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后的人都那么聪慧么?竟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更是无所不用啊!还是说只有小风儿是这么特别的呢?千年之后的世界又会是何种模样?若有机会,他真想一看哪,哪怕与小风儿一样灵魂穿越,对于未知的事情往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但他无悔,只是机缘难尽,看他有没有那个机会,有没有那个造化了。
”那是自然,风儿的确滟冠天下!”云追月闻言眸中溢出暖暖的笑意,想到方才听到的那番话也觉得震惊,不下于那次她与顾流烟相斗那次,她总再给他一次次的惊喜!不过很寄怪,义父以前常说这辈子后继无望,还有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风儿如此聪慧,天下难寻,义父怎会那么失望呢?如今的风儿义父一定很满意罢,只是风儿她毕竟舞女儿家,如今沾上了朝廷怕舞难以脱身了,难道要为了朝廷,为了江山,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么?
风儿,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若她想要脱离朝廷,他一定会帮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艳冠天下?追月,你怎会会用这种词形容小风儿啊?”艳冠天下,那不是形容女子的么?还是说,追月日日跟在小风儿身边已经发现了?不会罢!这么说,他不再是知道小风儿秘密的第一人了?
唉,这种感觉怎么那么郁卒呢?
“这种词怎么了,风儿是女子不是么?逍遥,你不用替风儿瞒着了,我已经知道了,风儿也告诉我她是女子的事儿了。”说到这里,云追月心中涌上几分恼怒来,“任逍遥,你不够兄弟啊,风儿是女子的事儿你怎能瞒着我呢?”
若不是那晚他凑巧听见了,到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哎哎哎,我怎么不够兄弟了?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答应了小风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就得信守承诺吗!背弃承诺,食言而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如此我还有何脸色在这世间走一遭?”
“是是是,你说得有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平素都是隐于暗处的,又不知风儿是女儿家,若是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那岂不是更糟?何况,我又不是外人。”说到此处,云追月不由得又想起风儿沐浴要他出去那次,若是他一时好奇回去瞧了,就真的“……,”听到这话,任逍遥愣了半晌,这才恍然,这话倒是真的,若是追月知道小风儿是女儿家自会避开,但若不知终有一日会发生他口中所说的状况,那岂不是跟他一样!真是该死!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幸好小风儿告诉他了,幸好!
“你怎么不说话?”半晌没听到任逍遥的回应,云追月不由得疑惑。
“啊?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任逍遥认真的点头,一脸忏悔,看得云追月很是无言。
自那日部署之后,负清风便日日教燕溪去监督风筝的制作进度,终于在七日之后赶制完成,负清风夜观星象,料定明夜又大风,风向北。是夜,边城一切如常,暗地里雪清狂召集了二十二路将领,各自分配,各攻各门,安排妥当,众将听令,蓄势待发。雪阡陌雪倾颜已赶到了城楼之上,五干精兵已挑选完毕,风筝亦早已运抵城楼之上,今夜城楼上的灯火只点了平常的一半,月黑风高,灯火黯淡。
为了掩人耳目,风筝的颜色负清风特意吩咐匠师做成了黑色,雪阡陌雪倾颜与那一众将士皆是身着黑色夜行衣,甚至连面色亦是图上了黑炭所制的粉末,几乎与黑夜无异,觉察不出。
待两处准备妥当,燕溪小昭同对回到负清风的寝居报告,负清风动手前往两地言明作战方案,众将士闻言皆震惊的无以复加,心中震撼的同时又对此次围攻充满了斗志与信心!
负清风立于城楼之上,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换下了白衣,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墨发黑袍,阴郁夜色之中,若非那张莹润面容,几乎看不见他。
燕溪小昭同样换上了夜行衣,一左一右立于负清风身侧。
北风呼啸,衣袍猎猎作响,发丝拂面,力道之大,有着徵徵的痛感,越近子时,风速果然加大,负清风缓缓眯起了清眸,压低声音朝身侧开口,”小昭去通知雪清狂出发!”
正文 VIP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是,主子!”小昭领命,正欲离去,又听到负清风道,“让他们务必放轻声音,不能有明灿”
小昭止住脚步,微微点头,低声道,“是!”语毕,足下一点飞身而起,施展轻功跃下了城楼,少年纤细的身影淹没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待燕溪离去后,负清风看了看沙漏显示的时辰恰好是子时,小昭熟悉这月牙湾告知了渡河所需的时间,需等一个时辰,这先锋小队方能出发,剩下的时间只有等待了。
雪清狂率领大军抵至最偏的北门,先派侍卫探路,确定城外无人之后,大军倾城而出,悄然登船而行,大军同样换上了夜行衣,只不过是将护身铠甲穿在了夜行衣内,船上无火,小昭自小在边城长大,对于这生她养她的月牙湾熟稔无比,即便无灯火,亦能在黑夜之中辨明方向,准确而行。北风呼啸,船随风走,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如预料之中一般原本两个时辰的行程竟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已抵达对岸,大军并未靠岸,而是停与湖中,偏离了流烟城正门对面的湖边扎寨。
雪清狂雪云落雪入尘小昭四人立于船头,观察着流烟城的动静,灯火摇曳,守卫森严,并无异样,看来他们的行动并非让敌军发现,几人心中紧悬的弦缓缓落了下来。
“希望主子那边一切顺利。”小昭轻轻念道,回首望去只看到满目黑暗,一片荒芜,寒风刺骨,吹在脸上生生的疼。
且说负清风那边,看到沙漏即将到一个时辰的时候便已吩咐雪阡陌雪倾颜领军出发,众人尽数立于城垛边,同时施展轻功飞身而起,风筝巨大的羽翼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随着而起,跃上高空,如黑云般结结而出,转瞬间便消失在夜空中,再无痕迹。
看着队伍远去,负清风缓缓扬起了唇角,低低的开口,“顾流烟,好好享受我送的大礼罢”沉凝半晌,转身望向了身后,“少将军务必守好城池,以免顾流烟趁机派人来袭。”
少威闻言自阴影处走出,恭敬的拱手道,“是,末将一定誓死守城!”此刻,少威对眼前的少年已是打心底里佩服!如此绝妙之计他竟也能想得出,他行军领将几十年,今日看到他奇谋部署,计划周密,调兵遣将,无一丝破绽可言,不觉叹然!
天下,该是这一辈年轻人的天下了城儿以后跟在负清风身边,他是一百个放心了,看到雪国出此奇将,心中甚慰啊!雪国的天下是他们一点点打下来,如今百姓安居实属不易,他不求雪国能一统天下,只要守住目前的江山便已足够!烽烟战火,实不愿见。
“少将军此言差矣,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失了城再夺回来便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保重自身保重将士性别才是最为重要的。”听到那一个死字,负清风不由得微微皱眉,那一袭黑衣溶于夜色之中,容颜似雪,墨眸清亮,夜色完全未能敛去她的一份光华,反而给人一种无法承受的强大黑暗气息。
看着黑暗中那张如冰如雪的容颜,少威一时间不由得怔住,心中震撼不已!他果然与负老大一样,将将士看得最重,如此看重将士的将领,又怎会不得拥戴?负清风穿白衣时,犹如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谪仙,穿黑衣竟涌出如此强大的黑暗气息,魔魅逼人!
这少年的一切,都似谜一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万人心!
”希望少将军记住我方才的话。”看着那张胡须斑驳的面容,两鬓如霜,如斯沧桑,他的一生又是为了什么?负清风不由轻轻叹息一声,“燕溪,我们也该出发了。”
“是,主子。”燕溪略略点头,跟在负清风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阶梯,一点点远去。
待两人走后,守城的士兵各个震惊,低低的议论开了“负将军竟然说将士比城池重要?”
“负将军真的与负老将军一样,如此热爱将士!”
“此生能跟这样一位将军,也不枉从军一场了……”
“负将军,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负清风与燕溪只带了十几名侍卫便登船了,船已行离岸边几十丈,忽见一抹白影踏过冰面,飞身而来,速度极快,船尾的侍卫还未来得及拔刀,那人已近,快若闪电!
离得近了,原那衣衫并非白色,而是温润的玉色,灯火照亮来人的面容,两名侍卫拔刀的动作僵住,愕然的拱手施礼,”见过任先生。”
任先生的轻功独步天下,江湖榜排名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辛苦辛…”任逍遥扬眉一笑,伸手拍了拍两名侍卫的肩膀,从中而过,径自朝船舱内走去。
两名侍卫一怔,这才完全回了神,躬身道,“不敢!”回首望去,只见身后空无一人,任逍遥早已进船舱去了。
船舱内,负清风坐与窗边,看着窗外的凛冽寒风,缓缓开口,“燕溪,将船尾的人都叫进船舱来,船头只留下两人领航便可,轮流值换。”说着,便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是,主子。”燕溪会意立即起身接下,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领命走了出去。
负清风在桌案上摆了四只紫砂茶杯,端起茶壶将四个杯子一一斟满,清眸中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逍遥既然来了,坐下来喝杯热茶暖暖身罢?追月,你也不必望了,也下来罢。”
话音方落,两抹身影同时飞身而入,任逍遥坐在了负清风身旁,云追月坐在了对面。
任逍遥搓了搓手,端起茶杯便饮了个尽,滚烫的热茶下了肚,这才笑嘻嘻的开口,“小风儿真是体贴,连茶都准备好了!不过,小风儿怎么知道我会来呢?”他那日可是没说啊,这点小心思都被这小丫头看出来了,他似乎有点失败了此话一出,云追月愕然的投过去一记蔑视的眼神,端起紫砂杯,闲适自在的饮茶。
负清风又为任逍遥的空杯蓄满,这才开口,“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任逍遥与顾流烟在观天峡之战呢?两人虽平胜,却都心中不服,今日顾流烟有落败之势,你怎会不来瞧瞧呢?说的好听点儿是看看老朋发,说的不好听便是来个瞧个热闹,顺便奚落几句。”
”呀…小风儿怎能将我的心思全部说出来呢,被顾流烟那小子听到多不好?”任逍遥笑得施施然,撑着下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身旁的人儿,半晌,啧啧称奇的道,”我才发现呢,小风儿今日竟然穿了黑袍,不过,一样的好看!”黑白二色相差之大,每一种颜色,她竟都能穿出不同的气质来!白若谪仙,黑若魔魅,不论是哪一种样子都是倾国之色啊!
今日她忽然穿了黑衣,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一个人的气质竟然能有两种,实在是让人觉得惊异!
云追月早已发现了,缓缓放下茶盏,也学着任逍遥的动作将手撑在桌案上,盯着对面的人看,静静地也不说话。
两人灼灼的注视,负清风恍若未觉不见一点儿扭捏之态,淡淡的扬眉道,“看什么,不认识我么?”
“不得了了小风儿!是罢,追月?”任逍遥蓦地低呼一声,就差拍案而起了。
云追月闻言一怔,赞同的点点头,一脸凝重,“嗯,的确。”他们俩好歹是两个男的罢,怎么这么盯着她看了半晌,她竟然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娇羞?果然是男装扮久了么?
看着两人的反应,负清风微微蹙眉,正欲询问,听到从外而入的脚步声,幕帘掀起是走进一抹纤细的少年身影。
看到船舱内多了两个人,燕溪先是徵徵一怔,随即神色如常,“主子,都已安排妥当了,都在底舱。”走得近了,朝两人各行了一礼,“燕溪见过任先生,见过云公子。”任逍遥他自然认得,云追月倒是他第一次见,虽给人的感觉如沐清风,清美俊逸,但那笑靥之下掩藏着嗜血的冷酷狠辣,关于云追月的事儿姑姑也曾告诉过他,凡数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的底细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唯一不清楚的便是主子。这么久了,他虽然日日跟随左右,直至此刻他也没能完全看清他了解他,每每让他震惊,他的一切似乎都藏于云里雾里,始终都不知他究竟还能做出让人更震惊的事儿…“燕溪不必多礼,只管将我们看做你家主子一样便可。”任逍遥朗声一笑,朝云追月扬了扬下颚,“云追月坐到里面去,给人燕溪让个座位。”
云追月已经自动让开了外侧的位置,做到了里侧,望着那气质冷漠的少年,扬眉一笑,“其实,我们也算认识了,天天都在一块儿,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这个少年不简单哪,也不知风儿从来找来一个这么忠心又本领高强的人,而且这个燕溪总有一种隐匿起来的强大气息,在风儿受到危险时便会暴露出来!也不知到底是何底细,风儿也不曾查过,就这么信任他了,是不是太武断了点儿?
不过,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人还真的都挺厉害,只不过跟她有着一样的通病,寡言少语,三个都冷得像块冰,最甚的是风儿,冰山一般的坚不可摧。
“云公子说的是,今日总算得以一见””早已习惯与负清风的相处模式,燕溪直接便坐下了,自然的为自己斟了杯茶,又为另外的空杯续杯。
负清风转眸望向窗外,风声呼啸,隔壁琉璃窗,依然听的清晰,在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种声音。时间已经差不多,雪阡陌雪倾颜他们也该到了“小风儿,你倒是大方,将自己的大氅给了侍卫,你不嫌冷?”任逍遥无奈的叹息一声,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负清风的肩上。
肩上一暖,狐裘毛领还带着体温,贴近颈间不由得一震,负清风伸手按住了那双正欲给她系系带的大手,“我不冷,不用了。”他不必为她如此。
“还不冷,整个人都跟个冰块儿似地,好好披着,乖,听后背上那柔软薄凉的触感,让任逍遥一怔,那种感觉就好似那晚贴近冰面一般的感觉,通透冰冷,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来,天性体寒,不问冬夏她的体温都是薄凉的,这么些年她都怎么过的。嗯着,挣脱了那双小手,继续系上了系带,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那略带责备的宠溺语气,不仅让负清风怔住了,连另外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