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控的,这样的负清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一切的不同都是为了倾颜不是么?
“属下明白!”未央郑重的点头,随即转身将桌案上的汤药端了过来,“四殿下,这是解余毒的一清汤,需趁热饮用效果才最佳。”
负清风一直静默未言,挣扎了他却不放手,见未央端了汤药来,微微凝眉等着他松手。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救他而已,可他明显的想多了,思想是别人的,她不能控制,特别是雪倾颜这样自以为走到了极点的人。她的解释在他看来只是掩饰罢?
“嗯。”雪倾颜只是嗯了一声,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右手依然紧紧握住负清风的手,掌心被薄凉的温度演染,一片清凉。他竟用了他的血来救他,此刻他的血液亦同样流淌在他的身体里,负清风,这一生我们注定纠缠不清了。
这样的氛围着实有些让人窒息,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个个都明白雪倾颜对负清风感情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何况负清风都未开口。最苦的人莫过于未央了,手伸了半晌也没人接,那叫一个酸,他日日跟在天子殿下身边又总跟天河他们混在一起,又岂会不知?终于忍不住,干脆将汤碗交到了雪云落手中,双手捂住肚子,脸皱成一团,“呀!肚,肚子好痛!不行了!拜托了,三殿下,帮个忙罢!这个药要趁热喝啊……”言未毕,人已跑出大殿,消失不见了。
“雪云落愕然,转头望去大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未央的影子了。这小子是故意的!
负清风见状,长睫微微一眯,抬眸迎上了那双灼热的血眸,“我出来时府中的人并不知,爹娘一定很担心,如今四殿下无恙,我也该告辞了。四殿下可以放手了么?”
“倾颜你伤势未愈该好好休息,老师说的对,不能让老将军和夫人担心,你先将药喝了,老师就由我送回去。”说着,雪云落便将汤碗放到了雪倾颜手上。
雪倾颜终于放手,端着汤碗试了温热,便一口饮尽。
终于得到自由,负清风悄然退后两步,“诸位殿下留步,不必相送。”语毕,转身便朝殿外走去,很快消失在门口不见了踪影。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都未追查出去。
良久之后,雪清狂蓦地回神,想到今日两人在郊外遇刺的事儿,心中一沉,“倾颜,今日在城郊究竟发生什么事儿?是何人袭击了你们,又为何要对负清风痛下杀手?”如此说来,负清风日后不是很危险,而且那人还会运用奇门之毒!
“我早就想问了!”雪阡陌亦在担心同样的事儿,一直望着负清风消失的方向未移开视线。按说负清风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树立仇家,难道是其他三国觊觎雪国,所以派了杀手?
问了同样的疑问,雪云落就未再问,但他总觉得负清风在说那刺客时似乎有意的包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我也不知,那刺客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使圆月双刀,听着声音年纪应该是在五十岁左右,我赶到的时候那女子正用弯刀抵在负清风背后正欲动手,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竟一眼便认出了我,而且说了一句话!她说“既然来了,今日也为你爹偿还他曾犯下的罪孽!,听着这句话,她似乎认识父皇?按她的年纪来说的话,也极有可能,而且还是仇家!但若是仇家,又怎会对负清风下杀手呢?”他百思而不得其解,怎么也猜不到那女子的身份!
“武功高强的女子,使圆月双刀,年纪在五十岁左右?”雪清狂闻言陷入了沉思,在脑中搜寻着他所知的人物是否有和人与其吻合的?“倾颜,那女子的长相呢?”
“长相?”雪倾颜微微蹙眉,摇了摇头,“她带着面纱,看不到长相,不过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蓝色的眼睛?”雪清狂愕然,若是如此特征又不熟悉的话,实在很难找到那个人。既然那女子认得父皇,父皇是否也认识她呢?而且从那女子的措词来看她定是父皇未当皇上之前所认识的故人,不,应该是仇家。若是实在调查不出来,他再去问问父皇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派人保护好负清风!
“父皇的仇家怎会去对负清风下杀手呢?”雪阡陌完全想不通这一层,难道是因为父皇重用负清风?
“蓝色眼睛的女子?”思忖半晌还没结果,雪云落徵微拧眉,“倾颜,你再仔细想想那女子是否还有其他的特征?”雪国蓝色眼睛的人也有很多,如此范围实在太广了。
“其他特征……”雪倾颜仔细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当时他一心都放在负清风身上了,似乎只注意到这些,“我暂时想不起来了,我们就先照着目前所知的情况去调查再说,若是想起来再进行筛选!”
雪清狂轻轻点头,绿眸弥漫着沉沉的黑云,“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负清风一路施展轻功回到了将军府,与想象中的混乱成了截然不同一面,如同往常一般安然寂静,不由得疑惑,难道爹娘他们还不知?即便爹娘不知,小昭呢?这丫头今次怎会如此安静?一路轻踏,悄然回到了清风居外,推门而入,原本黑暗的视线陡然间明亮了起来,房内四双眼睛同时望了过来,看到那四张熟悉的面容,顿时怔住,“你们槽任逍遥?云追月?小昭?小统?他们怎么全都在?云追月和小统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小昭起身径直走了过来,在看到负清风肩上那一片刺目的血迹时顿时惊呼出声,“主子你受伤了?!”
“受伤?”除了任逍遥还坐在原地未动之外,云追月马统都疾步冲了过去。
云追月挤开了小昭,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臂,“怎么这么多血?!”
“公子小马统看到那血迹几乎要哭了,这是怎么了啊?他这才走了几日,怎么一回来就给他来这么一出啊!
“我没受伤…看到那三张焦急的面容,负清风无奈的吐出一句话来,见三僵住,这才又道,“这血不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马统一愣,愕然的抹去眼泪,“公子不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
早说?他们有给她机会说么?负清风轻轻摇首,绕过三人,走到任逍遥身旁坐下,见任逍遥一直未动,不觉疑惑,“你怎么这么安静?”
“被无视到彻底的人当然安静了…任逍遥长叹一声,双手交握撑着下颚,抬眸望着那张清绝的小脸,“我说小风儿,在你心里那个雪倾颜比我重要是罢?”见她迟迟未归,他便欲出去寻她,没想到居然看到她与雪倾颜同乘一骑朝皇城而去,他跟着她到了宫门口,见她挺了下来便叫了她一声,熟知她头也不回直接与雪倾颜施展轻功跃入宫门之内,不见了踪影!他被无视个彻底,他的声音她难道都听不出来不成?
“雪倾颜?”负清风疑惑的蹙眉,他怎会突然间提到雪倾颜?还什么被无视到彻底的人?“任逍遥,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说你了,我们也不知,回来时府内正在找你,结果任逍遥说你进宫去了,义父义母这才没再继续了。我问他你进宫做什么,他说就说了方才那句奇怪的话!我看,这小子八成又不正常了…云追月无语的看了任逍遥一眼,走到负清风身侧坐下,斟了几杯茶,自己先端了一杯。
“就是就是!”马统赞同的点点头,他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呢?都说智慧的人说话常人听不懂,这话果然不假啊!
小昭默然无语,她的确也听不懂。
“小风儿,你不会罢?他们听不懂,你也听不懂?”任逍遥愕然的仰身靠在了椅背上,伸手抚上了额头轻轻的拍了两下,“我问你,你今日是不是跟雪倾颜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还同乘一匹马?你是不是还抱着他了?”
“什么!”负清风还未发话,云追月倒是先急了,“抱?谁抱了谁?”那个雪倾颜真是胆大包天啊,上次在边城就想强吻风儿,这次又不规矩了,真是岂有此理!别看他是皇子,在他这里他可什么都不是!
马统小昭闻言一惊,一脸错愕,小昭尚还知晓此事,马统的动静都大了去了,“任先生,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公子是男的!”虽然几位皇子是很喜欢公子,但那种是正常的喜欢好罢,是师生之间正常的感情,怎么从任先生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啊?
“你们三个别打岔。”负清风想问的话被两人一度打断,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随即望向了任逍遥,“你怎么知道我跟雪倾颜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一直跟着我?”
“我才没那癖好!我在街市上看到的,就跟你到了宫门口,叫了你一声你理也没理,还说在你心里不是那个雪倾颜重要?”任逍遥怨声连连,心中很是郁卒。
宫门口?负清风闻言恍然,“原来如此。那时雪倾颜毒发我一时心急没听见,你就只看到我与他同乘一骑,那你有没有看到雪倾颜吐血昏迷?”任逍遥他究竟是在在意什么啊“毒发?吐血昏迷?”任逍遥一听倏然起身,琥珀色的眸满是惊讶疑惑,“你的意思是雪倾颜那家伙中毒了?不会罢,凭那家伙的武功自保是没问题了罢?是什么人下的毒啊!”怪不得那时候她没听见呢,他从后看只看到雪倾颜那个小子紧紧抱着她,还贴的特别近,原来是昏过去了啊!
“好了,都这么晚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快点回去休息罢,折腾了一天我真的很累了。”说着,负清风便起身朝内室走去。燕溪的事儿,她还不想让公布出来。
任逍遥闻言怪叫,“哎哎哎!小风儿话说一半会死人的…”
“风儿,等等!”见负清风离开,云追月蓦地开口叫住了她,“你不想知道天云天却的事儿了么?”
“是啊是啊!”马统连连点头,他们可是分别调查了好久呢?那个云天却的身份可真是有够难查的!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回去休息罢。”只是这一句话,房门便轻轻的关上,隔绝了房内的一切。
云追月马统闻言一怔,无语至极。
“云少爷,我是不是听错了?公子说他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我听见的也是这样”
“啊啊!公子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教我们去调查啊?”
“风儿太过分了!”
“嗯嗯!”
“哎哎!你们俩等一下!”任逍遥打断了两人弱智的对话,琥珀色的眸子亮起一抹灿亮的光芒,“小风儿叫你们去调查云天却?”怪不得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云追月呢,原来走出院门去了!小风儿果然是小风儿啊,竟然一直都在怀疑云天却啊!
“你不是都听见了!”云追月马统齐齐转头瞪了任逍遥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啊哈…”任逍遥闻言低低的笑起来,云天却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看着就碍眼,还想跟小风儿求亲,这下胎死腹中了罢!
看着笑着离去的任逍遥,小昭无比愕然,“一个个的这都是怎么了……”她怎么觉着谁都不是那么正常呢?
第二日负清风还在睡梦中,便听到了门前的喧闹声,柳眉微皱,还是被吵醒了,不由得拧眉,“这一大早的又发生什么事儿了”清醒过来,听着门外那两道声音觉得很熟悉,仔细一听,顿时一怔,是任逍遥和芸衣?芸衣?她怎么来了。自那日喝醉之后,她就再没来找过她了。
清风居内,任逍遥斜倚在门旁挡住门口,琥珀色的眸子细细的眯起来,冷冷的望着立于眼前的美艳女子,“小风儿不会见你的,以后都不会再见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来找小风儿?她难道忘了她上次想对小风儿做什么了?
“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她说清楚。”芸衣冷凝着眉眼,水柚中的双手握得死紧,原来上次救走负清风的人是任逍遥!她被点了睡穴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完了。负清风这个人不会鄙视任何人,任何情,但若是用这种方法,她对他的信任便会悉数收回!她知道这次事败之后,他再也不会向以前那样肆意的接近她,她对他的信任也会就此终结!这虽然不是他要的结果,却是他该承担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明白,负清风虽然看起来冰冷难以接近,但他很清楚她不是无心,只是不懂爱,他只是怕最先进入她心中的人不是他,才想先下手为强,其实那晚并非他有意为之,只是看到醉酒之后的她情不自禁。
“芸衣姑娘,感情是两厢情愿,而并非掠夺”任逍遥是铁了心不想让芸衣再见负清风了。
“任逍遥,让她进来。”蓦地,一道清润低柔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
外面的三人闻言皆是一怔,任逍遥无奈的摇首径自离去,芸衣缓缓椎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小昭那叫一个疑惑,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芸衣姑娘不是跟主子很要好么?为何任先生会对她这样冷漠?每走一步,便感觉到心跳快了一分,走进内室看到桌案边那抹熟悉的白影,芸衣当即怔住,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任逍遥肯定将他所做之事告诉她了,在她知道了之后竟然还愿意见他,够了。
“芸衣是我的朋友,为何不愿见?”负清风拨散着长发,只是穿了衣衫而已,脸未洗发未梳却依然清绝动人,更多了几分迷糊,让人觉得真实不少,“感情这种东西不受控制,我并未怪你,但也不能不顾他人的意愿强加于人,希望你日后能记住这点。”
“我会记得的”芸衣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深,眸中却满是苦涩,他自然明白,但对象是她,他的理智早已飞灰湮灭了。”你能原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来只是想跟你道歉,至于赐婚的事儿我还是会帮你,你不用担心。好了,话也说完了,我也该告辞了。”语毕,徵微领首之后转身朝外走去。
在芸衣踏出门槛的时候,负清风轻轻的开口,“芸衣,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嗯。”芸衣轻轻的应了一声,脚步未停,快步离去。朋友?负清风,你可知,从一开始我就未将你当做朋友平静的过了三日,三日之后雪倾颜身上的余毒清尽,雪撼天终于放下心来,召集负老大少老三及一应副将入宫宣旨,须臾,各将士领旨而出。
“负老将军此次出征一定马到功成!”
“是啊是啊!负老将军有太傅大人,仙峡关已是囊中之物!”
“负老将军风采依旧,即便没有太傅大人相助,亦能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