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暖,唯一的美好,我曾立时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保护他!姑姑,您知道么?其实溪儿也想拥有温暖,拥有感情,可我知道我不能让姑姑失望,不能让姑姑伤心,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更不知活着这世上有何意义,似乎除了复国之外,我的人生便已到了尽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姑姑说这么多话,我并不知日后我与负清风的立场会是怎样,但是现在我不能伤害他,也不能让别人伤害他。姑姑,对不起,我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会让您很伤心,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害”
“曦儿,你……”这是燕惊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看着眼前纤细的少年身影,她才惊觉曦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他还那么小她便开始磨砺他,在他心中始终是渴望亲情,渴望温暖的,她对不起他!可是,她没办法啊!深吸一口气,压下涌出的眼泪,尽量以寻常的声音开口,“曦儿,你知道姑姑的名字么?”
在他心里一定有埋怨,有不解罢?今日,他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他长大了,也该告诉他一切了。如今四国局势不稳,他们也该寻个合适的契机打出旗号,有所行动了!
燕溪闻言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名字?怎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姑姑的名字不是燕七么?”
“七只是小字,我的名字叫燕惊华。”一共兄妹七人,她排行第七,皇兄们都叫她小七,宫中就只有她一个公主,不论是父皇母后还是皇兄们都待她极好,她原以为她会那样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那几个人毁了她幸福的家,爱她的亲人,让她国破家亡!
“燕惊华?燕惊华,燕惊华……”燕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缓缓摇首,“不,你怎么会是长公主?公主不是早还有那灵位,燕惊华的灵位明明摆在复燕会的祠堂内,明明……怎么会?姑姑怎会是长公主呢?若姑姑真的是长公主,那他呢?他又是谁?
“曦儿,你安静的听我说。”燕惊华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确定无人之后才开口道,“我的确是燕惊华,灵位只是障眼法让轩辕煌那几个老贼认为我已经死了,燕国皇室已经斩草除根。曦儿,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么?你的父母是何人么?”
父母?燕溪一愣,姑姑不是说他的父母是在亡国当日被杀死了么?她不是说她不知他的父母是谁,只是将他救回来抚养长大,共报血仇么?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姑姑一直都在骗他?
燕惊华微微眯起了眸子,海蓝色的眸漾开了点点幽光,似乎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燕溪只是你的化名,你的真名叫燕曦朝,因为你是在晨曦升起时出声的,也寓意我大燕国有了新的希望!如此,你也该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错,你是大燕国唯一的嫡亲皇孙,大燕皇族的继承人!你父王燕南飞自小身子就不好,从小便被送到天池山疗养,也因此躲过一劫,逼宫当日我亲见父皇惨死,母后自缢,皇兄皇嫂侄子侄女被尽数杀害,而我因当日生产大出血昏死过去,那些人便以为我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皇宫已成了一片火海,血汗满地,尸沉如山,而我刚刚出生的女儿亦死在我身旁,若不是我的贴身宫女拼死相救,我早已在那时葬身火海。从那时起,我燕惊华便立下血誓,今生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报这血海深仇,复我大燕河山!而你的父王母后听闻亡国噩耗之后便离开了天池山,与你母妃一直颠沛流离,你父王身体本就不好又受此打击,几年之后便撇手人寰,那时你母妃已经怀了你,我一直都在寻找你们的下落,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母妃因生产期间染病,已是药石无医了,我便将你带回了复燕会抚养,如今已是十五年过去了,你也长大成人了。我们燕家的一切都上因轩辕煌那几个老贼而毁,这剜心之痛我日日铭记,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杀了他们,以慰我燕家上下几千亡魂的在天之灵!”说到此处,银牙紧咬,十指深深嵌入掌心,心中亦是被仇恨的火焰填满!冰冷的眼泪自眼眶一滴滴滑落,透过黑纱落在了衣襟之上……燕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他竟然会是那灵位之上焰国的最后一位王世子燕曦朝!这么说,姑姑真的是他的亲姑姑!他是大燕皇族的后代,姑姑所说的血汗深仇,原那都是他的亲人!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姑姑一直那么磨练他,训练他,就是让他尝尽这世间的千般苦,他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才能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这一切,他都不知,一直都是姑姑一个人在背负!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姑姑一个人在忍受痛苦!小时候他还曾埋怨过姑姑,为何要对他这么心狠?原来最痛苦的人一直都是她!
“姑姑,为何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告诉我?对不起,是溪儿不好!这么多年,都让您一个人承受着这血汗深仇,让您一个人痛一”一滴晶莹的眼泪自眼眶滑落,冰蓝色的眸一点点染上了仇恨,染上了哀伤,染上了火焰。
“曦儿!”看到燕溪的眼泪,燕惊华明显一震,蓦地走过去,蹲在了燕溪身前,伸手轻柔的抚去他的眼泪,带着泪光的眸中溢出一抹极其罕见的柔软,“曦儿,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姑姑不希望再看见。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太小,姑姑怕你承受不住,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是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姑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负清风的事只要他不与我们为敌,不阻碍复国计划,姑姑答应你,可以不为难他。”
“谢谢姑姑!“燕溪闻言一震,心中悬去的心放了回去,而此时心中的沉浸隐忍再不复见,只有满心仇恨的火焰,冰蓝色的眸子在一瞬间暗了下去,再不复清澈。”姑姑,您放心,溪儿知道该怎么做,他们所欠的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一行人等了良久亦不见燕溪回来,负清风便知燕溪必定追去的那人是他所熟识之人,便吩咐小昭回府,小昭心中虽担忧不解,还是依言而行。
任逍遥云追月两人心中亦走了然,也未多言,回到府内已是深夜,于是各回房间休息去了。
回到房内,负清风了无睡意只是坐在书桌后望着灯油烧干,半晌也未动一下,眼神恍惚茫然,一片迷蒙氤…小昭自回来便是坐立不安,总在担心燕溪,终究忍不住握剑而起,“主子,我担心燕溪会有危险,我去看看!”她就不明白,燕溪去追那个黑衣人已经这么久了,还未回来,主子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燕溪么?
“不必了,稍后片刻他自然会回来。”负清风姿势未动,眼睛未抬,淡淡的开口。明明在失神,却奇异的明白身边的一切事情,她的心似乎在无形之间已经落在了这个世界。
小昭将信将疑,压下心中的担忧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频频望向门口。
果然,片刻之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小昭一震,蓦地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果见燕溪站在门外,“燕溪你终于回来了!”
“嗯。”燕溪只是沉沉的应了声,便越过小昭朝房内走去,一直进了内室看到书桌后的那抹白影才停了下来,冰蓝色的眸子微微一动,缓步走了过去,走得近了才看到那微闭的长睫覆在眼睑上,但他知道他并未睡去。迟疑着,该如何解释方才离去那么长时间的事……。
负清风早已察觉,只是未睁开眼睛,感觉到他的靠近,也知了他的为难困顿,便道,“不必解释,我知道燕溪必有燕溪的去处,你要记得,在我这里无论何时你都是自由的,不必向任何人解释你的行踪,也不必为了任何人留下,包括我。”
燕溪闻言一震,握紧长剑的手不由得收紧,触碰到掌心的伤口一片刺痛,只沉声道,“是。”为何他总是在无形之中了解他的迟疑与为难,他明明那么冰冷,却又那么善解人意0他早已怀疑他的身份了罢,否则此刻便不会不问一句,反而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一天了,你们也累了,不必看着我,我的武功足以自保了,都各自回房去罢。”负清风缓缓起身,半眯着眸子,步履虚浮的一步步朝床边走去。
燕溪见状,足下一动,扶住了负清风的手臂,一直将他扶到床边才松了手,正欲伸手拉上锦被,手腕却蓦地被人握住,薄凉的触感透过肌肤传来,不禁疑惑的扬眉,“主子?”
负清风依然半眯着狭长的凤眸,只道,“小昭去拿金疮药来。”
突然被点名,小昭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走到架子边拿了金疮药过来,“主子,给。”拿金疮药做什么?有谁受伤了么?
接过那只白磁瓶,负清风一跃坐起身来,靠在了床棂上,抓住燕溪的那只手反转过来,果然看到了掌心细密的伤口,凤眸不禁徵微眯了起来。
小昭见状一怔,蓦地转身出了房间,很快端来了一盆温水,拧净了棉帕递了过来。
负清风自然的接过,小心轻柔的拭净了血迹,将药粉均与撒上去,两只手都上完了药,伸了懒腰,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了,都去睡罢。”
“是,主子。”小昭拉了燕溪的衣袖一下示意他离开,便端着铜盆出去了。
燕溪依然无知无觉的站在床边,怔怔的望着那张恬淡的面容,半晌,才将视线移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手上还残留着方才那轻柔的触碰,脑中清晰的印出方才那认真的眉眼,他为何会知他的手受了伤?为何要对他这么好?若是如此下去,他会越来越不想离开他了……。
他不知他是怎样回到房间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床上,看着掌心的伤口,想到了今夜所知的一切,他知道他的生命从此变得更为厚重,血汗深仇,灭国之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路的另一头没有他,他再也不会像此刻一般与他如此亲近的在一起。
他会离他心中的温暖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终究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深渊,他是雪国之臣,他是大燕之子,但愿日后他们不会兵戎相见,但愿不会。
待房间内恢复平静,负清风便离开了将军府,朝城中醉云端而去,看到那窗户大开,心中了然,飞身而入,果然看到梅花林里坐着一抹绿影,“看来芸衣已知我会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芸衣缓缓转眸,“坐罢。”瞧见负清风面色黯淡,便知雪魄的事出了问题,“你这一日是怎么了?从昨夜你入宫之后便没了音信,若不是今夜酒坊中有人谈论在落羽河发生的事儿我还不知呢?是不是寻找雪魄出了什么问题?”
负清风无力的坐于对面,端起了斟满酒的玉杯便一饮而尽,放下玉杯又斟了一杯,这才开口,“芸衣,关于雪魄的真实性你到底有没有考证过?我昨夜去了碧瑶宫那里面根本一无所获,而且我还在宫内碰到了雪云落,不但没能找到雪魄,还教他知道了我的女子身份。他说他们兄弟几人自小便会在碧瑶宫内戏耍,根本不曾见过什么雪魄琴,雪云落他不会骗我,你不必起疑。雪魄若是真的不存在,我们唯一的希望都落空了,就当真要留在这个世界无法离开了……,”
“你说什么?!”芸衣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放下了酒杯,美眸大睁,“你说雪云落他知……顿了顿,这才到道,“他说碧瑶宫内根本就没有雪魄?这怎么可能呢?根本古史记载雪魄琴是真实出现过的,曾经也是大燕王朝长公主的心爱之物,因亡国之故雪魄琴被雪撼天所得,这的确是真实的,碧瑶宫内怎会没有呢?难道,碧瑶宫一直就只是一个幌子?雪魄根本就不在碧瑶宫内,而是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方才听到那番话,他最震惊不是雪魄琴而是她,她居然让雪云落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她怎会?真是该死!雪倾颜那几个小子即便现在清风是男儿装扮他们已是蠢蠢欲动了,若是再让他们得知她的女儿身,那岂不…“你是说雪魄琴是真实存在过,而并非传言而已?”负清风一怔,这么说雪魄还在皇宫内,而连雪云落他们都不知情了?那她这一日……。
“那却是真的啊!”芸衣诧异的扬眉,想到了今晚听到的传言不禁愕然,“我说,你这一天根本都没有出现,该不是以后回不去受到打击了罢?”
负清风默然以对,她的确是以为回不去了,打击倒也不算,只是觉得留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些迷茫,自然她一直所担心的便是爷爷奶奶,担心他们的晚年。
“哈哈……芸衣见状,娇声大笑起来,前俯后仰的半晌才停歇,”咳……,其实罢,当初我以为回不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得告诉我,今夜在落羽河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为何我听到有人说有男子向你当众求亲,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嗯?”
果然!流言的传播速度是可怕的,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连芸衣都知道了!负清风依旧默然不语,清眸无奈的望着对面那张美艳的脸,她明知是真的还如此问她,不就是想调侃她么?
见负清风满脸无奈,芸衣更是笑得不可抑制,“哈哈…负清风啊负清风,今日竟然有男子与你当众求亲,看看你的魅力到底是有多大啊?而且罢,别人可不知你的身份,只当你是男子,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那求亲的人亦同样是男子!哎,快说说那个男子是谁?长得如何?当时你什么感受?”
负清风闻言眉尾抽了抽,默默然的吐出一句话,“芸衣,我现在才发现你竟然也这么八卦………一个大男人,算了,是一个大男人的灵魂竟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对他的趣味,她真是不敢芶同。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来来来,什么事儿也别想,既然雪魄不在碧瑶宫,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你呢?也别气馁,来,我们今晚痛痛快快的喝一晚上!“芸衣终于止住了笑,将面前的酒杯一列排开,尽皆倒满了酒。
负清风此刻才明白方才他只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为了让她解除心中的郁卒,看着那一杯杯酒,清眸微微眯了起来,“好,今夜就不醉不归。”长这么大她从未喝醉过,今夜她就痛痛快快的醉一场,任何事情都不想,为心放空。
“好!来,干杯!“芸衣扬眉一笑,两人同时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五杯之后,