎么样?”
“有灵气,有一般女儿家没有的大气。”
“她会红吗?”
“会!”
“好,那你说的一个花魁,三个头牌?”
“她会是其中一个头牌,另外我还要若梅。”
“她?不错,的确是一个美人,就是太冷了。”
我微笑,就是要一个冷美人。
“还有一个头牌,嬷嬷定吧。至于花魁……”
“花魁我负责。”媚娘果断地说,看来她心里早有打算。
“好,我最近会安排烟萝和若梅练习歌舞。另外会给她们设计几套衣服,要烦请嬷嬷给她们置办置办。”
“没有问题。”媚娘笑颜如花。
“你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她媚眼对我一横,我心想你这毒蝎美人鬼才信你,但仍旧说道:“谢谢嬷嬷。”
这一天总算对付过去了。银子啊,快快进来怡香楼吧,等我赎回了自己就能回家了。莫言,阿恒,云筑,筱湄你们都急坏了吧,等我回家……嗯,还有沈默。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很搞笑的红裙舞://。56。/w75/play_album…aid…3840948_vid…MjY4NjM0NDE。html 筷子舞://。tudou。/programs/view/kLILPxJG8Ss/韩庚的筷子舞://。tudou。/programs/view/GyBP5aFoXio/ 还有一个特别让我赞叹的盅碗舞//。tudou。/programs/view/OsOiy20UpH4/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艳绝双姝
媚娘深谙男人心理,知道越是得不到的越让人想得到。于是烟萝和若梅基本上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学歌舞,没有再抛头露面。我们和乐师,经常切磋讨论,一起想办法解决乐器的问题,一起编舞等等。我们三个也越来越熟悉,若梅冷冰冰的性子也好了一点。
有天晚上烟萝来我房里跟我聊天,告诉我原来若梅性格清冷,是因为长年受她不成器的哥哥的压榨,对周围的一切都失望透顶。说起她自己,她倒没有叹息,说是已经认命了,反正家里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顾好自己就行了。
在现代社会,女性的选择余地比古代大得多,许多沦为风尘女子的并非是因为活不下去,故而我不同情那些女子。但是来到这怡香楼,我所见所闻,的确发现这些女子很可怜。她们大多都是因为家境贫寒而被卖,有的并非是被家人卖到这里,而是中途又辗转几次。人生、命运都不被自己把握。只是一介浮萍,在苦海漂浮。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到某个男人的垂爱而离开青楼。
“移光,这瓶玉容霜给你用。”最近练习得很辛苦,烟萝要感谢我,非塞给我一个据说非常昂贵的面霜。
“谢谢啦。”推迟不掉。估摸着应该比大宝好用。
第二天,绿衣来帮我梳头,“啊——”她大叫。“你的脸,脸……”我摸过铜镜一看:“啊——”脸上起满了红色的东西。
“到底是谁做的?”媚娘召集众人到大厅。
这段日子的确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很多人都眼红烟萝和若梅,羡慕她们能得到媚娘的力捧。
“到底是哪个下三滥的小贱人。有本事给我站出来!”烟萝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梅在一边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一众女人都不作声,有的还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移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媚娘安抚我。
我只当是哪个女人嫉妒心起,放了点过敏的东西,过几天就好了,也不以为意。何况媚娘也给我请医师看过,还开了药。哪知一直等我们排练了十多天,脸上的红豆是消失了,却变成了红斑布满脸颊,象一只红蝴蝶。我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容貌在青楼这种地方会让我安全,忧的是万一以后好不了岂不是毁容了。女人哪有不爱美的?为什么人家穿越的都变成美女,而我却穿过来毁容?无语问苍天。
烟萝一直很自责,说是连累了我,我安慰她:“你如果要补偿我,就好好用功吧,你也知道我和媚娘的约定。希望你们能帮我。”
在我们排练的这段日子里,媚娘按我说的一直在暗中造势。许多人都听说怡香楼有两个能歌善舞的美人,却没人能见到,心里都不免痒痒的。我让媚娘把登台那天的位置按好坏分级出卖,并免费赠送了几个位置给比较有名的公子老爷,再不时放放风说某某人买了什么位置。一时间引起了不少大客之间争强好胜的心理,位置一抢而空。
媚娘乐得眼角的皱纹都添了几条,但仍不免有点心中无底,问我:“真的有把握吗?”我给她一个OK的手势:“绝对没有问题。”烟萝和若梅本来就是才华出众的女子,多才多艺。她们需要的是包装和宣传,以及一点新鲜的元素来增加人们的好奇心。这和现代娱乐圈的道理是一样的。
所以我对歌舞的安排颇费心思。我是不能想象让古代人唱什么RAP跳什么HIPPOP舞的,我觉得古今差异是本来就存在的,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审美准则。比如你让我妈欣赏周杰伦是肯定不行的,她准会说让他重修语文课、练习普通话。而拜她和我爸所赐,我对一堆革命歌曲、苏联歌曲、老片插曲——特别是八九十年代的港片——非常熟悉,在家听了15年能不熟吗,我自己的歌只能偷偷听。不过这些曾经被我斥为老古董的歌曲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登台那天正式来临。
怡香楼的大厅全部换上新的纱帘,从二楼一直垂到地,如烟似雾。各色绢灯挂满大厅,每张小桌子上面铺上清雅的桌布,室内熏上淡雅的薰香。
夜晚来临,怡香楼前车水马龙,来人络绎不绝。烟萝和若梅都不免有些紧张,我安慰她们:“就当下面的都是萝卜青菜。你们只要按排练时候的水平发挥,就能把那些臭男人迷晕倒,永远也醒不过来。”她们二人相视一笑。
正式演出就要开始。大厅的灯熄灭一大半,只有几盏分布在周边,一众女子托着一些装在瓷碗里的蜡烛给每张桌子放上一个。这次瓷碗是玉德国特有的,蜡烛放在里面能透出桔黄色的光。这样整个大厅看上去象是星河一般美丽。不少人发出啧啧的赞叹。
突然黑色的舞台上出现一团银白中略带点桔黄色的光芒,象是十五的月光。一个身姿在月光中轻轻起舞,伴随着一阵阵的银铃声。她舞动到哪里,那月光就跟随到哪里。没错,这就是我创意出的“追光灯”。让嬷嬷找来一块超大的铜镜,在铜镜面前放上几个火盆,燃起熊熊大火,火光通过铜镜反射到舞台上就成了这“月光”。
音乐由缓渐急,猛然间舞台四周灯光大亮,只见一个容貌明媚的绝色女子出现在人们眼前。她皜齿朱唇,星眼晕眉。笑容如春风拂面,眼神睥睨间却有一种无视世间的傲气。她一身红裙飞舞,热情灵动,流转的眼波似乎飘向了每一个人,令每一个人心跳。最娇艳的桃花看见了她也会羞红脸。她不知疲惫地旋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就象一团火,燃烧了在场男人的心。音乐停,红裙招展,天空撒下漫天红色的纸屑和花瓣,她在翩飞的红色中,优雅地扬起裙角道个福下场。
我偷看台下的反应,不少人已经怔住半天没说话,还有的在偷偷咽口水,然后一下子都醒悟过来似的,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媚娘故作矜持地走上台说:“各位爷,刚才那是我的女儿烟萝,最擅长的乃是异邦舞蹈。下面是我的另一个女儿若梅。”
灯光又都熄灭了,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追光灯”照到一个女子身上,但是她前面放下了一层纱帘,只能看见她朦胧的身姿。她的舞姿轻盈曼妙,可谓是“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她伸手折下一枝花,低头轻嗅,又持花而舞。衣裙飘飞,长发轻拂,似乎一位临波仙子正欲乘风归去——定格,整个大厅除了悠悠的音乐,没有人敢出一声大气,唯恐惊动了仙子。只有我可怜巴巴地躲在台边狂扇扇子,因为要给仙子吹风啦。
灯光明亮,仙子手拿花枝,从轻纱中走出来,原来是一位香腮莹腻、体态轻盈的女子。她神情清冷,似乎不着凡尘。只听她慢启樱唇,开口唱到:“雪入梅林 梅傲雪,风入梅林 梅耐风 韵味适雅士 折在家里奉 梅蕊 银瓶 幽香送 吐艳华堂人尽碰 身在重重荣誉中 说是诗意重 说是画意重 谁料难得百日红 一朝芬芳散 回想似一梦枯枝泣风里 空言当初勇 最羡同侪 仍耐冻 ;果实盈盈 仍耐风 爱极反变害 赞誉不永在宁愿形态不出众 。”
一曲唱完,余音袅袅。这歌感叹了身世,有怨却不哀,仍有隐隐傲气其中。台下众人一时感慨不已,不禁对这姑娘大起怜爱与敬佩之心。
媚娘适时上台,微微一福:“适才若梅唱的乃是一曲《咏梅》。感谢各位爷的抬爱,刚才有位公子特为烟萝姑娘献诗一首: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下面就让烟萝感谢这位公子,唱一曲《少女多情》。”这诗其实又是本人剽窃唐代诗人的啦,用在这里只是一个噱头。相信将来随着这诗的流传,也会伴随着人们对烟萝舞姿的赞叹。
烟萝嫣然一笑,边唱边轻舞:“万缕垂杨 柳浪莺鸣绿野上蝴蝶诉情盛放红菱 吐艳水上湖上把鸳鸯订慢诉静听 伴侣低诉互倾悦耳动听 尽数少女是柔情愿你静听欢乐声绰约丰姿相辉映共舞霓裳 美妙轻盈月下双双倩影互爱定情 结下关睢咏缘份乃三生早证。”
活泼轻快的曲调让众人不知不觉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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