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那些兄弟,什么话都不说,气质少有的高傲,显然懒得去考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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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宣道想起来了,他们都是永不仕唐的。
何宣道不禁大摇其头,心想,这样的人才,不能被朝廷重用的话,实在太可惜了,真心诚意地道:“恕小弟劝说一句,李世民是少有的明君,贞观是少有的盛世,苏大哥抱守一条旧信念,不免有些狭隘了。”
苏定方笑道:“李世民好不好,大唐好不好,还是二十年以后再说吧,夏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今生万难侍奉二主。”
何宣道眼见劝说无效,不禁暗想:都说忠臣不侍二主,可区区窦建德,有那么大的魅力么,死了还把这么多英雄拴在他的身边。
苏定方俨然猜到了他的心思,解释道:“夏王英武仁慈,超过了李世民,他才是隋唐英雄第一人。我们当年驰骋天下,反的是大隋,反的是暴政,我们从不扰民,哪支军队能够做到?我不承认我们失败,我只承认夏王为人太正,心不黑,手不狠,所以当不了皇帝。”
听到这里,何宣道全明白了,项羽当年战败了,不妨碍他是真英雄,料来窦建德亦如是。苏定方此番时隔六七年才重出江湖,个中原由耐人寻味,与窦建德的个人魅力不无关系。苏定方和他的两百弟兄,不是某个人轻易笼络得了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窦建德确实有气概,甚至在隋唐英雄中无人能及的!
“有苏大哥在,没有打不赢的仗,再危难的局面也不必发愁。今天与大哥分别,我何宣道没了主心骨一样。”何宣道不无感慨地说,由于他本人的特立独行,在大唐的好朋友真的不是很多,苏定方和两百弟兄一走,更没多少人待见他了,心中不免泛起阵阵酸楚来。
苏定方道:“嘿嘿,兄弟过奖了,我又不是神,不过多打过几次仗而已。兄弟要是在沙场摸爬滚打几年,定会强于愚兄的。当初你敢于当面卷李靖的面子,敢在赵王面前承诺仅用两百人去打先锋,所以我和兄弟们知道了以后挺佩服你的,后来经过几次生死交往,都觉得你这人不错,尤其是惩治李绩那几个鸟兵,痛快着呢!”
何宣道色惭,想不到自己做的糗事经过口耳相传,竟都衍变成了美谈,惭愧啊惭愧,眼下苏定方和那些生死弟兄要离开自己,心头很是感伤,很少是不舍。
“既然如此,做兄弟的不说什么了。”何宣道叹气道,他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决定的事情,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也许他们还不知道,李世民确实是一个有作为的好皇帝,可以说是历史上的NO。1,他们这般固执,但显得有些迂腐了。既然你说大唐好不好,二三十年后再说吧,那大家就再等二三十年,让时间告诉你真相,让时间说服你们重新选择人生。
何宣道暗想:“我何宣道是不会考虑归隐的,所谓人各有志。我做了这么多年衰人,我要封侯拜相,我要富甲天下,我要证明给全世界的人看,我不是衰人!我不会一怂到底!”
苏定方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卸了下来,双手托着,递给何宣道,道:“何兄弟,苏某这副铠甲穿了二十多年,十分珍爱,今后恐怕是再也用不到了,今日便送与你吧。”
何宣道慌忙摆手,不肯接,推来让去,想到一个问题,他这是不是卸甲归田的意思?从此不再与大唐为敌。既如此,不妨成全了他的这片心意。
苏定方打趣道:“等你穿铠甲回长安见了皇帝,就跟皇帝说,仗都是你打的,跟他多要封赏,也算我给兄弟你的礼物。”
何宣道不知道他说这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反复咂摸着,一时不敢作声。
苏定方笑道:“不是反话啦!我也希望看见你升官发财,赛过李靖那只乌龟才好呢!”
何宣道这才接过盔甲,道:“我却没有什么贵重东西送与哥哥,我这匹马,是匹日行千里的良驹,就送与哥哥做个纪念吧。”
苏定方嘿嘿一乐,却迟疑不答,最后才道:“好吧。我收下。”
小乞丐萍儿在一旁不干了,叫道:“何大哥,你这是的卢马!的卢马妨主,你这不是要害我师父么?再说,马的寿命有一二十年,过几天要是死了,我师父拿马骨头留作纪念么?何大哥,你做事总是不妥当,我劝你快快重新送过。”
何宣道被她点醒,恍然大悟,难怪苏定方迟迟疑疑半天才肯接受,原来为这个原因,可是我身边确实没有值钱的东西可送了。而且的卢妨主的说法,本就子虚乌有的,这次骑着它打了胜仗,它有妨我吗?
苏定方见何宣道有点窘,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兄弟的这份情意,我领了。”说着从何宣道的手里接过的卢马的缰绳。
萍儿有些急了,在一旁忽然开口道:“师父,你走了,留下我怎么办?”话外之音,分明是不肯跟苏定方一起走,有留在何宣道身边的意思。
苏定方微微笑道:“精灵鬼,说什么呢?为师的还不知道你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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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宣道听得不大明白,却听苏定方继续说道:“你不用再执行我的任何命令了,你不是爱慕我这位何兄弟么,你和他去吧。”
萍儿脸一红,扭头顽皮地道:“谢谢师父。”
何宣道一呆: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和我去吧’,去哪儿啊?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经过我同意,甚至不和我商量的?你们师徒说一句话就决定的?太霸道了吧……
苏定方见何宣道不说话,以为默许,笑吟吟道:“何兄弟,我的这个女徒,可以算做我的义女,聪明机敏,为人品行端直,虽然有些急躁任性,却更显得爱憎分明。希望何兄弟今后莫要亏待了她。”
这还像话。何宣道暗暗思忖:和萍儿相识以来,一直当她是个不断给自己制造麻烦的鬼精灵,直到知道她是女孩子,才发觉她是如此的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又带有青春少女的叛逆味道,想想很是讨人喜欢,不过,我家有贤妻,我把萍儿带着身边,放在什么位置呢?丫鬟?小妾?都不合适……难道做我的二房夫人?
想到这里,何宣道脸上发烧,慌忙摆手道:“不可不可。”
那样做太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唐溪贞了。同样的道理,唐溪贞要是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何宣道也是万万不能接受。无论男女,只要放松道德限制,都有无数个异性伴侣,可以大到无极限……我觉得对感情不专一,是非常可耻的,做人不应该以此为荣。
萍儿见何宣道迟迟不肯表态,急了,道:“我知道你怕唐姐姐不高兴,可我发誓我会向唐姐姐一样对你好。”
何宣道暗自苦笑,那样的话,好像更难办了。记得陈家洛曾经为应该喜欢霍青桐还是喜欢喀斯丽深深苦恼过,而今,我何宣道,如何排遣这双姝之情?尽管汉人和回人都允许一妻夫多妻,可陈家洛那个窝囊废偏偏只选一个,最后亲手造就了一场爱情悲剧。
为什么轮到我,也是同样难以抉择?同样不肯照单全收,同样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其实小乞丐挺好,她姐姐银儿有些过了。小乞丐,我想收,我收还是不收?
苏定方哈哈一笑,道:“贤弟,原来你有妻室。”
何宣道毫不隐瞒地“嗯”了一声。因为他深爱自己的老婆,他怕自己的举动会伤害到她,所以他要从长计议,慎重抉择,他会很在意老婆的想法,老婆的感受。
苏定方道:“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么,嘿嘿,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肯定要配几个茶杯。”
杨秀宁在一边听得不高兴了,嗔道:“你胡说什么,教人坏是不是?”
“哈哈,不是。”苏定方大声道,“我先是假投大唐,然后两千里长途奔袭到这里,你还怀疑我有纳妾之心?”
“那可不好说。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要是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好,我又有什么办法?”杨秀宁嘴上不肯饶他。
何宣道想不到这对情人刚刚见面,就为纳妾的傻话较起真来,仔细斟酌着她的话,暗想:对啊,我尽力照顾好小乞丐,这并不一定影响我对我老婆的感情。唐溪贞永远是我的挚爱,这种爱深沉而持久,永远不会被动摇和冲淡的。
杨秀宁也劝何宣道道:“萍儿这孩子自小孤苦伶仃,你把她留着身边,有她端茶送水照应着,也是好的。”
见何宣道仍不言语,苏定方凶道:“嘿嘿!何大人前途无量,瞧不起咱们么?”
“不不。”何宣道连忙摆手,再不说话表态,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非把事情弄僵不可,摆正了唐溪贞的位置,也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何宣道知道若再不豪爽些,倒冷了苏定方这份好意与委托了,这才爽朗地道:“苏大哥、萍儿和众位兄弟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执意推辞,何以立于天地之间!诸位放心,我会奉命照顾好萍儿姑娘的。”
萍儿大喜,一下子搂住了何宣道的脖子,顾不得别人的哄笑,在他耳边说:“你终于肯答应啦?”
何宣道被她哈出的热气熏得耳朵直痒,一股暖流流入心田。
何宣道心里迷迷糊糊:回到唐朝,我总要讨老婆的,标准肯定要超过王雨玥那样的,那种物质女人,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玩乐的女人,我是不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和抱有想法的。毕妍就是这样的人。而我老婆唐溪贞和小乞丐萍儿都是好女人,一个爱我爱的深挚,一个爱我爱的热烈,不收降她们,就是我的不对了。
“哈哈,爽快!如此,苏某告辞了!”苏定方和杨秀宁仍然同乘一匹马,不过已经换过何宣道的的卢骏马,朝何宣道抱腕拱手。
一切安排停当,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何宣道心下颇为感伤,此地一为别,不知何日才能欢聚。
他上前拉住马的缰绳,犹自不愿意这位仁义兄长就此离开,动情地道:“真想不到,大破胡虏之日,竟是咱们分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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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哥,两个月来,兄弟们在一起吃尽苦头,却无一次酣歌畅饮,想起来特别遗憾。同患难却不能共享福,老天为什么偏有这样的安排?”何宣道越说越激动。
这段共患难的日子确实弥足珍贵,对于苏定方来说,也是以一样的想法,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感动,昂立马上,静默起来。
何宣道呆立良久,心想:难怪史籍没把苏定方大书特书成英雄,不是史官故意不记载,也不是记载后因故被删除,而是世上无人知其人啊!苏定方这份不世的气概几人能有?这次率领先锋队伍击溃东突厥,是苏定方的第一次以李唐将领身份登上历史舞台,想不到也成了他的绝唱!
苏定方的两百骑兵催促起来:“何大哥,放手吧,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听喊杀声也停了,眼看李靖的人马就收回来了,我们都不想再见到那个龟儿子。兄弟以后有事,就和萍儿再来找我们,眼下只是分别,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
何宣道只得松开缰绳,任由苏定方等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那两百天兵,整齐地道了声:“何监军保重”!策马扬鞭,追随苏定方而去。
何宣道心下感慨:“如果说唐朝只有一位将军,在我看来只有苏定方才配,如果不是他的救助,自己怕是命丧敌营了,哪儿会有今天呀?现在仗是打胜了,自己的前程应该也是很没好,但是千万别以为自己文武双全了!真正的英雄是苏烈!”
苏烈决不是庸才,但是在群英荟萃的大唐名将里面,不如李靖李绩等人,也未必胜得过后来的王方翼,再往后又有郭子仪、李光弼,假设一开始苏大哥就在李世民帐下,想必能够建立更多的辉煌的功业,起码在史书上可以超过那些人,可惜他的第一任老板却是大唐的对头窦建德。真的很可惜,没办法,谁叫他生错了年代死心塌地投靠了窦建德呢。话又说回来,窦建德和李世民谁强谁弱,也只能留给别人见仁见智地争论下去了,放在一起比较,是不可能的了。我何宣道一要积极入世,该努力的就要努力,二要顺应历史潮流,该得到的一定要得到。
眼看唐军打扫战场了,李元景可能就要过来视察了,何宣道在树林里却踌躇起来:我和他战前摆下一场赌局,如果我和李靖活捉颉利可汗,我娶裴寂的女儿银儿;要是李元景和李绩那路人马活捉颉利可汗,便是他娶。
呆会我要是把颉利可汗往李元景面前一献,嗯,我就麻烦了,简直自讨苦吃。
生擒虏首,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和炫耀的事情,怎么搞得这么别扭呢?
“这如何是好?都是形势所迫,很多事情非我本意。”何宣道忍不住把赌斗的事情,告诉了萍儿。
“好啊,你还要娶我姐姐?这可不行。”萍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知道不行。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
“你们还拿我姐姐做赌注,你们真行啊。”
“我知道不行。事到如今,越来越难办了。我其实知道赵王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心里是不肯认输的,他非常想迎娶你姐姐,可他这次偏偏输给我了。”何宣道一脸无奈地说。
萍儿问:“那你呢?你真要娶我姐姐么?”
“说实话,不想,你不要乱吃醋啊。可是这次我赢了,赵王要是见到我捉了颉利可汗,一定在我面前灰溜溜的,除了表扬我,打赌的事情问都不会问我,今后也不会再去提及打赌这件事情,因为他肯定对娶你姐姐这件事彻底死心了!”
“那个拖泥带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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