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传到你的手上就没了……”
“真的么?不能翻悔,五百贯,咱们马上签房契!”毕妍步步紧逼。
向慨然决心已定,说:“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你今天给我钱,我今天就搬走。”五百贯,呵呵,听着应该这么少,怎么听着不如百万富翁过瘾呢,他自我解嘲地想着。
“哼,区区五百贯算什么,你当姑奶奶拿不出么?”毕妍轻蔑地道。
“我要兑换成银子,铜钱太多不好携带。”向慨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银子?呵,银子我也有,那东西拿到外面又不好使用,我都是订大笔生意才派得上用场,你要银子干什么?”毕妍冷眼看他。
“你管我干什么。银子是不是钱?”
“是啊。”毕妍讲话总算很干脆利落。
“快给我拿来,别废话。”
“行,折合成银子是五百两,你等着我叫人拿去。”毕妍命身边的丫鬟去准备银两,一边吩咐家丁阿大(唐溪贞出嫁时陪送到何家的)去帮向慨然收拾东西,仿佛马上就要赶他走,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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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已定,无可挽回,唐溪贞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叫随身丫鬟霏烟,说道:“收拾东西,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看着唐溪贞愤怒的样子,就知道她铁了心要离开何家,离开何宣道这个无能之辈了!
向慨然还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神色颓然。事到如今,他还能做什么?恐怕连何宣道都懒得骂了。唐溪贞一边在屋里收拾东西,一边恨恨地说道:“妾身只得先回娘家了,相公如何打算?”
她也要离开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向慨然以为,就算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唐溪贞不会抛弃他,没想到她也这样绝情。古人说,“树倒猢狲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看来一点都不错。
唐溪贞见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全然不理会自己,气呼呼地翻箱倒柜,弄出很大的声音,好像还把什么东西打碎了……
七夫人柳莺岚最先收拾好了东西,走了过来,像是要跟向慨然做最后的告别。
向慨然苦笑一声,你收拾的到快,看来早有预谋要离开何家了,缺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七夫人柳莺岚还是老样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向慨然早已明白她的心意,问:“你也想回家省亲是不是?准了,本来打算把你送给好人家,既然你想离开我,那就速速自谋生路去吧。”
“相公。”柳莺岚咬着嘴唇说,“相公可否写份休书,妾身回乡也好向家父交代。”
呵呵,女人讨要休书,千古少有的奇事啊,奇事怎么都让我赶上了?好,给你写,不,是我要休了你!写休书算是离婚吧,离婚真的便宜你们了,我现在是没有能力,我真想把你们一个个都卖去接客……
向慨然站起来,推开上来扶她的七夫人,独自走到书房,铺开宣纸,提起毛笔,沾满墨汁,歪歪扭扭地写下一纸休书。
七夫人柳莺岚一直小心地跟着,直到接过休书,如遇大赦,又假惺惺流连不舍的样子。
向慨然挥了挥手,以男主人的身份示意她可以走了。我们虽然是合法夫妻,并不到表我爱你,自然也不能强迫你爱我。在感情上,我不是个拖沓的男人,和王雨玥分手是多么果决,就可以看出来。
柳莺岚不等墨迹干透,就折好装在手里的首饰匣里,退出书房。就在她带着陪驾的丫鬟仆人一起欢欢喜喜上马车的时候,向慨然终于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其实她和那几个省亲不归的无情宝贝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走吧,该走的迟早会走!相识半天以来,还没问过她娘家住的远不远,更没来得及问她爹的职业跟她娘的名字,七夫人和她的马车就已经绝情地绝望地绝驰而去……
冥冥之中,大老婆唐溪贞温柔的脸浮现在他面前,幻化成万千彩蝶围绕在他周身飞舞,挥之不去……
唐溪贞也要离开自己了,虽然最舍不得她,可是人家要走啊!我也应该给她也发个“离婚证”吧,这样她回去再嫁人也方便,嗯,虽然她没提这个要求,我也要替她想着点。想到这里,向慨然再次提起笔来……
没有休她的理由,她休我还差不多。
向慨然的胸口突然一恸,毛笔凝滞在半空中,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一个“休书”的休字,居然这样难写!!
蓦然,向慨然的身子一震,毛笔跌落在宣纸上……
他整个人霎时如大厦倾颓,伏在桌上恸哭,眼泪如决堤洪水,不可遏制。他第一次体会到失去的滋味,体会到无法挽留的无奈!痛,真的很痛,痛就痛在她明明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不能拥有她。
“走吧,你们都走吧。”向慨然边哽咽边自言自语着,无力地挥了下手,肩头随着哭的节律一耸一耸,那样子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虽然这段宝贵的感情即将失去,可她毕竟辛辛苦苦照顾过自己,我对她总该有所报答。给她点钱?不,她不是爱财的人!送她礼物,什么礼物才能代表自己的感情啊!他回想起和21世纪前女友王雨玥在必胜客吃完散伙饭,然后分手的,不如也请唐溪贞吃个饭吧,当面感谢感谢她。
不熟悉大唐的酒楼饭店,总觉得即便带她去最高档的地方,也是委屈了她,既然饭店不能代表这份心意,不如亲自下厨给小姑娘做顿饭吧!
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在等着自己去做饭给她吃,心情豁然开朗,这种感觉舒服一点,真的是非常的舒服!想到这里,向慨然的心情凭添了几分激动。
说实话,我真不会做饭。和王雨玥处朋友的时候,就给她做过一次饭,下的面条:水开了,面条扔里面,扔多了,加点水,水多了,下面条……最终结果是满满一锅带着煳味的面条,一碗咸的吓人的卤。除了面条,好像还弄了四个菜:榨菜、萝卜干、火腿肠、豆腐乳……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不由发呆,后来王雨玥一口都没有吃,全都倒扔了。
不是说笑,是真的,这时候我没心情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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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姑娘也做面条吗?不行,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何况日久手生,面条我也下不好了。
老天爷想看我的笑话吗?我是不会让别人取笑的,不会可以学。向慨然终于找到了厨房,两个厨子正在里面坐着聊天,八卦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向慨然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谁会做饭?”
那两个厨子对他爱理不理,一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样子,因为他马上就不是这个家族的主人了。
向慨然苦笑一声,这也难怪,自古以来,人心如此。
“本打算教会我做一个菜,赏银五两,看来没人要这份赏钱了。”向慨然漫不经心地说,故意把声音压的极低,说然假装要离开。
两个厨子耳朵真尖,身子长长的那个人迈着大步走过来,“少爷,我教您!平时您吃的饭都是我做的呢。”
“别在这邀功了。平时少爷吃的,都是唐夫人亲自做的。”那个身子矮矮的,紧蹿几步,走到高个子的身前,“那天唐夫人生病,你给少爷做了一次玉米粥对吧,都弄糊了。”
“不是玉米粥,是冬瓜海螺汤,是忘记了放盐,你什么记性!”高个子争辩着。
“你什么记性?!”矮个子抬高声音,“少爷,我会做六十六道菜,五六三十、五六三十……是三百三十两对吧?”他想把何宣道那五百两银子连窝端,够贪心。
向慨然被这两个浑人弄得哭笑不得,叹着气说:“不需要很多,做三两个菜,够一个人吃就好,我看这样,一人教我一个最拿手的吧。”
两个厨子对视一眼,不是很情愿地点头说:“行吧。”
常听别人说:“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看来真是不假,在自己的利诱之下,大厨终于肯教我做饭了。
高个子说他最拿手做“脆皮炸鸡”这道菜,向慨然心想,这个和洋快餐KFC可能会很象,让小姑娘尝尝自己亲手炸的鸡腿,当真很好。
矮个子说他最擅长做“苹果红枣炖鱼”,向慨然心想,苹果养颜、红枣补气血,吃鱼长寿,这道菜很能表达自己对她的祝愿。
向慨然像个认真而又满怀期待的小学生,全然不顾油喷烟熏火炙,在两个大厨的精心调教下,很快做好了两道菜。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向慨然满意地笑了,他突然觉得,两个教他做饭的师傅,也变得可爱了。
美中不足,还没有主食,向慨然想了想,又下了一大碗面条,亲口尝了尝,大概是因为特别用心的原因吧,这次没有一点糊味。不过他对自己的酱卤完全失望了,改做了鸡蛋卤这其实是他的看家菜,炒之前在鸡蛋里放点水,这样可以使鸡蛋鲜嫩,再放一点白酒,炒出的鸡蛋香味四溢,吃一口就把人谗虫勾出来了。勾芡完毕,将卤汁盖在面条上。
大功告成,向慨然端着饭菜来找唐溪贞。
唐溪贞还在收拾着东西,没有察觉他进来。
向慨然想喊,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喊什么,老婆夫人万万喊不得了,假以何宣道的身份也不行了!因为她们七个都已经不再是他或他的老婆!
“小姑娘,吃了饭再走好吗?”向慨然站在那里,竟然有些紧张。
唐溪贞闻声回头,对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相公,你怎么亲自端来了?”
“哦,别人都在忙着。”
唐溪贞忙把饭菜接过,放在桌子上,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也难怪,那些下人平时就跋扈得很,现下一定不听使唤。相公,我吃不下,你吃吧。”
“你一定要吃,哪怕尝一口,我也心满意足了。”向慨然说着,内心又有些激动,眼泪莫名地在眼眶里打转……
“好,我吃,相公一起吃。”唐溪贞搬过两把椅子,让向慨然先坐下,然后挨着他坐了。
唐溪贞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面条,放在嘴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向慨然看,样子十分顽皮。
向慨然温柔小心地看着她,感觉她吃饭的样子是那么可爱,“好吃吗?”他的声音像蚊子。
“好吃呀。”
“你吃鱼。”
唐溪贞夹了块鱼放在嘴里,说:“也好吃。”
“你吃鸡腿。”向慨然温柔地催促着。
唐溪贞看了看,举起的筷子缩了回来,皱了皱眉头。
向慨然看她皱眉头,紧张地问:“怎么了?不喜欢吃鸡肉?”
“不是,我不吃鸡皮的,我看着鸡皮浑身不舒服,好像马上就要起疙瘩。”
向慨然明白了,听说是有一些人见了鸡皮就过敏,很排斥的,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一点!他抓起一只鸡腿,轻轻撕下鸡皮,塞进自己嘴巴里,把肉放在她的碗里,笑着看她。
唐溪贞这才吃了一口,边嚼边笑了。
向慨然总算松了一口气,跟着傻笑,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突然,他觉得他被她左右了,她皱眉头,他就会很紧张,生怕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笑,他就会莫名其妙的跟着高兴……
难道,刚才过去的一切,终将永远过去?感动在心的场景到头来竟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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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的一幕,如电影一般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亦梦亦幻,亦真亦假“相公,相公,你醒了,你醒了!”唐溪贞欢呼中掩饰不了喜悦,这是他睁开眼睛见到她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是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捡回他这条命,让他又重新“活”了一次!
向慨然眼圈泛红,算了,算了,不要再多想了,重要的已不是这些。等她吃完饭,一切都将结束!
“我吃饱了。你也没吃,我让你一起吃,你也不吃。”唐溪贞放下碗筷。
“能看着你吃,我很高兴。哪个菜最好吃?”
“让我说吗?面条好吃,鸡和鱼嘛,家里的厨子经常做的,而这面条吗,就全然不同了,特别是里面的鸡蛋,完全没吃过的味道。哪个厨子的手艺这么高?能把面条做这么好吃,真了不起呦!”
向慨然憨憨一笑,心里很是宽慰。看来不用跟厨子学,也有做好饭菜的潜力,可是过了今天,就算做二十个、二百个菜,给谁吃呢?她就要走了,永远地走了!向慨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压制已久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相公,你为什么哭了?”唐溪贞似乎感到意外,小心地问。
向慨然也不用手擦眼泪,仰起脸,任由眼泪堕下。
唐溪贞关心地去拉他的手,轻轻道:“怎么啦?”
向慨然咬着牙,嘴唇颤抖着说:“我,我还想给你做饭吃,可是,可是……永远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唐溪贞被他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吓住了:“你说什么?你怎么了?这饭菜是你做的?”
“嗯。全是我亲手做的。”
唐溪贞惊呆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向慨然会做饭给她,真的做梦都没想过!
“说真的,我没想放弃,是你不给我机会。”向慨然痛苦地抓起自己的头发,使劲揪着,希望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眼泪可以留得少一点。
唐溪贞看着桌子上的饭,看着他满脸泪水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感动,感动得满眼充盈着泪水。
突然,情绪有些失控的向慨然激动地反拉住她的手,叫道:“这个家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大老婆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